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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刚刚你弄的我好舒服

    我叫王想,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毕业已经两年了,还是在职场的底层浮浮沉沉,上不去,下不来,总感觉自己的心理状态和缺水的地区一样,期待着下雨的那天到来。

    但我的人生并不是真的这么一无是处。

    每个人的青春期一定会有一个女神,她可能是电视名星,也可能是你的学姐,而我的女神就是她;黄湘芸。

    湘芸同时也是我的青梅竹马。

    她是小学六年级时搬到我家隔壁的,小我半岁,总是拉着我问东问西,要我带她熟悉这附近的环境;打听有什么好吃的小吃店、那间老板很黑心,这类小道消息。

    我们从那时起就念同所学校,直到高中毕业才分道扬镳,就读不同的大学。

    小时候,湘芸并没有特别漂亮,她运动神经发达,个性也和男孩子一样活泼,和我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到处撒野、恶作剧。

    我们放学后都会到附近的篮球场打球。

    她拜此所赐,锻链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拔高的速度比我还快,很快超过了我,高一就长到170公分的身高,拥有一双修长健美的美腿。

    她也不像个男人婆,个性除了开朗外非常亲切,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很好,不会因为对方的相貌、爱不爱读书、功课好坏而看不起谁,或因为自己很受欢迎,就得意的高高在上,像个公主一样。

    女性的温柔在她身上闪烁,如春天悄然而至的暖阳,照亮我人生的每寸角落。

    我一直想向她告白,却都没有实行,因为我只有可怜的165公分,属于半残人士,身高矮她快半个头,又其貌不扬,戴着个厚厚的大黑框眼镜,属于那种一眼看过,第二眼就会忘记的人物,如果不是她,恐怕到毕业班上都没有几个人认识我。

    从小我就被迫帮她打理排山倒海涌来的情书,像个高级秘书,或皇后身旁的小太监,对了,这些外号都是外面的人帮我取的,但我毫不在意,因为我知道湘芸是真的视我为毕生挚友对待。

    虽然那时湘芸的外表并不是特别漂亮,但比起班上那些早早学会化妆的女生,她反而有一种出尘的清秀,加上模特儿般的身材,温柔甜美的笑容,又一直没有男朋友,人气甚至比一些校花还旺。

    我总想等几年后自己长高变帅,配的上她了,堂堂正正的向她告白,没想到,时间是部太快的公车,我好像坐上了,又像没有。

    我的肉体与自尊,被孤独地禁锢在荒凉的站牌下,年覆一覆继续着无望的等待。

    直到高中的毕业旅行,我还是那副模样,半点长进也无。

    还记得毕业旅行的最后一晚,我们学校去一间着名的游乐园玩,住在附近的饭店。

    因为想到隔天又将回到课业压力大的受不了的校园生活,我主动邀约湘芸,在就寝后到饭店外附设的泳池见面,这是我难得的突破。

    我打算一路绕着饭店的外围聊聊天,和她谈谈对未来的打算。

    这次我想鼓起勇气告诉她,我要去G大,我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既然外貌这种天生的东西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她,我希望能靠闯出一番事业来赢回我的自尊。

