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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龙

    与史上所有的暴君一样,晁琰身上背负着罄竹难书的罪行。他站在城阙的高墙之上,俯望城下血流成河。敌军严阵以待,正准备长驱直入,两侧的弓箭手齐刷刷瞄准上方。

    自己的结局会是头颅高悬还是万箭穿心呢?晁琰哂笑一声,阖上了双目。

    “元帅有令!活捉!”信使高举令牌,策马飞驰而来。

    晁琰登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堂皇的大殿之上,新帝一手捋须,一手置于宝座扶手上,垂眸凝视阶下五花大绑的晁琰。

    “廖钦。”低沉的声音响彻大庆殿。

    只见臣僚中有一人执笏出列。

    “陛下有何吩咐?”廖钦颔首道。

    新帝往晁琰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人给你绑来了。朕不知道你为何要活捉这种罪恶滔天之徒,不过念你在汾水之战立了大功,此人就依你说的,交由你处置吧。不过你真的不再求其他赏赐?”

    廖钦欠身道:“此人乃是前朝废君,陛下能将他赐予臣,已是莫大的恩惠,臣不敢再有其他要求。”

    “朕将如此重要的人交给你,是信任你,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新帝挥动宽袖,摆摆手:“也罢,你便将他带回府上。”

    “谢陛下。”

    虽然晁琰知道,作为一名阶下囚,他不该未经允许随意抬头,可他对这个救命恩人实在好奇极了。按理说立了大功,尤其是这等打下江山的卓越功勋,就算不求加官进爵,也至少会求些金银布匹吧。这个叫做廖钦的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而廖钦似乎感知到了晁琰的所思所想一般,也在同一时间侧身回头。眼神交接的那一刻,晁琰瞳孔一震:这个人他见过。

    两年前的正旦,同样是在这大庆殿里,廖钦作为邻国使臣前来进贡,那时的晁琰还是呼风唤雨的一国之主。为了彰显皇恩浩荡,他许诺赐予廖钦布帛美婢,谁想廖钦非但没有跪下高喊谢主隆恩,反倒扬起头直视晁琰,理直气壮地说道:“再美的婢女也不及陛下的万分之一。”

    一股难遏的怒意当即涌上晁琰心头。这大胆狂徒不但将真龙天子比作婢女,还口出轻佻之言,晁琰一怒之下将他打入了大牢,可廖钦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第二日就从牢房中离奇消失了。晁琰准备的酷刑一个都没派上用场,气得一整日没有进食。

    如今朝夕骤变,再次归来的廖钦成了堂堂一国之相,而晁琰则成了任人宰割的前朝废君。

    晁琰想不出廖钦为何要这么做,他思忖良久,只想到一个理由:这个人不想让他死得太痛快。为了报仇,廖钦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一想到以后将要受到的折辱,晁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干脆一死了之算了!以目前的形势,最便捷的死法无非是撞墙而死,或者咬舌自尽,但无论哪一种都要经受剧烈的痛楚,想到这里,晁琰咽了咽口水,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毕竟他只喜欢折磨别人,不喜欢折磨自己。遥想他还是叱咤风云的君王时,哪怕身上划了一道小口子,都要请太医百般诊治,自杀这条路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艰巨。

    浑身被浓得化不开的绝望笼罩,晁琰眼中甚至噙出了泪花,他稍稍抬眼,发现廖钦的目光依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眼中的锋芒反而愈加凛冽。他认识这种眼神,这是弓箭手瞄准猎物的眼神。晁琰战战兢兢垂下头,心想:长得倒是明眸皓齿、一表人才,可越是披着这样的皮囊,使出的手段也就越狠戾。

    这一刻,晁琰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当晁琰还是东宫太子时,就已经是名满京都的美人,连冠绝群芳的醉香楼头牌在他身旁都要逊色几分,当然,他是不屑于和这种下等人相提并论的。在他眼中,无论是被城壕包围的大内,还是这茫茫天地间,都无非是敌我厮杀的丛林,只有站在顶端,手握滔天权势,才能免受欺凌,将万千蝼蚁踩在脚下。可是登上皇位才五年有余,他就从丛林之巅跌落到了底层,成为万千蝼蚁之一,他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被押解到丞相府时,晁琰已经顶着日头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口干舌燥,浑身疲软无力。守卫将他拽进府邸,带到一个貌似家祠的大堂前。廖钦正坐在案桌前的一张紫檀椅上,玩味手中的杯盏。

    这杯中装的是茶还是酒呢?哪怕是水也行,只要让我喝上一口......唾液随着晁琰吞咽的动作滑过喉咙,丝毫没有缓解火烧般的干渴。

    “带进来。”廖钦用余光瞥了一眼外面,道。

    晁琰跪倒在廖钦面前,垂头不语,身上依然紧缚着绳索,陷进皮肤里,将他的皮肉勒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块状凸面。他的脑中走马灯般回放着过去浮华奢靡的生活,曾经的酒池肉林、三千佳丽、锦服华舆都成了不堪回首的梦境,他再也无法用大鼎中的沸水生煮活人,用斧钺将犯人劈成好几截,或是将看不顺眼的人剥皮拆骨。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屈辱下贱的囚犯。

