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你身上很臭，离我远点”

    阮橙神色恹恹地甩开阮烨的手，语气里是难以克制的厌烦。

    阮烨沉默不语地瞥了一眼手背上迅速浮起的一抹红，眼神死静地宛如枯潭，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阮橙看，神情如常，似乎毫不在意阮橙神情里张扬的挑衅与恶意。

    阮橙被看的有点不舒服，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偏移着视线。

    他永远是这样，明明心底怕阮烨怕的不行，还要逞强着去试探对方的底线。

    阮烨戴着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全身透着一股子冷冷清清的疏离感，缓缓俯下身，双手分开，撑在阮橙的肩侧，宽阔的躯干像大山一样倾倒，黑沉沉地笼罩在阮橙的身前，甚至还颇为好心地解释一番，“之前用过漱口水了”，才吻了下去。

    两人上半身没有任何实质性接触，阮烨绅士地照顾着阮橙神经性突发的洁癖。

    阮橙懵懵的，还未来得及做反应，便被一截柔韧的软舌粗蛮地侵入齿关。

    阮烨的舌尖凉凉的，含着浓郁的薄荷清香以及一丝啤酒的苦味，缱绻地来回舔舐着他的上颚、深喉以及口腔内的每一处软肉。

    阮橙双手抬起，僵在空中，不知进退。

    他想推开阮烨，又记起了男人身上沾着的腻人花香味，只好作罢，后背贴紧着沙发背，头后仰着，乖乖地任由着人欺软身子，然后又像是被欺负地狠了，小声地嘤咛起来。

    阮烨不疾不徐地蹂躏着阮橙娇嫩的粉唇，交缠的舌灵活地宛如上好的绸缎，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另一根软舌。

    吞咽不下的津液沿着阮橙轻启的唇缝溢出，淫乱地随着两人不断的深入发出更加黏稠的水声。

    阮橙泅着水淋淋一双小猫眼，可怜巴巴地耷拉着嫩舌，然后被粗蛮地嗦进对方的口腔里肆意逗玩。

    小小的胸脯飞速起伏着，蒸腾的热意顺着松开的衣扣慢慢散去，阮橙裸露出两段精致锋利的锁骨，深陷的骨窝处绵密地铺陈着宛如蜂巢榨出的蜜液一般晶莹透明的汗液。

    两人鼻息急促地交织在一起，阮烨软着舌尖汲取着阮橙颈窝里的辛甜，极尽挑逗之姿，没过片刻便湿漉漉的，脖子和下巴上包裹了一层浅浅的水膜。

    阮橙薄薄的皮肤上仿佛布满了敏感的神经末节，瘙痒极了，下体也被刺激的微微勃起。

    阮橙难堪地喘息恳求道，“你，先去洗澡…”，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阮烨温存地吮了吮阮橙的唇珠，放过了他。

    两人分开不过一瞬，阮烨便褪去了满身欲色，又变回了印象里那个温柔有礼的哥哥，贴心地帮他收拾干净茶几上的零食残渣，然后关了电视。

    阮橙看着阮烨进了浴室，才慢慢踱步回房，门也不关，外套也没脱，就这么裹着被子睡下。

    房间里透进一大片暖光洒在被子上，阮橙无聊地想着，即使锁上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某人有钥匙。

    他和阮烨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关系的呢？

    他记得那天中午的暑气很重，热辣辣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

    他和莫俊泽趴在走廊上，一边吸着冰棒棍子上残余的香精色素，一边无所事事地吹着牛，大谈特谈游戏里的风光。

    然后他就看到了他的便宜表哥，出现在初中部的楼下，正跟在另一个男孩子身后，往小树林边上走去。

    那是一个皮肤很白的男孩，乖乖的学生脸，又瘦又矮，软乎乎的，倒像是能和阮烨玩到一块的人，阮橙想着。

    那个男孩仰着清秀的侧脸，羞涩地拽住阮烨的衣角，小声地说着什么，甚至还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而阮烨则还是端着那么一副拒人千里的高冷样子，不过是倨傲地点了点头，就收获了男孩美好的笑容。

    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一种气氛，阮橙只觉得诡异极了，他都不舒服的起了鸡皮疙瘩。

    阮橙直觉如果自己跟了上去，一定可以知道些什么。

    他越想越兴奋，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莫俊泽，便飞速下楼跟了上去。

    小树林不大，放眼望去，空空的，只余喧嚣的蝉鸣和漫无边际的绿意。

    阮橙纳闷，咋刚刚还能看到的人，就不见了呢？

    他晃眼扫到不远处竣工的艺术楼，啊，在那。

    阮橙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在轰鸣，呼吸随着剧烈运动变得紊乱不平，他会看到点什么，他一定可以看到些什么，阮橙不正常地笑了笑。

    阮橙贴在外面的墙壁上，猫着身子，蹑手蹑脚轻声路过一扇又一扇窗前，直到拐角处，他在那间空旷的音乐教室窗外听到了一些细微破碎的呻吟声，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校园霸凌？阮烨在欺负同学吗？

    阮橙可太好奇了，心里明明惊慌害怕的不行，却还是经不住诱惑，就像是要面对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他扒拉在墙上哆嗦了几下才镇定下来，然后从墙后露出一只眼，印入眼帘的却是极为荒唐的一幕。

    只见阮烨坐在钢琴椅上，背靠着一架漆黑崭新的钢琴，校服短袖没有一丝凌乱，双眼紧闭着，正经地仿佛只是在安静的空教室里午休小憩，可是他的身前却跪着另一个男孩。

    男孩小幅度地在他的裆前起伏着，而阮烨修长的手正抓着男孩细软的黑发，黑发温顺缠绵地穿插在阮烨白皙的指缝间，形成极致强烈的色差构图。

    只有手背上凸起的骨节与狰狞的经脉才暴露了阮烨的主导。

    男孩背对着阮橙，让他看不见男孩脸上的样子，他只能看到阮烨发红的脖子，皱起的双眉，竟诡谲地透着一丝丝性感。

    耳边是男孩因卡喉发出的痛苦呻吟以及凌乱的喘息，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羞人黏腻的水声。

    两人沉浸其中，谁都没想到在这么荒僻的角落里竟藏着一个龌蹉的偷窥者。

    阮橙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机，而他的腿正不停打着哆嗦，录屏也随之变得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