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施法
乌森城，客栈的一间上房内。 此处正是云淮之的卧房，房里摆着好些已经晒干的药草，也充斥着数种草药香。有清香的，也有腥臭的，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颇为奇怪、难闻的气息。 屋子的正中间摆了一个木桶，里面已经加了六成满的热烫沸水，那正是待会要做法让苏小云变成童女的主要阵地。 苏小云此刻就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衣，坐在一侧的榻上。睁大眼睛看着屋中的情形，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惊奇。 屋中只有三人，狐狸在苏小云的一旁桌案上坐着，翻阅着一本古书籍。 虽然狐狸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个道士，但它的确是学了很多捉妖捉鬼的东西。这本古书便是它的师傅传授的，上面有记载着一些古老的术阵。 狐狸似是为了万无一失，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翻动纸张的声音不断，尾巴一动不动，瞧得非常认真。 另一人便是云淮之了，他漂亮的银发都被紧紧地束在脑后，用束带挽起了袖子，露出两截白皙的精瘦手臂来。 而他的手上正端着一个端盘，上面放着好些个瓷瓶，瓶上各自用红纸写着内里药物的名称。 苏小云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瓷瓶上边写着“蜥蜴尾”、“蜈蚣足汁”、“蛇眼丸”…… 她顿时心下一沉，后背和手臂也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还未细想就赶快移开目光去，不敢再看那上头的药名了。 她若是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倒还好接受一些。 “……”云淮之嘴里念念有词，许是药物的名字。他按照顺序将瓷瓶里的药液、药粉倒进浴桶之中，愣是忙活了两炷香的功夫，才配制完成。 他试了下水温，感觉浴桶中的沸水也逐渐变成温水了，随即便抬眼看向苏小云，嗓音温润，“苏姑娘，脱了外衫下来罢。” 苏小云知道自己是避免不了与奇奇怪怪的药物接触的，犹豫了一下，便听话地脱了外衣去。 她先前受到了交代，里头只穿着一截浅色肚兜和一层薄薄亵裤。 苏小云一脱便露出了圆润的肩头、细白的手臂和一双玉腿来，就这么半裸地站在屋中，屋里还有两个男人盯着，她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她赤裸着身体进行药浴，更能够让药水充分地浸入体内。只是狐狸不太愿意，说是这样让人无法集中精力施法。 虽然现在正值夏末，气温也不低的。 苏小云仍是缩着肩膀，畏畏缩缩地到了浴桶旁边。探头看着浴桶，里边的热水已经被药汁染成一层深深的乌黑色。 她的脑子里又不适宜地想起了加在里边的蜈蚣、蜥蜴等兽物的名字。 她艰难地吞了口口水，有些憋屈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二人。 云淮之眉目间神色温柔，嘴角浅浅地扬起，似是在无声地鼓励着苏小云入了浴桶去。 而狐狸…… 狐狸正仔细打量着苏小云的裸露在空气中的肩头，狭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那中间的瑰色眼珠动了一下，接着看向她被肚兜所遮挡住的地方。 苏小云忽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发疼，吐息一口便不再搭理狐狸了，转身踩着椅凳入了浴桶中去。 水温仍是有些热，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苏小云整个人泡在药水里，就长长地感叹了一声，“呼……倒也挺舒服的。” 若不是这乌黑的药水有些难闻，这一切就跟平日沐浴时似的一般。 云淮之闻言便是低笑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便道：“还有东西未上呢。” 说罢，他又转身从拿了些晒干的草药，加进药水里。不过加了几味药材，那药水的气味立马就变得刺鼻了。 恍惚间，苏小云甚至感觉到皮肤像针扎一样疼，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却又硬生生地忍耐下去，“怎……怎么这么疼的？” 云淮之正将最后一味药加进药水里，又整理了下各自的位置，手上都沾了一些乌黑的药水了。 他叹道：“正是如此的……苏姑娘泡个一个时辰，我会再加些药草下去，到时便不疼了。” 苏小云闻言，陡然一惊，只觉得胸前一阵阵地疼，“一……一个时辰？” 她岂不是要泡到皮肤都褶皱发白去？ 几乎一直在旁边看书的狐狸倒是笑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这前前后后要弄三个时辰呢。” 三个时辰！ 为了破解祭祀和树神之事，即使是三十个时辰，她也要泡完的。 苏小云只好咬牙忍下，乖乖地坐在浴桶中，接受着一阵又一阵酸酸麻麻的疼意。 缓了好一会儿，她便有些习惯了痛感了。只是不知是不是这药水太烫，额头一直在冒汗，身体里头也热热的，好似逐渐有东西通过因热气而张开的毛孔进到她的体内去了。 此间，云淮之和狐狸一直在屋中仔细观察着苏小云的情况，到了一个时辰后，云淮之又加了几味药草。 不过是半晌间，药性就开始变了，果然没有那么疼了。 苏小云只觉得自己坐得下身都有些麻了，身体也有些浮肿，露在热水外头的脸颊和脖颈却是一直在冒着热汗。 待到二个时辰后，桌案上的狐狸便就开始跳下来，似是要开始施法。 只是苏小云被浸泡得脑中昏昏沉沉，周遭都是一阵阵的热气白雾，她实在是看不清狐狸的身影了。 只能依稀地瞧见狐狸的方向，射出了一道绯红色的光芒来，那光还是热烫的，跟着热雾一起围裹在她的周遭。 那些光芒与烟雾融合在一起，融入她的眼眸、鼻间、耳中与口中。不知何时起，身体中开始有一股狂乱的气息在里头乱窜。 身体开始有了异样的痛意。 先是手指、接着便是手臂，缓缓地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好似皮肉筋骨都开始缩了起来。 “唔……”苏小云十分的痛，却因为喉头肉也在逐渐地缩减，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响。 云淮之有些担心苏小云，眼前却被白雾迷绕了视线。只能听见白雾之中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还有零星半点的压抑呼吸声。 他却不能凑前，也不能打断狐狸的施法，只能焦急地继续待在原地。 那抑制不住的痛苦呻吟声，在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后，竟渐渐地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颇为稚嫩的嗓音。 柔柔软软的，好似一个娇柔女娃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