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庄生梦(九)
岱钦看完那信,方才还因情动而鼓噪发热的一颗心顿时凉了下来,只垂眸不语,面上神色难辨喜怒。 夏朝皇帝的家务事原与他没有关系,只要新君仍愿与乌洛兰部交好,换谁登基都无所谓。 可那人竟要齐绍回去…… 族人皆以为大单于娶新阏氏是为了大巫的预言,为了将那神鹰转世的白衣将军留在乌洛兰部,佑他们代代繁荣昌盛。 只有岱钦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也曾有过一个妻子,乃是丘穆陵氏的贵女,昔年丘穆陵部归顺于乌洛兰部后便世代联姻,族中专出阏氏。岱钦与丘穆陵氏少年夫妻,虽是部落联姻,却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又一向勤于政事,不沉湎于女色,多年来帐中就只有一个大阏氏,膝下亦唯有呼其图一个王子——若非不慎遭了设计,大抵都不会有苏赫出生。 后来丘穆陵氏难产去世,岱钦心中悲恸,无意再娶;再后来虽悲伤淡去,却也不曾有非要续弦的念头,更从未想过要娶一个男子。 所以贺希格最初来劝他时,他没有答应。 岱钦笃信天神与因果报应,可那传说中的夏朝将军是否真为神鹰转世、是否真能助乌洛兰部兴盛,他却不甚在意。 只因在他看来,死者魂归长生天,生者尚需自寻前路,部族崛起全靠族人同心合力,靠他励精图治,而非靠那虚无缥缈的神谕。 是贺希格私下带他去看了一次夏军操练。骑射校场上,白衣银甲的年轻将军一骑乌云踏雪,三尺长剑划破青空,那样的意气风发、桀骜不驯,只远远一眼,便让岱钦心中骤然生出了想要征服的欲望。 草原人从来爱恨分明,性情率真,想要就是想要,不需要理由。 中原文人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便是如此了。 往后的一切顺理成章。 岱钦向大巫求来那满背的图腾,早已许下誓言将齐绍当做自己的妻子,此生爱之敬之,生死不离。 可若有一日海东青自己要飞走,飞回原本的故乡去,他也没资格强留。 齐绍不知岱钦心中所想,看完那信上消息,只觉得无比惊讶。 他与靳奕少年相识,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最了解对方的志向,从来都不在帝位。如今却是靳奕阴差阳错登基为帝,齐绍除了讶然外,也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 至于回去……他还回得去么? 自奉旨和亲那日起,齐绍就再未想过还能回去,他已是岱钦的大阏氏,非诏不可擅动,要留在北境才能保一方安宁。 而他嫁给岱钦虽为的是大义,却也愧对了家中高堂,父亲因生他的气病了一场,说是不愿再认他这个儿子,连报平安的家书都是母亲写来。 可现下这封密报却告诉他,新帝要接他还朝,愿拨私库奉上十倍金银与粮草,并重新订立盟约,与乌洛兰部南北分治、通商交好,只要求换“出使”异族的镇北将军回京。 天子金口玉言,他说齐绍是出使,那便只能是出使。 只要岱钦同意放齐绍离开,齐绍就能重回故里,重新做回夏朝的镇北将军,衣锦还乡,余生享尽荣华富贵。 或许,还能再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共享天伦。 岱钦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心里闷痛,他自是不想放齐绍走的,可他又不愿、也不能强迫对方留下。 若齐绍真想走,他便只能放手。 到了这时候,岱钦又忽而觉出了部落习俗的好处来,如果他一个人不足以留住齐绍,还有最会温柔小意的贺希格、还有他那两个不成器却最擅长撒娇耍赖的傻儿子,所有人加起来,总会有更多分量吧? 两人都各怀心思,沉默良久,岱钦终于问道:“承煜,你想回去么?” 齐绍也已思忖良久,竟有些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艰难开口道:“三皇子……陛下乃我昔日旧友,如今京中局势不稳,尚需有人襄助。家中父母亦年事已高,膝下无人奉养,我必须回去……” 岱钦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他将那纸书信紧紧攥着,定定望进齐绍眸中,哑声问:“那你还会回来么?” 