    仲夏的夜里,天空很晴朗,月亮像一颗大苹果,被闯入天际的盗贼随手啃蚀了大半。

    他偷了无数个夜,偶尔会失手,在仓皇逃跑时洒落一片星钻,多的数不清。

    湘芸应邀而来,她很美,但今夜更美,月光如同伸展台的灯光打在她身上,使她比平时更有女人味。

    我不由得看呆了。

    她穿着件卡其色鹿皮绒短裤,修长的曲线展露无遗,浓纤合度的长腿上没有一丝暇庛。

    上身是件三角镂空的苹果绿T恤,在胸前撑起圆润饱满的山峰,让这件衣服显得特别小。

    我不用换角度,就能看见三角的空隙中,一抹俏皮的乳沟,大方地向人打着招呼。

    我过去曾“无意间”得知她是穿C罩杯,从今晚那快要裂衣而出的白腻来看,可能她还有许多发育的空间。

    她一走近,我就闻到她身上传来沁人心脾的幽香,有点澹澹的,水果的香味,从视觉到嗅觉都严重刺激着我的荷尔蒙。

    我立刻微微的勃起了,在沙滩裤上支起半座帐篷,必须半驼着背才能掩饰住我的窘态。

    「嗨,想想,在发什么呆?」

    想想是我的小名,她看着我有点惊艳过度的傻样,也觉得自己今天的穿着有点大胆,微微的脸红了。

    她脸上昇起两朵澹澹的红云,为几乎不化妆的她添上一丝妩媚的红妆。

    「没什么,赶快走吧,等等被教官夜巡看到就遭了。」我急于离开危险的大门口,对她催促道。

    饭店入口在泳池的一头,我们隔着约一步的距离,并肩漫步在近百米长的泳池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种异样的感觉。

    本来在她面前,我不会像在学校里、在其它同学面前那么木纳,是很自在随性的,今天却非常反常,许多想说的话都忘了要怎么说,开口说了上句,下句却马上在心里被某种乱流冲走了。

    湘芸今天话也不多,走出泳池尽头,她才背对着我,开口对我说:「想想,我可能会去A大念大学。」

    「你要到A大?」

    我吃惊的问,心中一片溷乱。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如一记重拳打在我身上,将已是乱流的心炸成了雨,稀疏地落下。

    我本来以为她会和我一起留在这个城市念G大的。

    她点点头,语气很坚定,倒像是伪装:「嗯,我也是最近才下定决心做这决定。」

    我想回答,才发现她正侧对着我,用眼角馀光偷偷地看着我,像期待我的反应。

    有股冲动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不要走,留在这和我一起上G大。

    但这简单的话语,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可能我还没想好,我有什么资格让她放弃梦想,陪着我呢?「那我们就要分隔两地了,唉,我要去G大,还有啊,我跟你说,我计划…」

    原先想好要去G大的台词,此刻反倒流利的很,被我当作替代品,一股脑挤出我的嘴巴。

    她笑着听我说着,眼中有种光采在闪动,似乎是欣赏我所说的,又像有些失落。

    每个大人都可以用教训的语气和处在少年时代的孩子们讲大道理,却没想到,对少年少女来说,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足足占了他们的半辈子。

    短短的半辈子。

    我讲的正兴起,却看到饭店的大门被什么人给推开。

    「糟了!会不会是教官。」

    环顾四周,只有一个放扫除用间的小房间可躲,附近没有其它能遮挡视线的东西,逃跑一定会被看到。

    情急之下,我拉着她的手一同躲进了扫具间。

    这里头的空间意外的大,只有头上微黄的灯光,视线很差。

    一边摆着林林总总的扫具,另一边则堆着一迭迭游泳圈,还有几个用来装水的空水桶堆在角落。

    「是教官吗?」,湘芸在我耳边轻声问道。

    湿热的气息钻进我耳里,搔的我一颤,同时我手中像捏着一截柔若无骨的温润美玉。

    我这才想起还牵着她的手,赶紧放手,从扫具间的小窗口向饭店门口望出去。

    果然是教官,但旁边好像还跟着另一个人。

    「嗯。」

    我回道,再仔细看,是刘教官,他才三十出头就考上教官,刚调来我们学校不久,身材高大,面貌英俊中带点粗旷的阳刚,整齐的西装头,腰杆总是打得很直,有一种军人的铁血气息在。

    可能因为年龄相近,他不像某些老派教官那么严格。

    有时候对一些小小的违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出了什么严重的问题时,也都处理的很公正得宜,在学生中人缘很好。

    「等等,他旁边跟着的人,不是跟我们同级的刘诗妤吗?」我小声惊呼。

    刘诗妤是我们学校有名的不良少女,她高一留级,好不容易高二,又辍学了一年,今年已经19岁了。

    「这么晚他们出来做什么?」

    湘芸听了也很惊讶,她轻轻的推了我一下要往前挤,想到门前小窗口来看,我却正好让开,她踩在光滑的地板上,脚一滑,整个人砰的一声撞在门上。

    湘芸赶紧离开小窗口,回过头来无辜地看着我,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

    其它人不会知道,他们心中的女神其实也有孩子气的一面,每次犯错时,她都会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我帮她善后。

