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发现了

    11.

    杨念程的安稳日子止步于手机落在家里的那天。

    杨念程的手机还是老年机，收付款功能是没有的，所以即便是他来了城里也是用的现金，手机带不带上对他的出行来说是无所谓的，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没有带手机的时候也没有着急，慢悠悠的去买了菜，回到家的时间也和平时差不多。

    但是一开门杨念程就知道自己糟糕了，透过玄关处正对着的镂空酒柜，可以清楚地看到白飞驰就坐在饭桌那里看手机，看的还是杨念程的手机，那个小巧的老年机到了白飞驰手里显得更小了。

    白飞驰的手指在上面的按键上一下一下的按动，每按一下，杨念程的太阳穴就突突的跳一下。

    “别看我的手机！”杨念程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上就冲到了里面，但是白飞驰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他毫不在意的审视着杨念程，从头到脚，最后目光落在他那双还穿着破旧运动鞋的脚上，他那双鞋，包括那一身，都和这个家不搭。

    “你对我感兴趣？”

    白飞驰的手指飞快的按动着手机的按钮，屏幕上出现一张一张他自己的照片，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背景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清楚明白，杨念程偷拍了自己，甚至还把自己设置成了手机屏幕，但是白飞驰并没有特别的惊讶，他不是三岁小孩，杨念程看他的眼神他就觉得不对劲，哪里有人看晚辈的时候还会脸红呢。

    杨念程犹如被揭穿谎言的孩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没..没有！”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不是喜欢我？”白飞驰回想起之前的种种，杨念程对自己的喜欢根本就是没有加以掩饰过的，这样一想，那些看起来怪异的举动就看的明白了。

    为什么眼巴巴的跑来给自己做保姆，为什么被说成那样了也不还嘴，为什么一跟自己说完话就脸红的转到另一边去，为什么要说自己喜欢男人，为什么符宁一来就怨天尤人的样子。

    “我...”杨念程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比白飞驰大那么多，外形更是不搭边，不沾亲带故的，现在还只是他的一个煮饭婆，他哪里敢说自己喜欢白飞驰，但是他偏偏不想继续说谎，“我是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白飞驰显然是没有料到，“你不会是说从我15岁开始吧。”

    “是...”那年杨念程都24了，他真的是为自己感到羞耻，“你来过那一次之后，我就盼着你再来，结果第二次见面你已经那样了...”

    白飞驰低着头没有看杨念程，杨念程紧张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嘁，有点恶心。”白飞驰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过几个字，却让杨念程感觉被冷水从头淋到脚。

    杨念程不是没有做过心理准备，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心凉了半截。

    “飞驰...”杨念程低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就当我在开玩笑吧，我——”

    “以后离我远点。”白飞驰打断了杨念程支支吾吾的话，像是泄愤一样起身撞开了他，手机被他丢在地板上发出闷闷的一声，杨念程全身僵硬，都没反应过来要去捡，直到白飞驰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他才动弹。

    客厅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杨念程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明明是白飞驰逼自己说的，说了又要嫌自己恶心，这房子就这么大，要自己离他远点...快30岁的年纪了，杨念程还这样小声的站着哭。

    照片他只拍了三四张，自己看的时候发现可以设置到屏幕上就设置了，本来是想等白飞驰好了之后留给自己做念想，结果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杨念程反思自己，确实做得不对，难道他想要照片，光明正大的找白飞驰拍不行吗，这么偷偷摸摸的，只会徒增讨厌。

    杨念程拿手背擦干眼泪，抽噎着捡起了手机去门口换鞋，手机被摔的有些重，屏幕裂开了一小块，但是不太影响使用，杨念程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无力的坐在换鞋的地方。

    他做好了随时被换掉的准备，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想给白飞驰道个歉。

    杨念程做好饭，回房间写了拿纸开始写道歉信：

    飞驰，对不起，我不该拍你的照片，这样做太不对了，但是我发誓，我没有别的什么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想等你好了之后我回去有个念想，我知道我很多地方都不好，跟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但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出让你恶心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再多跟你说其他的话，照片也不会再拍了，咱们好好吃饭，等你真的好了之后我立马就走，真的对不起。

    简单的几行字杨念程每动一次笔就感到一阵酸楚，喜欢上白飞驰这件事，他本来想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告诉，但因为这个意外，白飞驰第一个知道了。

    把写好的纸放在饭碗下面，杨念程就去敲了白飞驰的门，“飞驰，吃饭了，我会回房间，你一会儿吃完我再出去洗碗。”

    回到房间里的杨念程趴在门上，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之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