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兰璟发泄了一通，睡眠状况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好，也许是终于将心底压抑许久的话语都说出来的关系，再加上暴力确实有助于人发泄，又或者是因为他是被青羽抱着入睡的。

    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能带给他安全感，这是兰璟在好久之前就发现的事实，而他一整夜都枕在对方的怀里，呼吸间全部都是对方身上的气味，使他安心，使他沉睡，以至于一夜没有做任何梦境，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昨天他发作的太突然，两个人入睡的时间也太仓促，以至于连窗帘都没有拉，虽然时间才六点多，天色却已经亮了起来，亮白的光线洒在兰璟的眼睑上，迫使他闭了闭眼，适应了一下才缓缓睁开眼眸。

    青羽正呼吸均匀的躺在他的面前，面容离他的距离不过咫尺，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数清楚对方长了多少根眼睫毛。昨天发生的事一幕幕的重现在兰璟的脑海里，那股冲动的怨气感在经过了一夜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已经散了个一干二净，他曾经纠结的前男友，怨恨的感情，也都消散了，现在还萦绕在耳边的，居然是青羽昨天晚上附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声声“我爱你”。

    兰璟脸色忍不住有些红，呼吸也有点乱，他确认他昨天晚上是听到了对方这样的话，青羽抱着他，哄着他，还说爱着他……兰璟的心脏像是被羽毛轻柔的扫弄过一般，浑身涌起一点懒洋洋的暖意出来，原来他还是会被人爱的吗？即使他如此冷漠，如此自私，如此阴阳怪气，原来也还是有人肯爱他的吗？

    兰璟很快发现了青羽爱自己的“证据”，对方那英俊的脸上还留着青色的印记，恰好在眼窝下面，兰璟记起了是自己攥紧了拳头狠狠往对方的脸上砸了一拳的后果，而当时，青羽并没有生气，反而更温柔的来哄自己……兰璟脸色更红了，心里又有些内疚，他盯着那块淤青，不禁有些心疼，想用手去摸一摸，而手臂才动了动，睡梦中的男人就下意识的将他的手臂再一次的困住，又闭着眼睛凑过来亲了下他的额头。

    温热的唇瓣贴在他的额头上，模糊的蹭了一下，接着男人又退回到了原处，眼睛还是紧紧的闭着，显然只是在睡梦中做出的下意识的抚慰动作而已。

    被吻过的地方突然烫得厉害，兰璟的眼睛里也盈了一点水汽，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的热度也不断攀升着。也许是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抱着他的男人终于还是感觉到了，慢慢从睡意中清醒，缓缓的睁开眼睛来。在这一瞬间，兰璟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慌乱的闭上眼睛想要装睡。

    他并没有多少伪装的经验，不知道是不是会被拆穿，一瞬间连呼吸都要停顿了。他心脏跳动的很快，那种鼓噪的声音像是能被全世界的人听到一样，接着他听到男人发出一点笑意，又凑了过来，用鼻子蹭他的鼻子，然后又用还带一点鼻音的声音道：“亲爱的，装睡被我抓包了哦。”

    兰璟红了脸颊，嘴唇都紧张到紧抿了，还是想努力装睡，他着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青羽，总觉得无比的羞涩，简直比在经历过初夜后的第二天面对恋人时还要羞涩得多。对方还在亲昵的用鼻子蹭他，又往他的嘴唇上脸颊上啄吻着，突然发出一声倒抽一口气的声音，语气也充满了痛楚，“好痛……”

    兰璟想到他脸上的伤，再也伪装不下了，急急忙忙的睁开了眼睛去看对方，“怎么了？哪里痛？”等他看清楚面前的画面才发现青羽并没有痛到呲牙咧嘴，反而还带着一脸坏笑，他便知道自己是上当了，顿时脸色羞得更红，连冷淡的表情都不知道该怎样去伪装了。“你……”

    青羽凑过来含了下他的嘴唇，轻笑道：“你不理我，所以我心里痛了，算不得撒谎。”

    兰璟眼神闪躲，小声辩解道：“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只是还在睡觉……”

    青羽坏笑起来，“哦，刚好那么巧就醒过来了吗？”

    自己小小的谎言显得那么薄弱没有说服力，兰璟羞涩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索性又往他怀里钻，想将自己的面容掩住。青羽闷声笑了起来，又握住他的下巴，力道很轻，但又执着的让他的脸对着自己，还用温柔的视线看着他，“亲爱的，已经没有不开心了吗？”