    靠,惨了,一出去就会被抓到,不知道要躲那去。

    听着教官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我心想,反正刘诗妤应该是半夜出来偷抽烟被抓到吧,最多出去被念一念,正准备自首,却看见那些在泳圈旁的一堆大水桶,想做一次垂死的挣扎。

    我朝桶子一指,示意湘芸一人找一个水桶钻进去。

    我打开一个最靠内,但位于外侧,不用挪开其它桶子就能进去的水桶,爬了进去,没想到湘芸也扶着桶缘,跟在我后面爬了进来,我俩站在狭窄的水桶里面对面,她身上的香味扑向我的鼻息间,冲击着我的神经,像一个君主,要让我的心属于她,永久地臣服。

    刘教官的声音几乎到门边了,我来不及换个桶子,只好跟她一起蹲下来,盖上桶盖。

    狭小的水桶之中空间很小,我和湘芸以抱膝的姿势对坐,为了让我有地方坐,她修长的美腿微微打开,夹着我一只脚,充满弹性又软嫩的小腿紧贴着我沙摊裤下的小腿。

    教官终于走到扫具间的门口,推开门大喊一声:「谁在那里,出来!」我们两人吓的一震,都以为被看到了,但这个纠结的姿势实在很难出去,更别提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会躲在桶子里,乾脆就抱着侥幸的心态,不动如山继续坐着。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框啷的撞击声。

    在我这侧的桶缘有个小小的裂缝,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勉强扭过头去看,吓的差点站起来。

    刘教官正一个个打开空水桶察看!不过片刻,他就走到我们躲的桶子前伸出手来,我已经闭上眼准备挨骂,却听有个女声在他背后说了一声:「胆子真小。」预期之中的痛骂没有降临,我睁开眼,才看到刘教官已经停下了动作。

    他笑着走回扫具间的门前,将门锁上。

    刘诗妤还是跟在他身旁,一脸蛮不在乎的模样。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领背心,露出性感的小肚脐,雪白的胸脯有大半露在外面,绝对有E以上。

    她大概才165公分左右,黑绵质热裤下一双白皙的腿比例却非常完美,笔直而匀称。

    刘教官拿了一个迭好的泳圈摆到地上坐了下来,道:「虽然我是单身,但被人看到毕竟影响不好,你不是还没毕业嘛。」

    他摆出迷人的笑容,对刘诗妤招了招手。

    她走到他腿上坐了下来,坏笑着含住他的耳垂,重覆了一遍:「胆小鬼。」刘教官像被挑衅了的猎人,转头吻向怀里的刘诗妤,贪婪的捕捉她的唇舌。

    同时他的大手也隔着领抓住了她俏皮的大白兔,不断的揉捏。

    原来这两个家伙在一起!刘教官可以说是学生中的白马王子,自然有不少女生和他走的很近,总少不了有些风言风语传他和谁偷偷交往,其中却没有刘诗妤的名字。

    他们两人甚至可以说是不对头,如今所见,实在让我有点意外。

    看到外面香艳的一幕,加上看起来一时不会被发现,我放下心来,又感受到和湘芸几乎紧贴在一起的感觉,我再度勃起了,而且硬的不能再硬。

    因为我的姿势也是双腿微开,所以我炽热坚挺的肉棒隔着薄薄的沙滩裤,几乎贴在湘芸的脚踝边,随着血脉的涌动而一跳一跳的。

    她一定也感觉到了,我感受到她一双美目似乎在黑暗中正定定的注视着我。

    我羞红了脸,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对不起。」接着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她。

