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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族里的吊车尾

    房间内熏烟袅袅,尔安靠坐着床榻旁闭目不语,白衣白肤,脆弱至极。看上去瞬间从骄衿自傲的小公子变成了易折的稍显春色的莲花,只是轻颤的羽睫和抿起的唇却是暴露了情绪。

    尔家最年长的老太爷看的是又痛惜又恨铁不成钢,苍老睿智的眼眸一转看向自己的三子就骂到:“看看你们娇纵惯养出来的下场!”

    尔家三房老爷垂头不语,只是对安王更是恨上了几分,衣袖下的手指捏的紧紧的。

    转而老太爷又转头看向其他两房和下面的孙子辈,道:“现在不比以前,与其说我们是京城内的世家倒不如说是圈养起来可随时宰杀的家畜,那个安王肆意妄为你们也不要冲撞了去。”

    尔家子孙辈眼观鼻鼻观心,都沉声应了一声是。

    “父亲,难道这件事就如此算了?让我的安儿如何自处。”三房夫人听此瞬间哭泣出声。

    “夫人之仁,好好看着你的幼子,其他事便不要管了。”不等老太爷发火,三房老爷就怒斥了一声。

    “知道便都退下吧。”尔家老太爷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喝了一杯茶之后才走到床边用深沉睿智的眼眸看向尔安,伸出手捏住尔安始终都是紧绷着的下颚。

    眼前的脸着实过于艳色了,即使苍白着脸色失了几分颜色也可见眉目如画的脆弱娇态美。

    “既然事以成定局你可知要如何做?”

    尔安的眼睫颤了颤,浅茶色的眼眸诧异着抬起,不明其意。

    “尔家世族旁系大,不管如何都不可能直接逃的掉的,而安王又是京城势力内最霸道的。虽然不知他是如何想的但必然不会让你离开的,你且在家修养不要再出去,如果安王再寻你,你且去吧。”老太爷的声音沧桑又带着些无力。

    “!”尔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唇色变的煞白。

    “或许你想以死明志?”老太爷眯了眯眸,压迫感十足的问道。

    “不要。”尔安沙哑的声音说完,又咬牙狠声道:“他如此羞辱我,就算要死我也要杀了他!”

    “随便你。下手要下的狠些,最好可以一击毙命,但你也要知道安王是个有武功的。”

    “我知道。”垂了垂眸,羽睫在白皙的肌肤上投下一片蝶翼,遮住浅茶色眼眸中的深邃杀意。

    安邑灼随手将搜集到的其他蠢蠢欲动的诸侯势力信息丢开,坐在身后的雕龙将军椅上,单手撑着下巴舔了一下唇角,像是在回味那种滑柔的肌肤触感。

    那日咬的狠了,想来应该现在还没好才是。

    看着座下单膝跪地的死士,安王颇有好心情的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才轻笑着道:“继续盯着。”

    死士下去之后,安邑灼才转眸看向室内端坐于下手的幕僚,其中凌家兄弟也在其列。

    “你们觉得那个小东西可以刺杀的了我吗?”

    “王爷武功高强,自然是得不了手的,更何况那尔家小公子也只是一个书生而已。”其中一个谋士轻笑一声逢迎道。

    安邑灼看了他一眼,剑眉轻挑似笑非笑起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不定真被得手了呢。”

    这话的意思,是羞辱那尔家小公子一次不够,还要囚禁起来不成?

    跟随安王上京的谋士都是面面相觑,不过想到偶然得一见的容貌又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将那般姝色压在身下就是再不行的男人也会金枪不倒一夜吧。

    京城内刚在安王手下做事的谋士门则是都皱了皱眉,其中与尔家牵扯极深的人险些就要站了起来。

    “最近北方战事大捷,理应庆祝一番,至于请帖就由云卿去做吧。记得,尔家尔安公子必须到场,不然本王也不介意带兵去请。”

    凌云卿垂眸合手谦逊的道了一声是。

    因为尔安之事尔家是闭门不出,丝毫不知晓外面的形势,就是交好的世家传递过来的消息也是被安王让人拦截细查过之后才方行的,尔家老太爷混迹朝堂那么久又怎会不知晓其中的内幕,却也是无能为力,世家大族没有兵力又不可轻易转移,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午时过后,凌家凌云卿前来探望的事情传到尔安这里时,他刚刚涂好药膏,衣衫不整肌肤泛红的躺在丝绒锦被上,好一番艳丽春色。

