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霍金城真实身份

    墨麟域，获麟台。是墨麟域域尊的府邸，自古以来只有成为域尊之人，才有资格踏足，就连域尊之子的古月歌，墨麟域的少尊主，也没有资格进入。古月歌独自一人来到获麟台前，望向获麟台深处，那里有他心心念念不忘之人，那是他倾尽所有都必须要拯救之人。他的执念坚持了一辈子，却在此时产生了动摇，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坚持下去。

    “凝坤阵纹所在地，你是知道的，是也不是。”古道出现在他身后，淡然道：“霍重莲大婚在即，届时霍氏仙门会有所松懈，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本尊希望你能够明白。”

    “父尊……”

    “那薛绍是个人才，如若真心归顺墨麟域，也是好事一桩，否则，便唯有利用此次一战将其除之后快，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古道言毕，身形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古月歌的目光依旧落在获麟台深处，那一敛月华中，久久不能移目。

    霍重华回到了广陵，回到了霍氏仙门。这个分别了十多年的家。他首先拜见的，便是霍金城和凌霜华，他的父亲母亲。一别就是十数年，霍重华也本就不是一个话多粘人之人，一时间父子母子间也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是凌霜华轻轻揽着跪在她面前的霍重华，感受着久别重逢的温存。岁月虽然没有在他们脸上留下痕迹，可是他们彼此间都明白，很多事情早在霍重华拜师长尧那一刻起，便不再如初了。

    从逍遥居出来后，霍重华来到菡萏阁找霍重莲，他那位即将出嫁的五姐。菡萏阁变得更加热闹，门中弟子都陆陆续续来到这里向霍重莲道贺并送上祝福和礼物，霍家几个公子也在场。因为薛家堡和血罗门已经在十几年前覆灭，而霍重莲喜事将近，几位公子也都赶回霍氏仙门送她。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九弟，几个哥哥们都围了上来。霍重麟用拳头碰了一下霍重华，惊叹道：“可以啊，成为长尧掌门首席大弟子，没想到我们九弟这样出息了。”

    霍重风也叹道：“是啊，而且你现在这么快就到了半步合体了，要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最厉害的二哥，还是炼虚大圆满境界呢！”

    霍重云手舞足蹈：“真好，九弟将来是要傲世整个修仙界，不不不，六界之光都有可能啊！”

    霍重华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几位哥哥，重华愧不敢当，重华如今也是希望不要辜负师父的期许。”

    霍重珏赞赏的目光望着霍重华：“九弟，大哥真为你感到高兴。”

    “二哥……”

    霍重华拍了拍霍重华的肩膀：“进去吧，你五姐在里面，相信你的回归，是她除了出嫁以外最大喜事了。”

    “好。”

    霍重华来到霍重莲的闺房，便看见一袭绿罗衣立在那红妆嫁衣身后，一边为其梳头，一边念道：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那绿罗衣女子，便是恢复了人身的菡萏，而红妆嫁衣女子，便是即将出阁的霍重莲。

    待霍重莲妆容完毕后，菡萏附耳戏谑道：“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霍重莲嫣然一笑：“你啊，老大不小了，还这样调皮。”

    菡萏笑曰：“哈哈，你啊，即将嫁做人妇了，还如此害羞。”

    二人虽然主仆，却情同姐妹。看着如今菡萏恢复得还不错，霍重莲和福千行修成正果，霍重华心中甚是欣慰。

    此时，霍重莲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虽然依旧坐在梳妆台前，可却道：“多年不见，姐姐可甚是想念呢！”

    霍重华从暗处走出来，走向梳妆台。菡萏也不禁回过头，只见离家多年的霍九少得以重返，也是欢喜无比。

    “见过九少！”菡萏朝着霍重华微微欠身

    霍重华也回了一礼：“恭喜菡萏姑娘重获人身。”

    菡萏笑容满面：“谢谢九少。不过，最大的喜事，当属我们五妹啦！”菡萏言毕，便让出一条道。此时霍重莲已经站起身，美眸凝视着霍重华。

    霍重华望着新娘红妆的霍重莲，唤道：“五姐……”

    霍重莲红唇轻启，缓缓道出：“欢迎回家，九弟。”

    菡萏见霍重华回来，也不打扰他们姐弟二人叙旧了，自觉变回五弦琴，安安静静躺在案几之上。霍重华取出了曲谱，递给霍重莲。霍重莲接了过去，当她看清上面的书名时，惊讶万分：“竟然是！”

