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不信任 // 隔阂
沈信至张宅拜访张总。 “张总，是对我先前和您谈的价格不满意？” 因为父亲再次插手公司业务，先前许多力挺沈信的股东开始有些动摇，沈信警铃大作。 X娱乐的股份有66％掌握在沈家父子的手中，其中，沈父占41％，沈信占20％，沈彧扬占5％。 沈信原先也只有5％的股份，先前沈父退位，为了让大儿子成为第二大股东，转让了11％的股份给沈信，再加上沈信这些年吸纳的散户的股份，也才20％，即使是沈彧扬全心全意支持自己，25％的股份，也无法在父亲面前站住脚。 更何况父亲弹劾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沈彧扬取代自己，沈彧扬的5％最终会归于哪处，并不能确定。 除沈家三父子外，张总、汪总、刘总也是X娱乐的大股东，他们共占X娱乐25％的股份，其中张总占得最多，拥有15％的股份。而汪总早已退居二线，手下产业早已交给儿子处理，小汪总与沈信私交甚好，他所占的5％会全力支持沈信。 张总前些年投资，亏损了不少，现在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沈信原先的计划是将张总的股份收购，加上公司其他小股东的支持，沈信未必不能与父亲抗衡。 然而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张总忽然变卦，不肯转让他的股份了。 “世侄开的价格，自然是令人满意的，只是……”张总卖起了关子。 沈信好脾气地注视着他。 只要张总还愿意提条件，那么就证明自己还有希望。 张总喝了一口茶： “世侄记不记得小栀？” “自然记得。”张栀是张总的女儿，张夫人身体不好，只有这一个孩子，宠爱非常，“与我们家彧扬年纪差不多，前些年出国留学了吧？” “已经回来啦。”说起自己的女儿，张总满脸笑意，“二十六了，比你们家彧扬大不少，否则，咱们两家倒是能亲上加亲。” 沈信心说我还大沈彧扬十二岁呢，人宠我宠得很，你闺女才二十六，配不上沈彧扬是她魅力不够。再说了，谁要和你亲上加亲了？我家养大的小花骨朵，凭啥给你家摘了去？ 张总自然不知道沈信内心所想，见沈信没说话，又夸起了自己闺女：“我们小栀研究生毕业，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打拼了两年，做的也是咱们这行，若是好好相处，将来兴许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张总的意思是，转让股份的条件是要给小栀在公司里留个位置？这个当然没有问题。” 张总略有些无语，不知道沈信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世侄，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着找个伴儿？” 沈信震惊。 沈信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平时这种事，女方父母都是直接和沈父谈，沈父自然是以“要让孩子自由恋爱”糊弄过去。 张总不知道沈信身体的事，几年来的观察，让他觉得沈信是个可靠之人，自己如今濒临破产，女儿若是能嫁给沈信，那下半辈子自然是衣食无忧，况且自己的女儿也非常优秀，说不定女儿嫁过去后，事业也能得到很好的发展。 张总与沈父是多年好友，沈父想将公司交给沈彧扬的事，他只当是沈父对沈彧扬的母亲余情未了，毕竟好色的沈父自那之后再无娶妻的打算。 先前他的确是有撮合沈彧扬和自己女儿的打算，毕竟沈彧扬是沈父心仪的继承人，年轻好摆弄，又对公司不上心，心思单纯，一心扑在生物研究之中，若是自己女儿与他结婚，以女儿的能力，独揽公司大权指日可待。 但和女儿交流后得知女儿接受不了比自己小六岁的丈夫只能作罢。 张栀暗恋沈信，从小她就对沈家那个优雅安静的大少爷倾慕不已。 但羞涩的她不曾表露过自己的心意，只是时常或有或无地和父亲明示暗示过许多次。 张总心里明白，但从不接话。 沈信条件好、能力强、禁得住诱惑，想来眼光颇高，想来是看不上自家的丫头。