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在圣诞节
两人身材相仿，只是韩帅稍壮一点点，衣服裤子都穿得下，只是略显丰满。 晚饭快九点才吃，还非常清淡——步崇陪着韩帅到小区外的粥铺喝了粥——说是夜宵更合适。 洗完澡后韩帅趴着休息，步崇把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出门，饭后回到家，屋子里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不像干了一下午坏事的样子，就是窗户一直开着，屋里有点凉。 因为两人忙了一下午，晚上就没再有什么不和谐的事情发生。 韩帅：“会，没烟瘾。” “来一根？” 韩帅接过，和步崇并排靠在窗户边，中间放了个大众款烟灰缸。 步崇和孟晓南是熟人介绍，约在Gay吧见的面，装模作样熟悉了一段时间后就滚上了床，两个人谁也没打算和对方谈恋爱，见面只为一件事。玩归玩，认识两年多了，却鲜少有现在这样的场景。 孟晓南是运动员，禁烟，也一直就不会，多半是步崇自己靠窗户抽一根，或者等人走了，他再抽。 但说实话，这感觉非常不错。 不太像炮友，倒比较像恋人。 步崇弹了一下烟灰，忽然有点心虚，他把人给办了，可他们不是恋人，有没有第二次还不好说，也就顶多是个一夜情，要说止步于此吗，他还有点心痒痒，不希望到此为止。 韩帅活了二十年，第一天发现性向，就和让他发现性向的人发生了关系，爽是一回事，关系是另外一回事。 能发生性关系的无非那几种关系，看他学长的样子，不像要和他发展恋人关系，要么炮友要么一夜情，哪个答案都不怎么讨喜。 步崇转头看韩帅，他卧室是暖光灯，把韩帅本就颜色偏深的皮肤照得发黄，烟雾弥漫中更显得男人棱角分明，头发又短，耳朵上挂着两个小耳环，看着很不好惹。 但是挺好看的。 步崇抬手拨弄了一下那两个小环：“一会儿再涂点红霉素吧。” 韩帅：“嗯。” 两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提关系的事。 步崇卧室内的床是单人床，刚做完，心里正热乎的时候他也不想让韩帅睡客房，于是干脆搬了垫子出来，两人一起睡地板。 周日两人什么也没做，日上三竿才醒，点了外卖，下午打了会儿游戏，看了部电影，拿着韩帅晾干了的衣服，一起回了学校。 由于步崇在韩帅身上啃啃咬咬，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印记，脖子上胸口上全是吻痕，挡也挡不住。 周日晚上回了学校，韩帅舍友疯狂“yoooooo”，打听到底是哪个小骚货这么主动，问他什么时候找的女朋友。 韩帅：“……” 哪来的小骚货，那是个大三的学长。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说，于是韩帅含混道：“五百块的爱情。” 宿舍全员大笑，全都懂了。 其实也没有五百块，电影票钱和吃饭的钱两个人也凑不到五百，钱还是步崇掏的。 倒不如说是十几个亿的交易。 之后两个人在校内做过几次，找个隐蔽的地方，隐忍安静地大干一场，通常只有呼吸和闷哼，伴随着步崇几句脏话。 两个人从一夜情的关系进展到了炮友关系。 那天最后一次做完，步崇问韩帅：“以后就只做0了吗？” 韩帅的启蒙导师是步崇，对于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答。 做爱无疑是舒服的，可韩帅至今不愿承认两人是炮友关系，他宁愿觉得是朋友。1和0，他在步崇身边做0也习惯了，做1反而没有经验。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算是个处男。 步崇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你这个条件，做0很可惜。” 他实话实说，圈子里0多1少，韩帅身材样貌这么好，要不是在他身边，应该是去做1的。 这话简直把这个事给直接定性了。 韩帅诧异地看向步崇，恰逢他侧头把还剩一半的烟捻了，等他转回头，脸上带了点笑意：“怎么这么惊讶？” 韩帅：“……” 韩帅：“没什么。” 那天算是不欢而散，两个人之后几天谁也没找过谁。 韩帅舍友调侃他：“和女朋友吵架了？” 韩帅：“没女朋友啊，五百块的爱情，忘了？” 舍友：“未必不是爱情，看你这几天一直不高兴，就问两句。” 韩帅：“只有五百块。” 其实已经不止了，两个人这一个月来吃吃喝喝，已经不是五百块了。 