    自从回来之后尔安便不再让小厮侍女在房内服侍了,当凌云卿轻咳着走进房间时也就看到尔安轻喘着呼吸糜丽的躺在床上,发丝如花般散开在床榻上,一双美腿玉足也是微微

    张开曲起。

    “你怎么进来的?”尔安的眼眸眯起,带着一股经久不散的凌厉美。

    “前来看望你。”凌云卿广袖轻抬遮了遮唇,温雅着轻笑了一声。

    尔安本能的厌恶眼前的人,或许说看不上眼的人都厌恶,带着微红的眉眼轻掀嗤笑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凌云卿也不恼 视线在室内扫了一圈,极为奢侈的摆设,也可见尔安这个小公子在尔府有多受宠了。

    随后看向被整齐折叠在床榻间的绣云纹月白色长袍,凌云卿才轻笑声溢出口道:“你不下床与我说话吗?”

    白玉般的手腕撩过卷发,尔安眼眸微撇向姿态秀雅的男人,“滚出去。”

    “呵。”凌云卿收回视线看向微撑起身子的尔安,眸光沉了沉走上前“小公子这张嘴,最是会惹祸了。”

    翻身躲过那只苍白的手,尔安脸色有些发白的警惕看向凌云卿。

    “我来帮安王验验小公子的嘴有没有听话些,还是说只是另一张嘴听话了?”凌云卿手极快的桎梏着尔安的肩膀,轻声细语着说道。

    说完不等尔安的腿伸出,就将一条腿挤进了他的两腿间,用膝盖顶弄着刚刚涂过药还未来得及穿上亵裤的位置。

    只是被蹭了几下,那种被用力贯穿的感觉就出现在尔安脑海里,脸色苍白的脆弱不及。

    “不…不要碰。”

    “好吧。看来是乖了。”凌云卿扯了扯唇,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宽大的广袖有意无意的划过尔安的腰腹处,俯下身亲吻起尔安抿到无色的唇。

    唇舌交缠,凌云卿的动作极为轻柔细致,嘴里也是带着一股药香,但是尔安的眉头却是没有松开过,无法忍受被厌恶之人碰触。

    片刻后,眼角泛春,脸上已经敷上薄红颜色的尔安推开凌云卿,狠狠抹了抹红肿的唇,才哑着声音道:“你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安王北部讨伐镇北侯大捷,要宣请宾客。”伸出手指怜惜的摸了摸少年的下颚,凌云卿才收回手将广袖间一封书信拿出。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

    婉伸郎膝下,何处不可怜。

    啪——

    尔安气的眼圈发红,将信撕了稀碎才停下。

    气喘吁吁,眉角泛春,泪光闪闪,何处不可怜,何处不想怜。

    凌云卿看着尔安发泄才垂眸扫了一眼那字体极为端雅的书信,也不枉他想了那么久想要赠出去的诗了。

    “明日,我会来接你去。好好休息吧。”凌云卿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尔安的头,却是被避开了,不免有些惋惜。

    广袖轻收,沾了一身香。

    出了尔家大门,坐上马车,就看到早已经等在其中的大哥凌清。

    “你刚刚做了什么?”凌清的眼眸扫过凌云卿颜色深了些的袍角问道。

    “兄长不是知道,为何还要问?还要多谢兄长帮忙解决掉那个死士才是。”

    看着笑的温和的凌云卿,凌清的眸子更寒了些“你想要利用他除掉安王。”

    不是询问而是确定。

    “兄长何必说的那么难听,这是我们都想要的结果,尔安也是对那安王恨之入骨了。而兄长又想要得到他,又何必惺惺作态。”

    马车内的交谈极为小声,凌云卿又是轻笑了一声“兄长,或许说是表哥。殷国的皇室还未完全灭亡,只要我还活着就是对世家最有利的存在。等我登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况且那尔家小公子竟然是兄长的顽疾良医,小弟自然是不会去争的,只是现在不是兄长感情用事的时候。”

    连续说了那么多的话,凌云卿伸出手未自己倒了一杯,在嗅到手指尖沾到的幽香时又是享受的眯了眯眸。

    谁会想到先皇后凌氏还留有一皇嗣,既然当年没有被毒药害死苟延残喘活下来了,那便不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个位置他要,他想要的也要。

    这已经是他筹谋已久的事情了,包括当年将娇纵任性的尔家小少爷引到安邑灼必行的路上,让异王势力更加不满,挑拨矛盾。

    没想到,竟然会出乎他意料的完成了。当年也不过是看安邑灼眉眼间带有隐忍的戾气便猜测他是一个隐忍不发,有机会便会睚眦必报的人。

    果然机会来的时刻他就像一头狼一样咬了过来。

    最锋利的刀拿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