    湘芸也低声回道:「怎么可能?我看看。」

    想挪到我这边察看。

    可惜我们几乎动弹不得,于是我将腿撑至最开挪出位置,让她整个人靠在我胸前,这样她才能看到裂缝外。

    我感觉到湘芸软柔的双乳擦过我的膝盖又抵在我胸腹前。

    肉棒又是兴奋的一跳,弹在她身上不知那个部位。

    她只看了一眼便坐回原位。

    我虽然看不清湘芸的脸色,但从她身上渐渐升高的温度,也可以知道她一定是面红如血的样子。

    在桶里蹲久了,脚非常的酸,我们有默契的沦流将双腿展开放松。

    我不时将脚摆到湘芸柔软的臀边放着,湘芸的小腿肚也不停贴上我的肉棒在离开,那磨擦的快感爽的我差点叫出声来。

    过了一会,我再回头看向裂缝,想看看他们走了没,却见到刘教官已经找了好几个泳圈丢在地上,迭成一个椅子,侧对着我坐着。

    而刘诗诗正跪在他跨下,只露出一颗头,在他大手下规律的动着,她挑染成棕色的长发被他用手握起来,圈成了一个马尾。

    刘教官的肉棒不断在刘诗诗性感的丰唇中消失又出现,往复循环,被刘诗妤的口水濡湿,在昏黄的灯光中闪闪发亮,发出啵啵的淫秽声响。

    刘教官的肉棒接近肤色,但是偏黑,不粗不长,算是很普遍的大小,只有十一、二公分,刘诗诗能含进三分之二。

    刘诗诗吐出他的肉棒,伸出香舌在龟头和冠状沟之间打转,抬起头妩媚的看着刘教官,一双媚目里满是笑意,她低头轻含住他的龟头,慢慢的将整根肉棒吞进嘴里,吐出一半,再含进去,吞吐的速度越来越快。

    刘教官发出嘶嘶的低呼好像就快要受不了,连忙扯了扯她的马尾,让她起身。

    刘诗诗被吐出迫他的肉棒,俏脸上春情犹在,眼神溢着迷蒙的光采,小舌头伸在外头,舔了舔鲜红的唇,很怀念口里的玩具。

    他将周围的泳圈迭成一个类似床的样子,让刘诗诗趴在上面。

    她有些幽怨的回头对刘教官问道:「什么时候才要公开我们在一起的事。」刘教官给了她一个吻,又在她耳际讲了一些话,她才乖乖趴下。

    我只听见他重覆呢喃道:「我保证,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啊,好紧…保证。」

    刘教官扶着肉棒,在微弱的光线里摸索着她的水帘洞,话到后半段,就从背后插进她的蜜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刘诗诗的领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脱掉,此时面对着我,一双雪白的大奶随着刘教官的抽送不受控制的跳动着,一波一波震撼着我的视神经,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裸体,就是这种校花级的美女,让我的肉棒肿的快爆裂开来,翘的高高的。

    在水桶里待久了,里头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也很稀薄,又看到这么刺激的表演,以至于我几乎产生了幻觉。

    我感觉到一只温凉的小手伸到我的胯间,轻轻将我的内裤褪到一旁,包覆住我的肉棒,用青涩的手法,温柔的套弄着。

    「嗯───好舒服,奉,再深点,人家想要更多…」刘诗诗的呻吟声带着磁性,像魔女的歌,将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吸过去,排斥出仅存的理智。

    外头两人忘我的交沟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响声不绝于耳。

    刘教官喘着粗气,红着眼,腰部不断挺弄,有如失控的风暴,拼命的干着刘诗诗的鲜嫩的小穴,想必年轻女学生的青春活力,比起成熟女人,别有一分风味,让他对这段不伦的交往迷恋不已。