    兰璟对上他的视线，心脏涌起一阵连绵的悸动，以往不肯承认的情感彻底的攫住了他的心神，也让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确实是喜欢上了这个年轻的男人。他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还好……”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淤青上，兰璟终于抽出手来轻轻抚摸上去，语气中带着自己都难以克制的心疼，“痛吗？”

    青羽露出笑容来，“不痛。”

    他的伤患处都有些肿，颜色还那么青，不可能真的不痛，兰璟有些愧疚，小声道：“抱歉，昨天是我太失控了……”

    “没关系。”青羽亲了亲他，温柔的浅吻，不掺杂任何情欲，“也许昨天发生的事，你现在愿意跟我简单的讲一讲。”

    兰璟只犹豫了几秒钟，就慢慢的将昨天发生的经过讲了一遍。其实事情很简单，不过是他碰到了前男友一家三口幸福的来吃晚饭，而又发现了一点真相而已，他话语中有一些失落，青羽认真的看着他，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亲爱的，你其实并不是还喜欢他，还眷恋他，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对吗？”

    兰璟有些呆呆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知道？”

    青羽嘴角上扬，笑的有些得意的样子，然后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诉说什么秘密一般的道：“因为我知道，亲爱的其实早就爱上我了，前男友什么的，你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

    他笑的有些臭屁，又显年轻又有活力，兰璟原本凝着的心都被他弄的完全松懈下来，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浅笑，“才没有呢。”

    他的反驳更像是嘴硬，也不像承认了自己已经爱上他的样子，但青羽没有再逼迫他，拉着他起了床，在兰璟洗漱的时候自己跑去做早餐，等他出来后再一起吃早餐。

    早餐的味道还不错，鸡蛋都煎成了心形，兰璟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做这样形状的煎蛋给他吃，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偏偏脸上却还要努力保持矜持的样子，吃完后故作平淡的说了句“不错”。青羽笑了起来，端着咖啡一边喝一边盯着他，盯得兰璟脸色忍不住泛红，“老看着我干什么？”

    “亲爱的很好看。”青羽从不吝啬他的夸赞。这张餐桌不大，两个人坐得这么近，对方站起身来再凑过来就能亲吻到他的嘴角，不像是家里面那张餐桌，大的有点让人不耐烦。兰璟被他亲了下嘴角，男人却没有马上离开，又来亲他的嘴唇，沾着咖啡味的舌头滑入了他的口腔里，就着这个姿势开始吻他。

    时间还很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们的脸上，男人的脸上即使带着一块淤青，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英俊帅气，又充斥着让人心动的活力。兰璟像是被征服了一般，慢慢的闭上眼睛，探出舌头回应这个亲吻。

    原本只是浅吻而已，等两根舌头摩擦了一会儿之后，就变得有些不可收拾，情欲像是被浇了油的火焰一般壮烈的燃烧了起来，两个人不断的渴求着对方，最终分开的时候，眼睛里都蒙上了一股热切。

    没有言语，光是眼神的触碰就让彼此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而他们想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青羽过来抱他，兰璟便也顺势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在从餐厅走到卧室的那一段路程时，两个人的嘴唇都没有分别过，亲吻间发出啧啧的水声，鼻子也亲密的蹭在一处，最后双双倒在了床上。

    青羽在脱兰璟的衣服之前，对视着他的眼眸，低声又认真的道：“兰璟，我爱你。”

    兰璟听到这句郑重的话，心尖一阵颤动，身体也热了起来，那股熟悉的热流却并非源自于压力，也并非源自于久久未发泄的情欲而流淌出来，兰璟分明的知道，这是因为爱。但他还是羞红了脸，羞到别开头不敢直接面对，男人就又来亲吻他，一边将他的衣服和裤子剥掉，露出他白皙的肌肤，在光线的照射下，显得又美好又让人动情。

    “你的回应呢？”青羽这次没有放过他，捧住了他的脸颊，含笑问道。

    “我不知道，唔，你要不要快点做。”兰璟故意板起脸用冷淡的语气询问着，只是那闪躲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羞涩的心思。青羽笑了起来，又来亲吻他，将他抱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指灵巧的去抚摸他的股间，“不知道的话，我就做到让你知道为止，这里舒服吗？”他的手掌先包裹上了兰璟的肉棒，那根颜色红润的肉棒已经呈勃起的姿势，笔直笔直的，要不是跟他做过许多次爱的话，根本看不出那根肉棒遭受过凌虐。

    “唔……”兰璟并不习惯被人触碰这里，从被秦匀做过那些事后，他这里就被调教的跟以前不一样，他连他自己自慰都不会触碰这里。这根阴茎并不是被调教的废了，反而是更敏感，就如同现在，只是被男人用手掌包裹住而已，马眼里就汩汩的流出汁水来，像是流泪了一般。他努力适应着，特别在看到男人深情望着自己的眼神后，便觉得自己适应的很好，他轻声道：“还不错。”

