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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上)

    五两银子,是他的卖身价。

    父亲暴怒中将他左脸打肿,高高举起的手掌被那个女人奋力拦下,女人心疼他那张值五两银子的,遗传了母亲容貌的脸。

    那个被女人骂做腌臢货的他的母亲,去世时可曾想过他的儿子不只继承了她的血,亦继承了她的命运?

    驴车上挨挨挤挤,他蜷在角落,与三十来个与他一样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同行人一起。

    驴走了一天一夜,他们饿了一天一夜,直到黎明,驴车停在一片空地上。

    这是个集市,每年的这三天,几个村的村民默契地聚到一起,交换粮食柴火,或者,买妻。

    长相丑陋的下等男人,身有残疾的劣等女人,是要尽早处理的累赘。下等货被挑拣出来,呆滞木然地一个跟着一个,在牙人画出的土圈中,赤裸身体,任人挑选。

    他被围住,乱发遮住一半脸颊,牙人迫他抬起头,露出被刚刚擦净的半边完好无损的脸。有人讨价还价,指着他身上的淤青,指着他骨瘦如柴的身体。

    牙人佯装为难,说不过两句便一口答应。直到,晨风撩开他的头发,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那半张脸青青紫紫,肿胀得不似人形。人群迅速退开,他成了没人要的鸡肋。

    牙人厌恨地将他踹倒在地,连着对骗子夫妇的怒火一起,又一次对他毁容赔钱的货物拳打脚踢。

    “我要他。”属于男人的粗糙大掌抚过他完好的半边脸。

    买他干什么呢,他不知,也无所谓知道。

    最后,男人拎着两贯钱买了他。

    他得到一件衣裳,青年背着篓,接过男人买下的人,将粗麻布披到他肩头,牵着他远离人圈。

    兄弟二人拿了家中积蓄,本是要买个共妻为兄弟几个传宗接代,却带回个丑男人。杜李氏气得食不下咽,关在房里呜呜地哭,她从小懂事体贴的大儿子花了娶媳妇的银子,一声不响地带回个不会下蛋的鸡,要绝了兄弟几个的后!

    男人跪在院子里,听着屋中传来的母亲的哭声,沉默地低下头。

    红日西斜,远处升起袅袅炊烟,院中静悄悄的,他看着那个跪得笔直的倔强男人和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泛起陌生的酸胀滋味。

    娶他干什么呢,他想,他又不会生孩子。

    杜李氏终是应了。当家的参军时,大儿子将将到她肩膀高,这孩子从小便比其他孩子成熟懂事,早早地担起了家中一大摊子。

    她逢人总说自己上辈子修了天大的福气,才得了这么个儿子,现在想想,这孩子总是乖顺听话,从不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跟她撒娇耍赖,要求什么,她便理所当然地将注意力和宠溺都分给了剩下的几个孩子。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杜李氏看着窗外那个沉默又倔强的身影,叹了口气。

    迎娶共妻与一般婚娶不同,省了纳采问名的程序,共妻买来后只等寻个吉利日子,拜堂成亲。拜堂后另有三礼,一为侍靴礼,共妻须为公婆穿靴,以示孝敬顺从;二为斟酒礼,为夫君们斟酒,意为以夫为纲;三为结缔礼,共妻到夫君们房中依次交欢,意为一视同仁,不冷落或偏向一夫。

    屋中点着喜烛,他坐在床中央,这张草床他已睡过几宿,因着是新婚,旧草垫子上铺了三层新褥子,坐着软和舒服许多。

    男人上了床,掀开盖头,这几日男人总会弄来些绿色的药泥敷在他脸上,此时那半边脸基本消肿,露出与另半张脸一般干净俊俏的面容。男人看着他,倾身吻上他的唇,他惊得睁大了眼睛,抵在两人胸前推拒的手却被轻易地制住。

    他皱着眉头,紧抿着唇,这个冷硬的男人似乎连嘴唇都是粗糙的,含着他的唇,品尝似的重重舔舐。

    男人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扣,手掌严谨地从上到下,从锁骨到胸前两点,一寸一寸爱抚他的身体,探到他两腿之间,抓住萎靡的一团,上下撸动。他猛烈地挣扎起来,又被男人抓住要害要挟似的重重一捏,疼得一个激灵,痛呼出声,安分下来。

    双腿被迫大张着,粗糙的手指探进后穴,温热滑腻的液体涂满内壁,将那个难以启齿之处搅得咕唧作响,每当他以为要被撑裂时,后穴便嘲笑他似的又吞下一指。他紧抓着男人的肩,摇着头流着泪喘息呻吟,终于换得手指全数抽出,没等他松口气,便有滚烫硕大的物什抵在穴口,一点点一寸寸,缓慢却坚定地将穴口撑开。

