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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老男人的追星路

    梁睿辉打开手机,社交媒体特别提醒,收到新推送,点击查看。

    黄澄他们第一站演唱会开在南方一个大城市,据说根本抢不到票,当时秘书本打算送老板惊喜,准时蹲点守在电脑面前翘班儿买票,结果票没买成,浑水摸鱼倒被梁睿辉抓了个现成,老板阴晴不定一张老脸凑过来,很不客气说:“干嘛呢?”

    秘书表示:您最近辛苦,打算送您礼物。

    梁睿辉皱眉:“搁这儿服务器崩溃,什么礼物那么厉害啊?”

    秘书诚恳:“抱歉,公司网络不好,刚刚卡了一下,没抢到。”

    梁睿辉比个手势说算了,什么了不起的,还不稀罕呢。

    秘书说:“是黄先生的演唱会门票。“

    梁睿辉震怒:“他妈的哪家公司的路由器?!明天就给换了算了!”

    最后由着秘书手把手指导注册了新账号,从此开始默默无闻的追星之路。

    他坐在车里,司机照常摁开广播,他挥挥手道:“关了。”

    点开视频,是不知道哪个小女孩儿晃着手机录的,梁睿辉一不晕船不晕机的铁人,硬是被镜头晃得眼花缭乱。

    手机曝光过度,舞台上几个人白得跟下凡天使一样,撕心裂肺尖叫声喊五花八门儿的名字,安博,刘灿,金闵昊,光黯淡下来,他终于看清站在队伍里的黄澄。

    背景音一片嘈杂。此起彼伏阵阵呼唤汇成流,振聋发聩般地,梁睿辉听见女孩儿们拼命地叫:

    黄澄!黄澄!黄澄!

    他突然发现原来黄澄可以距离他那么远。

    不再是睡在他身畔恬静安然的小白兔,不再是打着呵欠起身给他做夜宵的小爱人,黄澄站在光里,单眼皮儿,挺鼻梁,如梦云幻月,远见游离花,嘴角笑他熟悉透了,可看的人早不止他一个人了。

    黄澄上一次对他笑都是太久以前,以至于他一瞬间都有点儿忘了黄澄笑起来是这样灿烂又漂亮。

    他捣鼓了好半天才找到转发键,于是梁睿辉崭新账号正式有了第一条内容,这翻手作风云的,平日里巧言擅辩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搬弄是非是一顶一熟练,删删补补几次,却等司机说梁先生到家了,他打字框里最后还是只留了一个默认转发。

    洗完澡出来,都还举着手机,那边儿秘书还不忘关注后续:梁先生,事情进展还顺利吗?

    总不能说自己正吃飞来横醋吧。

    梁睿辉回复:勿扰,刷图中!

    秘书窃笑,体贴地发来几条链接:梁先生,也就帮您到这儿了,剩下的您自个儿努力。

    梁睿辉没来得及问具体什么内容,那头秘书飞快已经下线了。

    他手大,摆弄电子设备总别别扭扭,最近这新机子还是当初黄澄发工资给他买的礼物,尺寸小,字也小,他只得半眯眼拿粗手指把长串儿英文字母复制了往浏览器那很小一溜格子里粘贴。网页跳出来,梁睿辉只觉得气血上涌——怎么也就十多分钟,内容就整个变味儿了?

