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放荡的模样
外头雷电声、暴动的雨声大作，天空中猛地电光一闪，照得原本漆黑的屋角里都一片雪亮，一下子把灰黑色的幔扯得粉碎了。 光亮之中，屋子里的所有模样都在一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七倒八歪的房梁、破烂的桌椅，以及中间稍显空荡的一处，这儿正立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 他一大半的脸都被黑色的面罩给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犀利幽深的眉眼。他看着周遭的模样，眉间神色已是严肃了起来，显然是发现身边人早就不见。 “主人。”阮影低声喊着苏小云，却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回应。周遭也是静静的，除了窗外的雨声，并与其他。 阮影大抵是明白自己陷入了幻象之中，眼睛被某种东西迷住了。他和苏小云都在屋子里，即使二人就站在彼此的面前，他们也看不到对方。 好在自己与苏小云有感应，他并没有过多的异样感觉，她现在仍处于安全的境地。 这般想着，阮影便有些放下心来。 幻象之中必定有一个凝结的地方，那里便是幻象的眼睛，也是唯一的弱点。只要找到那处，便能轻而易举地破了幻象。 阮影所在的地方仍是二楼，他往楼梯下方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才继续向二楼的四周搜寻着。 他小时候因娘的原因来过这青楼，知道二楼处都是妓女的住处，也是她们接待客人的地方。 穿过了一个个障碍物，果然看到前方是一排排整齐的屋子。门上都挂着一个算是雅致的牌子，是各个姑娘的名字。 有些屋子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大多都是床榻、桌椅，和一些与客人享乐时所用的器具。 阮影几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隔着面罩似乎都能闻到此处经历了年月的夹杂着腐臭的香粉气味，很是恶心。 他连着查看了几个，有些屋角的屋子里竟还有被倒塌的衣柜砸死的尸体，只是尸体早就划成了白骨了。从露出的枯骨形状大小上看，是个女子。 想来，应是大火燃烧时，这女子躲避不及，还被衣柜给砸伤，逃脱不得，便死在了这场大火之中。 阮影心里并没有多少触动，大约是十分抵触妓女的，就连看到她们的可怜残骨，内心里也无法生出一丝一毫的怜惜。 他继续寻着周遭，在到达一处屋子附近时，忽然浑身一僵。 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去，只见屋子门前已经挂了很多的蜘蛛网，门上的牌子用着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笔写成了几个字。 阮影知道这是谁的名字。 他胸中似乎翻涌出了无数的恐惧和厌恶，恨意从心中一路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惹得全身都变得冷了起来。 大火包裹着整座青楼时，她竟然还在此处陪客，就连牌子都比他人的要精美。门房紧闭着，也不知她是否死在了里头。 阮影咬着牙，伸出已经变得僵硬发麻的手，手掌轻推着面前的这扇门。 屋子里，与其他地方无异，只是显得精致华美了许多。中央的那张床很是宽敞，连浅紫色的床帐都还架在原处，上头的灰尘都难以掩盖这颜色。 他曾在这里，就在这里看见过，他娘与男子苟合的模样。 阮影只觉得厌恶，立即转移开了目光，往其他方向看过去。 旁处的那张宽大的圆桌，上头还摆着好些个酒具，酒杯倒了，里头的酒早就倾洒出来，留下一层漆黑的印记。 这里，也是她陪酒的地方。 她从未尽过一次娘的义务，因发现腹中有胎儿时，月数已经大了，为了保命，只能被迫生下阮影。她却对他不管不顾，甚至将他丢弃在集市里，而自己却是每日都在青楼里与各路男人花天酒地。 阮影至今为止，都不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何人。 这般想着，眼前似乎出现了她与客人喝酒陪笑的模样，她的脸很是模糊，好像带着一层遮掩面貌的面具，又时而取下，与恩客喝着只有夫妻间才能喝的交杯酒。 二人却都是逢场作戏的模样，觥筹交错，酒杯边缘闪着微光，刺痛他的双眼。