他暗自观察齐绍的神情,见对方似有犹豫,仿佛怕听到不好的答案,又自问自答道:“无论如何,我等你。” “贺希格、呼其图,还有苏赫,我们都会等你。” 这便是默认接受了昨日还挨了一顿打的两个小子,齐绍看着岱钦认真又决然的样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末了却只摇头道:“若我回不来,不必等我。” 实则他并未想过一去不回,待到京中的事情了结,靳奕坐稳皇位,他拜别父母,还是要回再到草原上来的。 他既与岱钦立过盟誓,此生便绝不会背弃。 但靳奕做了多年闲散皇子,一朝被推上皇位,身边有多少危机尚未可知,齐绍只怕万一有什么意外,他不幸折在权力倾轧中,又许诺让岱钦他们空等,岂不是误了他们终身? 岱钦未置可否,放下那信,又用力抱了抱齐绍,粗糙的指腹在中原人乌黑的发上反复摩挲,终究没再说话。 不多时,贺希格便也知道了这事。他的态度同岱钦是一样的,两兄弟默契地把事情瞒下来,没叫两个小的知道。 晚间齐绍照例宿在岱钦的王帐,贺希格也跟了进来,他们三人大被同眠早是常事,只是这日各自都有了心事压着,气氛便有些无端压抑。 春夜微凉,大帐上厚重的毛毡尚未撤去,帐中仍是一室温暖。 齐绍自然地宽衣解带,脱到只剩亵衣时,瞥见另外两人看他的目光,心里叹了口气,自觉地把最后一层衣裳也脱了个干净。 岱钦亦解开衣带,繁复的衣袍与金饰革带散落在地毯上,脱得赤身露体,踩着柔软的毛皮毯子踱步到齐绍身侧,将他拥入怀中,低头亲吻。 二人唇舌相接,岱钦急切地叩开齐绍齿关,霸道地长驱直入,吻得不甚温柔,却极是亲热缠绵。 齐绍被亲得喘不过气,双臂不禁攀上岱钦的肩膀,与对方胸膛相贴,面色微微泛红。 岱钦顺势拉着他滚到榻上,自己垫在下方,让齐绍趴伏在胸前,身下半勃的性器抵在一处磨蹭,很快完全硬了起来。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接吻,互相用手抚慰对方的阳物,带着薄茧的粗糙掌心有力地摩挲过硬胀的龟头与茎身,将那两根粗长的物事并拢撸动套弄,酥麻的快感刺激得马眼泌出水液,蹭得人满手黏湿。 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早该加入的贺希格却迟迟没有动静。 齐绍一面喘着气,一面忍不住拿余光去瞟,只见贺希格从床头的匣子里翻出几件物事,与润滑的脂膏一并拿来,方才解衣倾身上了矮榻。 岱钦看了贺希格一眼,两人仿佛在无声中达成了什么共识,他半撑起身体,齐绍便跪坐在他怀中,贺希格从后方贴上来,亲昵地吻了吻齐绍的耳廓。 身后温热结实的胸膛让齐绍不自觉地向后靠了靠,他半侧过脸,贺希格便掰过他的下巴亲了上来。 与岱钦粗犷而极具侵略性的吻法不同,贺希格的吻总是极尽温存,柔软的舌叶在唇齿间反复勾缠,令人舍不得放开。 齐绍身下性器仍被岱钦握着,唇舌却已被贺希格俘获,他半阖着眼迎合对方的深吻,喉结滚动,唇间溢出极为暧昧的啧啧水声。 正有些沉迷时,齐绍忽而看清了贺希格带到榻上的几件玩意,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差点咬了舌头。 “唔!” 齐绍与贺希格分开些许,唇畔沾了润泽的津液,搂着他的岱钦抬手抹了抹他的唇角,齐绍咽了口唾沫,毫无底气地明知故问道:“这是何物?” 贺希格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拉着齐绍的手摸上其中最显眼的一件玉器,齐绍手上一抖,岱钦亦低笑了一声。 那玉石触手生温,莹润通透,一看便知是极好的玉材,却偏偏雕刻成了男人阳具的模样,大小十分狰狞,一只手几乎要握不住,冠状的龟头硕大饱满,粗壮柱身上嶙峋的脉络清晰凸起,末端甚至还有仿照卵丸雕出的底座,可谓栩栩如生。 齐绍虽逐渐习惯了同他们做那事,内里到底还是存了些羞耻心,本就发红的面颊更涨得充血,求饶似的看向贺希格:“这,我不成……” 他又看向岱钦,结结巴巴地找理由道:“太大了,会坏的。” 说话间,岱钦已伸手去摸到装脂膏的小罐,修长手指蘸满滑腻油膏,抹上齐绍股间穴口,按揉那紧闭的密处,刺入两指扩张开拓。 他早熟悉了齐绍的敏感处,转了两圈便将指腹按在肠壁内微硬的一点上,屈伸指节抠挖逗弄那处,齐绍顿时浑身发软,声音也变了调:“不……唔嗯……” 贺希格握着他的手背,贴在齐绍耳边柔声诱哄:“不会坏的,你连大哥的东西都吃得下去,怎么会吃不下这个呢?” “那便让他来,嗯、别用这东西……”齐绍红着脸低喘出声,努力放松后穴好让岱钦的手指进入得更深,整个人被夹在两个高大的异族男人中间,毫无躲避的余地。 