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厌恶的气味
这天下午，趁医生和海姆他们在医疗室里开会的工夫，扬又溜进了医生的卧室，他手里提着一个水桶，假装成打扫卫生的样子，但桶里却藏着一个微型照相机。 他将黑色的日记本打开，拿出只有一个烟盒大小的相机，利索的对上面的每一页进行了拍摄，不紧不慢的感觉像是个老手似的。 忽然，他的视线停在了一条特殊的旧新闻简报上，标题是“波澜小镇居民捕获一只活的吸血鬼”，这种不靠谱的消息每天都会有，不过这样一条看起来荒谬的谣言怎麽会让门格勒如此重视呢？他觉得这家夥是个很理性，很现实的人，绝对不可能对空穴来风的假新闻加以重视。 这条剪报的下面还有一张照片，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就是吸血鬼，他对此人的眼神印象很深刻，冷漠而犀利，像是看透了世间的冷暖一般，这条消息刊登的时间是1918年12月17日，也就是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後不久。 他继续向後翻，又发现了几张照片，上面的主人公是一个男子，他露着尖锐的牙齿，向拍照者示威，此人很眼熟哦！他连忙往前翻，才发现那条新闻里出现的男子和照片里的家夥是同一个人。 照片拍下了目标的正面侧面，裸体的全身照，甚至还有恶心人的解剖，呃，他们把这家夥解刨了…… 扬也没时间再仔细调查了，赶紧麻利的拍照，等他走出医生房间吹着口哨打扫走廊的时候，忽然味道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一种野兽的气味，让他自然而然的警觉起来，向电梯的方向望去。 电梯的门开了，从上面走下来两个人，一位是医生，另一位则是帝国师的精英赫尔根上校。 门格勒这家夥也太心急了吧？ 他确定这股讨厌的气味是上校散发出来的，甚至从生理上排斥此人。 “你不是说13号会很慢麽，怎麽他这麽快就发情了？”上校心情不错，当他走过这个清洁工身边的时候，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扬，又继续和医生谈话了，这家夥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和感觉都和别的试验体不同，他很好奇。 “我们也没弄明白，不过这个结果很好，13号是您的了，我希望您有时间的时候来探望他，这样会有助於他繁育後代，情绪不好会影响他的身体。”他现在担心的却是10号，其实他打电话找过10号的男人，但是此人已经在战场上了，根本腾不出时间来关心这个可怜的家夥。 “我会的，我保证。”他微笑着答道。 扬放下拖把，心里却有些发慌，他索性拿起洗衣筐，打算去A区收脏衣服，顺便看看13号的情况。 门格勒把上校带进了A区，领到了13号的房前，耐心的说道：“13号，上校来看你了。” 克莱因并不觉得意外，他放下手里的书，平静的说：“你好，上校。”这次他没有起身，更不想敬军礼。 看到对方似乎没什麽精神，赫尔根就礼貌的说：“你好克莱因，最近心情不好吗？” 他转过身，苦笑着说：“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而且在这里也无所谓心情好不好吧，大家都一样。”难得人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门格勒插嘴道：“你应该和上校单独谈谈。”说完他就用钥匙打开了门，请赫尔根进去，而自己则站在一边观察，如果两人相处的还不错，那就是他退场的时候了。 上校很有礼貌的问：“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可以。”克莱因虽然觉得此人不怀好意，可也没有抗拒，他对上校身上强烈的汗味有些抵触。 赫尔根望着他忧郁的脸，下意识的闻了一下对方身上的味儿，有一股类似女性的芬芳，这大概就是门格勒说的发情吧，闻到这股味道他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我们总要找个话题开始。”上校认为这个对象需要一些相处时间，不能太急躁了。 克莱因点头：“请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麽事，我们的部队打到哪里了？”他来的时候西线的作战还没有开始。 “法国，比利时，荷兰，挪威，丹麦都投降了，我们的军队所向无敌，胜利永远属於伟大的第三帝国。”他说道，忽然觉得把这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关在这里做试验体有些浪费资源。 他这才露出笑容指指床头的几本书，试探的问：“这些我已经读完了，你可以帮我带几本新的书麽？” 上校点头：“当然可以，你想看什麽书？” “只要是好看的都可以，我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克莱因无所谓的答道。 见二人相处得还不错，医生才转身离开了，赫尔根是个很有耐心的男人，这家夥应该可以征服13号的。 医生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扬进来，他就叮嘱了一句：“帮我观察13号和上校的进展，离远一点，别打扰他们，有事叫我。” “是，医生。”扬抬着脏衣篓进门，分别管每个居民索要脏衣服，走到13号房间对面时，他还往里面望了几眼，看到克莱因正和上校低声聊天，他们似乎谈得很投机麽？ 不过他又能指望什麽呢，现在自己只是个“清洁工”，能和帝国师的上校比吗？傻瓜都知道答案唉！ 赫尔根望着那双湖蓝色的眼瞳，忽然靠了过去，抱住了克莱因的背，想给对方一个热烈的吻。 13号下意识的往墙上靠了过去，他以为可以忍受，又不是第一次和同性接吻，没什麽大不了的，反正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可是当上校的嘴唇刚刚沾到他下巴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产生了奇怪的排斥反应，他看到栅栏门外望着自己的扬，就轻轻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上校被他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奇妙，低声问：“你以前是不是很排斥男人？” “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克莱因靠在墙边，自嘲的说道。 “看样子你的理智占了上风，上尉。”他笑着说，今晚恐怕很难如愿了。他只好捧起克莱因的手很礼貌的吻了一下，随後便站起了身：“明天我会再来看你的！” 这时候，扬很自觉的帮上校打开门，巴不得这家夥永远消失，别再出现，或者乾脆去找16号那个贱货吧，总之别去打扰13号，因为13号是他的人？呃，他怎麽会有这个奇怪的念头？ 上校从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忽然问：“你也是试验体麽？” 扬瞥了他一眼，冷冷的答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上校。” “呵呵，祝你幸运！”赫尔根意味深长的说，随後就大步走出了A区，他打算在基地里住几天，利用这个机会和13号促进感情，越是这个时刻越不能急躁。 等到上校走远，扬就进了13号的房间，低声问：“你没事吧？” 克莱因低着头，不说话。 “如果你不愿意应该和门格勒医生说明白。”就算拖延时间也比这样硬着头皮被人家硬来强吧？ “就算我这次拒绝，以後还会别人来的。”他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那就考虑我的建议……明晚8点半浴室再谈。”扬说完就收走了他的脏衣服，关上了铁门。 他望着远处被遮得严严实实的窗户，苦笑着低声自语：“我还有资格过正常人的生活麽？” 扬来到9号的门前时，比希曼好奇的问：“13号拒绝了上校？” “是的，不过那家夥还是不死心。”他把9号的脏衣服丢进篓子里，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几乎半裸的男子，这家夥怎麽这麽白？比13号还要白哦，对方也不过来了半年而已。 比希曼扭过身，懒洋洋的笑了：“我很期待他们的进展。”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他就喜欢看热闹，尤其是揪心的“爱情戏码”。 “他们不会有任何进展的，宝贝儿，祝你好梦！”扬说完就转身走开了，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快点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