    黄澄在直播。

    像刚洗完澡,脸上湿漉漉黏了几根儿发丝,南方热得早,才六月初就已经得穿背心,他趴着,小屁股撅老高,有一搭没一搭和旁边儿生面孔的队友聊天。

    黄澄是从来没戒心的。让他穿老实点他一向左耳进右耳出,昨天还规规矩矩穿整套家居服,隔夜就已经又换回热裤配白吊带,梁睿辉想着,也就我看吧,也就我知道他胳膊肘都是嫩粉,于是不追究,趁着机会把人摁餐桌大干一场也不是没有过,可现在,多少人看着啊,梁睿辉心里咯噔一声,脑子不知道哪根筋也就这么突然烧断了,冲聊天框打了句:快穿衣服。

    自然梁睿辉那条消息是鸡蛋撞石头,怎么可能拼得过小女孩儿们齐齐一片儿“再脱一件“的恳求,就跟溪流入大海,转眼就被虎狼之词的浪潮给淹没没影儿了。

    黄澄大概热得慌,翘起两条雪白小腿轻轻晃悠,晃累了,找了个枕头垫那软肚子下面儿,屁股继续胆大包天撅得老高,紧实大腿根儿压在橡胶软枕头上,吹弹可破嫩皮儿水光晶莹,折射射灯暖腾腾柔光,像块儿白豆腐,看客哪个见了不心猿意马。

    梁睿辉继续发:快穿衣服。

    依旧是敌不过弹幕大军。

    黄澄难得脱衣。等他脱了,那樱花粉胳膊肘和膝盖骨露出来,女粉丝哭天抢地,垂涎欲滴,说什么都不准他早点结束。黄澄被头发扫得脸蛋儿痒,蹭起身子在镜头面前扎头发,那膈肢窝若隐若现,梁睿辉控制不住地就一路看进宽松衣服的最深处去;他想起他们好的时候,黄澄被他弄得精疲力竭了,说什么都不准他再碰屁股瓣儿和小逼,没关系,他自有办法对付,从嫩白脚丫子到鲜软大腿根儿,哪儿哪儿都是他的温柔乡游乐场,最后朝着那夹肢窝射得厚颜无耻、死皮赖脸,黄澄气若游丝地朝他那城墙倒拐厚的脸上扇一巴掌,气得嗓子都哑了:

    你怎么就跟只狗一样不懂节制啊!

    梁睿辉现在大胆承认,在黄澄的肉体面前,他确实禽兽不如,是满脑子只有繁殖欲望的狗。

    忍无可忍,最后跟黄澄打了电话。

    黄澄很干脆地挂掉了,面不改色。

    梁睿辉锲而不舍地打,黄澄镇定自若地挂。

    最后梁睿辉没办法,给他发短信——祖宗,多穿点儿衣服行吗?

    黄澄满不在乎,像铁了心要折磨独守爱巢的老男人。

    梁睿辉软了声器,求他:澄澄,真就求你多穿一件,要不然就早点睡了。

    黄澄回:不爱看就别看。

    梁睿辉捶胸顿足地:怎么能不看啊?不受我控制!

    黄澄恼火了,皱着眉敲字,直播镜头里只留大半个形销骨立肩头和小巧耳朵尖儿,那噼里啪啦指甲刮着屏幕的声音,梁睿辉一听便判断人是在生气。

    黄澄说:你怎么那么烦啊?你不能好好睡觉,别管我了吗?

    梁睿辉气得。

    黄澄接二连三地:我不穿衣服,我热!我室友鼻炎,不能开空调!

    梁睿辉说:你不能自己单独住个房间吗?你男人我是没给够你钱吗?!

    黄澄回他:你别天天什么你我的,我是我,不是你所有物,你老把钱挂嘴边,搞得就跟嫖资似的。

    梁睿辉在这头气得咬牙切齿:嫖资?你抹黑我就行了,还非把你自己也连带着骂了是吧!

    黄澄说:别装善良,我睡了。

    于是就真的这么直接关了直播。

    梁睿辉拿着手机,半天才说了一个响亮地操字:也不知道都他妈多大的人了,就不能好好说话!

    可隔了两分钟还是犯贱,屁颠颠儿编辑短信。

    黄澄在这头烦得呲牙裂嘴地,手机一响,他拿起来准备开骂,却看了屏幕上文字半宿,最后也就那么一言不发钻进薄被子里算了。

    梁睿辉写:黄澄,我们别闹了。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