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拜师掌门成首徒

    霍重华醒来的时候，却看见他躺在了一张榻上，他不知道他昏睡了多久，脑海浮现出他在剑山内当他几近绝望时，他感应到了剑山外一股强烈的魔气和金属性功法，与剑山内某一处光团成了互相呼应之势，接下来，他被迫元神出窍。

    元神出窍后，他更加得心应手，在成千上万的光团中来去自如，只是，他却再也没有执着于土属性的光团，而是将搜寻范围扩大到整个剑山内所有属性的光团，尤其是金属性。也正是如此，他的元神渐渐被一股隐藏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个光团吸引住。当他触碰到时，那光团迅速和自己融入在一起，下一刻，便是消失在剑山之中。

    当他的元神出现在剑山外的金銮殿前时，那光团已经形成了一把五行仙剑，指引着他，对抗那滔天滚滚的墨麟。整个过程，他不带丝毫犹豫，仿佛理应如此。不同于以往的桃木剑，真正的法器仙剑在手，霍重华的法力被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他本身就极高的化神修为，加上仙剑加持，让他足以发挥了他真正的实力。

    那一瞬间，风云涌动，天地色变，日月无光。他之前也对抗过一些魔人，可唯有这一次，那只巨大的墨麟，让他感受到了与魔界真正硬碰硬的浓烈战意，也正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了自己活着的使命和意义。

    秉持正道，守护苍生！

    霍重华微微侧过头，看见旁边案上点着檀香，让人心绪舒缓了不少。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古朴的房内，周围的一切陈设，都异常简洁，和自己广陵的房间一样。这是哪？长尧山新进散山弟子的房间吗？

    五行仙剑，他在剑山内找到的佩剑！霍重华立即坐起身子，他看见那把佩剑，正挂案几上方的支架上，他连忙将它拿了下来，轻轻地抱住它，这是他的佩剑，二十多年了，他终于找到属于自己法器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之人，为首的，是檀棱，其他两位弟子，金銮峰的随侍弟子。作为掌门主峰的金銮峰，其弟子数量并没有另外四峰多。金銮峰的弟子，也是从散山中脱颖而出的优秀金属性体质的弟子，虽然能够得到掌门的亲传指导，却不能成为掌门首徒。所有人都知道，成为掌门首徒的必要条件，以及必须经历的掌门特定的艰苦修行，一般人，很难做到。

    只见随侍弟子手中端着刚刚做好的饭菜，还有打好的温水棉布，然后将其摆放在案几上。虽然头脑昏沉，但霍重华明显看出，他们三人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自己手中的仙剑上，皆露出了难以言表的复杂神色。

    “重华师弟，你醒了。”檀棱道。

    “檀棱师兄……”霍重华想站起来行个礼，却被檀棱劝着坐回去。

    “目前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师弟无须多礼。”

    霍重华问：“谢谢师兄。请问师兄，我昏睡了多久？”

    檀棱回道：“五天五夜。”

    五天五夜！霍重华内心一颤。此次元神出窍和墨麟对抗，居然消耗了他这么多体力和法力，之前和蝗魔缠斗时，他虽然花了两个月时间将他耗死，但恢复法力也仅仅用了三天时间，想不到此次的恢复时间更长了。

    那是墨麟，难道是……

    檀棱平静道：“师弟，你暂且洗漱用餐，缓一缓，等下我带你去正殿见掌门。”

    “正殿？”霍重华疑问。

    似乎看出来霍重华的疑惑，檀棱解释道：“这里是金銮峰，金銮殿。”

    当下，霍重华将手中仙剑，握紧了几分。

    在洗漱和用餐时，霍重华的心一直悬着。他心知肚明，身为一个新进散山弟子，他是没有资格待在金銮峰的，而此时他仍然能够留着这里，却是因为五天前元神出窍后所发生的事情。用餐后，霍重华重整衣襟，重新拿起了他的佩剑，推开了房门，那两名随侍弟子皆守在门口，带领着他，往正殿方向走去。两名弟子将他带到殿外时便止步了，让霍重华独自一人进入殿内。

    虽然外观宏伟，给人一种难以染指触碰的感觉，但步入殿内，却俨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一切的装饰和摆设也十分简单，桌案上点燃的檀香，香气氤氲，芬芳扑鼻。尽管是白天，但殿内的光线柔和淡雅，仿佛如素净的月华般，清新脱俗。

    霍重华来到正殿内，大殿之上虽有主位，但却不见有人，反而在座席下，一抹白色的身影，优雅地端坐于案前，沏着清茶，而他的旁边，也端端正正地放置着一把掌门之剑，霍重华定眼一看，那把掌门之剑，和自己手中佩剑，完全一致。果不其然，他昏睡之前所见到的情景，是真的。霍重华手中佩剑一握，随后朝着那人，恭恭敬敬跪了下去，深深一拜：

    “弟子霍重华，拜见掌门！”

    游虚子朝着霍重华的方向招了招手，“重华，你过来！”

    “是，掌门！”

