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摸摸我的胸是软的
眼前的光亮瞬间暗灭。 身体重量猛地一增,腰间缠着的感觉再熟悉不过。钟御熟练托住跳到身上的人,对他的话无力申辩:“别闹,没看她们。” “胡说,你就有!”苏深灵不听,像是在醋坛子里滚过两圈,愤愤控诉:“要不是我捂着你眼睛,你眼珠子就要看掉了!” 钟御:“……”我是干尸吗? 小情侣打情骂俏的一幕太过生动,进来列成两排的侍女偷偷低笑,并不收敛。钟御听到了,却不知该怎么处理闹脾气的小狐狸。 平时在宗内训斥几句也就罢了,如今到了外面遇到外人,若是真下脸子,小狐狸指不定要更气。 连璎忙出来打圆场,推着师兄弟往屋里走:“你们先进去,这儿我来。” 等钟御转过身,苏深灵才舍得松手,探出小脑袋对她小声道谢:“谢谢师姐。” “没事,别让人看笑话。”连璎不在意地摆摆手,目送人进屋后快速转过身,满脸兴奋。 “那个,姐姐们,我是这主事的,有啥话跟我说说呗。” 钟御抱着不依不挠的小狐狸进了屋。 小楼是二层,内部设计别具匠心,家具摆设无一不是珍品,暗金色的墙壁和淡淡的熏香凸显整体高位格调。但长时间住在简陋的洞府和峭春寒的二人没有将一丝一毫的心思分给这些,一个想着算账,一个默默发愁。。 走了一段左转到里间,钟御将人放在软榻上,刚要起身又被拉住衣领,一个不稳,身形压了下去。 急促间,两人离得极近,连呼吸都交缠在一块儿。钟御双手撑在两侧,倒像是他将人禁锢住无法动弹。 无奈,他只能再次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 苏深灵搂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扁着嘴埋怨:“都怪你,谁让你看她们……的胸。” “呵。”钟御极轻地笑了一声,无视少年瞪过来快要冒火的视线,反问道:“你这是,吃味儿?” 苏深灵敢做敢认,下巴一扬:“对啊,我就是吃味儿!” “可我记得,早些时候某人说过,吃味儿是对对方的不信任。”钟御故意拿他的话堵他,眼底笑意戏谑:“某人怎么还搞双重标准?” “我就是双标怎么了!双标又不犯法!”苏深灵气呼呼的,手脚都缠上他,脸颊贴到他的胸前。 钟御好笑地摸了摸小脑袋,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不犯法,没法罚你。” 苏深灵突然揪紧手心里的衣带,咕哝道:“也不是不能罚。” “嗯?” “阿御师兄可以用,剑,……罚我。” 话一出口,苏深灵羞得将脑袋深埋几分,明明是他亲口说的,这会儿又害羞起来,衬得钟御像那个耍流氓的人。 真被调戏的假流氓:“……你怎么什么事都能扯到这上面?” 也是这时,钟御后知后觉从刚才在外面小狐狸发作到现在两人倒在榻上抱在一处,他们的对话、动作暧昧得早已越界,他甚至都没有反驳的意识,不自禁地就跟着小狐狸的步调走,逐步落入他的话套。 钟御心悸,欲推开他,奈何扣住少年肩头的左手迟迟未肯发力。 有东西在超出他的掌控。 他垂下眸,怀里的小狐狸刚巧抬起头,纯净黑眸直直撞入视线。 “阿御师兄。”他轻轻唤了一声。 “嗯?怎么了?”钟御听到自己的声音同样很轻。 像是不容打破的静谧美梦,空气中某种不安分的情愫在疯狂生长。少年红着脸,长睫轻扇两下,红润的唇微嘟,是在犹豫。 迟疑一会儿,他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胸大的啊?” “嗯?”突如其来不着调的问题,钟御怀疑自己听错。 “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胸大的。”见他不否认,苏深灵急了,当下开始扯自己的腰带。 黑色的弟子服饰朴素简练,苏深灵两下扯开,露出里面的白色中衣。眼看那节纤白指尖将中衣也要挑开来,钟御霎时回过神,忙伸手阻止。 “你干什么!” 他急急吼道,鲜有的失态。苏深灵被这冷硬的训斥声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搭在中衣上的手往回一缩,正正好将领口扯开一小片。 但即便是一小片,钟御也看得清楚,深刻分明的锁骨下,少年凝脂似的肌肤过于白皙,午后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笼罩上一层柔光。 