    廖钦忽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强行将他的脸往上挪:“果然生得冰肌玉骨,眉目含情。两年不见,陛下又美了几分。”

    晁琰知道他存心恶心自己,而自己也确实被恶心到了。他挣扎着想要将头歪到一侧,不去直视廖钦火烧般的目光,却被他那只大手死死箍住下巴,动弹不得。

    “宰相大人糊涂了吧,你的陛下在皇宫大内。”若是刚被抓那会儿,晁琰可能还会在意失去的尊位,可现在,这个尊荣谁爱要谁拿去,自己保命要紧。本着这样的心态,他相当从容地说出了这句话。

    廖钦不以为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举起杯盏:“你猜猜这杯里是什么?”

    一股浅淡的酒香传来,晁琰觉得更加口渴难耐。这股熟悉的味道,他哪怕是下了黄泉都不会忘记。由季冬腊梅酿造的思堂春,当年举国上下无人不知,这是圣上最爱的美酒。

    廖钦收回捏在晁琰下巴的手,手指移开时轻轻拂过他脸上的肌肤,晁琰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廖钦见他不语,笑道:“你看,我待你好吧,还特意备了你最爱的美酒。而且我稍加调制,如今这酒可比以前更加甘醇了。”

    “哼,不可能,我这酒可是......”晁琰略带哂笑地反驳道,不过立马又意识到了自身的处境,乖乖闭上了嘴。

    “这几日风干物燥,你走了这么长的路,想必很渴。”廖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知为什么,晁琰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廖钦将盛着酒的杯盏放到胸前,另一只手伸向胯间,掀开锦袍下摆,露出鼓起的白色亵裤,正对着晁琰的脸,他愣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

    廖钦冷不防捧住晁琰的脑袋,猛地按到自己的两腿之间,晁琰的鼻尖差点触到那凸起之物,虽然隔着布料,仍然令他感到万分不适,他憋红了脸想要躲开,无奈廖钦手上的力气太大,令他毫无还击之力。

    “没想到你是这等无赖之徒,亏你还长了一副......”晁琰一边挣扎,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廖钦低头靠到他耳边:“一副什么?我这样的长相,子珏你可满意?”

    晁琰,字子珏,胆敢这么叫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大胆狂徒!你竟敢如此无礼,我定要将你......将你碎尸万段!”情急之下,晁琰顾也不得目前的处境,将旧习性一股脑端了出来,面红耳赤地嚷嚷道。

    他抬起头怒目瞪向廖钦,谁知廖钦非但不为所动,反而一脸的享受。他愈加急愤:“我当年不过是监禁过你两天,也没对你用刑,你为何要凌辱我至此?”

    话音刚落,晁琰干涩的唇上忽然传来一丝清凉的润泽感,他伸舌一舔,清冽的酒滴渗进口腔,漫入咽喉,他舒爽得喘出一口气。久违的思堂春,不,比起过去的思堂春,更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异香,只是轻抿一口,便生出恍惚之感。廖钦将微倾的酒杯扶正,只落下几滴酒水,沾湿了胯间的布料。晁琰的干渴并未因此缓解,反而蔓延至全身上下,从脸颊到身体都泛出微红。这与他过去所饮的思堂春分明不一样......晁琰眉间蹙起:“你到底用了什么药物调制?”

    廖钦左右转动手中的杯盏,眯起眼睛:“我从以前就不喜欢思堂春这名字,道貌岸然,不如直接去掉‘堂’字,改为思春,再加入几味动情移性的药,岂不更痛快。”

    动情移性?莫非......晁琰的脑子旋轮般转了一圈,他想到初遇时廖钦对他说的话,那句被他误判为挑衅,实则是撩拨的话,还有国破家亡后,他成为功臣廖钦的唯一赏赐这件事......

    跪在大庆殿之时,晁琰曾思索过好几种可能性,不过愣是他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层。早知如此,他宁可一死,也不会任由新帝把自己赏赐给眼前这个天杀的断袖。虽然他很怕死,但是堂堂男儿身,巍巍真龙天子,怎可受此凌辱?简直愧对列祖列宗。晁琰双眼一闭,死命向旁边的朱漆柱子撞去,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廖钦拽了回来。

    廖钦捧住他的脸,从颧骨一直摩挲到颈部:“我平生最见不得美人受伤,尤其是伤了这白玉无瑕的脸。”

    不知是不是酒水的作用,廖钦的肉麻行径竟没让他觉得恶心,反而心中无端升起一股灼热。该死的思春酒!晁琰心里骂道。

    “来人,抬上来。”廖钦提高音量命令道。

    不过片刻光景,一帮侍卫猫着腰,抬进来一口硕大的鼎,然后在鼎下堆了些干柴。

    晁琰定睛一看,这分明是他曾经用过的臭名昭着的刑具之一:先在鼎中装满水,将罪人投入水中,然后在干柴上生火,随着水温渐渐升高,罪人的皮肤通红冒泡,直至皮开肉绽,面部五官扭曲。到最后,鼎中会飘散出一股浓郁的肉香,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环节。