张总不想提是怕被拒绝，掉了自己女儿的身价，如今沈信有事求自己，他自然是要以此为筹码，成全女儿的心愿，为女儿寻一门完美的亲事。 “谈着了。”沈信明白了张总的意思，委婉地拒绝。 “噢？”张总有些惊讶，他从未听说沈信身边有什么人，“那是哪一家的姑娘？在哪高就啊？” 沈信想到沈彧扬嘴角不由上翘：“嗐，刚毕业的孩子，没啥可说的。” 张总吃惊不已，以为沈信也玩别人那套，包养女大学生了。 早知道沈信对门楣家世要求不高，他前些年就该和沈信提提自己的女儿了。 “外头的姑娘，自然是不必自家知根知底的好。”张总皱眉，“小栀陪她母亲去商场了，一会儿回来了，你俩处处看，或许你就能发现她的好，断了外面的心思了。” 沈信内心吐槽，好什么呀，我要的是随意打骂没有怨言的，洗衣做饭样样能行的，高大英俊床上勇猛的，听话黏人心里只有我的，你家闺女行吗？就算行，我敢吗？小姑娘娇娇美美，比我弱多了，我哪能欺负她啊？她欺负我还差不多，我还得伺候她。 想到这里，沈信忽然觉得自己和沈彧扬的日常好像是自己在单方面欺负人家。想到弟弟为自己的付出，沈信心里甜甜的。 “我当小栀妹妹，没法有其他心思了，我待对象不好的，小栀若是跟我得受委屈的。”沈信温柔地拒绝，张总是长辈，沈信尽量给他面子。 “你再考虑考虑吧。”张总见沈信没有这个意思，心里不舒坦，想着送客。 “那，股份的事？”沈信想快些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我也需要考虑看看。”张总板着脸。 张总的态度令沈信也有一些不高兴，既然对方不欢迎，他也就冷着脸离开了。 张栀长相好，性格佳，小时候文文静静很喜欢在沈信身边转悠，若是沈信身体正常，或许会答应张总的提议，但沈信除了不想暴露秘密之外，也不想祸害人家小姑娘。 沈信有些头疼，出门遇见挽着母亲的手回来的张栀。 张栀见到沈信立马羞红了脸：“小信哥哥……” 沈信摸摸张栀的头：“小栀回来了啊，你父亲刚和我说你呢，若是有需要，你可以来公司找我。” 沈信指的是工作的事，但张栀明显误会了，第二天就到公司找沈信吃晚餐。 沈信因为父亲最近在家，他呆得不自在，于是晚上约了沈彧扬外出吃饭，见张栀来了有些头疼，虽然沈彧扬现在已经长大了，但是他怕沈彧扬还能和张栀打起来。 果不其然，沈彧扬兴冲冲得来到公司楼下，见沈信旁边站着张栀，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张栀？你为什么在这里啊？”沈彧扬可讨厌张栀了。 小时候张栀每回来家里玩，就爱黏着沈信，沈信特别喜欢小姑娘，对张栀好得不行，沈彧扬嫉妒得很，就老和张栀打架。 张栀比沈彧扬大六岁，回回能打赢，沈彧扬挨了打，很痛的样子扑进哥哥怀里哭泣，沈信再讨厌弟弟，看到这样的小可怜，也会搂着哄哄，沈彧扬就上了瘾。 随着两人逐渐长大后，作为男孩的沈彧扬力气比张栀大了许多，但是为了能和哥哥撒娇，他总是让着张栀，故意打输，好与哥哥亲近，这让大人们误会沈彧扬对张栀有情，这可真是个大乌龙。 “我为什么不能来啊？”张栀见到沈彧扬就从软弱小绵羊变身女魔头，想到沈信还在旁边，立马又恢复娇滴滴的模样，“我回来找小信哥哥吃饭嘛。” 沈彧扬脑壳疼。 他今晚的计划是和哥哥一起吃个饭，然后约个会、开个房，现在张栀来了，还有什么兴致？他车上还放着送给哥哥的玫瑰花呢！ 最后的结果是三人一起去吃晚餐，沈彧扬开的车。 张栀见副驾驶有一大束玫瑰花，于是搂住沈信的胳膊：“小信哥哥咱们坐后面吧。” 沈彧扬气恼，回头就想打张栀胳膊，张栀躲在沈信身后：“小信哥哥你看他～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沈信也觉得沈彧扬这样不懂事：“小彧，不可以对女孩子这样。” 沈彧扬不敢违背哥哥的话，气鼓鼓的继续当车夫，后座两人的嬉笑声传来，心里嫉妒极了： “张栀，你吃饭完就给我回去。” “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张栀回怼。 沈信怕两人打起来，连忙劝架： “小栀，一会还是吃完饭就送你回家吧，晚上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处理，得早些回家，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张栀在沈信面前就是乖乖的：“知道了，小信哥哥好辛苦啊～想为哥哥分担，让我去你那工作好不好？” “好好。”