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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五)人体蜡烛(蛋)

    第二天一早,按照惯例,新妇要去敬茶。

    但是白浔昨夜实在是折腾得不轻,闻台章也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他就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后就被告知不用去敬茶了。

    这种一觉醒来以为我睡过课,结果老师根本就没上课的感觉,真他娘的舒爽。

    白浔伸了个懒腰,就看见群里消息炸了。

    【陈粒:今天早上二夫人没了,大夫人一早知道这个消息就开始装病,@姜安,是你那边】

    【姜安:是我,我第一个发现的现场,二夫人身体朝着窗户,木梳整个插进了头里面,我去的时候,她的头正对着窗子,那把木梳子很脆,要捅进头里基本上不可能,基本排除人杀人可能】

    【姜安:对了,我还发现一点,她的屋里的蜡烛烧干净了,但是里面没有烛油,我昨天下午才给她换的蜡烛,@姜息,你想办法过来一趟】

    【贺之鸣:我们这里也出现了怪事,但是比较难用语言形容,但我怀疑,挖塘的人绝对有问题】

    【陈粒:还记得开始那片子里的老和尚吗?他一早上就在门口敲树,大夫人让我请他进来,他不肯】

    看到群消息,白浔眉头一皱,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这才第一天早上,就出事了。

    看到姜安所说关于蜡烛的言论,白浔下意识看向了屋里的烛台,在开头的片子里,闻台章的动作可不就是在修剪烛芯吗?难道里面会有什么玄机?

    白浔拿下烛台在端在手里细看,里面还有些烛油没有清理,被减下来那一节烛芯就落在边上,惨白惨白的,有些像人缩小的指骨。

    白浔点燃了烛台。

    他很快发现了在火焰边缘的不同,准确来说,那是一段虚影,而虚影里面,正是他昨天被那些手玩弄的过程。

    在我以为全网无黑历史的时候,总有些狗东西录下了回放。

    但羞耻归羞耻,白浔脑内忽然闪过了什么。

    这或许可以用来······还原二太太的死亡现场。

    “你在做什么?”闻台章走路脚步声很轻,已经走到了白浔的身后。

    “我觉得这个烛台构造很精巧,就想端起来看看。”

    闻台章无奈地笑笑,慢慢地从白浔手里拿过托柄吹熄。

    “这可不是好玩的,烛台这东西,指不定能照见什么,小心把你的小命玩进去。”

    他玉似的手伸进去,拨弄了几下烛油,他面庞如玉,可是实在没有多少血色,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也像是变成了月光 。

    “在我们这里,烛台有三个禁忌:避沾血,忌不燃,莫续烛。沾血是指在有烛台的屋子里如果死了人,头顶第一把火所在位置的血落在烛台里,主大凶。”

    “但如果是这样还不算什么,若是这烛火前一天才续过,并且一晚上没有燃烧的话,那便被称为人油烛,取下人油烛放在他人床下点燃,待蜡烛烧尽,床上这人也就没了。”

    闻台章停下了动作,语气里辨别不出是悲是喜。

    “这法子实在阴损。”

    但如果如闻台章所说,二夫人死于头部被梳子穿透,前一晚上才续了新蜡烛,且烛台里没有烛油······

    人油烛怕是被什么人拿去了!

    【白浔:我有新发现,二夫人屋里那个烛台千万别碰,我现在就过来】

    待白浔赶到现场的时候,进游戏的五人已经聚齐了,二夫人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们几个。

    这是系统给解密游戏的特权之一,在案发现场第一次玩家全员到场,会有一个小时的安全推理时间。

    姜安和姜息白浔都已经见过,剩下的两人分别就是陈粒和贺之鸣,陈粒是一个很有古典风格的美女,穿着这一身服装再合适不过,而贺之鸣则是体育生,看起来高大帅气。

    贺之鸣、陈粒、姜安显然是早就分配好了任务,一人一个角地画下了整个宅子的布局图。

    最先开口的却是看起来最不靠谱的姜小胖。

    姜息快速浏览了一遍布局图,声音有些抖。

    “我之前就觉得这家人很不对劲,风水就讲究一个整字,不必处处精致,但是要讲求整体的和谐,但是他们家的格局我就看不懂了。”

    小胖指着地图的几个大的建筑: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里处处是招财局,讲求的是财源广进,但是在这个地方却堵住了,财是要有进有出才能“活”,而他们家只进不出,发的是人命财。”

    “但凡他们找了个好的风水师傅,都不至于是这样。”

    陈粒在旁也点头,她比小胖看得更细,二人不时讨论几句,看起来也颇有研究。

    她指向地图的边缘:

    “这大宅格局很凶、非常凶,我都怀疑是不是要镇住什么东西。

    首先,西南西北都有缺角,西南缺损母,西北缺损父,既然前面能布下招财局,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地方犯错误才对,而且院外西南角建高房,如果在10—40米之内,这叫白虎含笑煞。”

    小胖点头附和了一句。

    “要见白虎含笑煞,其家棺材不离家。”

    “等等。”

    陈粒有些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向贺之鸣。

    “屋外的方塘挖到第几口了?”

