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晚

    艾莉丝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到邱小果了。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能是她对他做了那些事后他再也不敢靠近她了。邱小果从来没有经历过性事，一上来就玩得那么“刺激”，肯定会吓到他。艾莉丝一点儿也没有愧疚心，她干得很爽，爽过了就满足了。就算邱小果以后再也不来了也无所谓。她心安理得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晚上，邱小果再次到访了她的出租房。

    他郑重地坐在艾莉丝的对面，第二次向她提出了求婚。艾莉丝再一次被吓到了。她惊讶地看着他完全不能理解他怎么敢第二次向她提出求婚，就在她几乎是强奸了他之后。她还以为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艾莉丝好奇地看着他，向他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邱小果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做了一个深呼吸，脸颊有些泛红。

    “我知道你喜欢做那种事……要做的话，有我一个人就够了吧……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平常要从邱小果口中听到这些话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知道一旦他说出了口，他就会信守承诺。只要艾莉丝和他结婚，他就会把自己的身子交给艾莉丝，随便她怎么玩弄都行。条件很诱人，但还是不够让艾莉丝为了他踏入婚姻的殿堂。艾莉丝眯起眼，继续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养我？说实在的，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苦。我用不惯便宜货，吃的用的都捡最好的。但是你没有什么钱吧，我是不可能跟着你吃苦的。”

    邱小果并没有被艾莉丝直白的言语冒犯到。实际上他早就为此做好了打算，在艾莉丝说出这句话时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像是一只小狗狗得意地将自己的战利品送到主人的面前，他将那张卷起来的破旧地图送到了艾莉丝的面前。

    邱小果兴奋地告诉她：“这是记载了宝藏的藏宝图，只要找到宝藏，我们就有用不完的钱了！”

    简直就跟小孩子一样，艾莉丝都不忍心嘲笑他的天真了。但是当她看到展开的藏宝图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东西的？”

    这是秘密，他朋友特意嘱咐他不能和任何人说。一个月前，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偷偷向他透露了这个藏宝图的存在。这是流传在百花会里的传说。据说百花会的先代首领将一大笔非法所得的金银财宝藏在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地点，只留下一张破旧的地图世代相传。他的朋友无意间看见了这张地图后将它偷了出来。但是他无法破译藏宝图上的谜题，就来向邱小果请教了。他表示只要邱小果能够帮助他一起找到宝藏，他就会把找到的钱和他对半分。邱小果一开始不想淌这趟浑水拒绝了，但是后来他想向艾莉丝求婚。结婚需要一大笔钱……本来他应该和朋友找到宝藏后再来见艾莉丝的，但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艾莉丝分享这个好消息。他不想再让艾莉丝接待客人了，而且他已经对宝藏的地点有了眉目，很快他们就不用为钱的事发愁了……

    艾莉丝姿态优雅地走过KTV光滑明亮的走廊，白裙包裹的大腿随着她的动作在暧昧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引得走廊上的客人们纷纷将目光黏在了她的身上。见此她也回以暧昧的微笑，却是毫不停留地来到了一间包厢前，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自从邱小果那晚和艾莉丝说了藏宝图的事后他就消失在了这条街上，再没有人见过他。雷厄联系不上邱小果，担心他出了什么事还来找过艾莉丝问她有没有什么头绪。艾莉丝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个妓女而已，怎么知道邱小果跑哪儿去了。雷厄意味深长地盯了她半晌，却没有从她那张厚脸皮中瞧出什么问题来只好回去了。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打听到邱小果的下落。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KTV的包厢内，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正握着麦克风深情地唱着一首过时的悲情歌。唱到动情之处，他的眼缝里掉出了一颗珍珠似的泪珠子。当他看到艾莉丝正依着房门微笑地看着自己时，那颗泪珠子掉也掉不下来，收也收不回去，只好尴尬地留在原地。

    “唱得挺好的，继续啊。”

    “不了不了，我只是等着无聊随便打发打发时间。”中年大叔讨好地看了她一眼，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顺便将那颗泪珠子也擦掉了。

    闻言，艾莉丝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在沙发上落坐后才淡然开口：“哦，那是我来迟了。”

    “没有没有没有！”男人连连否认，倒了杯水送到艾莉丝的手边，“是我提早来了，我想早点向你报告这个好消息！”

    “这么说你全都搞定了？”

    “当然，全都搞定了，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本来正赶上老爷子的寿诞，我是打算带你一起去祝寿的。可惜这几天宅子里戒备森严不准让外人进去。我谎称你是我的干女儿，这才把你的名字加到了宾客名单里。”

    艾莉丝那双狭长的眼睛高兴地眯了起来，闪着点点微光相当动人。看得男人的心神荡漾，露出了飘飘然的笑容。

    “干得不错，事成之后我不会忘了你的。”

    艾莉丝起身离开包厢，男人不舍地跟了几步：“你……你这就走了吗？”