怔住片刻,他果断拽着那片衣领想要合上。 却不想动作太急,指尖在那片柔嫩上轻轻划过。 极寒道体比起正常体温总是要冷上许多,哪怕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 “阿御师兄……”苏深灵忍不住哼出声,紧张得小腿绷直,转瞬缠他缠得更紧。 腰上力道渐收,钟御觉得心尖也被揪住般。 少年软糯的哼唧仍回荡在耳边,他望过去,平整的衣领不知何时已被他抓得发皱。 “把衣服穿好。”他尽量以平淡掩饰慌乱,想要抽回右手却被原本攥着的那只小手反握住,牢牢按在那片柔软的、带有轻微弧度的胸膛。 “阿御师兄,你摸摸看,是软的……” 钟御瞳孔微缩。 少年的请求太快、动作太快,他无法拒绝或不想拒绝。手掌下的触感平坦,他偏鬼迷心窍地捏了一下,捏到一团薄薄的乳肉。 真的是软的,他想。 “阿御哥哥……” 小狐狸仰着头凑了过来,目光游离,眸子里的星从上至下,从那双深邃黑眸掠至两片淡色薄唇,一点点捕捉、攫取。 可能又在使用媚术。 钟御想到这层时,唇上的触感柔软,还有些甜。 甜到他忘记推开了。 “都安排好啦!这屋里也不错啊……草?!” 连璎大声说着话走了进来,一扭身瞧见先进屋的师兄和师弟在榻上抱在一处。 “你们……” 钟御猛地抽身退开。 连璎眼珠瞪圆,探头一瞅,师兄身下的小师弟衣袍散乱,神情懵懂,一向天真的面容竟……染上几分春色! 她绞尽脑汁,才从读过的话本里想出这么一句形容。 显然是她这个局外人搅了师兄的好事! 最爱狡言善辩的话痨一下变成了结巴:“呃,早上好,吃了吗?” 钟御已站起身,对她这没话找话的问题不想理睬。 被师兄“欺负”的小师弟却跪坐好,委委屈屈的:“师姐你再晚点进来,就吃好啦!” “!”连璎猫着腰,假装没人看见她,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打扰了,你们继续。” “回来。” 钟御叫住她,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跳在看到小狐狸仍是衣衫散落的模样时又动荡起来。他俯下身,亲自将他散开的中衣、外衫全部系上。 “衣服穿好,不闹了。” 苏深灵不高兴,任他动作,嘴上却在说:“下次让你亲手脱掉。” 手上一顿,钟御垂眸,掩去眸底惊澜。 片刻后,师门三人正正经经坐在外厅,商量对策。 连璎先告知所得情报:“外面总共来了十个人,已经安排好住进左右厢房。要说这雪月宗真是任性,有钱就算了,还明目张胆雇佣仆人与侍女。霄云宗就干不出这事,他们面上都可清高了。” 苏深灵还顾忌那些侍女的暴露着装与曼妙身材,皱眉不满:“雪月宗不是瞧不起我们吗?我们三个人,派十个人来服侍,这不是变相监视吗?” “说的没错。”连璎虽欣赏美色但仍十分清醒:“别看她们不是修士,但在雪月宗这种地方浸染多了手段不可轻视。我已将这间正屋布置结界,接下来几天我们需要小心行事。” 苏深灵赞同道:“没错!尤其是师兄,你一定要洁身自好为我守身如玉!” 钟御:“?” 连璎哈哈笑道:“小师弟你放心吧,师兄他定力很强的!霄云宗镇宗之花追他三百年也没能成!” “是吗?”苏深灵将信将疑:“我之前也是这么听说的。可师兄根本就不难撩嘛,你看他已经喜欢我了!” 连璎犯难解释道:“啊,定是灵儿活泼可爱仙姿绝世,师兄抵挡不住也情有可原。” “就是!”小狐狸轻哼一声,摇摇看不见的尾巴满脸得意:“没人能对本仙说不!” 钟御:“……”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认。 他试图中止这段膨胀的对话:“不要替我擅作主张。” “你什么意思?”苏深灵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他瞪大眼睛:“难道你也想和老头子一样,和雪月宗之人暗通曲款珠胎暗结?” “……没有。”看不出你文学素养这么高,能连用那么多成语。 见他否认及时,苏深灵这才肯放过他,又想到:“说起来,老头子一直联系不上,难道真要我们帮他做决定吗?” “再试一次。”钟御做出决断,掏出通灵玉简。 灵力注入,长方块形的玉石光芒闪烁一瞬,很快黯淡下来。 “还是不行。”苏深灵难得担忧起他这个便宜爹:“该不会老头子真出事了吧?” 钟御摇摇头:“应是无碍。