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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见

    江子骞大步出去了,徒留冯爱莲呆愣着忘了反应。

    她……

    那日挽留董氏吃饭,跟董氏示好,她真的是担心被人指责何穗不孝啊,她真的不知道董氏会联合芙兰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

    还有芙兰,何穗几次明示自己讨厌芙兰,甚至说要收留就收留尹晓雪一个人好了,要将芙兰赶走,不然心里膈应,可她却害怕芙兰这张嘴会在外面诋毁他们一家,且她觉得芙兰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不会有什么怀心事,可是现在……

    冯爱莲痛哭起来,都怪她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导致在家里收留了一匹狼,自己瞎心软就算了,却还硬逼着何穗学她心软,这才让自己的女儿被人害得生死不明啊!

    江子骞说得对,要是何穗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脱不了干系!

    一回头,冯爱莲瞧见尹晓雪蹲在地上想将芙兰拉起来。

    想到芙兰刚才说的话,又想到在何穗生死不明时,她还在家里照顾着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冯爱莲双目通红,第一次恨极了一个人,跑过去狠狠打了芙兰一巴掌。

    “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芙兰你真是个白眼狼!”冯爱莲狠狠拽住芙兰的衣裳就将她往外拖,“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们不收留你们这样的坏东西!”

    芙兰抱着自己的断臂疼得哇哇大叫,尹晓雪也哭着解释:“婶子,芙兰不是故意的,相信这其中一定还有误会,芙兰一定是被江大哥逼着才胡乱揽责的啊。”

    “误会?呵呵,我就是太相信你们了,才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到悬崖边上!”何秋生为人老实,但此时也气红了脸。

    冯爱莲不再说话,她发了狠,拖着没力气动弹的芙兰往外走,尹晓雪几次上前都被冯爱莲狠狠推开,身上的衣裳沾满了污渍。

    “婶子,求求你放开芙兰吧,她快疼晕了!芙兰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拿她当妹妹看啊,求求你看在我这几日帮你做家务的份上放开她吧!”

    冯爱莲听着这话,更是气得眼泪大颗掉,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为芙兰求情,何穗早就把芙兰赶出去了,哪里还会出这事?

    终于将芙兰甩到门外后,冯爱莲又快步去客房将两人的东西胡乱收拾好,走出去将两个包袱甩在了主仆两人身边,不顾尹晓雪的哭求,硬着心肠走回去将大门拴上了。

    她就是一直太心软,才会到头来害了自己人。

    冯爱莲悔啊!

    ……

    江子骞走得速度极快,他顶着大雪踹开了董家的院门。

    在屋里听到声音的董氏和董大富连忙迎出来,瞧见江子骞走了进来,两人愣了一下,董大富率先怒道:“你个傻货,居然敢踹我家的……”

    话还未说完,董大富居然整个被江子骞提了起来,他双脚悬空,余下的话憋了回去,改怒骂了起来,“狗娘养的,你赶紧放老子下来,不然老子就……啊!”

    江子骞稍稍用力,董大富便飞出去老远,身体撞在了墙壁上,继而发出一声惨叫。

    董氏惊呆了,完全想不到江子骞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毕竟做了坏事,此时正是心虚的时候,可仗着自己是江子骞的长辈,便挺着胸脯喝道:“好你个江子骞,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老娘的拳头了?老娘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董氏的袖子还未撸起来就被江子骞一把拽住。

    “何穗在哪里?”

    见江子骞开口就问这句,董氏心里一抖,可她毕竟年纪长芙兰,脸色的表情还算淡定,狡辩道:“何穗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指不定是偷汉子去了才不在家!”

    江子骞突然露出了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董氏正发愣,却见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一晃,她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痛,一股腥甜味往上冲上来,“哇”地一声便吐出了一口血。

    董氏第一次在江子骞面前露出害怕的神色,江子骞居然会武功,那个曾经的傻子居然会武功?

    太可怕了!

    “芙兰已经招了,如果你敢骗我,下场绝对比她还要惨。”江子骞漠漠然开口,声音比这雪地还要冰凉。

    董大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听到江子骞这么问,心知董氏肯定是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连忙咳嗽着吼:“你个蠢婆娘,还不快说!你是要我们一家都死在这里么!”