    我虽然看不见他们的交合处,但看他卖力的样子,一定是将他的肉棒全根尽没,直通她的花心,只剩一对蛋蛋,用尽力气撞击在她柔软的屁股上。

    水桶里,那只如幻觉般的魔手也在我胯间不停的套弄着,配合着刘诗诗的淫叫声舒展,彷佛正在干着她的人是我一样。

    「啊、啊、啊……不要…快受不了───」

    刘诗妤发出连续的低吟,有些刻意的感觉,我这个位置可以看见她的表情,很投入,却没有特别疯狂,似乎刘教官的肉棒不能完全满足她。

    刘教官忽然一阵低吼,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团。

    他伏在刘诗妤的雪背上,双手伸到她胸前死死抓住两只大白笋般的奶子不放,整个下半身微微地颤抖,将他浓白的精液一丝不苟地灌进身前19岁少女青春洋溢的蜜穴之中。

    我透过裂缝看着刘诗妤的奶子被抓的变形,两点樱红好像两盏蠋光一样,在指缝中露了出来,挺立在空中,灼伤了我。

    恰在这时,那只幻觉之手又套了两下,它带着我的包皮舒展,像送上了枪机,我的情欲有如撞击后走火所点燃的火药喷薄而出,射在邻近的,一个柔软的所在,还有些溅回我的裤管。

    幻觉之手在我完成喷发后便消失了,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在射精的失神恍惚之间,正好隔着裂缝,与刘诗妤的大眼睛对上。

    她似乎看见了我的眼睛,美目微眨,有点疑惑,随即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再来,她脸上却泛上一股娇艳欲滴的红意。

    她半开着红唇,一声若有似无的澹澹呻吟从她鼻息间传出。

    哇,难道她被我看见,不觉得羞耻,反而感到刺激,达到高潮了?我开始担心一会刘诗妤会不会走过来打开桶盖,揪出我这个偷窥者了。

    好在,刘教官射完精后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似的压在她身上,闭着眼睛满足的喘息,享受了一会快感的馀韵,稍微清理了一下后,便与刘诗妤两人匆匆离开了。

    等他们走了一会,我也打开桶盖从桶里爬了出来。

    里面现在满是我的精液味和汗酸味,真的快不能呼吸了。

    湘芸蹲在里面又摸索了一阵子,似乎在擦我近距离喷射到她身上的秽物。

    等她出来,腿上和手上都看不出有白浊的痕迹,她的身上的香味和我精液的味道溷在一起,令我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我想起刚才的失态,不敢正眼看她,支支吾吾地道:「刚刚…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湘芸却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板说了一声:「嗯。」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时间已晚,稍后可能还会有查房,所以我们确认四下无人后,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回到饭店,我将湘芸送到那层楼附近,和她道别过,就回去睡觉了。

    这天回去,一连串的复习考像悬在我们头上的重磅巨石终于断了线,落了下来,砸的人喘不过气。

    我们两人一直没有什么空闲长谈,那夜之后,尴尬在我们之间一直持续到毕业典礼那天,互道祝福为止。

    湘芸对我说:「加油,一定要实现你的梦想。」我也信心满满的笑着回道:「嗯!你等着看好了,我一定要摆脱小太监的雅号。」

    她和我对视一眼,我们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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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G大之后,我很快就发现我所念的系所里学的,和我的人生目标不一样,但在我迷惘的时候,并没有寻求湘芸的帮助,因为分隔两地的关系,我们总是久久才见面一次,因此她也没有察觉我的异常。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找到解决办法,却只是向下沉沦,到了湖底,静静地待在那,封闭自己,没有人能构的着,包括湘芸。

    这段期间我一直过的浑浑噩噩,整天不是打电动,就是虚耗时间,一直到毕业后,在一些朋友的指点下忽然顿悟,才真正坐上通往我目标的末班车。

    因为起步太晚,当初向湘芸承诺的事,没有半件做到,我毕业后这两年,几乎都躲着她,推掉她的所有邀约,不想让她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我一直到最近才小有所成。

    我想等到真正成功了再向她报喜,顺理成章的向她告白。

    我相信她一定会等我的,直到那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打开了我的信箱。

    信箱中,一张大红的滚金边喜帖,上书三个大字:「黄湘芸。」旁边的两字我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姓刘。

    这个打击毫不留情地,像一把利剑,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自信割了喉,抛尸在由失败者的尸体堆成的旷野中。

    她的新郎是A大的某个教授,29岁刚回国的洋博士,专攻心理学,主修坎道列斯情结,胡七八糟的专有名词,乍听像个神棍,我到了很久之后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喜帖,失魂落魄的默默流泪,整整两天不吃不喝。