    可现在,晁琰的心中除了快要炸裂的恐惧之外,已装不下任何其他情绪,他瞳孔微张,瘫倒在地,甚至还来不及颤抖,就被两个侍卫一人一边给抬了起来。

    “廖钦,你让他们等等,我......我可以......”晁琰口中拼命喊着廖钦的名字。千钧一发之际,廖钦似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古训悉数被他抛到了脑后。

    被抬到大鼎上方的那一刻,晁琰悔不当初,早知道在进府的时候,就该抱紧廖钦的大腿,作为一个声名狼藉的暴君,何必被那些条条框框困住呢?太傻太可笑了。

    可惜为时已晚,两个侍卫霎时一松手,晁琰从上方直直落入鼎中,眼中滚下几颗硕大的泪珠。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晁琰率先听到的不是落水的扑通声,而是一声哐当,随后是身上传来的酸痛感。他落入了空无一物的鼎中。

    难道廖钦将他的酷刑改良了?不加水了?晁琰挠了挠头。

    这时,大鼎的边沿冒出一个脑袋,廖钦正顺着搭好的木梯不紧不慢地步入鼎中,在晁琰看来,这时的廖钦仿佛全身都散发着某种圣光。

    满脸泪痕的晁琰踉跄着朝廖钦奔去,匍匐在他脚下,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作为一个孤苦无依又不敢赴死的阶下囚,眼前这个垂涎着他的男人,可能是他唯一的倚靠。只要能活下去,晁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思春酒的药劲上来,搔刮着他的身体,泛红的肌肤如被灼烤一般,源源不断的欲情积蓄在体内,几近迸发。

    “你刚才说你可以。可以什么?我没听清。”廖钦俯视着晁琰,如战神俯视蝼蚁一般。

    原先的狠戾与傲气从晁琰的眼中全然消失,只剩下一种被驯服后的乖顺,以及被情欲撩动的氤氲迷离。他的手沿着廖钦的衣摆上移,解开他的亵裤,弹出狰狞的巨柱。晁琰嗅了嗅上面残留的酒香,伸舌贪婪地舔舐了一番,然后满口含住。小巧的嘴唇被巨物撑开,嘴角有些撕裂,浮现血丝。晁琰全然不顾,只是任其在温热的口腔中进进出出,忘情地翻搅着舌尖。廖钦倏地抓住晁琰的头发,挪开他恋恋不舍的唇舌,离开唇瓣包裹的巨柱覆着一层晶莹的唾液。他将晁琰翻转个身,然后重重推倒在鼎壁上。晁琰像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唯有饱满圆润的臀部高高翘起,口中依然在回味着方才被填满的感觉。廖钦握住他的纤腰,三两下撕去他身上的衣服,却并未解开绳索,麻绳几乎要嵌入他白皙若雪的肌肤,边沿处透出淡淡的猩红色。廖钦拍打着他的臀瓣,发出一声清脆的巨响,久久回荡在鼎中,随后撩开碍事的下摆,握着胯间的巨物长驱直入。“啊啊......嗯...”热泪从晁琰的眼中源源不断地渗出,他的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脸上泛滥着扭曲的笑意。庄严的巨鼎之中,晁琰宛如专属于廖钦的坐骑,任他肆意揉捏拍打,在他股间的嫩穴中疯狂开拓,却依然乐此不疲。

    “陛下,臣伺候得你可舒服?”廖钦在晁琰的臀瓣上使劲拧了一把,莹透的肌肤上瞬间浮现一坨红印。

    “嗯...呵..都说了....我....我不是你的..陛下。”泪水与口水混杂在晁琰醺红的面颊上,嘴里吐出断断续续的气声。

    晁琰向后挪了挪身体,向廖钦贴近,似乎嫌他进入得不够深。而廖钦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扬起一侧嘴角,当即抽了出来,顾自退到大鼎的另一侧,单手在下身运作,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晁琰不放。突如其来的虚空感啃噬着晁琰的身体,他只得伸出几根手指,急不可耐地没入穴中,但没过片刻他就发现,无论他伸进多少根手指,都替代不了廖钦深入他体内的那份灼热坚实的满足感。

    “求你了,再进来,我还想要。”他转过头,哀怨的眼中噙着泪水。

    廖钦停下手中的动作,顶端渗出白浊的液体,滴落在鼎中:“赏给你的,先把这些舔干净了再说。”说罢系上亵裤,抚平衣衫,又顺着木梯徐徐爬出了大鼎。晁琰像爬行动物一样挪过去,舔了一口廖钦的赏赐,动了动喉结,心满意足地吞下。

    “你我还会再见吗?”大鼎中的晁琰宛如锅中的蚂蚁,奋力冲着上方喊到。

    “大约不会了,就此别过。”鼎外传来廖钦淡若平湖的声音,随后是关门的脆响。

    晁琰仰面躺在鼎中,乌发凌乱,眼中是漫无边际的空洞。身上红晕已褪,思春酒的药效也在散去,某种难以化开的情结却悄悄蔓延上来,莹润的泪水顺着太阳穴的肌肤向两侧滑下,浸湿晁琰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