    董氏恨啊,她好不容易才将何穗这个灾星弄走,心里才刚舒坦了几日,却不想江子骞居然找上了门,更不想江子骞这样的厉害,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的对江子骞,董氏心里开始发怵……

    都怪那个没用的芙兰小贱人!主意是她出的,说好出了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现在居然将她给抖出来了……

    董氏疼得撕心裂肺,感觉江子骞一脚好像把自己的胸口踹穿了一样,还有江子骞说起芙兰……

    芙兰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可她现在担心自己是死是活……

    “都是芙兰指使我这么干的,我一时糊涂才听信了她的话!”董氏捂着胸口慌忙开口,“我全部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

    房间内,何兰儿躲在窗子后面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勾起了嘴角,十分高兴,真是没想到啊,看起来蠢货一样的董氏,居然还做了件让人称赞的事情。

    何穗竟然被卖到了勾栏院,哈哈哈,她早就听说过了,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是进去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一张红唇千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现在都几日了?想必何穗肯定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男人……

    想到这里,何兰儿就兴奋不已,嘴巴合都合不拢。

    等江子骞走了之后,她才假惺惺地走出去,装作惊恐地模样问:“这是怎么了?我怀孕睡得沉,方才听到有人在喊叫,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怎么我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董氏哀嚎,“老娘和你老子差点被人打死,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跑去请大夫来!”

    何兰儿连忙应声,“好的娘!”

    一转身,她差点笑出声。

    现在无论是何穗遭殃还是董氏遭殃,最开心的就是她何兰儿,长久以来她受够了她们的气,现在不用她动手这两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何穗更是不知是生是死或是生死不如……

    哈哈哈,她现在就要好好欣赏她们的惨状!

    ……

    江子骞顺着董氏给的信息,找了一个又一个人,最终将百花楼的老鸨一拳打掉一颗牙齿后,这才得知了何穗的最终下落。

    原来那天董氏找了人,将何穗买进了勾栏院百花楼,只是人刚进去,就碰到了京城来的一个大老爷。

    老鸨将何穗一顿夸,说她温柔贤惠聪慧大方,夸得天女下凡一般,大老爷瞧见晕迷中的何穗也确实长了一张勾人的脸,于是动了心思,花了大价钱将人给带走了。

    江子骞心急如焚,他以为今日就能找到何穗的,没想到何穗竟然被人带到京城去了!京城离这里就算快马也要整整一夜,且京城那样大,他就算去了也是大海捞针……

    转身出了百花楼,一个黑色的影子飘落在江子骞的面前,江子骞一怔,听见那人恭敬地道:“少主,属下来迟,请少主重罚。”

    早在之前江子骞便修书给了江二爷,让江二爷和自己昔日的部下试图联系,只是一直以来都未得到回应,毕竟时间实在是太久,那些人早已经散落在江湖的四面八方,江子骞也知道急不得,于是将这件事情先放在了一边,没想到今天他们都来了。

    看到昔日的兄弟们重新聚首,江子骞只觉得温热的血液渐渐开始沸腾起来!

    “不迟,时间正好。”江子骞看着远方,眯起了眼睛。

    何穗,等着我,我们在京城见。

    ……

    被冯爱莲赶出来后,尹晓雪心里一片绝望。

    她从雪地里爬起来猛地拍打着门,哭喊道:“婶子,这冰天雪地的你让我们去哪里啊?求求你开开门吧,芙兰的胳膊断了,求求婶子去请个大夫来吧,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冯爱莲在里面只想笑。

    她就是心软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芙兰作恶多端,断了胳膊是报应,尹晓雪居然还让她去给芙兰请大夫?

    冯爱莲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的心软真是太可笑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芙兰又疼又冷,已经晕了过去,尹晓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衣裳全部湿了,可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直到把手拍红拍肿后,尹晓雪终于放弃了。

    她转身回去将躺在雪地里的芙兰拉起来,可芙兰太重,尹晓雪从小打大又没有干过活,没将芙兰拉起来,反而自己也摔倒了雪地上。

    正在绝望之际,尹晓雪忽然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她费劲地爬起来,果然看到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了过来,马车外还悬挂着一盏灯笼,明晃晃的,像是给人带来了一抹希望。

