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要你
游戏很快结束，计野因为手法和操作不够熟练，最后被胡童尧扳回一局。 五个人点了一堆外卖，玩了一天游戏，第二天还是如此。 结果到了晚上，胡童尧他妈检查作业，发现两兄弟一个字都还没动，好日子便到了头，开始四天连大门也不能出的禁足生活。 最后一天，作业完成度过关，听话程度过关，张承宁软磨硬泡了他妈一上午，他妈才松了口。 一解放，两兄弟马不停蹄约上倪阳城狂奔韩淇有家里，开门的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精神小伙。 张承宁盯着人看了一会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计野？” 计野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进门。 “剪头发了？挺帅的呀，现在该叫你野王了！”张承宁把手搭在计野的肩膀上调戏他。 本来计野也没多在意自己的头发，但是韩淇有说他头发太长了。 于是当晚他便找了把剪刀洗澡前对着镜子咔咔咔就是一顿剪。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韩淇有看着他凹凸别致的艺术家发型，一顿心塞，连夜带他去最近的发廊找Tony老师设计整改。 最终由于计野的手法问题，只能留个寸头，然后在左边弄两道横。 剪完头发，计野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除了因为太瘦，而显得眼睛特别大之外，不笑的时候，浅粉色的薄唇抿着，酷帅酷帅的。 韩淇有从厨房走出来，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塞到计野手里，拍掉张承宁的手，把计野拢回自己怀里，“夸我家小孩可以，别动手动脚。” “呕～～还你家小孩！”胡童尧做了个作呕的动作，揶揄道，“这他妈才几天，就变成你家的了，人家计野答应了吗？” 韩淇有的手圈过计野的脖子捏住他的下巴挑起来，让他对着自己的脸，“你自己说，答应不答应？” “答应。” 韩淇有勾起嘴角，朝胡童尧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果然不出门几天，天都变了。啊！朕的大清亡矣！”胡童尧转身趴在倪阳城身上假哭。 “别管他，神经病又犯了。”韩淇有带计野回到客厅。 国庆节稍纵即逝，回到学校的早上，韩淇有才想起还没有计野的联系方式。 本来想加个微信什么的结果一问，计野说他没有微信，不但没有微信，连手机都没有。 再一问他是怎么联系他家人的，计野给出的答案是没联系。 无奈之下韩淇有只能让计野晚上回家报一下平安，毕竟一下子失踪一个星期不是小事。 计野乖乖地点了头，韩淇有捏了捏他的脸，让他回教室，课间不要跑来跑去地找他，中午一起吃饭。 H中是三栋楼并列排成一栋教学楼，每层楼之间又由天桥相连。 一到三层是初中部，四到六层是高中部，每层十间教室。按照成绩从最左边教室排到最右边教室。 第七层只有两间教室，分别是高三的文理科尖子班。 韩淇有的成绩不错，在理科一班，教学楼五楼的最左边教室。计野读的是文科，跟他隔了七间教室，两道楼梯，两个厕所和一座天桥。 之前计野还没跟韩淇有认回来的时候，每个课间都跑过来看他，也不是一直盯着，就是站在后门，瞄一眼然后又跑回去。 但是既然现在认回来，就没必要再这样穿越整栋教学楼来找他。 计野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一节课下课后，却还是偷偷跑过去，躲着看一眼，被刚好出门打水的张承宁看见了，又飞快地跑开。 第二节课还是如此，被韩淇有抓住，红着耳朵可怜兮兮地听韩淇有教训。然后大课间跑操的时候终于没看见人，一直到上午的课结束，计野都没有再过去。 韩淇有以为他被自己教训了以后害怕了，不敢再过来，几个人往他的教室去找他，结果在教室也没看见人。 韩淇有问了一下坐在窗边的同学才知道第三节课刚上课没多久，计野就被家长带回去了。 韩淇有皱着眉头，担心他回去会不会有事，计野又没有手机，想联系也联系不上，真的急死人了。 一连几天，计野都没有回去上课，直到周五下午下课，韩淇有才在一楼大厅的楼梯上看见他。 计野安安静静地蹲坐在最角落，头上肿起一个青色大包，脸上的巴掌痕清晰，手臂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 计野也看到韩淇有了，眼睛立刻从一潭死水变得鲜活起来，韩淇有走过去，他也站起来，把手臂收在后背，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因为不习惯，反而有点不自然的丑。 “藏什么，她又打你了？”韩淇有捧着计野的脸看了看，心疼得要命。看完，又把他的手拿起来检查，“医院去了吗？” 计野摇了摇头，“很快就会长好了，没事的，不痛。” “我擦，这是谁打的？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计野，你说！哥们给你报仇去！”胡童尧看着他身上的伤，也有点不忍直视。 “不用了，我妈打的。”计野扫了他一眼，平静说。 “你后妈？这是往死里打吧？”张承宁也有点不敢相信，哪个亲妈会把儿子打成这样。 “先去医院吧，这里人来人往的。”倪阳城提议。 “不用了，我很快就好的。”计野看了一眼韩淇有，眼神里都是对医院的抗拒。 韩淇有见他不乐意，只能先带他回家。韩淇有看见他们几个都跟着，无情地把他们赶了回去。 胡童尧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被倪阳城拉住了。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们。” “嗯。” 韩淇有找到药箱，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韩淇有将药水和棉签放在一旁，轻轻挽起计野的衣服。 挽起来的那一刻，韩淇有怔了好半响。 怎么……有那么多的伤。 “是不是因为一个星期不回家，所以你妈才打你？” 计野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她经常这样的，可能是没要到钱。” “那你以后还能过来吗？今晚住在我这里，有关系吗？”韩淇有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把他的上衣脱掉。 “没事，她又出去打牌了。” 韩淇有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低头用棉签擦拭着他的伤，一点一点，仔仔细细。 除了额头上的大包看起来比较严重，其他都是看起来吓人的皮外伤。 虽然是皮外伤，但计野身上几乎没有好的皮肉了，旧伤添上新伤，韩淇有不能想象，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胸前已经瘦得能看见一排排肋骨。 “裤子也脱了。”韩淇有处理完上身的伤，轻轻地跟他说。 计野站起来把裤子脱掉，坐回沙发，韩淇有把他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 “怎么全身都是伤？她打你你不会躲吗？”韩淇有稍微冷静了一下问道。 “躲了会打得更重的，她也不是经常在家，没关系的。” 韩淇有皱着眉转过头，看着他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刚张口想说什么，计野却伸出了手，试图抹平他皱起的眉头。 韩淇有嘴边的话停了下来，心噗通噗通一阵狂乱的跳着，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眉间好像有一股暖流划过，心里也是痒痒的，仿佛在期待又好像在慌乱。 “你笑起来好看。”计野收回手，“我喜欢你笑。” 韩淇有一直在克制，可是显然很难，他呼吸已经明显的沉重了几分，望着计野的小脸，他整个心都沸腾了起来，他此刻很想吻计野，非常非常的想。 “阿野。”韩淇有的声音带了几分嘶哑。 “嗯？” 计野话音才落，韩淇有就已经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计野呆呆的睁着眼睛，连呼吸都停止了，等韩淇有稍微松懈几分的时候，他才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韩淇有看到他这副可爱的样子，禁不住松开了他，背靠着沙发捂着脸哈哈大笑。 计野反应过来，也侧靠在沙发上，嘴角微微弯起来，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 韩淇有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看自己，“亲了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下次她再打你，你就跑来我这，记住没。” “记住了。” “你试过报过警吗？”韩淇有若有所思，得想办法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看着才行。 计野点点头。看来是没什么用，家庭纠纷的确很难解决，有些人根本不把法律当回事儿！ “那你逃跑过吗？”韩淇有继续问。 计野摇摇头。 “你是不是傻，你干嘛不逃？”韩淇有痛心疾首，面色凝重。 “她是妈妈。”计野思考了一下，“她说没有人会要我，爸爸不要我，姥姥姥爷不要我，只有她要我。” “她说的都是屁话，他们不要我要，以后她再来找你，你就跑，跑来我这里，你记住，我要你。”韩淇有无奈又坚定的说道。 韩淇有其实很想揍一顿计野的妈妈，但一想自己身为一名社会良民不打女人，还是压住了自己心里的情绪。 现在他得先解决计野的问题，再从根源上解决的他妈的问题。 计野的问题好解决，韩淇有承包了他的一日三餐，早上是花式早餐，中午学校没什么好吃的，就每天加个鸡腿，加一盅炖汤，晚上回去再亲自下厨，吃完晚饭还有饭后水果，到晚一点再来一顿夜宵。 课间计野跑过来，韩淇有就给他准备各式零食点心，周末还时不时带计野去他嫂子家里蹭两碗滋补汤。 韩淇有家里的备用手机也让计野随身带着，让他可以随时联系上。 身上的伤一个星期就好的差不多了，有些严重点的，两个星期后也都看不见了。 期间计野他妈又试图打计野，计野本能地习惯被打，巴掌落下的时候，他又躲开了，因为想起了韩淇有的话，就跑了。 一个月后，计野面色已经不像刚开始见的那样苍白，胸前的肋骨也被一层软肉覆盖。 计野每星期回家见他妈一面，见完匆匆跑走，计野他妈抓不住人，只能气得在门口跺脚。 吃过晚饭后，韩淇有将他环腰抱起来，掂了掂，“又重了一点，继续努力。” “唉呀，什么东西好刺眼，我的钛合金狗眼是不是瞎了，阿城你快帮我看一下。”胡童尧夸张地捂着眼睛，转向倪阳城。 一个月下来，他们三个还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有的不同寻常的关系，那从小玩到大的感情都是塑料来的了。 “求求你们了，救救孩子吧，不知道家里还有两条狗吗？”张承宁抓起一个抱枕砸向韩淇有，然后继续搂着妃子给他顺毛。 计野若有所思看向韩淇有，哪里来的两条狗？韩淇有见他一脸疑惑，解释说，“一条单身狗，一条妃子。” “哦！”计野点点头。 “饭也蹭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毕竟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没什么事少过来。”韩淇有下了逐客令，这帮人真是没事情干了。 “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张承宁放下狠话，撅着嘴走出门。 “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胡童尧紧跟其后，放完狠话后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枉费我对你那么好，发了那么多优质资源给你！” 韩淇有刚想反驳他，倪阳城已经提着他的后领走了，还自觉地帮他带上了门。 他和计野现在算是正式的开始恋爱了，两个有着不同背景和经历的人，要在一起携手并行。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青春期火力最旺盛的时候，也是对性极度渴求的阶段，非常容易出状况。 更何况他现在天天跟计野睡在一起，一般少年哪里克制得住自己欲望？ 每次碰到触到，都要来一翻激烈的热吻。当然，除了吻，韩淇有也干不出其他更加过分的事。 且不说计野愿不愿意，就算计野愿意，两人现在都未成年，他还不至于禽兽到啃禁果。 所以只能打开胡童尧发给他的不知道已经重播了多少次的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