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红线
许少卿抱着他动了一会儿,一直放在里面没拿出来的大家伙很快就又硬了。 不过因为安鲤看上去皱着眉不太舒服,许少卿就没有动得很厉害。只是轻轻地搅动,用手柔和地抚摸安鲤的大腿和腰腹,用嘴轻盈地亲吻他的脖子和胸口。 他觉得他很体贴。 但安鲤心中想的是: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安鲤想让许直入主题,赶紧把五千块钱干出来,因为他一下子射了两次已经很累了。他刚要张嘴,匐在他胸前的许少卿抬头说道:“刚才舒服吗?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 安鲤:“……” 他尴尬极了。红着脸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他不说话,许少卿就一直看着他,看得他的脸越来越红。于是他只能无奈地回答:“男人只要射出来都会舒服吧。” “是吗。”许少卿坏笑了一声,“那你和你老婆做的时候也会爽得那样浪叫吗?” 然后他又开始犯二。他一边进入着安鲤的身体,一边学安鲤刚才高潮时候的叫声,只是把里面的人称替换了:“啊,小芸,老婆,坏蛋,我要到了……嗯~” 安鲤脑袋一下子开锅了,伸手去捂许少卿的嘴巴:“卧槽他妈的你可闭嘴吧。” 想到如果自己刚才那副下贱德行面对着的人是老婆周小芸,安鲤臊得整个人都蔫了,身体机能马上进入了贤者时间般的性冷淡状态。 这个沙雕。这么恶心的场景,他怎么能浪叫得那么兴奋的。 想被干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吧。 安鲤被自己的想法搞得心中一震,身体更加贤者了。 “小鲤鱼,你是让我从后面才给弄到那么爽的。知道吗。”许少卿还在自嗨,他把手指插入安鲤的头发,轻轻抓着,让安鲤仰起头面对自己,“我能给你的高潮,是女人给不了你的。” “……不要拿我们的交易跟女人比,这根本没有可比性。”安鲤反驳说。 而且根据他看过的小电影,女人也不是不能插……但他此时不想说。因为这不是重点,现在也不是科普时间。 他就是有点害怕,不知为何,他觉得他现在必须得反驳这个同性恋才行,才不管许是不是什么金主。他不可以同意许说的这种话,因为这种论调让他极为不安,甚至恐惧。 他分明就是被迫的,他才不是因为想要……那样,才跟许少卿上床的。他是为了钱。分明自己是被强迫导致的生理现象,怎么能让许用这种口气说得好像自己多想在一个男人身下得到快感似的? 他有点气急:“刚才我那个只是生理反应,不代表我愿意。正常男人谁会愿意给男人上?荒谬!你当然理解不了女人的好处,就像我理解不了你们同性恋为什么非喜欢睡男人一样。” 许少卿:“……” 安鲤说完自己都给自己吓了一跳。 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尖锐?不应该。 他知道许对性向的问题极为敏感,估计自己这是踩了个大雷。但他话已经说出口了,不知道该怎么找补,只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躺在许少卿身下,紧张地看着身上那个目如深潭的金主。 许少卿俯身靠近他,吓得安鲤浑身一颤。 但是那家伙却是靠着他的耳朵,轻笑了一声,说:“你急了啊。” 安鲤:“…………” “怎么气成这样啊?至于吗。”许少卿与他近距离对视着,眼神里是一种看透了他般的洋洋自得和喜悦。 安鲤的脸皮几乎到了沸点,终于先扛不住,逃避似的挪开了眼神。 许少卿埋在他颈间笑起来,十分晴朗,然后他又开始动,安鲤耳边的低沉声音就沾满了欲望的喘息。 “我的宝宝小鲤鱼儿,下次让我操到高潮的时候,不要叫许,叫我少卿吧。” ……许少卿。他金主的名字。安鲤今天才知道。虽然不知道是哪两个字。 “少卿。”他先重复一遍,好记着读音。 “哎,宝贝儿。”听到这两个字,金主的声调颤了一下,安鲤肚子里的东西跟着大了一圈,直挺挺硬邦邦地翘着从里面顶起了小腹。 “操……我要干死你……忍不住了……” ……太大了。安鲤突然想,就算是女人可以,也未必有这个体力。所以许那句“我能给你的高潮,是女人给不了你的”,这句话也并非就是大话。 ……什么啊!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安鲤突然怒了,用力推开许少卿:“今天我不要做了!” 正准备开始破土动工的许少卿突然被一把掀开,他有点愣。他看见安鲤气势汹汹地下了地,然后像软脚虾一样走到洗手间里去。 他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生气了。 ……这个鸭子什么毛病!有这么对待金主的吗!给他惯的! 他也下了床,带着一脸怒意走进了洗手间。 安鲤已经迅速穿上了他脱了型的纯棉四角内裤。跟上次许少卿见到那条颜色不一样,但一样丑。他正在迅速套着外裤。 许少卿走过去,一把抓住安鲤拖出洗手间,不顾他的挣扎,直接甩到床上。安鲤的手机都被他从裤兜里甩出来,摔落在地。然后他从后面压住安鲤,扒下他的裤子,强硬地顶了进去。 安鲤呼叫了一声,却力量对比悬殊,推不开压着他的人。 “我不做了。”安鲤生气地说。 “不做了?你说了算?”许的声音里有不可抗拒的威慑力和正努力压抑着的怒气:“既然是契约,中途反悔是不行的。你这是第一次我不跟你计较,但你给我记住了没有下次。” “……”听了他的话,安鲤的反抗动作似乎变小了。然后他还是吐了口气,说:“我不要做了。” 不过,声音小了点,语气也犹豫了点。 不想做了。真的不想做了。 许少卿的话令他意识到一件事情。在他不断跌破的底线下面,还有一条红线,是他无论如何不想越过去的。他看不清那条红线的位置,但他知道它就在自己面前的迷雾中。他如果不回头,可能就会在某一刻突然不自觉地越过去,然后再想回也回不去了。 许:“哦?你说什么,你不要钱了?” 安鲤:“……” 可是人间清醒,指的就是现在这种时刻吧。 我可以回头。 