尖利的笑声，淫靡的话语不断，更是一次次地袭击着他的耳膜。 阮影觉得有些头疼，眼前的视线都逐渐有些模糊了。他试图看清娘的脸，却只能看到她一次一次的带上了面具。 脸是朦胧不清的，她带着面具的模样却越来越清晰。好似是红的，又好似是白的，面具的花纹像藤蔓一般向四周蔓延。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所有人的面部都奇怪的扭曲变形。 阮影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跪倒在地。后脑皮层绷得紧紧的，好似要裂开一样。心脏狠狠地跳动，跟着刺人的笑声一起折磨着他。 他的内心好像在山崩地裂，任何事物都在坍塌了。 好痛苦。 忽然，脸颊处一凉。 阮影因这冰凉的触感而缓缓地醒了过来，脑子似乎也不痛了，眼睛和耳朵也不疼了，只有后背还浸着一层湿透的冷汗。 他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才发现面前正蹲着一个人，眼神很是怜惜，双手抚在他的脸颊两侧。 “啪嗒”一声，他的面罩便被解下来了，下一瞬，那冰凉的感觉便无障碍的触到了他的脸上。 “呼……”阮影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苏小云。漆黑的瞳孔都在颤动着，一缩一放。 苏小云看着阮影这惊愕的模样，双手忍不住地在他脸上游弋着，指腹划过高挺的鼻梁，划过薄薄的唇瓣，划过有着坚毅弧度的下颌线，以及脸颊处有些明显的伤疤。 她在阮影的伤处来回摩挲着，幽幽地道了一句，“真是好看呢。” 阮影还有些未回过神，脸上不断传来冰凉的感觉才让他逐渐地反应过来。见到苏小云这般怪异的模样，口中竟有些凝噎住，“我……” 苏小云却是笑了一下，笑容好生妩媚，连眼角的弧度都十分诱人。她伸手一推，便将毫无防备的阮影推倒在地上，自己又是顺势往他的身上骑去。 阮影对苏小云的行为很是惊讶，却不好强硬阻止，只压低声音道：“主人……此处不合适。” 却不料骑坐在他胯上的苏小云半分不曾犹豫，也未停下，只管解着阮影的腰带，又扯着他的衣领。待他那结实的胸膛肌理露出时，身前的苏小云几乎是两眼放光了，连忙俯下身来欲揉弄他。 阮影心中隐有不快，他根本没有交合的情绪，尤其是在这种令人恶心的地方。他脑中急急地思虑了一下，便有些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立即抓着苏小云的肩膀，禁锢住她俯身的动作，冷声道：“你不是她。” 苏小云见状，却是不恼不怒，反倒是嘻嘻一笑，声线竟变得有些尖利起来，“大爷既然来到此处，便是来寻欢作乐的，还惦记着家里的糟糠婆娘不成？” 说罢，那双手又目的性极强地往阮影的下身袭去，“小女子我这便与你翻云覆雨，让你忘却了那凡世之忧。” 阮影咬着牙，大着力道，狠心一把将面前苏小云模样的女人推开。下一瞬间，一把锃亮的长剑便从腰间猛的抽出，极速地朝着她的方向刺了过去。 他出手十分迅速，剑尖瞬时就刺中了苏小云的心脏处。苏小云猛然哀嚎一声，被刺中的伤口却并未渗出血液来。 苏小云却是被激怒了，立即大发雷霆，朝着阮影尖叫了一声，声音竟比天空的雷电声还要巨大刺耳。 阮影被这强力的声音震得退后了一步，再次抬眼，他却是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见眼前的半空中，竟多出了五六个苏小云模样的人，身体都是半透明的，很是虚无缥缈。 阮影知道他们都是鬼物，不是真的苏小云，他也不用跟她们客气。想罢，就又要举起手中的锋利长剑，却不料飞在空中的那些女人，竟是娇笑着，一件件地开始脱起了衣服。 不过是眨眼间，那些衣裳就已经脱离了女人的身体，只剩五六个赤身裸体的模样，在半空中不断地缓慢飘动着，做出各种搔首弄姿的模样，嘴里也在发出诱人的声音，“快来玩我呀——” 一个拿着琵琶弹奏着，琵琶声似是能蛊惑人心，还有一个正用着柔美舞姿吸引着男人的目光。一个女人眼睛直直地盯着阮影，双手却是色情地往自己的双乳上揉弄着，“嗯啊……” 还有那么一个，竟是直接对着阮影的方向分开了双腿，那半透明的手还往下身处摸去，两根手指分开下身的花瓣，露出里头嫩粉色的软肉来，“嘻嘻嘻……小女子好寂寞呀，快来玩弄我。” 她们都顶着苏小云的模样，却做出如此浪荡行为。阮影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避开目光，不敢去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