    尹晓雪急忙朝马车跑过去,想要求救。

    等她跑近后,眯着眼睛一瞧,只见马车外坐着一名穿黑色衣裳的男子……

    ——

    京城。

    一转眼何穗已经在江家呆了半个月,她心心念念着家里的一切,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仍旧大门不能出。

    经过这半个月的不懈努力,何穗通过各种小八卦和对身边人的套话,已经将江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也对江老爷的性格渐渐了如指掌。

    这天何穗三人正坐在桌上吃饭,江老爷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何穗。

    他这段时间可算是清楚了何穗这个女人,想当初他初见何穗时,那个老鸨将何穗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他思考着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想着何穗还未接过客,人清白长得又好看,且乡下来的女子,找不回去家里也找不过来,且乡下女子大多老实体贴,故当即便将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带了回来。

    趁着药效未过,江老爷直接摆了酒席对外称自己续弦,这才有了后来何穗醒来之后的那一出。

    这个女人确实温柔又善解人意,不但不计较他不能同房,还对他贴心,对自己儿子也当亲生的一样照顾。

    这家里啊,多了个主事的女人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且他六十岁了还能娶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这也是他将何穗带回来的主要原因,说出去可美得很呢。

    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几天何穗就变了脸,一日比一日凶悍,江老爷本就惧怕以前的原配妻子,何穗彪悍的模样简直比原配妻子更加厉害,吓得他日日借口睡书房,生怕何穗一个不高兴就开始发疯砸东西并撕扯他。

    江老爷这段时间被管得死死的,心里苦啊,可这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怪谁都没有用。

    虽然江老爷也想过为什么何穗醒来后,不吵不闹直接就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和环境,是不是这件事情是那个老鸨和何穗使的计,可他极爱面子,现在外人虽然没有见过何穗,可也都知道他续弦娶了新夫人,若是何穗突然不见或是将他不能人道的事情捅出去,那他可就不能活了!

    江老爷顿了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何穗碗里,挤出一个笑,道:“夫人,吃鱼。”

    何穗面无表情,将筷子一放,头也不抬的吩咐,“翡翠,给我重新盛碗饭。”

    “是,夫人。”

    江老爷的脸僵住了,轻声问:“夫人,这是作何又生气了?为夫这段时间可是每日都有按时回来。”

    何穗冷着脸不语。

    江声打圆场,“母亲一定是在家憋屈了这么久,想出去走走。”

    何穗一听这话就对江声肃然起敬,这小子真是不错,跟她嘴上斗了几次后居然将她的心思都摸到了。

    只是对于江声的话却让江老爷有些为难。

    何穗是江老爷花了钱买来的,虽然那点钱他压根就不看在眼里,可何穗要是跑了,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再说了,何穗就是彪悍了一点,可人好看呀,虽然他不能用,但是有个美人儿在家里晃来晃去的也赏心悦目,且何穗对江声也好。

    总归来说,这家里啊,还是不能少个女人。

    “外边有什么好的,要不我让他们去买些新鲜的吃食和小玩意回来给夫人?”

    何穗白了他一眼,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闷闷不乐。

    江声瞧了瞧何穗,提议道:“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不如让声儿带母亲出去逛逛?”

    何穗抢话道:“还是我儿孝顺。”

    江老爷瞪了江声一眼,憋着一口气等饭后才准备责问江声一番。

    只是江老爷还未开口,江声就说:“父亲是要问我为什么方才帮母亲说话吧?父亲,母亲日日被困在府里,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个宠物也会觉得无趣从而生闷气,气坏身子不说,我听说母亲每晚都要朝父亲发火?”

    江老爷顿时就难堪了。

    “父亲,声儿并非取笑父亲,声儿知道父亲是担心母亲貌美如花的被人惦记,不过有声儿看着父亲还怕什么?声儿必定将母亲好好带回来,万不会有什么让父亲丢了面子的事发生,父亲下午大可去和昔日的同僚喝酒逗趣,晚些回来都不要紧。”

    江老爷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还是我声儿聪明,为父甚是感慨,年纪大了,脑子远远不如当年灵活了。”

    等何穗跟着江声出了门,两人坐在马车里,何穗赞道:“我儿孝顺,等再过两年,母亲定为我儿说个如花似玉又有才情的姑娘。”

    江声面无表情,“行了,我儿我儿的,你还叫上瘾了。”