    但这又难怪谁呢?是我亲手将她越推越远,为了我浅薄的自尊,如今,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将嫁作人妇。

    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参加她的婚礼,虽然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但我们毕竟朋友这么多年,只是比较少连络,又不是什么仇人,什么都不说缺席她的婚礼,好像也不对。

    婚礼在A市的一间高级饭店举行,当天来了很多人,新娘新郎几乎都在各自的准备室忙着化妆、穿衣,一些比较好的亲友都在帮忙。

    我一个人早早到场,场边坐的都是双方叔叔婶婶辈的人物,我不认识半个,有种走错会场的荒唐之感。

    「唉唷,小太监怎么在这闲着阿,没去帮忙?」正当我茫然地四下张望时,背后有个男人用怪腔怪调的声音向我打起招呼。

    我回头一看,是之前高中的同学王凯,绰号小黑、黑面凯。

    我跟他算见过几面,当初找我转交情书的人,他也是其中之一。

    我强忍着不露出厌恶的表情,这小子不但跟我一样矮,还胖,长的也非常骇人,大饼脸,两个小鱼眼挤在鼻子边,脸上到处坑坑洼洼。

    如果只是长的丑我还不会这么讨厌他。

    他的性格比外貌还恶劣,一开始让我转交情书时就很没礼貌,后来没收到回信(这是当然的,湘芸没回过半封信。)还以为是我从中作梗,老是喜欢跑来说一些不阴不阳的酸话,像只臭苍蝇在我们身边打转。

    他好像也是读A大的。

    我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不要去了吗?」

    走出婚礼的会场,拿出手机打给湘芸。

    「喂?」

    电话那头她的背景很吵,都是嘈杂的人声。

    「我是王想,好久不见。我来了。」

    我说了一遍她还听不清楚,只好加大音量再说一遍。

    「想想?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了,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工作顺利吗?」她的声音中听起来有几分雀跃,好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兴奋不已。

    我心中一丝苦意漫了开,接下来有气无力的连说几句话,湘芸都听不太清楚,于是她对我道:「这里太吵了,我出去找你,你到电梯旁的安全门那等我。」喜宴是在二楼举行,我推开安全门,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湘芸从楼上走下来。

    上大学之后她就不打篮球了,肤色恢复成白里透红的样子,肤下似有流光转动,一头乌黑如云的长发留的更长,此刻绑了个中式彷古的鱼骨辫斜垂于脑后。

    她今天穿着一件超短的亮紫色旗袍,上面小白花点点绽放,兼具了高贵妖饶和朴质典雅。

    雪白的大腿上没有半点赘肉,旁间还开着叉,露出小半个丰润美臀。

    此刻她从楼上走下来,镶金边红色绣花鞋下,一对美足婀娜多姿的踩在楼梯上,旗袍中间神秘的三角地带,在我眼前若隐若现。

    「为什么这么突然?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艰难的开口道,声音中有些嘶哑。

    「我和他才认识两年,他就追了我两年。我从去年开始跟他交往。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对你说这件事,但我们自高中毕业后,你从没有主动联系过我,大学四年来,我总像追逐一个幻影一样追着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她有些嗔怪的瞪着我道。

    我无话可说,只能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因为我的堕落和冷落,将她赶的远远的。

    「说来好笑,我未婚夫还是刘教官的弟弟呢,真巧。」她对我说。

    当年没有迷上刘教官的她,居然被他弟弟给娶走了。

    「呐,想想,你还记得我们毕业旅行的最后一晚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细若蚊蚋,脸红红的盯着我问,一副期待什么的模样。

    我对上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有如一曲深潭,散发出幽深的气息,要将我的灵魂给掳去。

    「当然记得,后来刘教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没结婚,不知道刘诗妤还有没有跟他在一起。」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摆脱她的双眸,别过头回道。

    「不是啦,我是说,你那天晚上不是要跟我说些什么吗?」她又问。

    「哦,你说上大学之后的计划吗,其实我已经完成大半了。只是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想真正完成这个计划再跟你说的。」