    青羽听到他的话，突然将他推倒在床上，凑过去张开嘴巴含吮住他的阴茎，湿热紧致的口腔一下就含吮了他小半根阴茎，在吸吮之下，兰璟舒服的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身体像是要承受不住了一般，手掌下意识的想去推开他的头。他用的力道并不大，青羽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用舌头更卖力的舔舐着他的阴茎，还用舌尖往他的马眼里戳弄着。

    “呜……不……”兰璟有些无措，他这里在这几年间都未品尝过这样的快感，感受到的尽是一些夹杂痛楚的被迫的愉悦，不像现在这样，这根肉棒正在遭受着温柔的对待，那根舌头撩拨着他，让他浑身散发着高热，身体竟忍耐不住涌动出更多的情潮，脸色也变得潮红。

    青羽更温柔的舔舐着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竭尽自己所能的想带给他更多愉悦的感受，他的口交经验并不多，技巧也算不上好，但是会一边观察着兰璟的表情一边舔他，看到他舒服的闷哼的时候，就舔得更多一点，那根舌头将他整个肉柱都舔成湿乎乎的，最终吸了一下他的龟头后，兰璟就忍不住将精液射进了他的嘴巴里。

    青羽被射了满嘴的精液，也没有任何嫌弃的样子，脸上还露出了一点笑容，倒是兰璟有些无措，想要让他将嘴巴里的液体吐出来，却又耻于开口，只能红着脸看着他。男人故意张开嘴巴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那些黏稠的液体正被他的口腔包裹着，连舌头上都沾满了，白色的液体总能让人联想到更多不好意思的东西。青羽对着他笑了笑，在他大睁的眼眸中，闭上嘴巴将黏稠的液体全部咽下肚去，又亲热的过来吻他。

    兰璟像是有点嫌弃自己的味道的样子，舌头探了出去又连忙缩了回来，又别开头躲避着男人的袭击，最终喘息道：“别……啊哈……青羽……”

    青羽笑了起来，“明明味道很棒。”他的眼睛里也带了浓浓的笑意，语气明明像是在开玩笑，却又含了真诚。兰璟的目光跟他对视上，突然便移不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交缠了几秒钟，又非常有默契的亲吻起来。

    混合着腥膻的精液味道的吻确实算不上是太愉快的体验，但是这中间夹杂了一些情感的因素，就又可以忽略掉其他的东西。兰璟明明被舔射了，身体的情欲却更泛滥开来，他在洗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特意清理了一下两个肉穴，此刻无论是雌穴还是后穴都饥渴的翕张了起来，渴望着被男人填充。

    青羽放开他的嘴唇，又往他左边的乳肉的奶尖上亲了亲，才深情的盯着他，“想要我吗？”

    兰璟不甘示弱的用膝盖去蹭男人勃起的阴茎，“明明是你想要我……”

    青羽笑了起来，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一边将他的屁股托了起来，再将自己的裤子褪掉，挺着阴茎往他的肉穴里插了进去。兰璟的雌穴足够湿，里面淫水潺潺，穴口也在渴望着被男人进入，所以那根阴茎虽然粗长，进入的却一点也不困难。水润的甬道温柔的将那根鸡巴完全包裹住，两个人像是天生就该结合在一处一般，只是插入而已，快感就一波一波的涌了出来，兰璟的眼尾也泛出一点泪水。

    “亲爱的真美，小穴里好舒服。”青羽轻笑着，挺着阴茎将自己的肉刃送得再深一点，直到龟头都顶到了他的穴心才暂时停了下来。

    兰璟听到他的夸奖，这几年养成的别扭性子一时之间还改不过来，又故意做出冷淡的一点也不稀罕的表情别过头，再催促他，“动一动……”

    青羽笑了起来，故意耍赖一般让两个人换了个姿势，他让兰璟骑在自己的阳具上，而自己从下往上看着他，亲热的道：“亲爱的，你自己来，你想要怎么动就可以怎么动。”

    兰璟瞪了他一眼，双手撑在他的腹部上，那结实的腹部的触感极其的好，他忍不住用掌心蹭了几下，才抬起自己的屁股，让那根阴茎缓缓的退出来。男人的茎身太大，能完全将他的肉穴撑得满满的，所以即使只是这样的缓慢摩擦，也能让他感受到非比寻常的快感。兰璟忍不住溢出一丝呻吟，对上青羽含笑的眼眸时，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身体一软，整个人往男人的阳具上跌落，快速的填满让彼此都发出了一声闷哼。

