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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泉池石塑

    157.口是心非

    帝江手里握着一根卷轴,扭着腰身就进来了,见性事已经结束,便将卷轴往桌上一置,先翘着兰指,将餮胯上的雕花银盘,给轻轻端了起来,同时不忘含情脉脉地,觑了他的好哥哥一眼。

    可餮闭着眸,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也不恼,而是将盛了舌液的盘子放到一边,挑着一张上等质地的绢帕,帮方才释放过欢液的淫舌悉心清理。

    他一低下头,就瞧见了餮裤料下、尚未平静的那处鼓胀,立刻谑笑着逗趣说:“哟,你说说你啊亲爱的,这真人都已经给你接回来了,那又热又紧的小泬,不就好好地摆在那儿么?怎么样,已经检查过了吧?这两年,他没背着你找别人吧?”

    餮的眼前,回放起齐悦瑟缩着身下的娇美小嘴儿,吞刀柄吐黄油的艳景。他当然已经检查过了,甚至连“面”都没见,第一时间就检查了,可他自然不会对帝江多言。

    “滚,你个浪货。”

    “啊呸!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人家现在啊……叫Andy~!”

    餮与帝江,算得上是千年的故友,可他们之间的“友谊”,实在是有点玄妙。有时候两人过于熟了,彼此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德性,也就懒得说什么好听的话了。尤其是对帝江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发骚的浪口袋,餮就是想夸他,也实在找不到理由下口。

    不过关键时刻,他还算是靠谱的。帝江在人间混迹了多年,深谙世故的他,无论在哪个时代都适应得不错。餮在美国落脚、建立Divoratore圣会、招揽富裕的信徒,都离不开帝江的从旁辅助。而与齐亚尼尼家族合作,将邪雾开发为致幻的圣药,研发出虚拟祭品技术、以控住自己的人形,这些都有赖于帝江的牵线搭桥。

    餮需要保持在信众面前绝对的神圣权威,因而有些事情不便自己出面,而帝江,恰恰是他离不开的助手。

    帝江涂着深紫色甲油的手指,轻轻地抚上餮的那处,隔靴搔痒似的摸:“瞧你,都有真人可以玩了,还玩什么VR Py啊?两年了,无论人家怎么浪、怎么费尽心思地勾引你,你都无动于衷,对人家好绝情哦……”

    餮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一脸厌恶的表情。

    帝江不乐意了,一挪屁股就往餮的膝上坐,还不住地拿手指,去戳向往的男根:“切,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心里只想着他,就想操他,把自个儿这里都给憋坏了……一瞧见他受苦,就夺命连环call一样催我去救他,害得我,连跟谲他们吃顿晚饭都没吃上。别的时候,咋没见你发个消息问候我一下呢?呵,人都来了,还假惺惺地发配他去伺候什么鳄鱼,口、是、心、非……再说了,那鳄鱼的小名,明明一直叫‘joy’啊,齐悦的‘悦’啊,你怎么给他改名,叫什么‘齐魅’了?真他妈难听死了,我呸!”

    帝江的下巴,被餮以蛮横的掌力攥住了:“你-他-妈给我闭嘴!是不是要我把你这张臭嘴皮给撕烂了才肯收声?”

    “唔、唔……”帝江边呜呜叫着边握住了那张画,作势要撕了它。

    餮这才放开了他道:“你进来究竟要干什么?就为了说这些屁话吗?”

    帝江理了理乱了的刘海,嗔怪地瞪了餮一眼道:“干什么,还不是给你送这幅画吗?这是你的小悦,拼了命地从齐亚尼尼家抢回来的。啧啧,他也真是傻得可爱。你若是真在乎这幅画,早就问谲讨回来了,还用的着他去玩儿命啊?现在怎么办?我就想问问你,这‘入会资格’,要怎么处理?是我现在就帮你扔了,还是送回齐亚尼尼艺术馆去,继续让人随便看他的裸-体,还是说……嘻嘻,以后就挂在你这墙上,让你偷偷想他的时候,对着撸几发?”

    “滚!”餮忍无可忍,恨不得立刻掐住帝江的喉咙,让他别再口不择言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个时代,有许多事情他还是要倚仗这个贱嘴的。

    帝江嘻笑着,再度摆着腰走了出去,一身的银线装饰闪得晃眼。他打开门时还忍不住继续逗餮:“操他嘛,你想操就操他呗。现在跟以前可不同了,有了虚拟祭品系统,饕每天都能喂得饱饱的,兴许它就没‘精力’跟你抢了呢?哈,赞美这个伟大的科技时代!”

