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西淫记》之狸猫换太子
“张三，王二，”黄十三耸然一惊，“是我想的那个张三和那个王二吗？” 裴浩瀚点头：“正是葳蕤书轩的张三公子，和他哥哥王草书。” “怎么回事？”黄十三很快便想起了张三最初出现的目的，抢夺当时已委托裴浩瀚出版的的手稿，“你的未来便宜小舅子和大舅子，抢你的出版权！” 因为接下来的阐述让裴浩瀚倍感自责，以至于他没有纠正黄十三粗鄙的称呼：“让婷婷跟我相亲是张伯母的主意，因为我将寒潭书斋迅速扩张，一年内就开出了一百六十八家分店。” 裴浩瀚说得含蓄，但不妨碍黄十三用一个小黄文写手的丰富想象力，补全了语焉不详的部分：“张婷婷到了适婚的年纪，张家主母开始物色夫婿。葳蕤书轩本就是书商之家，自然会看中经商，尤其是卖书这一块的才能，但世道以文载道，也偏爱文人。你书香门第出生，又在短短一年内将寒潭书斋开出去一百多家分店，还生得貌美如花，性情温良娴静，简直是天选的女婿，张夫人便从三千候选人里给你一张S卡！” 裴浩瀚也懒得管黄十三貌美如花和温良娴静的形容词用得恰不恰当了：“张伯母带着婷婷，特意从燕京赶来与我相见，张三公子，也是随着一道来的。” 这就解释了葳蕤书轩县上分店的店小二连东家姓张都不知道，张三堂堂一个三公子却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小县城里，原来是陪姐姐来相亲的：“张家有不同意跟你家联姻的人，张三便是其中之一？” 裴浩瀚再次点头：“他们研究过寒潭书斋，判断能够迅速扩张的原因，在于的热卖。” 黄十三继续补全：“张伯母看上你的原因是寒潭书斋的成功，张三不想他姐姐跟你成亲，既然寒潭书斋成功的原因是，索性釜底抽薪，把拿走。” 裴浩瀚缓慢而艰难地又点了点头。 这就解释了葳蕤书轩对突然的觊觎。 傅雷先生说：名着之所以“着名”，不仅因文字，更因情怀。 虽然在穿越前是四大名着之一，在文坛有着泰山北斗的地位，但在这里，不过出版一年，张三找到黄十三的时候，甚至没有完本。裴浩瀚虽将寒潭书斋经营得很好，但一百六十家分店，于景国八千州县覆盖率仅2％，许多的人不说看没看过，恐怕连的名字都没听过。 这样的再是热卖，都远达不到引得三大书商之一觊觎，甚至暴力强签的地步。 是张三对姐姐跟裴浩瀚的亲事不满，才导致出现在了葳蕤书轩的项目栏里。 至此，黄十三彻底明白了：“我算是相信，我穿的肯定不是点家文学了。” “什么点家什么文学？”虽然已从黄十三处知晓了许多新词，但这个裴浩瀚还没有听过。 黄十三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表情明媚而忧伤：“但凡有哪个点家作者，不给主角送妹子，倒先给小弟安排了数不清的桃花，气运机遇也先紧着小弟，实在用不完才匀点给主角，早被读者骂得切腹谢罪了。” “？？？”裴浩瀚越发不明所以。 两人正鸡同鸭讲谈得热闹，一个婷婷袅袅的人影走进黄家，不用看脸，只看细腰，黄十三就知道是谁。 “宋蕊儿，你还来做什么？” 来人果是宋蕊儿，她还穿戴着简家翡翠换来的华服钗环，娇娇弱弱地往黄十三面前一站，腰间珍珠跟环佩敲得玎珰作响：“黄哥哥为何这样说蕊儿，可是不想见蕊儿？” 黄十三面无表情：“是挺不想见你的。” 宋蕊儿越发娇弱起来，纤长的细眉紧蹙：“黄哥哥既不想见蕊儿，蕊儿……也是不会走的，嘻嘻嘻。” “？？？”你装得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话说得这么厚颜无耻真的好吗，后面还加个嘻嘻嘻是闹哪样？ 宋蕊儿收起笑脸，又做出娇柔无依的样子：“蕊儿如今被洪家厌弃，退了亲事，又惹恼母亲，轰出家门。蕊儿知黄哥哥心善，不忍蕊儿无家可归，定然会收留蕊儿的。” 黄十三越发面无表情了：“我忍心得很。” 宋蕊儿大吃一惊，圆睁着杏眼，眼中有泪滴溜溜的转，却就是不肯落下来。只显得眼仁白的越出黑的越黑，黑白分明中透出倔强，直如隆冬中瑟瑟发抖又傲视霜雪的寒梅一般坚贞：“黄哥哥，不是蕊儿非要缠着你。蕊儿倒不怕这一身冰肌玉骨毁于风餐露宿，蕊儿是怕……” 黄十三面无表情得连话都懒得说了。 宋蕊儿这种级别的戏精，对手接不接茬，都不妨碍她把早准备好的话说出来：“蕊儿是怕世道艰险，如蕊儿这般娇弱这般貌美又这般温顺的妙龄少女，若是遇见歹人，蕊儿，蕊儿反抗不能……嘤嘤嘤。” 黄十三怔了三秒，在宋蕊儿的嘤嘤声中激灵灵打了个哆嗦，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住下吧。”