    结合处发出越来越黏稠的水声，咕啾咕啾的，让原本就暧昧到极点的气氛愈发燥热起来，阳光越来越强烈，顺着玻璃窗户照在两个人的身上，让白皙身躯上布满的细密汗珠看起来愈发性感。兰璟的身体确实能让人很舒服，在这个时代，双性人的身体是比正常男性和女性都要更适合性爱，光是高潮就能长达一分钟之久，阳具被高潮的肉逼包裹住的时候，简直爽得像是在天堂一般。

    兰璟摆动着自己的腰臀，因为激烈抽插的关系，头发都被汗水濡湿了，他鼻子里发出轻哼，喉咙里也发出呜咽，在男人从下往上的顶弄下，他的子宫很快被贯穿，快感接踵而来。“要射了……”他喘息的说了一句，身体已经微微颤抖起来，肉穴里越来越湿，湿的都将男人的阴毛完全濡湿了。

    青羽也兴奋到了极点，双手掐住他的臀肉，指根几乎陷入了他的肉浪里，但阴茎却持久到连他潮吹的时候都没有把他吸射，而是停了下来，缓和想要射精的感觉。他低声道：“亲爱的吸的真紧，爱吃老公的鸡巴吗？”

    听到他自称“老公”两个字，还说的熟稔无比的样子，兰璟脸色一红，有些羞恼的去咬他的肩膀，低声道：“不能这样占我便宜。”

    青羽凑在他的耳边，用气音道：“明明是你在占我的便宜，小逼吸的这么深这么紧，都咬着不肯放，很喜欢老公操你是不是？”

    “呜……不要说这两个字……”兰璟有些受不住，脸色几乎红的要滴出血来，身体却又兴奋着，才射精两次的肉棒几乎又要有了抬头的趋势。男人去舔他的嘴唇，两根湿乎乎的舌头很快交融在一起，混合着甜蜜的津液，吮吻间口水都黏连成了丝线，从嘴角坠落，又被亲热的舔回到口腔里。青羽抱着怀里的人妻，将阴茎从他的肉穴里抽出来，又抵上他湿乎乎的后穴，缓缓的挺入了进去。

    双穴轮流被填满，兰璟满足的又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他的屁股坐到了底，男人的那根鸡巴也就深深的楔入到他的肠穴里，将他的肉穴干成了男人阴茎的形状，透明的肠液也被挤压了出来。兰璟呜咽了一声，小声抱怨道：“太激烈了……”

    青羽笑了起来，“是你太贪吃了，这么喜欢老公的大鸡巴吗？”

    兰璟红着脸又去咬他，这次是咬他的嘴唇，青羽笑着含住了他的双唇，两根舌头又不知疲倦的交缠起来，配合着抽插的水声，整个卧室显得春意盎然。

    青羽的性爱技巧很好，鸡巴又大又持久，足以再把兰璟操射一次，自己才将浓稠的精液射进他的肠穴里，骤然绞紧的肉穴让他舒服的闷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终于没有再那么从容，射精的时候更是表现出无比愉悦的样子。

    兰璟看到他脸上的舒爽，想到这是自己带给他的，心里忍不住竟涌起了一点自豪。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太对，可是心里又无比的熨帖，好像他冷淡了那么多年，其实真正的归属也只是想找一个爱自己的人而已。

    前男友觉得他吃不了苦，不肯让他吃苦，所以离开他而选择了其他的人，事实上兰璟真的不能拥有这样平凡的爱情吗？

    他想到这里，眼神下意识的对上青羽的神色，对方恰好看了过来，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浓情蜜意，又忍不住凑过来吻他。

    两个人腻在一起腻了半天，兰璟心里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爱对方，但这种脸红心跳的状态，不是爱又能是什么呢？青羽大约察觉到了他的软化，更过分的想要寻求着承诺，同他十指相扣，蹭过来轻轻的吻他，“亲爱的，以后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兰璟心跳又快了一些，他努力板起脸色，用冷淡的语气道：“你还在读书。”

    “还有四年就可以工作了。”青羽抱着他，手掌在他光滑的皮肉上摩擦着，“到时候我会跟你在一起的，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囚禁你好了。”

    他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兰璟用生硬的语气回答道：“那是犯罪。”

    青羽笑了起来，“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为了跟你在一起，就算是犯罪我也无所谓。”

    兰璟不敢去猜测对方这句话里含了多少真心，他突然有些为自己眼下的处境而感到自卑，面前的男人如此的好，又阳光又英俊，未来一片坦途，而自己居然是为了钱嫁给了一个不爱甚至有些恐惧的男人，简直是肤浅的令人发指。他有些不敢面对，只能胡乱的道：“你别瞎说。”