    早在之前,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彼此也不屑于伪装了。

    “我等会有事,让卓子陪你去逛逛,我也不怕告诉你,江太宝是京城首富,你跑了他还会让人把你抓回来,到时候连累什么人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其实何穗也分析过这个,也知道自己硬拼肯定是拼不过他们的,这也是她这段日子一直在江府老老实实当江夫人的原因之一。

    “啧,母亲不叫就算了,爹也不叫了。”

    江声冷哼一声,“江太宝害死了我母亲,我从小到大就看到他怀里的女人不断更换,对我也是不闻不问,人人都道我母亲是母老虎,却不知道我母亲日日抱着我以泪洗面,她也是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

    “我母亲当年有个青梅竹马,是江大宝见我外公是当官的,又瞧着我母亲长得好看,这才利用江家是京城首富这一点,讨我外公欢心娶了我母亲,我早就恨透了江太宝!”

    何穗之前便听江声抱怨过两句,此时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和他爹之间的恩怨,心叹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正感慨着,江声又斜睨何穗,“我知道你想走,无缘无故有了个比自己爷爷年纪还要大的丈夫,换做是别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也就是你这种反应迟钝的蠢女,人顿顿吃的比猪还要多。”

    何穗:“……??”

    “好了,我们就到这里分开吧,你自己随便逛逛,晚点我来接你。”

    这是要赶她下车了。

    何穗坐得端端正正纹丝不动,“我不想逛,你去哪?我跟着你去玩。”

    江声不高兴,“男人做事你一个女人跟着做什么?”

    “我不是女人,我是你母亲,我就去看看我儿平时做什么事情,若是无趣的话我再走。”

    江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似乎没想到何穗脸皮这么厚。

    到了地方,何穗下马车后瞧见江声来的地方就是一个茶社。

    所谓茶社就是供给那些文人雅客学生,写诗作词交朋友的地方,何穗一看就打了个哈欠,江声对此十分鄙夷。

    何穗权当看不见,带头走了进去。

    走进茶社,何穗只感觉到风雅二字扑面而来,她打量四周后一回头,却瞧见江声正在盯着一个妙龄女子看。

    女子巧笑嫣然,身材娇小,是个温婉的女子。

    何穗贼兮兮地笑。

    哎哟,她儿子哪里是来有事啊,原来是来看心上人的。

    江声今年刚满十八,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而且古人早熟,不少十八岁的男子已经娶妻生子。

    何穗走过去拿胳膊撞了撞江声,调侃地问:“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

    江声也不害羞,望着那女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啧啧啧。”何穗看了那姑娘一眼,“那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

    江声微微皱眉,没有作声。

    何穗到底是过来人,瞬间便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灰心,水滴石能穿,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行了,你少说话。”江声将何穗的手拂开。

    何穗翻了个白眼,给江声出主意,“你赶紧去跟人家姑娘搭讪,你瞧瞧她身边都围了好几个年轻公子哥,要是出手晚了,这多花可就被人摘了。”

    “……”江声缓了缓,颇为艰难地开口,“可是我怕太唐突吓到她。”

    “唉,你那个胖老爹怎么不怕吓到我?”何穗感慨一声,又道,“看着,为娘去给你搭讪。”

    “哎——”江声来不及叫住何穗,眼睁睁看到何穗走到了心上人万嫣然身边。

    只见何穗拢着披风,正对万嫣然说着什么,忽然,何穗将手朝江声一指,嘴里说了几句,万嫣然捂着嘴巴就笑了,江声顿时满脸通红,只觉着何穗定是在将他胡说八道一通,心里想走,可又怕这一走后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万嫣然。

    正是难为情之际,江声忽然看到万嫣然走了过来,他整个人微僵,呼吸紊乱,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江公子。”

    万嫣然突如其来的打招呼让江声开始结结巴巴,“万,万……万小姐。”

    万嫣然似乎被江声的模样逗乐了,掩嘴笑出声,江声顿时脸红一片,“江公子,我接受你去赏梅花的邀请。”

    江声错愕,赏梅花?他何时邀请过她要去赏梅?

    万嫣然身后,是何穗在朝他挤眉弄眼。

    江声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何穗。

    没由来的,他心里一暖,觉得其实何穗这个女人除了脸皮厚爱装蒜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