    霍重华道：“这是古……顾月歌得知五姐要出嫁，送给五姐的贺礼。”

    霍重莲捧着曲谱，视若珍宝：“顾公子？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霍重华微微垂眸，默不作声。他并没有将古月歌的真实身份告知霍重莲的打算，毕竟霍重莲即将出嫁，要是让她得知手把手教了三年琴艺之人竟是魔界之人，那她欣喜的情绪一定会受到影响，他不希望她不开心。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霍重莲心细如尘。

    “……”霍重华回避了霍重莲关切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五姐，抱歉，回来得匆忙，都没来得及为你准备贺礼。”

    霍重莲莞尔一笑，善解人意道：“你本就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况且，你能够及时回来看我，这就是最大的贺礼了。九儿，成为游虚子掌门首席大弟子，一定很辛苦吧，这些年，你又是独自一人在承受着？”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霍重莲。霍重莲自从知道霍重华十几年前在广陵，在自己的家总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更何况这十几年来成为长尧掌门首席大弟子之后，他需要一个人去面对何等考验，才能走到如今的境界。一直以来，她都心知肚明，她这个九弟，过得太孤单太苦了，可是他却独自一人往下咽，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诉苦。

    霍重华却一笑而过：“五姐，都过去了，如今能够看着你获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回到了后山的住所，陵华小筑，十几年了，这个地方在凌霜华和霍重莲的打扫下，没有怎么蒙尘。只是深冬之季，更添寒意。那溪水潺潺也早就结了冰，霍重华不禁望向那处，恍然如梦，似有一道墨色身影，将裤脚撩得高高，站在其间抓鱼，认真而又欢愉。他仿佛听到了那人朝着他愉快地喊道：“九儿，你看，我抓到鱼了，我给你烤鱼吃好不好？”

    霍重华心头一颤，回过神来，他连忙回到自己的屋内，屋内陈设依旧简单不变，他绕过床榻后的屏风，来到霍重陵的灵牌前，端端正正跪了下去，那银质长枪依旧明晃如昔，而那灵牌上的字，曾经却是那个人和他一起写上。为什么，那个人只是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却已经到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他凝望着眼前大哥的灵牌，和那把银枪。曾几何时，他也妄图成为它的主人，可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长尧掌门之剑选择了他，让他成为长尧掌门首席大弟子，或许，这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渔樵耕读伴爱慕……大哥，你的心愿，我总是没能完成呢。”

    逍遥居。待凌霜华就寝后，霍金城来到书房，祭出手中佩剑，连接上远在遥遥之地的长尧金銮峰，等待已久的游虚子祭出无道，霍金城的虚影旋即显现。只听霍金城向游虚子的虚影端正一鞠：“长尧弟子，见过掌门人。”

    游虚子道：“师兄多年不见，还是如此拘礼。”

    霍金城谦和一笑，“让掌门久等了。”

    “无妨，五妹大婚，还没来得及恭喜师兄。”游虚子道。

    霍金城道：“长尧的贺礼，金城已经收到了，掌门有心了。只是不知掌门此番召见，所为何事？”

    “师兄，五妹婚后，那霍氏仙门守护的凝坤阵纹，我想收到长尧。此后，不用再困于广陵，无论何处，天高海阔，任君逍遥。宵尧师兄！”

    游虚子一声“宵尧师兄”，道明了霍金城的身份，霍金城便是霍宵尧！

    “掌门……”霍金城不解。

    游虚子道：“师兄，这段时间，仙界和魔界之间，较量不断，魔界或有所折损，可仙界也是元气大伤。他们为的是夺取圣物，魔界，或许将魔爪伸向广陵，尤其是，墨麟域！”

    “墨麟域！”霍金城浓眉一紧：“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放手吗？”

    游虚子歉疚道：“师兄，抱歉，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却让你为之代过。”

    “我也是长尧弟子，这是我应尽之责，无论如何，还请掌门莫要自责。况且……”霍金城的眼眸露出了鲜有的柔色：“受困广陵也是言重之辞，这些年来，广陵于霍宵尧而言，不是牢笼，而是一个……”

    霍金城将目光望向了不知何时起身披了斗篷，正立于门帘之后，同样凝望着他，无限柔情。

    “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