菀娘站在厨房门口，突然出声。 黄十三和裴浩瀚都朝她投去惊异的一瞥，宋蕊儿也装模作样地使袖口点了点根本没有泪痕的面颊：“姐姐放心，蕊儿日后不再多看黄哥哥一眼，必不叫你因为蕊儿跟黄哥哥闹了生分。” 菀娘却道：“多看了又如何？你到底是我同父的妹妹，难道我还能扫你出门去睡大街？” 宋蕊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异色很快就消散了，仍是那副做作娇弱的样子：“姐姐深明大义，黄哥哥竟你能娶到姐姐这样的娘子，真是有福分。蕊儿便不行，蕊儿心胸狭隘，只想做个小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便一心一意都是他，也希望他一心一意里都是我，揉不得半点沙子。” 宋蕊儿这话明面上是夸菀娘宽宏，实际上却是在暗讽并不深爱黄十三，也是绝了，这时候还在上眼药。 菀娘只作不知：“饭做好了，进来吃吧。” 这桌饭光想想都知道有多尴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裴浩瀚站起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 黄十三一把抓住裴浩瀚的肩膀，不允许损友逃跑，留自己独自面对尴尬：“既然先前忘了，肯定不重要。” 吃过饭，裴浩瀚就走了，不想观看宋家两姐妹的交锋，黄十三摸进了书房。 黄十三磨开石墨，又开始了的创作—— 孙悟空负气出走花果山后，西行之事无人催促，玄奘便安心地在女儿国住了下来。 国君知晓玄奘有孕，越发爱重玄奘。 宫人见这东土来的和尚受了隆宠，又是双身子，日常伺候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敷衍了事。玄奘于国君之后宫，除了无皇后之名，吃穿精细，用度奢糜，已与皇后无异。 三月后，玄奘临盆，国君遣了最好的稳公，又备下最好的太医，务必要保得玄奘父子平安。 那一夜天朗气清，生产极为顺利。 玄奘刚开始阵痛，稳公便将国君请出了寝殿，之后八名太医，十二名稳公陪护在床。 两个时辰后，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那哭声清朗洪亮，听得在外焦灼等待的国君大喜过望：“寡人有后，寡人有后了。” 语罢，不顾旁人“产房污秽不吉”的阻拦，国君推开厚重的门扉，冲了进去。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气，却不似寻常的妇人生产膻臭，竟有佛家清远的檀香气，叫国君心中不由得暗叹，不愧是得道的高僧。 国君坐在床畔，见玄奘汗湿长衫，鸦青的黑发被汗水沾湿，丝丝缕缕地贴在雪白俊秀的额头上，更是满腔的柔情蜜意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声温柔的轻唤：“奘儿，辛苦你了。” 虽然生产顺利，玄奘到底是累了，只用惨白的唇瓣勾出虚弱至极的微笑，更是叫国君心疼至极。 “快，把朕的皇儿抱来给朕看看。”抚慰过玄奘，国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他的第一个孩子。 “陛下，”玄奘却一把握住了国君的手，“若是孩儿不如你想象中的玉雪可爱，你可还会爱它？” 国君只当玄奘多愁善感：“奘儿哪里话，奘儿都这般玉雪可爱，生下的孩子必然也是是玉雪可爱的。” 玄奘却不依不饶：“若是不呢？陛下可还会爱它？” 国君心生出一点异样来，但见刚刚为自己产子的玄奘还带着满面虚弱的汗水，便把那一丁点的异样压了下去，温柔地拍了拍玄奘的手背：“爱，只是要奘儿生的孩子，无论是什么样，朕都爱。” 玄奘终于松了一口气，任由稳公将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抱了过来。 那稳公面色惨白，满面是汗，明明不过是接生的，看上去却比生产的玄奘还要虚弱。两股战战，走到国君面前时一个踉跄，险些要跪下。 国君大怒，稳公自己摔了没事，若摔了怀中的小皇子怎么是好？正要呵斥，下一秒，国君呆住了，因为稳公那一踉跄，已叫他看清楚了小皇子的模样。 襁褓中新生的小皇子皮肤倒是白皙通透，与玄奘如出一辙，却……却长着一张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