    一杯咖啡朝着门口泼来。

    帝江灵活地闪身,关上门后还有声音隐隐传来:“好,你不在乎他是吧?那今晚上-我可让他陪我们来玩‘桌球’了,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哦——”

    帝江走后,餮拿起那卷轴,本想打开,再看一眼画里风华绝代的齐魅、让他恨了那么多年的齐魅。可不知为何,他顿了顿,遂还是作罢了,只将卷轴扔进抽屉里的某个角落去了。

    158.泉池石塑

    齐悦百无聊赖地,坐在这座欧式玫瑰园中发呆。他背靠着石雕的拱柱,两只白-嫩的玉足,悠闲地晃荡在清澈见底的池水中,带起一圈圈悠悠的波纹。圆池底部,铺着颜色各异的鹅卵石,像是盛了一池五彩斑斓的梦。

    他的手里摇着一枝玫瑰,也不顾被花刺偶尔扎到手指的疼,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水中、自己没有了柔美乌发的倒影。

    他身后,一只鳄鱼慢悠悠地爬了过来,迈着粗矮的腿,兀自跨进了水池中,将一身凹凸的绿甲,惬意地浸入了水中。鳄鱼是低温的冷血动物,阳光才是它们的最爱,可也不妨碍它偶尔,像人类一样泡个舒适的午间澡。

    一条长长的尾巴,看似不经意地拍在了齐悦的脚踝上,这是它独特的打招呼方式。才几天功夫,这畜生就跟它的新任饲养员混熟了,可就像主人一样,它高冷得很。

    自从被发配来照顾这位鳄大爷之后,齐悦已经好几天没见着餮了。他不乐意地嘟着嘴,用玫瑰花去逗弄鳄鱼脑袋:“喂,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鳄鱼转了下眼珠,瞟了一眼齐悦,无动于衷,继续老神在在地闭目打盹。

    齐悦有些生气了,拿花柄去戳它的厚皮嘴唇,试图撬开它的嘴,就不让它自在:“喂,不许你叫‘齐魅’,听见没有?齐魅是我先祖的名字,我不想我男人总记得上辈子我的坏,我想他记得,这辈子我对他的好……喂!不许打瞌睡了,不准不准不准,你这是侵权你知道么?你们美国法律没规定,未经本人同意,不得随意盗用他人名字?就算本人已经作古了也不可以,一切权利,由转世者继承你没听说过了没?”

    鳄鱼终于不耐烦地张大了嘴,将玫瑰花瓣咬散了以示抗议。可齐悦才不怕它,鳄鱼的牙齿看起来是极其凶悍、尖利的锯齿状,实际上都是徒有其表、空能唬人的槽生齿,并不能撕咬和咀嚼食物。因而它觅食时,只能靠坚强长大的双颌,如钳子一般把食物“夹住”,然后囫囵吞咬下去,要想食人,那是天方夜谭。

    齐悦把手伸到旁边的水桶里,掏了一把小活虾,向鳄鱼嘴抛去。鳄大爷总算有了回应,仰着脖子咽得很欢。

    见不到餮,齐悦无所事事,只能对着一条鳄鱼自言自语。古有牟融对牛弹琴,今有齐悦“对鳄谈情”:“喂,我想他。”

    鳄鱼觑了一眼齐悦的手,意思是:“哦,再来一把虾。”

    齐悦又抓了一把虾,举在“齐魅”面前威胁它道:“你说我现在难看么?真的很难看么?难看到他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喂,你说我不难看,我就给你吃,再拍下尾巴,我就算你说过了。”

    鳄鱼眯起眼一动不动,和齐悦相顾无言。

    齐悦泄了气:“得了,给你吧……我现在有多难看,我自己清楚得很。”

    鳄鱼在一旁咀嚼午餐,齐悦对着水中倒映出的红斑,顾影自怜。

    过了一会儿,齐悦忽然站起来,腾腾地踩着水,跑到了池中央的一座青石雕塑前,抬脚站上了基座,伸手就环抱住了那座石像。爬着红斑、看起来像燃了春火的红颊,满怀着爱意,贴上了冰冷的石面。结着血痂的手指,爱怜地抚在刀凿斧刻一般完美的胸肌上。

    齐悦傻傻地向一只鳄鱼强调:“这是我老公。”

    雕塑中的男子,正是餮。他赤-裸着上身,如同大卫雕像一样,展现着雄性的力与美。脸上漾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蔑视众生的笑意。

    腹上一根栩栩如生的石舌,正顶在齐悦腰上。最有意思的是,从那舌身顶端开着的石孔里,正流出清凉的溪泉,让齐悦联想到古希腊风格的雕塑中,捧着罐子倾水的曼妙少女。显然,“餮”这倾水的方式,比前者要有意思得多了。而镶嵌在男人身后、有神的石眼,与池底鹅卵石铺成的巨眼图案,互为呼应、相映成趣。

    齐悦也不管会湿了衣衫,他慢慢地蹲下来,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自“石头餮”中流出的清凉泉水,挂着满面的晶莹水珠,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才微笑着缓缓抬起头,仰视着他威武不凡的“老公”,轻轻地唤了一声:“我的神。”

    正在齐悦动情之际,身后帝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哟,都湿了呀?玩湿身py呢?正好,我给你带了一身新衣服。吃过晚饭以后记得换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比这儿好玩。”

    齐悦转过身时,立刻换了一副冷漠而警惕的脸:“除了让我见餮,我哪儿也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说着,帝江一招手,两个魁梧的粗膀子鬼佬就朝着齐悦走来。其中一个打着唇环的,手里还拿了一件、令人看一眼便生出无限遐想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