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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内外

    甄楚的后背泛起了冷汗。

    他环视四周,平静的教室处处显得波涛暗涌,可那些波涛明明只是汹涌在他脑海中。他深呼吸几口,手指搭在腕上,脉搏砰砰地跳,似乎里面藏了个马达。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甄楚脸埋在臂弯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刺猬。明明以前很好的——以前——以前——以前其实不好。永远空空荡荡的房子,永远空空荡荡的餐桌,永远没有止境的挑剔奚落,以及永远孤孤单单的自己。哪怕拿到了漂亮的成绩,渴望得到的注意也不会落在身上。以前根本不好。

    仅仅是坐在座位上,他就像是打了场丢盔卸甲的仗,成了个落荒而逃的兵。自习还没结束,甄楚又从教室里溜了出去。

    我的确不是什么太有用的人,他一边走一边认命地想,遇到了麻烦和困难,靠自己根本忍不过去,最后还是要寻求别人。他专心致志地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以至于和聂雨河撞了满怀才停下脚步。

    聂雨河是最后一个从办公室里出来的,见是甄楚,也有些惊讶,只好往回走。

    甄楚看着他,心里斗争了一会儿,索性开门见山:“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聂雨河意味不明地笑笑:“昨天是谁说的,周末的什么?今天才周四,你又先开始等不及了。”

    “就是因为我这样说,你才生气的吗?”甄楚捕捉到了一些讯息,于是试探地问,仔细看着他的眼睛。

    “生什么气?”聂雨河皱起眉。

    甄楚靠近一些,忽然伸出手臂拥着他,脸也一并埋在肩上。“对不起……但是我现在好害怕。”

    “怎么就开始对不起了,”聂雨河叹了口气,和声问,“在怕什么?”

    甄楚小狗似地蹭了蹭他手掌,仰起脸:“可以先抱抱我吗?”

    聂雨河环住他,“怎么又会害怕?这次考得这么好。”

    他听见甄楚在自己肩上轻轻吸气的声音:“谁在乎那个啊,有不认识的人笑话我,班上的同学也很凶,而且我不想再呆在教室里。”

    这一连串前后根本不相关的话把聂雨河逗笑了,他坐下来,稍稍带上身后薄薄的窗帘,使甄楚顺势跨坐在自己身上。

    “慢慢说,谁笑话你了?”他又想了想,“但是可不能哭。”

    窗帘透过一点日落时分的光线,打在他脸上,投下晦暗不清的晕影,甄楚看得心里痒痒的,

    “谁哭了?”他反驳,“我不认识那两个人,但她们在背后讲我,因为我考试的时候有几道题没有写。就只是因为这样,太过分了吧!”

    “啊,”聂雨河若有所思,“既然是不认识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写卷子的事情?”

    甄楚立刻就答不上来了。

    “那么,她们怎么讲的你?”聂雨河又问。

    甄楚还是不知道,因为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你看,会不会是多想了?”

    甄楚的眼睛看向别处,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为什么要漏题不写呢?”

    甄楚咬了咬嘴唇:“我不记得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凑近聂雨河,神神秘秘地告诉他:“但我知道另一件事……班上的同学都很讨厌我,他们……他们可能希望我消失。”

    他一脸认真地讲着这些,聂雨河的神情却逐渐变得严肃。

    “老师?说点什么啊,老师,你也觉得他们这样很不对吧?我从来没有得罪过谁的。”老师看着自己不说话,甄楚有些焦灼。

    聂雨河只好亲亲他的脸,道:“他们很过分,所以别再去想了。”

    这像是触碰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亲吻转而变成此刻最能吸引甄楚注意力的事情,他一丁点也不希望那两片嘴唇离开自己,然而总是不能如愿——聂雨河并不同他接吻,反而步步朝着更敏感更不设防的区域入侵,最先是耳朵下面。

    只有在站了两个人的时候才能意识到,学校洗手间的隔间实在太小了。甄楚的背紧紧抵着门板,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自己校服短袖被推到锁骨之上。皮肤才裸露在空气里,他的下腹就密密麻麻窜过一阵酥热电流。聂雨河指腹稍稍擦过,胸前那两块敏感的地方瞬间凸得像小石头。甄楚听见他很轻的笑声,于是更加难为情地去掩他的嘴,先是用手,再把自己的嘴巴也用上。

    聂雨河的爱抚不疾也不徐,像是非要挑在这个时候摸清楚他身上究竟长了多少块骨头。甄楚不自觉地挺动起腰,磨蹭自己坚硬的前端。

    “老师,”他在聂雨河耳朵边轻轻催促,“老师——快一点啊。”

    聂雨河仍旧不遂他意,细细地把他脊椎骨从上摸到下,甄楚只好更认真地接吻,希冀快点切入正题,他脸上笼了层薄汗,热热地被蒸在情欲里,唇舌交缠水响啧啧,牵出色情的银丝。舔舐舌根的时候,聂雨河偏偏同时捻他肿硬的乳头,惹得那些暧昧叫声完全压不住。

    下课铃忽然响了,甄楚梦醒一样,才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慌慌张张挣了几下,反而被更牢地揽在怀里,聂雨河密密地吻他颈侧,一边又问:“这个样子要上哪去?”