    “不要……”一股莫大的危机绞得他惊慌不已,他本能地感到恐慌。

    男人亲了亲他的眼睛,生硬地低声诱哄:“乖……”

    硬物将肠壁撑得严丝合缝,男人将他拢在怀里,重重一顶,余下的半截便全数顶入,独留两颗卵蛋惩罚似的啪地一声响亮又粘腻地拍打臀口。

    他疼出一头冷汗,半勃的性器萎靡一团,又在男人的抚慰下颤颤巍巍地挺立。那只手似乎有某种魔力,拇指挑逗龟头,指腹擦弄铃口,快感随着男人的动作一层层堆积,他落入了冰火两重天,一处要撑得裂开,一处舒服快活得要晕过去。

    他长吟一声,终究泄到了男人手里。男人似乎忍得难受,手掌钳制着他的腰,一刻不停地大力抽动起来,掉入欲望漩涡的那刻起,他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他来不及捂住口,被猝不及防的冲击惊得尖叫,滚烫粗硬的物什快速进出,肠壁被磨得酸胀发麻,他捂住肚子上不断鼓起的粗长,被侵犯进入的感觉强烈冲击着他的心神。

    那物毫无章法地乱顶,次次全部抽出再连根插入,卵蛋重重地拍打穴口,就着抽带出的粘液,发出密集淫靡的啪啪声。

    “啊……啊啊……嗯……”他咬住自己的手臂,仍无法阻止冲出喉口的呻吟,硬物似乎顶到了哪里,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顺着尾椎骨传到全身,他从来不知自己体内有如此刺激销魂之处,使他身后的穴不顾本心不知廉耻地缠着男人的阴茎,贪婪地包裹吞吸,求着那个男人多磨一磨再重重地撞一撞。

    男人强硬地将他牙关捏开,将那只带着牙印血丝的手臂拉到眼前,一语未发,身下却惩罚似的捉住让他失控的那点发了狠地撞击,逼着他大声淫叫。

    “啊…啊……不要……”他哭叫着射了出来,后穴抽搐着一圈圈绞紧。

    男人显是被夹吸得舒爽,皱着眉头闷哼一声,将滚烫的精液全数浇灌进去。

    男人喘了几口,将疲软的阴茎抽了出来,带出一股股浓稠白浊的精水。粉嫩的小嘴一开一合,依依不舍地将吞进去的液体一口一口吐了大半,男人抱起他,粗略地擦干他的穴口,将他裹了被子抱出屋子。

    青年在门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红着脸接过他,抱进了相隔不远的小屋。将他抱到床上后,青年打了水沾湿布巾为他擦拭,布巾贴到他的额头,细细描摹他的眉和紧闭的眼,在他胸膛流连,一遍遍摩擦被捏得靡艳可口的乳头。

    他敞露着身体,却没有心神和力气拉一角被子遮羞,任青年分开双腿,就着烛火将他腿间狼藉擦个干净,直到修长温润的手指触到他的穴口,似要探进去将肠壁也擦净。手指噗嗤探入穴中,摸索翻搅着将精液引出,刚得了趣儿犹不满足的肠壁欢畅地蠕动起来,狡猾地一张一缩,引诱着手指深入。

    他听到青年略显粗重的喘息,难过地别过脸,他的惧怕中掺杂着令人羞愤绝望的渴求,他渴求又粗又硬的东西狠狠干进穴里,他记住了那处被狠狠顶弄的滋味。

    他……渴望青年干他。

    哗啦,这是青年在倒水。然后是木盆放到地上的沉闷响声,轻轻的,在寂静的夜里却十分清晰。青年的脚步也很轻,他吹熄了蜡烛,走到床前,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后,他身侧一重,青年钻进了被子。

    他闭着眼,感受到脸旁渐渐接近的热息,不经意似的翻了个身,避过了青年的吻。

    青年顿了会儿,小心地将他抱在怀里:“新婚夜里一定要做的,不然别人要嘲笑欺负了你去,只今晚,好吗?”

    见他不答,青年缓缓靠近,这回终于吻到了实处,黑暗中,他似乎听到青年笑了一声,笑声极轻极浅,缠绵着抚过耳际,在夜中消散。

    耳廓被含住舔舐,身下那处被握住把玩,柱身下的两颗卵蛋也被爱不释手地拢住,揉来捏去。

    空气被加热抽干似的,他压抑着喘息,只觉越来越热。青年体贴地将他衣物除去,却热乎乎地把自己贴了上来,臀缝被分开,青年的阴茎夹在臀肉中缓缓顶弄,圆润滚烫的龟头时不时顶开穴口浅尝辄止地戳探,却犹犹豫豫不肯给个痛快。

    食髓知味的身体叫嚣着,激动得发痒,恨不得将送到嘴边的粗长阴茎一口吞下去,又被理智强制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