贺希格拿鼻尖蹭了蹭齐绍滚烫的脸颊,小声问:“我想看你用,真不成么?” 他汉话说得最好,许是像他的生母,声音中还带了些柔软的江南腔调,哄起人来最是动听:“你摸摸,这是暖玉,会很舒服的……” 齐绍迷糊间已有些动摇,一直闷声做扩张的岱钦自他后穴中抽出湿淋淋的手指,随手在齐绍紧绷的腹肌上抹了两把,开口道:“来,我也想看。” 后方的穴眼已被玩弄得松软湿润,穴口嫩肉翕张着,亟需有什么东西插进去填满空虚的甬道才好,齐绍既想得到更多快感,又不想让两人失望,咬咬牙,还是点了头。 岱钦于是抱着他换了个方向,让他靠坐在自己怀中,朝贺希格大张开双腿,笔直勃起的阳物与肉红的湿润穴口都袒露无遗。 与异族人天生白皙的肤色不同,齐绍的皮肤是略深的小麦色,修长矫健的躯体微蜷,紧实而不夸张的肌肉线条流畅起伏,因情欲而渗出的汗滴顺着肌理滑落,在烛光下泛着晃眼的光泽。 贺希格跻身在他双腿之间,正面迎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齐绍羞耻地闭上眼睛,贺希格便握着他的手将那玉质的假阳物抵向了他股间。 那温热的硬物头部光滑圆润,在湿漉的穴口蹭了蹭,便轻易地压进去小半个龟头,被撑开的饱胀感令齐绍低哼了一声,他向后仰靠,身后的岱钦一手环过他腰际,继续拢住他身前男根套弄,另一手则抚上他的胸膛,把玩似的揉捏着掌下鼓囊囊的胸肌。 齐绍进退两难,身上的几处敏感点都被伺候着,多重快感交织在一起,呼吸愈发粗重。 贺希格垂眼看他皱眉难耐的神色,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手上动作仍不紧不慢,存心要好生欣赏这等景色一般,缓缓将那粗长的玉势一点点插入肉道,直至没根。 死物虽不比真物鲜活跳动,却另有一番趣味,那假阳具上分明的凸起与龟头的棱角寸寸碾过敏感的肠壁,带起一阵阵令人战栗的刺激快感。 “嗯……”齐绍忍不住闷声呻吟,手被贺希格握着拿住玉势底座的双丸,尽根没入时指尖正触到自己快被撑到极限的穴口。 融化的脂膏汁水淋漓地淌下来,沾在他手上,就像是从后穴里流出的淫水一般,更让他觉得无比羞耻。 贺希格却在这时放开了手,稍微退开了些许,齐绍不解地睁眼看他,只见面前的贺希格好整以暇地曲膝而坐,坦荡地露出光裸白皙的身体,修长五指拢住勃起的男根徐徐套弄,染上情欲之色的秀美面容宛若天人。 “承煜……你自己来,弄给我们看。”贺希格鼓励似的朝他露出一抹笑意,齐绍看着他,竟忘了拒绝,当真握着那玩意自己插弄起自己来。 白玉雕成的假阳物在紧致的甬道内进出,每回将穴口的嫩肉带得翻出一点,又重新捅进去,摩擦得肠壁且痛且爽。齐绍本不擅长此道,全凭着本能动作,有时力道重了,那玩意捅得太深,几乎被自己插得反胃,喉中不住哽咽。 岱钦从背后抱着齐绍,埋头在他颈间烙印下湿漉的吻痕,抵着齐绍后腰的阳物硬得生疼,手上揉捏对方胸肌的力道也有些控制不住,直将那饱满的肌肉块玩弄得满是通红指痕,乳头也硬挺充血,颤巍巍地立在胸口,随着齐绍急促的呼吸起伏。 贺希格看得眼热,终于忍不住凑过去低头含住了他一侧乳首,用舌头舔舐吮吸那小小的肉粒,又用牙齿轻轻研磨,酥麻的痒意刺激得齐绍不自禁地蜷起足趾,浑身肌肉都绷紧了,就快要攀上高潮。 “不要舔那里,不行了……嗯、啊……”他手中玉势不知何时已沾满了黏腻的淫水,抽插间甚至有些滑溜溜的,几乎把握不住。 看出他已力不从心,岱钦又瞥了贺希格一眼,贺希格无声意会,贴过去半搂住齐绍的腰接手了那柄玉势,旋转着那物事找准他后穴中的敏感点,技巧性地飞快捣弄,给齐绍带来更强烈的快感。 岱钦亦呼吸渐重,更加抱紧了怀中的男人,取悦对方性器的手也愈发卖力,握紧了那物上下套弄,拇指还拨弄着龟头顶端的马眼口,指腹粗糙的茧子磨得那处嫩肉翕张。 这般多管齐下,齐绍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喘息着瘫软在岱钦的怀抱中射了出来。 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弄了岱钦一手,还溅了许多在贺希格身上,那黏腻的浊液顺着贺希格雪白的皮肤往下蜿蜒,端的是色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