沈信对张栀非常包容。 沈彧扬在前座快要气疯。 晚饭时张栀想吃日本料理，沈彧扬极其讨厌生食，表示除了日本料理什么都愿意吃，但张栀一撒娇，沈信还是答应去吃日本料理，还“体贴”地问沈彧扬，要是他真的吃不来，可以自己去隔壁的店吃饱了再过来。 沈彧扬见张栀偷笑的模样，怀疑她是故意的。 沈彧扬气疯。 吃过晚饭，沈彧扬立刻张栀送回家，张栀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快回去快回去！”沈彧扬一边招手一边催促张栀，等张栀一进家门，沈彧扬就幽怨地望着哥哥： “视频会议？哥哥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沈信掐了一把弟弟：“不那么说，她怎么会听嘛。” 沈彧扬见哥哥总算顺着自己一回了，笑着吻住了哥哥，很快将哥哥扑进后座，按在座位上猛亲：“哥哥不准让那个恶女去公司工作！不准再见她！” 沈信被沈彧扬亲得嘴唇疼： “不行啦，我答应张总了……” “不许答应！”沈彧扬继续啃咬沈信的嘴唇。 “沈彧扬～你别亲啦～嘴唇都被你咬破了！”沈信推沈彧扬。 沈彧扬见哥哥疼了，不再发狠地啃哥哥嘴唇，而是温柔地搂着哥哥。 沈信揉了揉沈彧扬的头：“花束是给我买的啊？” “嗯。”沈彧扬点点头。 沈信很喜欢这种小惊喜，温柔地笑着，奖励似的抚摸沈彧扬的头： “小彧，我现在需要张栀父亲的支持，所以，你不要对张栀那么无理。” 沈彧扬不解：“父亲还在弹劾你啊？我不是说了不会去公司的吗？” “总要提防着点。”沈信冷冷地回答。 提防谁？提防父亲？还是提防自己？ 沈彧扬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对哥哥的真心，恨不得掏出来捧到哥哥面前了，而哥哥依然对自己不信任。 沈彧扬的头埋在沈信怀里，沈信看不出他的情绪，沈信今晚约沈彧扬吃饭的最大原因，就是想哄弟弟签了文件，将股份转让给自己： “张总让我娶张栀。”沈信刺激沈彧扬，“我都有你了，怎么和别人处嘛，可是这样他就不肯把股份卖给我了……” 沈彧扬静静地靠在沈信的胸口，沈信见沈彧扬这么平静，觉得有些不对，但他实在着急，便也不顾其他： “小彧，你把你的股份转让给我好不好？” 沈彧扬没有回应，隔着沈信的衣服和束胸，专心致志地钻研如何咬沈信的乳头。 沈信见弟弟没有立刻答应，着急地推开他的头颅：“这事一会儿回家再做，你若是觉得回家束手束脚咱们去开房也行，先做正事。” 沈信打开公文包，掏出两份文件： “我已经把合同拟好了，你签个字就行。” 说着又掏出了钢笔递给沈彧扬。 沈彧扬没接。 沈信摸着沈彧扬的脸，亲亲他的嘴撒娇：“快签啦～我也想要你了～这儿也许一会儿会有人路过，签完咱们把车开到前面那个树林，然后车震怎么样？” “哥哥。”沈彧扬心中难过，强迫自己冷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望着沈信，“你还不信我吗？若是开股东大会，我一定是会投你的，这股份在我手上和在你手上还不是一样？不必转来转去这样麻烦了。” “你不肯签？”沈信的态度立马冷却了下来。 若是平时沈彧扬见哥哥有小情绪肯定对着哥哥又亲又哄，什么都依了，但这次沈彧扬不肯妥协，他希望哥哥可以学着信任他。 见沈彧扬没有听话的意思，沈信生气又心寒，冷漠地推开他，将文件塞回包里：“那随便你吧，回家了。” 沈彧扬想缓和气氛，搂住哥哥撒娇：“回什么家啊，哥哥不是想和我车震嘛～” “我累了。”沈信将头转向窗外，一副拒绝的模样，不想看弟弟。 今天沈信事事顺着张栀，沈彧扬心里早就醋得不行，沈信从来不会顺着自己，却对别人那么温柔。 自己掏心掏肺对哥哥好，就换来哥哥对自己的不信任，此刻想哄自己转让股份，还要用性来做筹码。 沈彧扬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不由得讽刺到： “是不是我签了字哥哥就不累了？” 沈信不回答他。 沈彧扬也没有追问，回了驾驶座就开车回家。 到了家，把车开进自家车库，也没等哥哥，就直接下车。 第二天上班时看见车上没有被拿走的花束，自嘲地笑了笑，扔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