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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又见师父

    这几日小金一直待在祁楼身上,祁楼虽然冷言冷语的,但偶尔用手指轻点小金头的样子,倒像是他才是小金的主人似的。东国的人一直没动静,不过现在就算来人要带走小金,祁楼肯定也不会愿意了吧。

    不过今日池安然该出发去西国了,于是朝小金招了招手,它便蹭蹭祁楼的手,窜到自己主人身上去了。

    “安然,早些回来!”殷浪不舍地看着他坐上马车。

    “万事小心。”祁楼则说得很简短,他派的护卫只送池安然到西国的边境,西国进城的护卫对男子的审查比女子严格,进去之后就只能靠池安然自己了。

    池安然点点头,钻进了马车,听说西国四季如春,他只带了一件路上穿的大氅,到了西国应该就不用穿这么多了。

    “他怎么都不回头看一眼……”殷浪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小声埋怨道。

    祁楼没说话,爱上如此薄凉的人,还要与别人共事一夫,真是越想越觉得自讨苦吃,偏偏又舍不得他离开。

    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池安然虽然没有回头,却用一首欢快的小曲儿来哄他两位老婆大人。

    祁楼静静地凝视着远方,这笛声总是能让自己心平气和。

    “嘿嘿……真好听。”殷浪傻傻地望着马车在雪地里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眼里冒泡,突然被祁楼一把揪起来,“……啊!你干什么?!祁楼,别以为我怕你!”他已经知道自己是池安然已经默认的一位,祁楼肯定不敢对自己如何,便也说起大话来,“本公子要是也学了武功,可不会比你差!”

    祁楼并不回答,也不生气,只是冷漠地把他丢到天悬楼的账房里面,天悬楼在北国的势力人手不足,这殷家公子虽说平日不学无术,但北国人不像南国那样精打细算,这些整数的账本他应该是算得清的。

    “你什么意思,我爹都不敢逼着我算账。”殷浪气急反笑,他最烦看到这些七七八八的数字,虽然他其实很会算账,可是一直以来都懒散惯了,哪还有心思去做这些。

    “哼。”祁楼也知如何让他服软,冷着脸多说了几句,“与他并肩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你什么都不会,想做米虫?也得其他人答应。”祁楼早已动用天悬楼把他身边的人查了个干净,不过他也坦白告诉了池安然,结果对方毫不在意地说,随你啊,你查么,反正我又没想瞒着你们。

    这话说得好像有理啊,殷浪脸色一白,祁楼就不说了,堂堂天悬楼楼主,那云叶惊鸿可是北国的皇帝!和他们一比自己好像真的除了吃饭和上床啥也不会……殷浪咽了咽口水,暗搓搓地捡起他刚丢下的账本,默默地看了起来。

    ……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一个多月,逐渐靠近西国的地带天气便温和了起来,池安然渐渐地也不需要那件大氅了。临近西国便想到先派过来的影,想到影便想到他给自己买的生辰礼物,然后池安然一拍脑门,他把自己生辰忘了。

    真的不是作者写着写着忘了吗?池安然默默地想,但是他穿越之前就经常忘记自己生日,甚至还因为忘记生日忘记了自己到底是多少岁。不可思议?也没有,毕竟他觉得生日这种事,只有父母才会记得孩子生日,而他可以说是没有父母吧。

    系统:嗯?!宿主你不对劲!!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池安然看到马车已经到达西国城门口,便带上了面纱。毕竟西国女子为尊,他一个大帅哥进去,还是低调点好。

    马车也是个累赘,里面有好多祁楼怕自己冷放的一堆被褥,还有许多路上的吃食,可是他身上还有不少的银票,在西国另买不就是了。让祁楼的护卫驾着马车往回赶,池安然自己背着包袱便走向城门。

    “站住!”两位守城的士兵都是女子,那身形比北国女子魁梧多了,看着竟然与男子无异,两人拿着手中的长枪拦住了池安然,“从哪里过来的?”

    “小人从北国来,是来西国做些生意的。”池安然低声说道。

    “做生意?”守城士兵哈哈大笑,“我们西国规定男子不得从商,你请回吧。”

    嗯?这倒是没想到。池安然眼睛一转:“您误会了,我说的生意……我孤身一人,又无些许能力,只能来西国把自己卖出去了。”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她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确实有不少从别国来的柔弱男子想靠自己的脸和身体在西国混口饭吃,既然他如此上道,便撤开了长枪放行:“走吧。”

    好家伙,刚进城门就感觉进了虎穴狼巢。也许是他一身白衣气质不凡,嗯,这样说自己可能有点不要脸,可是这些女人都盯着他看是什么意思。这里是西国的边城——漠西城,整个西国阳盛阴衰,已婚的女子一般都会娶好几房男妾,故而不管是已婚还是未婚的,都会下意识地打量进城的男子。

    池安然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中规中矩的客栈,交了银票,女掌柜也一直盯着他看,搞得他不胜其烦,正想说饭菜端到房间里去,免得在客栈一楼大堂吃饭惹人注目。

    “这位公子风度翩翩气质非凡,不知为何一直带着面纱?”坐于客栈中央的一黄衣女子显然身份尊贵,身边还跟着几个小厮,她眯着眼打量池安然一会儿,笑道,“难道是长相不尽人意?”