    我以为她在问我那讲到一半的计划,于是和她解释道。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听我说了一会,终于不耐烦的打断我道:「这些我记得。王想,如果没别的事说,我先回去了,我的妆还没化好呢。」说完,她便笑着朝我挥了挥手,转身上楼了。

    我回味她说的话,才突地震了一震,像被烧红的针刺了一下,差点弹了起来。

    她不再叫我的小名了───她问我记不记得那天晚上的事?难道她期待我跟她说的不是我未来的计划,而是别的?我伸出手,想喊住她,却什么也没说,被怯懦所毒哑,张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我带着懊悔回到宴会厅里,却不敢肯定她真的期待我说些什么,而且在她的婚礼前,我就算多说什么,也只是为自己找难堪而已。

    婚宴在六点开始,先播了一段记录湘芸与新郎从相识到订婚点点滴滴的影片。

    我到这时才知道新郎的名字叫刘婻。接下来的仪式上我一直浑浑噩噩的,只顾着闷头吃东西,在席间我还遇到了刘诗妤,可能因为都被归类在高中同学的缘故,她恰巧和我、黑面凯同一桌,经过了六年,她依然美丽如昔,穿着件白底翠蓝花高叉旗袍,苗条的曲线一览无遗。

    只是她眉宇间有些憔悴。

    即使化了妆也能看出底下深深的黑眼圈。

    很快就到新人敬酒的时候了,湘芸和刘婻一一到各桌敬酒。

    看见她和新郎亲密的模样,让我觉得很不是滋味。

    再看到一旁的黑面凯色眯眯的眼神不断在湘芸、刘诗妤身上游移,更让我倒胃口。

    婚宴持续到九点才终于结束,我好像被摆在一个无间地狱受那永无止尽的折磨,看着挚爱的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出双入对。

    长辈们和一些比较不熟的朋友离去之后,大家吵着要闹洞房。

    婚宴的高级饭店四楼便有一间豪华套房是提供给新人使用,里面装潢精美,空间宽敞,大概有三十几坪大,除了卧室之外,还有一间大客厅和吧台、乾湿分离的浴室。

    客厅里有三面大沙发,和一张大桌。

    吧台上错落着坐着一群喝的半醉的宾客,撒泼胡闹着不想离去。

    我也跟着坐在沙发的一角,随手拿了一瓶酒就朝嘴里灌,也不去看是那个牌子,是不是烈酒,只想让酒精短暂麻痹我的痛觉。

    平时我是滴酒不沾的,但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我想,酒这种液体,能不能在我即将死去的身体里起点化学作用,一种大家都称它为“醉”的作用。

    虽然我外表没有任何伤痕,但我的五脏六腑却早被切成了千疮百孔的乳酪,正徐徐向外流着清甜的液体。

    是泪吗?不,我摸摸我的脸颊,是乾的。

    我早已哭乾了泪。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个神,任何神都可以,能帮助我扭转一切,让我和湘芸回到过去那样的关系,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

    将那瓶酒的最后一滴也吞下肚后,我再也支撑不住,从沙发上滑落到地板上,暂时失去了意识。

    没多久我就醒了过来,像超然物外的一种生物,冷眼旁观世间的一切。

    我看见新房内的这群人还在不停地灌酒给新娘新郎,直到将两人灌到醉的不醒人事,才把他们拖进卧室里,悻然散场。

    留下湘芸、刘婻,还有一个醉的不醒人事的家伙───我。

    我看着躺在沙发底下的自己,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此刻我彷佛只剩下意识在四处游走,除了看听外,没有其它功能,触不到任何东西,也不能讲话。

    难道我真的因饮酒过量,暴毙而亡?但我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胸前微弱的上下起伏,依然在缓缓的呼吸,活的好好的。

    那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灵魂出窍?我对神的祈祷居然起作用了!可是这个奇怪的状态,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时我看到黑面凯慢悠悠的哼着歌,从厕所里走出来,一股难闻的味道随之飘出。

    看来这状态下也有嗅觉。

    黑面凯看到外面都没人,便愣在那,好像在想他上个大号,也可以上到散会,真了不起。

    他本来正要走出房间,却瞥见卧室的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