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要滚就滚
转眼到了期末，陈昭考了个还不错的成绩，班里第十名，陈爸陈妈大手一挥，直接奖励了小十万。 陈昭：嘿嘿嘿，他正愁万一小金库不够给乔星原他妈交医药费怎么办呢。 和乔星原闹掰是上个月的事了，他还不知道原来乔星原气性这么大，心里不顺直接闹消失，班里很少见到人影不说，就连期末考试也没来参加，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班主任能同意才是神奇。 他摇了摇头，短信拒绝游弋约他去U国旅游的请求，拿上银行卡打车去了医院。 陈昭熟门熟路地来到病房外，朝里看了一眼，很好，阿姨尚在，乔星原不在，他放下心来，转身去找乔妈妈的主治医生。 “您好您好， 又是我，感谢您替我保密，这回来是想问下阿姨的病情怎么样了？预留的费用还够吗？” 陈昭在办公室找到了医生，点头哈腰地打招呼。 医生资历深，医术高，拥有单人办公室，他寻思自己这副狗腿样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因此格外尊敬。 “是你啊，病人病情前段时间恶化了许多，抢救过一次，现在打算出院，你不知道吗？” 医生正在写报告，闻言放下笔疑惑地问道。 “出院？！！为什么出院，是钱不够吗，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就是来交钱的，需要多少您跟我说。” 陈昭震惊，他刚刚看了一眼，乔妈妈虽然已经可以做起来了，但还是很虚弱啊，怎么就发展到要出院了？？？ “不是钱的问题，老人知道自己的情况，想在最后一段时间回家待着。” 医生解释道。 “所以……阿姨现在的恢复其实是回光返照？” “你可能这么理解。” 陈昭脑子乱了，他从没想过乔妈妈会离开，哪怕在今天之前他只见过对方一面，但善良温柔的乔妈妈还是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更何况……更何况她是乔星原的支柱。 陈昭不敢想象为了母亲付出一切，最后却还是失去唯一亲人的乔星原，会怎么样。 一定会疯吧，陈昭不是滋味的想。 他作别了医生，打算趁着乔星原不在再去看那个含辛茹苦将男主拉扯大的善良女人，陈昭压了压帽檐，一路上步履匆匆生怕碰见乔星原，站在门口朝内看了一眼。 乔阿姨半坐了起来，好像要拿什么东西，但是因为身体虚弱难以支撑身体，屡屡失败。 陈昭看的眉头皱起，怎么没有护工守着？ 他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转了下门把手。 “你在干什么？” “我次…奥！” 声音不大，惊吓极大，突来传来的男声让陈昭点没吓的跳起来，他转头去看，提着保温桶的乔星原神色冷淡，低头看着他。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乔星原上辈子是曹操投胎的吧？！ 陈昭迅速收拾好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走错了，我找我大伯。让让。” 他胡诌了个借口，侧身要走。 乔星原一动不动，甚至微微挪了两分，更加严实地挡住了他： “陈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说吧，到底来干什么？” 内心戏要不要这么丰富啊同学，昭昭不能来医院看望重病的大伯不料走错了病房吗？有时候真实就是如此巧合。 陈昭很无语，也很无奈，聪明了的乔星原怎么变得不好糊弄了。 “我站在这里看了你两分钟，正常人找错了是当下立即离开，而不是继续观察。” “……” 陈昭张开了嘴，然后立即又捂上了嘴，我都说出来了？我不是在心里想想吗？我说了吗？我没说吧？ “你没说，但写在脸上了。” ！！！ 牛，牛逼，男主，不愧是你！ “我真的走错了，信不信随你，我连进都没进去，也不知道那是你妈，麻烦让让。” 陈昭仗着乔星原不能找他捏造的大伯对质，死鸭子嘴硬。 “我好像没说那是我妈吧？你怎么知道的？” ……死了死了死了，他妈的，我这张破嘴哟！！ 陈昭悔不当初，恨不得穿到上一秒打醒自己，他脑子飞快地转还没找到借口，便瞪大了眼看到主治医生走到面前开口道： “小同学还好你没走，上次你缴的费用还剩五万，病人也用不到了，你一会儿去取回去吧。” 他们的站位很巧妙，总之就是医生过来的视线是看不见乔星原的脸的，陈昭忙着找借口也没及时发现医生，最后成了现在这幅掉马现场。 “好的，谢谢。” 陈昭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整个人生无可恋，一切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最重要的是没有应急预案！！ 借口都编不出来一个。 等到医生走后，心神巨震的乔星原才直勾勾地盯着陈昭：“我妈的医药费是你交的？不留名的好心人是你？” 陈昭：“……哈哈、是我的呢，不、不好意思哈，我先走啦！” 对方怎么都不像是要感谢的样子着实吓到了陈昭，他能怎么办，只能尴尬地承认然后马上逃走。 “啊！你妈的拽我干嘛！” 陈昭刚跑，才起步，就被人拉住胳膊，力度之大差点没把他拽倒，好不狼狈。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之前体育课我兜里的两百块钱也是你放的？” 乔星原瞬间像想起了很久之前发生的事，当时他就疑惑，还以为是谁恶作剧，为了栽赃他，两百块钱放到现在都没用。现在看来，当时除了那群霸凌他的人，就只有陈昭在旁边了，不是对方还能是谁？ “呃……是我哈。嘶……你轻点儿行不行！我生气了！” 陈昭十分不干脆地承认了，但哪知道乔星原抓住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疼得不行。 “不好意思。” 乔星原如梦初醒般松开手，眼神仍然紧盯着陈昭： “所以呢？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不到。” 别说你想不到了，我自己都想不到，陈昭没好气的想着，难得做个好人，虽然当时有那么一点点的原因是因为—— 万一乔星原得知了他做的好事，感动的主动献身，他的任务不就圆满完成了？ 不过发展到后来，他也就歇了那份心思，真心实意地希望乔妈妈能康复。 “我钱多烧得慌不行啊，我真的还有事，让让道儿行不行？” 陈昭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再纠缠下去他迟早露馅儿，乔星原敏感得跟什么一样，保不齐被套出话来。 “陈昭，我看不懂你。但是我原谅你了，只要你跟游弋分开，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 好大一个问号出现在陈昭头顶，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我干什么需要你原谅了？” 乔星原明显被气到了，胸膛起伏不定，深吸了口气忍耐地说道： “好，你没什么需要我原谅，那你跟游弋分开行不行？” 还是莫名其妙，陈昭搞不懂乔星原脑子里都在想写什么，骂婊子的是他，闹脾气的是他，搞消失的还是他，现在无缘无故一副忍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陈昭只想说—— 大可不必。 “不行，你是我谁啊就要求我，上次没来得及跟你说，正好，我们现在把话说清楚。” 陈昭觉得是因为他们结束的太不清不楚，以至于乔星原认识不清，思维错乱，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俩真的除了上过床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从前没关系，以后不会有关系，医药费是我圣父心发作你要实在过意不去打个欠条，利息按照银行年利率，至于我跟别人，你真的真的，管不着——明白？” 乔星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段话的，原以为上次就是极限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人的心脏，能够这么痛，痛的他又混沌又清晰，好像被捏住心脏从高处重重摔落下来，一地鲜血。 “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吗？” “没有。” “如果我离开了你也不在意吗？” “要滚就滚。” 乔星原抛弃了最后的自尊，问出了最后两个问题，他的声音平淡中带着绝望，痛苦中包含希冀，但是陈昭的回答彻底打碎了他。 满地的碎片狠狠扎进心脏，血肉模糊，肝肠寸断。 他眼眶红了，却没掉下泪来，他微微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