    “是,在下生得丑陋,故而以纱遮面。”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当然对他是没有用的。池安然简单地回了一句,便拿着牌子要上楼去。

    那女子却毫无征兆地将一根筷子扔了过来,带了内劲的筷子如同暗器一般破空而来,池安然稍微仰头,那根筷子便戳着他的面纱贴着脸“嗖”地飞过去,将面纱直接击穿了落在地上。

    “呀……”大堂之内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小声议论,“没想到真的不好看……倒也不丑就是了。”西国女子一贯比较欣赏那种涂脂抹粉,眼角带媚的男子,池安然这种眼睛狭长又无神的不在她们的审美范围之内。

    池安然捡起破了的面纱,只稍微颔首便继续上楼了。

    也不需要你们这群女人欣赏我就是了,淦,池安然偷偷摸摸翻了个白眼。

    现在不知师父的身份,也不好随意地拿出师父给的玉佩找人吧,而且师父也不太可能那么巧就在漠西城,池安然吃完饭便开始苦恼如何安全地获得情报。当初怎么完全没想到自己来了西国要怎么和影联系呢?对了,系统不是可以定位么。

    系统:不行啦,那是攻略目标有危险的时候才会有的!……呜呜你干嘛那样看着我,宿主又在嫌弃我了呜呜……

    果然还是个没用的系统。池安然决定自己出去逛逛碰碰运气,不过在那之前,他买了一身女装。在西国以女子身份行动会方便很多,大不了他不说话就是了,就算是个哑女,也不会像他那样在客栈的大堂被人戳穿面纱。

    集市人来人往,池安然看到有卖桃酥,一下又忘了自己来干嘛,先去买了点桃酥吃。

    不过人运气好的时候就能听到一些消息,桃酥的摊子旁边是一家做煎饼饺子的露天小摊,长凳上坐着三三两两一些女子正谈论着什么。

    “我听闻过几日女皇殿下要在首城举办盛大的祭典,你们要不要同我一起去凑凑热闹?”女子吃着煎饼说道。

    “哎呀,我就不去了,如果开了祭典,首城的客栈一晚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另一女子苦着脸说。

    “就是,你怎地有闲钱去了?”“嘿嘿,这不是想同姐姐们借点儿?”“拉倒!”

    几个女子嬉笑着换了话题,池安然却觉得他应该直接去这个西国的首都——首城看看。这漠西城偏僻,人也稀少,师父不太可能在这里。即使师父不在首城,那里人口密集,情报贩子应该也好找一些。

    第二日池安然便问了去往首城的路,西国面积狭小,漠西城离首城倒也不远,驱车三日便能到了。池安然也想去那祭典凑凑热闹,于是立马买了一辆轻便的马车赶路了。

    马车行驶了一天,路过一个山头,被一群蒙面女子拦住时,池安然不得不承认,他总是会被土匪劫车,不管是男土匪还是女土匪,总之坐马车路过郊外,就会被打劫。

    “啊,啊,唔——”池安然此刻还穿着女装,便虚头巴脑地装哑巴。

    “切,看你穿得还不错,竟是个哑巴!”领头的蒙面女子皱了皱眉,走过来搜他的身,一摸胸前一马平川,脸色一变,“呵,竟是个男人!长得有几分姿色……给我上,把他捆回寨里去给大当家的做压寨夫人!”

    真的假的,难不成你们寨里的审美和城里又不一样?池安然脸色一变,还想装个哑巴蒙混过关呢,只好拿起玄天白玉笛吹奏起来,趁她们头晕目眩时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生怕再遇上劫匪,池安然赶着路到达首城时,人和马都快累死了。

    首城果然热闹非凡,不过入眼全是打扮得莺莺燕燕的男子挽着女人的手,看着很是奇怪。池安然财大气粗地把马车随便卖了,又找了一家客栈下榻,因为过几日的祭典,现在的客栈已经人满为患,池安然跑了好几家才花五百银子一晚巨资住进了一个狭窄的房间。

    小二端着饭菜进来,池安然拿了一锭银子,在纸上写下一句:“能否为我介绍一下祭典?”他到现在还维持着自己哑女的角色,十分敬业。

    原来这祭典是因为西国前阵子刚刚立了一位国师,所谓国师,上通天文地理,下懂国事测算,国师是西国至宝,可遇不可求。女皇殿下刚继位未满三年,西国部分地区旱灾连年,正一筹莫展之际,迎来了这位新的国师,只测算了三日便风调雨顺,从此女皇殿下对他百依百顺,册封国师典礼上正式赐予他国师印,即是在他眼角烙下一个红莲印,现在还要为他举行这盛大的祭典。

    前任的国师都是女子,这一次竟然是男子。但是西国的国师都是异人,年过半百面色也同年轻人一般,如同神人,而且能力通天,故而即使是男子,国师的地位也不可动摇。

    嗯,那这个国师应该就是师父了。难怪从自己五岁到十五岁,师父的脸就没变过。

    西国没有人知道国师的姓名,也无需知道,每一任国师都会从继任开始保佑西国直到泰山梁木,故而国师一般是不会成婚的,终生都为西国奉献自身。

    没想到还真是个大名人啊,当初哄骗云叶惊鸿的话莫名其妙成真的了,池安然随意地扒了两口饭,便听到窗外突然一阵喧闹。

    “是国师大人!国师大人——!”

    嗯?这么巧,刚来首城就能见到师父?池安然打开窗户,往外看去。

    身着青色云纹长衫的男子,眼神如春风般温柔,左眼角一个红莲印徒添几分庄严,他微微勾唇,在旁边的护卫簇拥下进入了女皇殿下专门为他打造的祭典行宫之中。

    不对劲。

    这人是师父,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方才他一直盯着师父看,他也看到了趴在窗栏上的自己,四目相对,师父的眼神竟然毫无波澜,只是礼节性地笑了笑,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