    青羽抱着他，往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他眼中的独占欲让兰璟看了个清清楚楚，心跳顿时像是漏掉了一拍一样，兰璟的脸色不争气的红了，他有些仓皇的别过头，心脏却还是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两个人即使再不舍得，到了下午的时候还是分开了。兰璟昨天进这栋楼里的时候是含着绝望，出来之后却含着满满的希望，他突然相信了自己是可以得到幸福的，其实事情那么简单，他只要肯放弃一些东西就可以了。

    为什么不去做呢？

    兰璟驱车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等车子经过那个屏障区的时候，他突然下定了决心。他这么多年生活在高物质的环绕里，却并未感觉过开心和愉快，而前男友的事他已经不再纠结而且已经完全抛却，面前就有那么好的一个人在等待着他，他为什么不去把握呢？

    他的心跳得很快，窗外的风景一幕一幕的闪过，明明是很短的距离，突然之间好像显得那么长。车子终于在那栋豪华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兰璟下了车，第一次用如此快的速度踏入这个家门，即使是进入玄关的时候，他的心情也不再那么沉重。

    家用机器人在玄关捧着热毛巾还有拖鞋在等待着他，另外一个正捧着营养果汁，兰璟快速的换了鞋子，用热毛巾擦了下手，又拿起果汁喝了一大口，这才往屋子里面走。秦匀并不在客厅里，兰璟第一次主动的往那间卧室走着，卧室的门没关，里面有好几个人正在进进出出着，都是些医护人员，脸上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眉眼都显得很沉静，甚至沉静到有些麻木的样子。

    兰璟多少能理解他们的不急躁，这样的场面一个月都要出现十几次，对谁来说都会变成习惯的。他往旁边站，尽量不挡着任何的人，眼神从人群的空档中，落在病床上那个男人身上。

    那个人确实瘦弱的有些可怕，特别是没有毛毯遮掩的时候，浑身似乎只剩下骨头了一般，穿着的裤子和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裸露出来的手臂也如同枯柴一般，上面布满了针眼。

    他并没有昏睡，而是醒着的，只是一双眼睛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神采，他显然没有发现兰璟，不然的话只要兰璟在场，他的眼神总是会落在兰璟身上的。兰璟鲜少用如此平静的心来看他，这样看着，就觉得这个丈夫也极其的可怜。

    粗长的针在医生手上拿着，用酒精给他的手臂上消毒，大约是因为针眼太多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皮肉的关系，医生观察了一会儿才下了针。兰璟看到那根粗大的针管往那条手臂里扎进去的画面，眼皮都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心里竟有点恐惧。

    会很疼的吧？

    他居然忍受了这么多年吗？每一天每一天，都要经受这样非人的痛楚，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坚持继续活下来呢？难道他不知道，以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治好恢复成普通人的状况吗？

    兰璟心里涌起了一阵悲悯，也许是心里已经重新灌入了爱的关系，之前对丈夫那股浓郁的恨意也已经消散不见了。他静静的看着秦匀，那些药水正在快速的注入他的身体里，明明应该是很疼痛的，秦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突然，他的嘴角微微朝上扬了扬，兰璟一愣，视线同他相对，这才发现秦匀已经注意到了他。

    秦匀张开嘴巴，语气还是温柔的，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好像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徘徊在生死边缘一般，“小璟，你回来了。”

    兰璟缓慢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要走过去的意思。秦匀却像是有些按捺不住，等针管被拔出之后，他只让医生帮他止了下流出来的血液，就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医护人员没有异议的离开，一时间诺大的房间只剩下夫夫两个人。秦匀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点温柔来，“小璟，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兰璟以前觉得他是故意这样，故意讽刺般的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而现在却有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确实是想要温柔的同自己对话。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以前在一个迷宫里，来的路或者要去的路都分辨不清，只觉得哪里都是堵塞的墙，哪里都是死胡同，没有一条路是放任他的。等他跳脱出来那个框，才发现以前想当然的东西，事实上并不是那样。

    兰璟慢慢的走了过去，走到病床前才停了下来，他知道秦匀畏寒，医护人员走得太急，并没有为他盖上毛毯，兰璟犹豫了一下，把旁边的毯子拿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盖在丈夫的身上。

    他的举动让秦匀意外，眼神里都带着怔忡，好一会儿后才发出声音来，“小璟，怎么了？是看上什么东西了吗？”他后面这个问句带着笑意，明显是在跟他开玩笑。

    “不是。”兰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语气平淡，也不带以往的半点恨意，“我想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