    霍重华拿起佩剑，起身，然后来到游虚子身侧几步之遥的地方跪了下来。

    游虚子不着痕迹地瞄了他一眼，将沏好的茶放在了自己的对面，道：“过来这边坐！”

    霍重华不觉紧紧拽住了衣襟，随后再度起身，来到游虚子对面，端正跪坐下来，他将佩剑放在身侧，微垂眼帘，静待发话。

    游虚子不动声色望了霍重华身侧的佩剑，道：“先喝一口茶水吧！”

    “谢掌门！”霍重华端起茶杯，细细品饮起来。茶水入口，霍重华不禁一愣，这是解忧叶泡成的茶水，只是这种解忧，却比他自己泡的还要甘甜。茶水饮完后，霍重华将茶杯放回原位。

    “你抬起眼睛，看着我。”游虚子命令道。

    “是，掌门。”霍重华无法，只得抬起头，与游虚子对视。不得不承认，在地位尊崇的游虚子上仙面前，霍重华是怀着敬畏之心的，虽然与他对视，却仍然保持敬意。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却也看见了游虚子身旁的掌门之剑。

    游虚子默不作声，只是凝视着他，良久，道：“……像！”

    “嗯？”霍重华一愣。

    游虚子道：“相信你有很多问题不明白，重华，你既为霍氏仙门霍九少，为何放着尊贵的仙主之子的享乐，千里迢迢来到长尧山呢？”

    霍重华微垂双眸，如实交代：“因为，弟子一直没有合适的法器，此番前来长尧山，希望能够找到适合自己的法器。”

    游虚子难以置信：“这二十多年来，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法器？”

    “是的，掌门！”

    游虚子再次看向了霍重华的佩剑，心中顿悟，他指了指子剑：“或许，你真正的法器，在这里？”

    霍重华心中一慌：“掌门，弟子确实不知，为何剑山中获取的法器，和掌门之剑……”

    游虚子望着霍重华，一字一句，郑重道来：“你不用担心，这或许就是天意，两把剑之所以一样，是因为我的剑，是母剑，而你的佩剑，是掌门之剑的剑灵子剑，子剑选择了你，意味着掌门之剑，选择了你。”

    霍重华内心一凛，游虚子的话，他是听得明明白白。

    “你把手摊开。”游虚子道。

    霍重华晃过神，虽然有些犹豫，但掌门的话，他不得不听。他摊开手，呈现在游虚子面前。

    游虚子早就注意到了霍重华双手的蓝色痕迹，还有他左手无名指上墨月戒指。据他所知，霍氏仙门以白色为主色调，而霍重华全身都是白色装扮，突然的墨色调，让游虚子觉得非常刺目。当然，这是人家的私事，游虚子自然不会过问太多，他只道：

    “世间万事，皆有定数。万恶之源，皆是妄念。为师，只愿你，莫要过于执着，可好？”

    当听到“为师”二字时，霍重华迷惘：“掌门，弟子……”

    游虚子反问：“你可知道，五日前出现的墨麟吗？”

    霍重华下意识道：“那魔气？”

    “对，后来我等联系其他仙门宗派，司南皆有墨麟异象，此次，是魔界故作假象，声东击西。”

    “墨麟，是……墨麟域？”霍重华下了论断。

    游虚子点了点头：“没错，你可知，与世无争多年的墨麟域，此次大动作，意欲何为？”

    霍重华惭愧：“弟子不知。”

    “这五日来，你昏睡这段时间，魔界重新洗牌了。墨麟域一举灭了修罗殿，覆灭多年的玄夜宗重整旗鼓，死灰复燃。如今魔界，墨麟域和玄夜宗，两者尊大。”

    游虚子言毕，为自己和霍重华再斟了一杯茶。霍重华手握杯身，却迟迟没有心思品饮了，他道：“弟子，何德何能，能够让掌门告知如此重大消息？”

    游虚子欣慰一笑，他料到霍重华定心思缜密，能够说到点上：“因为，掌门之剑选了你，过几日，为师会再开收徒仪式，收霍重华，为掌门首徒。”

    哐当！

    霍重华手中茶杯，竟然被瞬间碾碎，成为粉末。

    游虚子并未责怪霍重华的失礼，而是一脸肃然：“不过霍重华，做我的首徒，下任掌门人选，为师赋予的考验，非比寻常。你的历练，会比其他人，更加艰难。如若不能通过，你的所有长尧记忆将被削除，逐出长尧，法器也会被收回，因此，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不愿，可以拒绝。”

    霍重华抬头望向游虚子的掌门之剑，随后，有看了看身侧的佩剑，二十年来的经历，历历在目。那种痛失亲人的无可奈何，修为低微的无能为力，进阶受阻的无计可施……直到，五日前面对魔界墨麟域入侵手持仙剑的游刃有余掌控全局，那是他第一次和魔界正面抗衡。他终明了，他身上背负的责任，从踏出广陵前往长尧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局面。他往后一退，朝着游虚子深深拜服，坚决而虔诚：

    “弟子愿意……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