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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结局

    “为什么杀人”,冰冷的审讯室内,警察看着对面的司城问到。

    司城冷笑着问,“他们不该杀吗?”

    警察一拍桌子,“该不该杀不是你说了算!你杀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停止侵害,跪地求饶了,为什么不报警解决?”

    司城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报警?从我打报警电话到你们赶过来,花了30分钟,如果我不动手,躺在地上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你!”

    “而且我爱人拨打过110,你们的解决方案呢?当成了报假警的,甚至都不去查一下,你知道他当时有多绝望吗?你想过吗?这就是你们说的报警解决?”

    坐在对面的警察被司城问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满脸通红的砸着桌子。

    司城认罪,但拒不悔罪,审讯室里的气氛一度焦灼,直到时钟悄悄地走到了23:55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双眼圆睁,“把手机给我!快!给我!”

    “你要干什么!”,对方警觉的把司城的手机又拿的远了一点,“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给我!把手机给我!”,司城挣扎的越来越剧烈,像是要拼命一般,带的审讯椅都哗啦啦的作响。

    “你给我冷静点!”

    “给我手机!!!”,司城双眼变成了血红色,宛若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偏过头,对着旁边警察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直接咬断了小拇指和无名指。

    “反了天了!!!”,主审官大怒,站起来抓着司城的脑袋,就向铁质桌面上重重一磕,司城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神志模糊间,只听到铛铛铛几声,凌晨00:00的钟声被敲响。

    完了,全完了,一切都完了。

    司城心如死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宝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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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去学校了”,周一,付晓睿给胡诗悦打了个招呼,背着书包就去学校了。

    昨天警察到来后,他被送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他就没把这事告诉妈妈。倒是司城进了警察局,一直都联系不上了,让他有点担心。

    走在校园里,付晓睿突然发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躲他躲的远远的,还在一边指指点点,“就是他吧”,“对对对,真恶心”,“他是变态吧”,“太恶心了,我要吐了”......

    结果还没踏进教室门,就被班主任拉去了校长室。

    “这是你吧”,校长打开了手机,放到了他面前。

    付晓睿只扫了一眼,顿时觉得天都塌了,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昨天下午太紧张,谁都没想起来,而后来司城又被连夜审讯,根本没有接触手机的机会,于是......他设置的那个负指令系统,被触发了。

    因为司城没办法及时取消发送,那些很久之拍摄的,付晓睿裸体的,打飞机的,高潮射精的,被指奸的,口交的,做爱的,照片与视频,统统被自动发送到了学校的论坛和贴吧上,一夜之间传遍了全校。

    付晓睿只觉得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手脚冰凉,喘不上来气。

    “已经通知你家长来了,做好准备吧”。

    胡诗悦来的很快,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见校长室里严肃的氛围,也有点慌。听完事件描述,胡诗悦两眼发直,扶着柜子直倒气。

    “妈,你没事吧!”,付晓睿上前扶住了她,结果被直接甩开,然后一巴掌打在了脸上。

    “你......你!”,胡诗悦指着他,喘气越来越急。

    校长这时又抛下了最后一根稻草,“这位家长,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就在这张退学通知上签字吧”。

    胡诗悦听到后,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那天的场面乱成了一片,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解决的,付晓睿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再反应过来时,就是在医院里。

    “你母亲脑部有淤血,压迫了部分神经,再加之原来就有基础疾病,身体状况较差,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乐观啊”,医生在办公室里对他说道。

    付晓睿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浑身发抖,“要......要怎么办”。

    医生抬了抬头,“有2种方案,是现在就进行开颅手术,不过风险比较大,而且费用也会比较高”。

    “大概要多少......”

    医生比了个手势,“起码这个数”。

    付晓睿愣在了那里,他上哪去弄这么多钱,除非卖房子。但他们家的旧房子,卖也卖不了多少钱。更何况,听医生的意思,这个手术风险也很大。

    “还有一种方案呢?”

    “还有就是保守治疗,住院观察,看大脑能不能将淤血自行吸收。这种方案呢,即时费用比较低,但视情况而定,可能会拖很长时间,长期看下来,也是不便宜的”。

    付晓睿咬着牙想了想,还是决定了保守治疗——在他看来,虽然长期下来也不便宜,但只要不是一次性交齐,而是每个月定时缴费,他就可以去打工,就可以撑下去。现在让他立即弄来大几十万,他是真没有。

    因为形象较好,付晓睿找了一个在高级餐厅做侍应生的工作,后半夜还要赶去酒吧里做男公关,白天的时候则去医院,在床边陪着妈妈,顺便补一会觉。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好几个月,胡诗悦一直都没有转醒的迹象,虽然赚的钱不少,但医疗费用也不低,抵扣下来,也没存下多少钱,距离开颅手术的金额还差得远。