    贺之鸣挠挠头:“我还疑惑这家人为什么要挖那么多口塘子呢,而且还一定要分开挖,现在

    正在挖第五口。”

    陈粒脸色瞬间变了。

    “不可以再挖下去了!家有方塘在门前,一塘便作一人葬,现在主宅一共有几个人?”

    白浔才作为新妇背过家谱,便接下了这个问题。

    “闻家人丁不丰,早年为了争夺家产还分过几次家,只算这一系,闻家老爷子、闻家老爷、闻家两个小姐加上三少爷,还有三位夫人和闻家大小姐生的儿子,共九人。”

    陈粒忽然抬头看了白浔一眼。

    “现在还要算上你,一共十个人。”

    姜安也面色难看起来:“不知道布局的是什么人,这是要闻家全家死光啊。”

    白浔也皱眉:“还有就是,为什么这些人对这个布局的人那么信服,感觉到家里不对,难道不会再去找个风水师傅看看吗?”

    “除非——”

    贺之鸣接了一句,

    “搞不好是家里人造的孽。”

    待白浔将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之后,在场几个人的表情更加难看了,虽说知道五人七天局难度会很大,但也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噩梦开局。

    几人在商量过之后,决定让贺之鸣拿烛台,重新在二夫人屋里点蜡烛。

    果不其然,在蜡烛点燃之后,整个屋子瞬间发生了变化。

    和白浔在烛火边缘看到景象不同,这次幻像的范围直接是整间屋子。

    二夫人的床正对房门,事发当晚,她正对着门梳妆,哪怕已经近40岁,她还是风韵不减,一举一动都极有韵味。

    他们都不敢作声,只通过群聊对话。

    【姜息:这怕不是要偷汉子吧,谁不知道闻老爷卧病在床】

    紧接着,她像是才发现屋里没有点蜡烛,连头发都来不及挽起,就匆匆忙忙去点。

    但是蜡烛没有点燃。

    任谁都能看出她现在的匆忙,她手都在抖,火折子几次差点点到她的手,但哪怕把火折子摁在蜡烛芯上,还是一点要点燃的迹象都没有。

    【姜安:在拿过去的时候我就确认过,蜡烛绝对是可燃的,这是怎么回事?】

    【贺之鸣:卧槽,她的手都被烧焦了,没有感觉的吗?】

    【陈粒:可能和之前小白说的人油烛有关,有人要制那邪门东西,在里面做了手脚】

    二夫人彻底慌了,在极度的慌张之下,她竟是拔下头上的珠钗,一下又一下地剁向了自己的小指!

    她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把自己的手指剁得血肉模糊,然后,拿起自己血淋淋的指骨放在蜡烛上点燃。

    说来也奇怪,明明血还在往下滴,但蜡烛竟是一点要熄灭的迹象都没有。

    【姜息:卧槽!我有点想吐——如果蜡烛点燃了的话,那人油烛是不是就弄不成了】

    【陈粒:不对!你仔细看,她手里的只是一层皮了!里面的骨头呢?】

    白浔原地晃了几下,像是要倒下去的样子。

    【姜安:蜡芯变长了,可能是在里面】

    那蜡烛竟是无端长了一截,而那一截的长度,正是指骨的长度,在燃烧的过程中,一点蜡油也没有流下。

    就在蜡烛烧到之前长度的时候,状若疯癫的二夫人却是忽然安静下来,她重新回到床上开始梳妆。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忽然直直地抬起头来看向白浔一行人。

    她双眼瞪大,手指甲瞬间变长,眼看就要扑过来。

    首当其冲的就是拿着烛台的贺之鸣。

    姜安急忙大喊。

    “隐身符。”

    四个人影消失了,而白浔还是站在原地,他从贺之鸣手中拿过看似“漂浮”在空中的烛台,眼睛里倒映着烛火看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极度的恐惧,她急急地张开嘴像是要证明什么。

    双眼却被一双手骤然挖了去。

    她大张着嘴“荷荷”地叫了几声,血喷涌出来,她手里的梳子也死死地被插进了脑子里。

    一点阻碍也没有遇到,顺利得像是在插豆腐。

    烛台里的蜡烛燃尽了,但里面却没有蜡油,幻像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二夫人还是以之前的样子倒在地上,姜安第一时间便翻开二夫人的尸体,里面的眼珠竟是也不翼而飞。

    姜息喃喃:“那到底是幻像?还是真实?”

    没有人回答他,他们也陷入了思考当中。

    就在他们思考的时候,白浔猛地向后倒去。

    姜安离得近,连忙接住白浔,却发现他露出的脖子上,竟是有一块烫伤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