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

    第二天的大狗还是无事发生的样子，吃完早饭就和小狗一起出门了，倒是小狗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大狗吃饭的时候就盯着大狗的嘴巴看，自己的饭都没吃两口。

    小狗心里有着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和不安。

    小狗这个年纪正是对这些东西最好奇的时候，昨晚大狗红艳艳的嘴唇和平坦的小腹就在小狗的脑子里乱晃，他觉得大狗比他们班上白白嫩嫩的小少爷好看太多。

    小狗白天就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到了下班的时候，像是整个人才醒透一样，喜滋滋地回家了。

    小狗回家时大狗已经做好了饭，大狗在摸着家外面的一只流浪猫，这猫大概是流浪久了也会看人脸色，满脸谄媚地把自己毛茸茸的头送到大狗手里，大狗眼神有些空洞，一看就在走神，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心思早不知道飞哪去了。

    小狗走过去，蹲下来摸猫，大狗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小狗的手就搭在了大狗手上，还像摸猫一样摩挲着手下粗糙的手背。

    大狗把手收了回来，叫小狗回去吃饭了。

    小狗狠狠地撸了两下猫脑袋，站起来跟着他哥回去了，猫看见没人摸它了，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草屑，一路小跑着跟着小狗。

    小狗走到家门口时才发现后面跟着的猫，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门关上，看着猫进来了才关门。

    大狗在洗手，看了一眼猫说：“把它带回来干嘛。”

    小狗说猫来财，总归是好兆头。

    猫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轻巧地跳上桌子看今晚吃什么，然后叫了一声，似乎在催促开饭。

    于是小狗和大狗的家里迎来了一个新成员，他们吃什么猫也吃什么，白天除了在家里睡觉基本见不着猫，每天吃饭的时候倒是很准时。

    在小狗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时候，暑假就完了，大狗又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陪小狗去学校了，只不过这次小狗要住校了。

    小狗临近开学的那几天格外烦躁，大狗要帮他整理东西，怕他在学校少了东西住不习惯，小狗却把东西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原有的位置，像狗占领自己的标地一样。

    最终小狗还是没带太多东西过去，他不要新买的床单枕套，固执地带了家里大狗常用的那一套去。

    前一个晚上，小狗紧紧地抱住大狗的腰，头埋在大狗颈侧，一口亲了上去。

    大狗像是睡着了，紧闭着眼睛不发一声。

    小狗胆子更大了，从颈侧亲到大狗的脸上，又去亲大狗的嘴巴。

    大狗像是睡梦中以为有蚊子，手挥了一下，小狗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干些什么，抱着大狗睡了。

    半夜小狗睡着了，大狗却睁开了眼，眼神清亮，一看就是没睡着过。

    大狗借着窗外路灯的光，看着小狗。

    这是小狗，他从小养大的小狗。

    大狗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小狗的样子，就像那只猫，大狗也只是在捡垃圾时看见了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一个烂苹果的小狗。

    大狗那时也是个小孩，他把苹果藏到了身后，慢慢挪着脚步准备离开。

    小狗从小就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表，他上去抱住大狗的腰喊姐姐。

    大狗心软了，把那个烂苹果给了小狗。

    小狗像是脑子不太聪明一样，咬了一口坏的，大狗把苹果拿过来，转到好的一边又递给他。

    小狗却把那个苹果推过来，清脆脆地喊着姐姐吃好的。

    大狗想，小狗只是认错人了。

    但他没想到，小狗却跟定他，甩不掉了。

    他尚且是个捡垃圾长大的孩子，充其量也就比小狗大四五岁，怎么可能养得活另外一个小孩。

    他试图把小狗甩掉，小狗要么哭着到处找然后把大狗找到，要么在遇到大狗之后就扑上去叫姐姐，镇子就那么大，大狗徒劳地折腾了一番之后发现确实甩不掉这个小拖油瓶。

    大狗就带着小狗开始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