    这天,他一如既往的在餐厅里打工,大厅里的电视播放着本地新闻,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瞥,猛地吸引了他的注意:“昨日,特大杀人案犯人司某被XX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执行判决”。

    付晓睿定在了原地,端着盘子的手都在颤抖。

    新闻里的主持人还在继续播报,态度专业,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去年十一月,被告人司某因债务与情感纠纷,于郊区废弃工厂,持刀砍死被害人王某等7人并碎尸。XX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后认定,据监控视频显示,被告人司某行凶时,被害人已经停止不法侵害,并非正在进行的暴力犯罪,因此,对辩护人提出的无限防卫理由不予认定。司某在犯罪后,主动拨打报警电话,如实供述犯罪事实,系自首,但鉴于其拒不悔罪,态度顽劣,犯罪手段特别残忍,情节特别恶劣,社会危害性极大,不足以从轻处理。XX市中级人民法院初审判决,被告人司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当庭表示不上诉。据悉,司某的死刑判决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已于昨日执行”。

    哗啦一声,付晓睿手里的盘子尽数摔到了地上,周围的世界都变得特别不真实,和他关系不错的同事赶忙过来帮他收拾,并将他扶到了一边休息。

    这几个月来,付晓睿晚上工作,白天陪护,心力憔悴,都没想起来去打听司城的情况。

    是啊,我只是司城的同学,又不是他的家属,法院自然不会通知我前去探视,他想。

    想到这里,脑海里回忆出的,却是那天傍晚的场景。

    警车到来时,司城给了他一个最后的拥抱,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司城被押上警车,进入车门前,司城还不忘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挥了挥手。

    而后,就一同消失在了落日的余晖中。

    谁知司城回首的这一幕,竟成了两人的永别。

    付晓睿坐在地上,心脏像刀绞着一般疼,司城到最后也没能再见自己一面。

    该有多绝望?

    付晓睿不敢去想。

    他不敢去想,司城到了刑场上,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回头,寻找着自己的身影?

    但很快,他就连难过的力气都没有了。

    “请问是付先生吗?”,电话是医院那里打来的,语气很急,“你母亲病情突然加重,情况危急,最迟明天就要做手术,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付晓睿觉得,这一天,大概是和那两天同样糟糕的日子。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现在他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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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就在这等我吧”,XX市公墓,付晓睿从车上走下来,对车里的人说。

    他手捧着一束花,还有两罐啤酒,走到了司城的墓碑前。

    因为没有人来,墓碑前什么都没有,反而堆满了落叶。也是,除了他,谁会来祭奠一个杀人犯的墓呢。

    付晓睿轻轻把落叶扫走,摆上了鲜花,司城的照片印在墓碑上,却不像原来那么阴鸷了。

    付晓睿摸了摸照片,呢喃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原来算计我的时候,多聪明,怎么这会就这么傻了呢?”

    司城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

    “我就要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可能都没办法来看你了,你自己要好好的”,付晓睿说着,打开了一罐啤酒,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你知道吗,我原来有多恨你,恨到牙痒痒。所以你不在了,我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我笑不出来了,很奇怪吧。你有没有看过电影,里面的主角有疾病,会不自主的发笑,停不下来,必须要用手拉着嘴角才行”。

    “我和他恰恰相反,我是笑不出来了。看到新闻的那天,我用手提着自己的嘴角,强迫自己笑,却笑的比哭还难听,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别人都当我是神经病”。

    不远处走来几个黑衣人,像是在催促他一般。

    “不说了,我该走了”,付晓睿站起身,又摸了摸司城的照片,“下辈子,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记得对他好一点,别再欺负他了,知道吗?”

    他打开剩下的一罐啤酒,浇在了墓碑旁边,“那我就,走啦”。

    走到车旁边,他还学着司城那天的样子,转过身对着墓碑挥了挥手,“我真的走啦,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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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星期后,胡诗悦从病床上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人,西装笔挺。

    “胡女士您好”,中年人打了个招呼,掏出了名片,“我是付先生的律师,您的医药费付先生已经缴清了。这张卡上,是付先生留给您的钱,还有付先生给您的一封信。我先告辞了,有什么事,您可以按照这上面的电话联系我”。

    等到中年人走出病房,胡诗悦才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信封,确实是付晓睿的笔迹,清秀劲直。

    “妈,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肯定已经醒了,恭喜啊!我要走了,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卡上大概有50万(约合新台币216万),您可以开个小店,或者买点理财,再加上原来的存款,应该够您生活了。儿子不孝,这辈子没办法再陪在您身边了,希望您可以原谅我。

    ——晓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