师尊魂灯尚在,而且看火焰跳跃程度,他应该……挺开心的。” “常有的事。”连璎一摊手:“典型的乐不思蜀。” “开心……”苏深灵细细品酌这个词,忽而惊道:“该不会他又在和哪个相好厮混吧?” 师兄师姐当场沉默。 小师弟愤怒了:“老渣男,还说去追我娘!说的话还没放屁认真!” 钟御教育孩子:“不可说粗鄙之语。” 小狐狸气呼呼的,小嘴一撅,也掏出自己从青丘带来的通灵玉简:“我现在就要跟阿娘说,让她看见老渣男快逃!” 青色玉芒闪过,从小小一块玉简中传来集市的喧闹声,紧接着一道轻且欢快的女声挤了进来。 “喂,灵儿啊,有什么事吗?” 钟御礼貌噤声,连璎侧耳凝听。 娇媚轻柔,这声音一听就知主人是个倾城倾世的美人儿。 小狐狸甜甜地喊了一声“阿娘”,立马进入正题:“有个自称是我爹的人去找你了,你要小心呀!” 那边,苏柔柔正在白鹤洲某集市上扭着细腰摇着团扇东逛西看,听到此话细眉一挑,回头瞅了一眼跟在后面拎着大包小包的某剑修,乐了:“哟,敢情这冤大头是你给我送过来的啊。” 苏深灵迷惑:“什么冤大头?老渣男找到你了?不对啊,阿娘,你,你怎么不生气啊?” “怎么?你这是找娘亲来讨骂了?”苏柔柔停下脚步,靠在一石墙的阴凉处,对着累成狗还满面堆笑的重离子招了招手。 一见心上人对自己态度缓和,重离子喜上心来,一扫面目疲态屁颠颠地凑过去。 苏柔柔不介意与儿子对话被他听到,或者说就是故意要他听到,笑吟吟的:“我这前几日刚和上一任分手,就来了个愿意供我消遣的。虽说吧,是个用过的,还是个被很多人用过的,钱也不多,但勉强能凑合。” 重离子一听她这么说,心头一捧火瞬间被浇灭大半。 目的达成,苏柔柔不愿再与他靠那么近,继续往前走去:“你可别想就此逃脱责任哦。说吧,你和他怎么碰上的?” 苏深灵只好硬着头皮简单把事情交代。怕娘亲因渣爹连带着对归衍宗有意见,他坚定表达决心:“我要和阿御师兄在一起,暂时是不会回青丘的!” “行吧,你开心就好。”虽然对这个宗门没什么好感,但苏柔柔也不是那般不讲道理棒打鸳鸯的顽固长辈,最多唠叨几句:“别那么傻,一个劲凑到人家面前被渣了才后悔。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呀!” 苏深灵:“……”他不敢说,事实上他差点要和师兄羞羞了。 钟御:“……”总觉得要保护好自己的是我。 “还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有。”苏深灵脑子有点乱,看样子娘亲的状态比他想象的要好,多少减轻了点他内心的罪责感。 拇指按住,他想熄灭通灵玉简,一抬头却看见身边师兄师姐给他使眼色暗示,又不得不支吾补了一句:“对了,阿娘,你让老渣男看看通灵玉简,他就跟失联了一样。” “通灵玉简?他把通灵玉简丢了。说是让我看到他的诚意,不再与其他女人联系。”苏柔柔说得轻松,这事本就是重离子一厢情愿。 她禁不住嗤笑一声,笑声里透出几分冷意:“他和再多女人有关系又能如何?干我屁事。” 苏深灵严肃指正:“阿娘,仙子是不能说屁的。” 眼看话题跑歪的钟御:“?”你是哪来的资格说这种话? 不过,苏深灵还是很佩服娘亲的好心态,花心渣男一个,不值当为其伤神。 想至此,他觉得娘亲肯定能接受下面的事实。 “其实是有一件事的,既然玉简丢了,请阿娘帮忙转告他。我和师兄师姐在帮老渣男处理一件事,人间的雪月宗,宗主的女儿怀了老渣男的孩子,我们不清楚他的态度……” “孩子?”苏柔柔怔怔重复这两个字,嘴角笑容凝固,僵硬地转过身。 身后,原本垂头丧气识相躲远的重离子立马站直,回以灿烂的笑容。 苏柔柔却只觉得那笑容虚伪得很。 穿过拥挤人群,她慢慢往回走,重离子当即受宠若惊。 “柔娘……”他轻轻唤着,走到面前的人一收以往的戏谑神色,看起来终于能心平气和地正常交流。 正当他以为是儿子帮他说了好话,让孩子的娘动容,激动之下哽咽几回想一鼓作气乘胜追击之时,忽见苏柔柔笑了。 她笑的时候,嘴角总会漾起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只是这笑却比先前更加讽刺、不屑。 眼底掺杂着恨与痛。 四周喧嚣似乎瞬间静止消除,他的耳边只剩下一句死路宣判: “恭喜你啊,又成功祸害到一个姑娘给你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