    “怎么？”艾莉丝冷冷地回过头瞥了他一眼。

    “没、没什么！我想你之前没见过姜少，不知道他的喜好。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

    男人战战兢兢地说了两句，艾莉丝便不加掩饰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啊。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本事喽？你觉得我拿不下鼎鼎有名的姜少？”

    艾莉丝勾起了嘴角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微笑。男人便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忙说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他觉得这世上没有男人能够逃得过她的笑容。只可惜这朵花是带毒的，远观就可，不能触碰。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啃得渣都不剩。

    男人再次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总有股不好的预感。艾莉丝突然找到他想要通过他的介绍勾搭上姜家唯一的小少爷。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妄图攀上高枝的女人们总是会闻着味道找到他围在他的身边，希望他能把她们带到新的世界里去。他已经做过很多回了，不管结果如何他总能捞到一点好处。这种事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艾莉丝这个人，他总觉得她很危险。这或许是出于他在这一行摸滚打爬了那么多年后的直觉。这一回，他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但是，艾莉丝的确是个尤物，她能够被姜少看上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成功了，那么他也会成为姜少身边的红人。他必须把握住这种机会不能让其他人捷足而登。而且就算艾莉丝拿不下姜少，他也可以将艾莉丝送到其他老板怀里，按照艾莉丝的姿色完全不是问题。对，不会有问题的。他不需要考虑那股奇怪的不安感，他只要讨好艾莉丝，让她出头之后还念着自己的好就够了。

    艾莉丝和男人前后脚出了KTV，见到了许久没有见过的雷厄。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似乎特地在这里等艾莉丝。艾莉丝有些惊讶，几天不见他看上去老了好多。先前坚毅不屈的面庞上显现出了中年人的疲倦感。他心事重重，一见到艾莉丝就上前堵住了她的路。

    “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雷大哥那么闲吗？不去找自己失踪了的手下，整天围着一个妓女转。你该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真可惜你不是我的类型。不过，如果你……”

    雷厄懒得听艾莉丝的废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的目光从走远的男人身上收了回来。刚才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出来时还谄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雷厄皱起了眉头没有理他，他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但看到了他就有义务提醒一句艾莉丝。她毕竟还是自己管辖地内的妓女。

    “你最好不要和孔方多来往。他就是个拉皮条的，靠着把女人送上老板的床升官发财。媚上欺下，一个十足的小人。”

    艾莉丝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雷厄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恰好就是我喜欢他的理由，靠着他的关系网我不就可以勾搭上大老板，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雷厄还真看不出这女人有这种野心，在他眼里她根本懒得去讨好男人。成为一个妓女也像是她觉得好玩才做的。难道不是吗？艾莉丝就在他的管辖地内，她的所作所为他一直很清楚。

    “确实如此，不过根据我的所见所闻，那些女人的下场大多都不怎么好。玩厌后被抛弃的倒还算幸运，在床上被玩死的更不在少数。”

    艾莉丝又笑了起来。雷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一直无法理解面前这个女人。这也是他讨厌她，尽量不和她接触的原因。

    “成功都是有风险的，害怕的话怎么能成功呢。”

    “随你的便。”

    雷厄不再多费口舌，他从艾莉丝身旁经过，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按上了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如果我的部下去找你了，让他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

    艾莉丝的心沉了下去，她想回过头去问雷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雷厄已经带着阴沉的神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难道已经暴露了吗？这个也是在艾莉丝的考虑范围之内的。或者说暴露了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已经暴露了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多了。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继续计划了。

    艾莉丝回到了家，提着从楼下摊子上买来的馄饨。她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电灯。四面窗户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黑得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但是艾莉丝熟悉地绕开了脚下的杂物，径直走到了洗手间前。从黑暗的洗手间内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打开门，看到双手双脚被束缚住的邱小果正倒在地上愤恨地瞪着她。他的口中塞着口塞只能发出不清晰的呜呜声。脸颊上的红晕和夹紧的双腿表达了他内心难以忍受的煎熬。

    艾莉丝露出了歉意的微笑，但是语气中一点儿歉意也没有。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憋不住了吧，我现在就来帮你。”

    她扯起倒在地上的邱小果，解开了他的裤子。邱小果羞耻地闭上了眼睛。他的下身暴露在寒冷的空气里，听到艾莉丝口中的可以了三个字后他就再也忍不住地抖着腰尿了出来。简直就像是被妈妈抱着尿尿的婴儿一样。邱小果的人生阅历上又新添了一个污点。虽然遇到艾莉丝后，他的人生污点越来越多，但邱小果永远也受不了这种耻辱。邱小果从来没想过打女人，这已经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是他和艾莉丝之间只能活一个的问题。如果他能杀得了她的话。在杀了她之前他能从这困境中脱身的话。邱小果发誓，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艾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