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乖

    小雨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他的脚还没踩到地，停留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顾倾的一句话把他的所有喜悦都堵了回去，他坐在床上，哆嗦着把小乖抱紧，低着头向顾倾道歉。

    “少......少爷......对不起......我叫错了......”

    小雨磕磕绊绊地对顾倾说，带着哭腔，他低着头，想要把所有的情绪藏起来，可是眼泪是不会骗人的，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掉落在小乖的小被子上，母子连心，刚才还乖乖躺在襁褓里眨眼睛的小乖在下一秒就开始张开嘴巴小声地哭起来，不像其他婴儿那样有力的嚎啕大哭，小乖的声音和他的生命一样脆弱易碎，他的哭声不大，却会让他母亲的心脏承受剧烈的疼痛。

    小雨没有时间去伤心，他连忙停止了哭泣，起身摇晃身子，轻哄小乖，母亲的身份剥夺了小雨的时间，同时也剥夺了他伤心的资格。他的心神全被小乖占去了，以至于顾倾什么时候生气离开他都不知道，等小雨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小乖两个人了。

    小乖停止了哭泣，安安静静地躺在小雨怀里睡着了，小雨这时才有时间重新消化顾倾刚才说的话，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心死，顾倾亲手把小雨的心掏出来，然后像垃圾一样丢弃，小雨曾经的梦想期望和无数次在夜晚为顾倾找的借口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是他逾矩，是他痴心妄想，是他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小乖负责承担顾倾的迁怒。

    小雨抱着小乖，呆呆地坐在床上，小声地问他的孩子：

    “小乖......妈妈该怎么办......”

    可是这个问题，不会有任何人给小雨答案。

    十二月快到了，天气也转凉了许多，小雨的积蓄也基本上快掏空了，小乖的身体不大好，所以冬天需要更多的保护，作为顾倾的孩子自然也遗传了富人家孩子的娇贵，小乖只要穿了稍微差一些的布料就会全身起红点，小雨只能把所有积蓄拿出来给小乖买好的衣服，但是很快，他托厨娘买东西的事情被顾夫人发现了，顾夫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厨娘怕惹事，说什么也不再帮小雨买东西了，正好积蓄也用完了，小雨只好就这样将就着用。

    可是小乖并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又或者说小雨的身子太不争气，随着天气的转冷，小乖喝的奶越来越少，开始的时候，小雨以为是自己的胃口不好导致奶水不足，强逼着自己吃了好多东西，结果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小乖的力气很小，他每次喝奶都十分艰难，明明小雨每天要承受涨奶的痛苦，可是小乖的力气却吸不出奶，小雨急得要命，却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孩子一天比一天瘦弱，明明奶子里蓄满了奶水，出奶的量却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小乖彻底吸不出他的奶水了。

    即使小乖很努力地去吸了，可是小雨的奶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明明有涨奶的感觉，却根本无法出奶。

    小乖是真的饿坏了，放开小雨的乳头嚎啕大哭，他第一次哭得这样卖力，仿佛只要哭得够大声，他的母亲就会有奶水给他喝。

    小雨着急到用手去挤压自己的奶子，涨奶的乳房一碰就痛，小雨却用手拼命地去挤压乳房，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怎样地忍受剧烈的疼痛，该出奶的乳尖依旧纹丝不动，没有出现半点奶水。

    小乖的哭声越来越弱了，他已经半天没吃上奶了，小雨不敢有任何一丝耽误，他匆忙地穿上衣服，跑去厨房找到那个帮他买东西的厨娘，那是他第一次带着孩子出现在外面，周围的议论声几乎要把房顶掀翻，可是小雨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在意这个，他找到那个厨娘，跪在地上求她。

    “阿姨，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小雨不是没有狼狈过，但是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低贱地求过除了顾倾以外的人了，那些嘴碎的下人带着轻蔑的笑看着小雨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嘲笑他爬床的下场竟是这样悲惨。

    “孩子，阿姨不是不帮你，你也知道夫人的意思......”

    厨娘是个心善的老实人，可是她也是在顾家讨生活的，她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善心而丢了自己唯一的工作。

    可是小雨就像没听见一样，他一边哭一边跪爬到厨娘的脚边，拉着她的围裙，一遍又一遍地说，

    “阿姨，帮帮我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想看这一出好戏，厨娘最终只能心狠地把小雨拽起来，拉出厨房。

    “你去求求少爷吧。”她对小雨说。

    顾倾下课回到家时，却发现门口围了一大群佣人，七嘴八舌地对着中心说着什么话。

    “你们干什么？不用干活吗！”

    顾倾喊了一声，下人们连忙散开，只剩下跪坐在地上低着头抱着孩子的小雨。

    听到顾倾的声音，小雨连忙跪爬到顾倾脚边，低着头乞求顾倾：

    “求求您少爷，求求您救救小乖......”

    顾倾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小雨怀里的孩子已经哭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即使是他也知道情况很不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问小雨。

    “我出不了奶，小乖，小乖他已经一天没吃到奶了，少爷求求您，让我买个吸奶器吧......求求您了少爷......”

    小雨的嗓子也哭哑了，他跪在地上，正要给顾倾磕头，然后就被顾倾一把拽起。

    “你是傻子吗！”顾倾几乎是用吼的声音骂他，他打开房门，把小雨拽到沙发上，“衣服脱了，我帮你吸出来。”

    小雨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把小乖放在沙发上，脱掉外套，把衣服撩起来。

    尽管顾倾已经好久没喝过奶了，可是他到底是成年人，之前喝奶的经验和对小雨身体的熟知度让他很快就找回了喝奶的感觉，他舔弄了一会儿小雨的乳头，等到乳尖挺立，然后用力一吸，乳汁像泄洪一般喷涌而出，在出奶的那一刻，小雨连忙把顾倾推开，重新抱起沙发上的小乖，把乳头塞进小乖的嘴巴里。

    被抛弃在一旁的顾倾靠在沙发上，看着身边哭泣的小雨和小雨怀里那个饿坏了的孩子，心里竟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