舍友乐了。 步崇这几天心情也有些微妙，他知道自己那句话代表什么，可他还是说了，还是试了。 这种感觉和孟晓南相处的时候是没有的，也许是因为距离更近，也许是因为韩帅意外发现他手冲，也许是他们一开始认识就不是冲着约炮去的。 他和孟晓南之间只有一点浅薄的友情，别的大概只有肉欲。 他想试试，如果韩帅真的出去找了别人做1，他会是什么感觉。 现在因为这一句话两人几天全无联系，步崇已经开始觉得有点不妙了。 圣诞节学校不放假，但因为是周五，孟晓南主动发来了消息。 孟晓南：【这次没比赛，崇哥出来玩玩？】 步崇：【可以】 周五的圣诞节气氛很浓，有互相送苹果的，也有在学校里卖玫瑰花和苹果的，也有不少成双成对的男女要约着出去玩。 学校自从一个月前放学生出去过后，本想一个月放出去一次，但这次圣诞节和元旦临近，学校害怕学生在闹事，就决定这两周都给放假。 步崇虽然答应了孟晓南，但这已经是他和韩帅没有说话的第四天了。 他其实有点烦。 步崇烦躁的表现就是，烟瘾变大了。 他室友有点惊讶：“你这是怎么了？法条背烦了？” “嗯。” “……行了，别敷衍了，我知道不是。” “那你还问。” “关心你一下，要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就赶紧哄哄。” 步崇无话可说。 室友默认他有女朋友，毕竟大学三年，步崇不回宿舍的时间也不少，不过他不愿意说，室友们也就不追着问，总不能问，你这是有个炮友还是和女朋友感情淡吧？ 这次这位室友就有点懂了，回忆步崇近一个月的春风满面和这几天的烟味缭绕，实在差别很大。 好一会儿步崇才找回声音：“知道了。” 他确实惹“女朋友”生气了，还是自己作的。 室友啧了一声。 步崇：“今晚不回来了。” 室友又啧了一声。 和孟晓南见面一般是约在Gay吧，今天也不例外。步崇打了点发蜡，抓了个有点嚣张的发型，上身穿了一件看着很纯其实在Gay吧会非常之欲的白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休闲裤，脚上穿了一双马丁靴，外面罩了长款风衣。 室友：“……你，不冷吗？” 步崇翻出大衣内侧，室友看见了一层细密的绒：“……” 就算他们地区偏南，十二月底也冷下来了，这么穿，只能说明步崇不会在室外待太久。 接着，步崇弯腰翻了一下裤腿，他的室友又看见一片细密的绒。 室友：“……” 步崇笑了：“我出去了。” 室友用中指送他出门。 步崇原本就肤白貌美，长得好看，冬风里冻红了鼻头和耳朵，不觉得他狼狈，只想给他暖暖耳朵。 韩帅站在校门口等车，看着步崇略微低着头，向上拉了一下口罩遮住鼻子，周围看也没看，径直上了叫来的快车，随后扬长而去。 直到被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叫的车也到了。 他没见过步崇这个样子过，只有两人上次出校的时候，步崇抓了抓头发。 韩帅笑了一声，打扮给别人看的吧。 司机道：“左右酒吧？” “嗯。” 步崇偶尔会提起Gay吧，但是韩帅没去过，这是他第一次去。 一路无话，韩帅看着街角低调的牌子，走了进去。 ＊＊＊ 步崇和孟晓南约在了一家相熟的Gay吧，孟晓南还没到，步崇先给自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调酒师和他认识，调侃道：“崇崇好久不见，学校终于放你们出来了？” 步崇抬抬下巴表示肯定，问道：“今天圣诞节，有没有活动？” 调酒师：“有啊，会员充卡998今日打八折，只要798就能带回家。” 步崇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卡：“上次你说庆祝疫情告一段落，998打七五折，我这还是第一次来，会员费就算了，别的有没有？” 调酒师打了个手势，给新来的客人调了一杯酒才过来回答：“有，晚上随机抽三个人，送一杯带了点料的莫吉托，附赠三个套和隔壁酒店的大床房一夜，不是必须喝，不想喝可以给别人。” 步崇：“……” 调酒师：“嗯呢，还有今晚有个比舞大赛，呼声最高的那个也有这个特权。” 步崇不会跳舞，没什么太好的运气，对加了料的莫吉托也没什么兴趣，便兴致缺缺地点头。 “崇哥。”右肩被人拍了一下，一个长相有几分可爱的人坐了过来，眉眼透着一股微妙的精致，个头不算高，但身材消瘦，下身牛仔裤，上衣一件卫衣搭一件夹克，看着很年轻。 调酒师打了个招呼：“孟孟也来了，我就说崇崇不可能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