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的不理智和夏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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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年做梦了。 还是橙色的一片阳光,他仰着头,谢悄站在楼顶。 ? 很高的楼,迟年却看得清楚她的脸。 伤痕,唇钉,扬起的嘴角,流泪的眼。 枯草一样的发,慢慢掉下,最后变成金色寸头。 与众不同的谢悄。 ? 迟年想要叫她。 但是叫不出声音来。 像是个哑巴,嘴动了,却说不出话。 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有着满满的疲惫和困惑。 “迟年,我跳不跳呢?” 迟年睁大眼睛,摇了摇头。 “不要。”迟年无声地回答。 ? “可是我很累了,”谢悄翻过水泥的围栏,“我不懂为什么他们对我的恶意从哪里来,不知道欺负我的快乐是建立在什么上的。” 她边说,边以奇怪的方法站上围栏,“我还是很想我的爷爷,我十分想去见他……” 迟年抬手想去够到谢悄,楼却突然又拔高了几米,让人心生绝望。 ? “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不要有愧疚,你不欠我什么。” 谢悄低下头,狐狸眼睛里黑白分明,没有了血丝。 漂亮的眼里满是迟年。 “你的愧疚对我是困扰。” “你该回去了。” ? 阳光散去,高楼塌陷。 谢悄突然出现在迟年对面的远处。 “回去吧,快走。”谢悄冲他挥挥手,转身离去。 ? 迟年醒时,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 麻药让他的大脑不受控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哭。 呼吸机,监护仪。 氧气吸入鼻腔,凉得连呼吸都变得难受起来。 医生在旁边叫着迟年的名字,见迟年醒了才把人送出了观察室。 ? 夏西安在病房的沙发上坐着。 白炽灯的光洒下来,细微的灰尘沉浮。 他就这么看着医生和护士把病床推进房间。 夏西安很冷漠,甚至有些无动于衷的意思。 ? 过了很久,医生交代完护工注意事项便出去了。 监视仪时不时发出冰冷的声音,显示屏上的数值小幅度地跳跃。 “迟年,”小夏先生只穿了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马甲,袖子挽起,佛珠一颗一颗地被拨过,“你是不是觉得人生很没有意义了?” 迟年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眼泪在眼里续满,然后流出来。 “那你之前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早知道自己要自杀去死的话,你又为什么要活到现在呢?” “为什么不不停地尝试去死呢?跳楼,吞药,上吊,割腕……你为什么不坚持尝试呢,嗯?” “你凭什么在我身旁自杀?凭什么活着遇到我?凭什么在说了喜欢我以后又因为别的人去死?” ? 夏西安的语气很平缓,他站起来,走到迟年的病床旁,就这么俯视着迟年,脸上不带表情。 就这么看了一会,夏西安弯下腰,取下迟年的氧气面罩,缠绕了佛珠串的左手掐住他的颈子,渐渐用力。 “你真的这么想死吗,迟年?” ? 迟年要喘不过气了。 他的脸泛起红,漂亮的五官因为缺氧而带上了些狰狞。 窒息的感觉不是美好的。 迟年心里有了一丝无措。 他却依旧不挣扎。 ? 监视仪发出刺耳的响声。 没有医生赶过来。 因为夏西安。 ? “你到底真的喜欢我吗,迟年?”夏西安看着迟年蓄满泪水的眼,突然松开手,咬紧了下颚,抿着嘴,然后重新帮迟年把氧气面罩戴好。 他看着迟年被氧气面罩盖住大半的脸,继续说。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夏西安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用手掌掩住眼睛,“你不要再那么在乎谢悄了,不要再自杀了,迟年。” 小夏先生的声音听上去依旧冷静自持。 “我求求你,迟年。” ? 迟年眨了眨眼睛,视线移到了夏西安的脸上。 小夏先生哭了。 迟年视线模模糊糊,感觉夏西安的脸上有眼泪。 夏西安。 他怎么哭了? 迟年想。 ? 小夏先生坐在沙发上时一直在想着怎么对迟年。 是冷淡地看他一眼,丢下支票,然后向他宣告从今往后自己与他再无瓜葛;还是让人把他送回疗养院,“叮嘱”一番薛清仁,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再出见到外边的世界。 这些小夏先生都卑劣地想过。 但是最后,夏西安可悲地发现,自己压根舍不得这样对迟年。 明明送迟年来的时候,他还是很生气的,可现在他已经气不起来了。 他想的所有东西,都会被自己否决掉。 ? 啊,他也是喜欢迟年的。 也许超过了喜欢。 也许他是爱迟年的。 顿悟。 ? 什么时候呢? 夏西安往回推。 第一次看到迟年的时候? 看见迟年哭的时候? 和他接吻的时候? …… 迟年与他告白的时候? …… ? 夏西安想的很多,最后却以“不知道”为结尾结束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他也不在乎了。 因为再仔细一想,迟年或许已经不爱他了。 他在自己的面前吃下致敏的桃子。 青粉的桃肉,通红的疹子。 也许晚一些,迟年会是黑白的。 夏西安讨厌这个结局。 他舍不得。 ? 小夏先生并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 如果说迟年被他当做是玩物的话,那他就是五岁拼命抱着自己洋娃娃的小孩。 舍不得的。 洋娃娃不见了,小孩会哭得稀里哗啦。 他也不要别的,他只要自己独一无二的洋娃娃。 迟年就是他的洋娃娃。 夏西安突然想通。 ? “迟年,你说你喜欢我,”夏西安把话说了一半,缓了很久,才又继续说,“可你没有得到我的回答……” 你怎么可以先离开我呢? 夏西安没有说后半句话,只是不再说话。 这次他的语气温柔下来。 ? 迟年的眼泪像是流不完。 他单薄的眼皮有些泛青,眨一眨眼睛眼皮都会疼。 他还不太说得出话。 洗胃,麻药。 他的嗓子现在像是摆设,可以说话,但是嘶哑得难听。 ? 憔悴。 夏西安和迟年两个人都憔悴。 身心俱疲。 迟年的手指动了动,眼泪滑下去,混入发鬓里。 “对不起。” 迟年的声音很小声,少年感被沙哑盖过。 “夏西安,我错了。” ? 夏西安把手放下来时,已经看不出他流过眼泪了。 他的眉目硬朗,不笑的样子会让人有些害怕。 可迟年不怕。 他睁着眼睛,看着夏西安,不停的道歉,哭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哭着向父母道歉时的样子。 “对不起,夏西安,对不起。” ? 不远处的窗开着,湿漉漉的风吹进来。 夏西安弯下腰小心地避开心率仪的线,将头埋进迟年的颈窝里。 ? 有些好笑,明明之前他还毫无顾忌地掐住迟年的颈子,扯下迟年的氧气面罩。 现在他却小心翼翼。 终究小夏先生也有不理智的时候。 冲动。 好在知道认错。 ? “迟年,你应该道歉的。” “所有人都会原谅你……活着的,死去的,都会原谅你。” “所以你应该放过自己了。” 小夏先生摸着迟年半长的头发。 “我以后也不会丢下你,所以迟年,这种事是最后一次发生了,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