    甄楚也说不上来,走廊里放学的声音越来越响,同年级的学生背着书包说说笑笑,三五成群地回家,而他自己框在几道墙之隔的地方做这种事,校服都皱得不像样子了。

    他有点紧张,明明在学校里有过很多次,无限的罪恶感却第一次涌出来。

    性器前端才进去,甄楚已经被刺激得要掉眼泪,他不明白原因是紧张还是隔了太久。滚烫的硬物碾过肉壁上的细小凹凸,越发往深处顶,他只好咬着舌头,别让自己叫得太过分。

    “你自己看看,”聂雨河明知故问,手上越发得寸进尺,“今天是怎么了?”

    “我说那道题分扣多了,按步骤算分,不能给我那么点,明天我得去找老师问。”

    有几个学生说着话走进来,甄楚眼睛几乎瞪成一个正圆,身体深处那个东西却可恶地又往里戳了戳。

    “得了吧你,光写解不给分。”

    “什么解啊,这题我考试之前写过差不多的,就是56页那个……你等我给你找啊……”

    一阵书包翻动的声音,接着是哗啦啦的纸页声。

    这两个人在外面滔滔不绝,甄楚身子僵得像块石雕,里面却湿滑绵软得越来越不像话。聂雨河把他的脸朝自己的方向拢过来,贴着耳朵悄悄问:“怎么办?好像都是你班上的同学。”

    甄楚还来不及回答,一条腿又被慢慢抬起来。性器埋得更深,他只剩下咬着嘴唇抽气的力气。

    “……谁跟你在厕所看数学题,行了!”

    “我说了你不信嘛,”那个学生倒是好脾气,又问,“卢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原来他们是三个人。

    “啊?噢。”卢骥的声音,居然有些低落。

    心里再难为情,也没办法对身体的本能反应说不,外面的同学在说话,甄楚闭起眼睛把这都当成是假的,专注地沉浸在快感里。他嘴唇被唾液浸得湿湿红红,咬下唇太用力,几乎把自己咬破。聂雨河只好伸拇指进去帮他垫着,才伸进去,柔软温热的舌头便有一下没一下地舔他指尖。

    “你不至于非在孟晓歆一棵树上吊死吧?”有个人问,“别那么惊讶,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她特别难搞。”

    卢骥仍然心不在焉,“嗯——是啊。”

    为了别弄出太多响动,聂雨河并没用力抽插,反而保持着相连的姿势,轻轻缓缓地在湿软内壁刮蹭。甄楚显然喜欢这种温柔的刺激,甚至主动晃起腰,食髓知味地迎合,细小的呻吟被唇舌间拨弄的手指揉碎,在喉间无迹可寻。

    他身上不住打颤,站也站不稳,半挂在膝上的校裤摇摇欲坠。自己挺腰研磨里面敏感的地方,正得趣的时候,硬涨的性器忽然不按他意思来,反而又急又狠地向内一戳——甄楚被这一下子激得叫出声,嘴唇却被猛地含住,硬生生截断后半截呻吟。

    “什么声音——你们听见了吗?”卢骥先问。

    另外两个学生大惑不解:“哪有什么声音?”

    “猫叫似的,我没听清。”卢骥含含糊糊,“这里面还有别人啊?”

    “四楼上哪来猫叫,你魔怔了吧?”其中一个说。

    甄楚又惊又慌,脸霎时红透,唔唔的喘息被吻在唇间,居然一声也没透出来。他夹在门板与聂雨河的身体中间,滑嫩的穴肉似乎又在一颤一颤地把那个东西往里吸。

    “我总觉得有点……”卢骥往里走了几步,满腹狐疑地停住。

    “你肯定魔怔了,”另外两个人说他,“走不走,还是今天你就住这儿了?”

    卢骥有些不情愿,但几人脚步声终于远去。

    等聂雨河再度开始抽送时,甄楚连埋怨他刚刚乱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攀着他肩膀任由动作。久违的性爱像久违的雨,只不过是霏霏淫雨,将他由内到外都淋漓淘漉。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忘了件事,可比起眼下,那些实在显得微不足道,他转头就把它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