小朵呢? 我是来干嘛的。 …… 安鲤不说话了。 他咬着嘴唇,把脸埋到被子里,任由许少卿像只欲求不满的发情野兽一样骑在他身上纵情驰聘。 ……不要过去。我不可以过去! 许少卿沉默着,只埋头操干。而安鲤突然扭头,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虐我的吗?再把我弄疼一点。别这么没力气。” 身上的人停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就冷哼一声,粗暴地抓着他的头发往床边按下去,扯起他的后腰,一捅到尽头。然后那根粗大的肉棒就像开了刃的凶器一样,狠命在他的体内撞开了。 安鲤本来就虚脱的身体简直就要散掉了,但他觉得这样很好,让他有些安心。他宁可就这么疼着。越疼,他就越觉得自己离那条可怕的红线远点儿。 许少卿火力全开的时候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但是安鲤头脑里只想着那条他绝对不想要越过的红线,就觉得疼痛有时并不是坏事,他就能忍下去。在安鲤觉得马上就会因为胸腔里的空气和身体里的体能存货不足而挂掉的时候,许少卿低喘着顶在他身体最深处,不动了。 然后许拔了出来,迈下床,依然沉默地进了卫生间,打开了淋浴花洒。 安鲤缓了一会儿,挣扎着爬起来,拿纸先把后穴流出来的精液擦干净。两次的精液加上润滑油,他几乎完全打湿了两张面巾纸。他看到许少卿的精液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就有点恍惚地想到许含着他的精液与他接吻的样子。 他心中一凛,赶紧团起纸,扔到纸篓里去。 许少卿走出来,一边用浴巾擦着头发,一边拿起手机,操作了几下。 “钱转过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完,继续低头看着手机的其他信息。 安鲤想要俯身去捡地上的手机,却腿一软跪在地上。许少卿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但仍然没说话,而是继续低头看着手机。安鲤打开微信,看到了许少卿给他发过去的一笔一万元的转账。他并没着急收款,而是收起手机,有点心虚地看许少卿。 可是许仍然没有看他。 安鲤看到那个10000的转账,心中突然就很有负罪感。 他知道,以他这样的人,平常要花多少力气和时间才能挣到这么多钱。而这个工作如此简单,只要躺在那儿,乖一点,不消几个钟头钱就入账了。就是如此简单的工作,他却给搞砸了。 他当然看出金主不高兴了。这是很自然的吧。自己现在大概也算是……服务行业。刚才那种行为态度简直就是有大病。 红线……红线是自己的事情。金主是同性恋,天生就是要干男人的,你自己过不去的心理问题,为什么要让金主花钱来买不痛快呢? 总说扣钱,却没扣过他一分钱。他的金主做事讲究,付款毫不拖泥带水,忠实地执行交易原则,而自己却总是破坏规则,唧唧歪歪,惹人不快。 “对不起。”他说,“我下次……” “没下次。”许少卿抬头看着他,目光冰冷,“何必这么勉强。滚吧。” 安鲤:“……” 他吃力地站起来,面对着许少卿。 “真的对不起。” “我说滚。马上,立刻。”许少卿口气不善,表情也无动于衷。 安鲤抖了下嘴唇,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他停住了。然后他转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凶。”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地说。 许:“……?” “你是同性恋,当然觉得和男人做爱天经地义,可我又不是。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承认……我……”他可能有点保持不住了。 “我是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和我也只是交易,这也是你说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过线。”他开始有点激动了。 许少卿皱起眉头:“什么线。” “你非要让我承认我舒服是想怎样呢。好,我承认被你上的很舒服,然后呢?你报复完我,我们的关系就没了。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不停找别的男人操我吗。”安鲤的鼻子开始抽气,“你非要让我的性向跟性欲分裂不可吗?我做的不对,你也不是完全没错吧?我也说了对不起,你凭什么还这么凶?你要是觉得我服务不好钱花得不值,那我就把你觉得不值的第二次钱退给你。” 然后他补充道:“第一次你看着也挺满意的,那我就不退了吧。行不行。” 许:“……” 许少卿躁了。好想啃指甲。 这个癖好他已经改掉很久很久了。但今天他突然想犯病了。 安鲤看上去倒是毫不踌躇,单纯直接地算账:“所以我先把一万给你退了,你再给我打五千过来……不,你得先给我再打五千,我再把一万退给你。因为如果我直接退给你一万,你这家伙一定说那是我自愿奉还,就不会再给我那个五千了,是不是。” 许:“……” 是不是个屁! 这家伙脑子里面只有一台点钞机。 许少卿走近了那个气急败坏的人儿,搓了搓他头发上已经结干的精液,像是在表层以拨弄天线的方式探测里面的材质。 安鲤的眼珠疑惑地跟着他的手上去又下来,然后与他四目相瞪。他忍不住亲了一下安鲤灵活的眼皮,然后又亲亲脸,和嘴巴。碰到那双嘴唇的时候,他感觉到安鲤轻喘了一声,立刻把嘴唇抿起来了。 关系结束以后? 我们的关系结束以后,你会去找别的男人做爱? ……操。 他抱起安鲤的双腿扛着又扔回床上,欺身压下去:“再来五千,我一会儿一块打给你。” 我让你承认你舒服,就是想知道你是舒服的而已。 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