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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纸条 上[清理肉渣]

    5 纸条 上[清理肉渣]

    “你在寻找什么?”字团上这样写着。

    这个字团其实不应该叫字团,而只是个纸团——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殊的纸团。

    它只是罗兰在某个墙角看见的,孤零零地被丢在了那里。

    近日来,他已经习惯了从墙角这样的地方摸回宿舍……他对现状毫无办法,于是他只能适应现状。

    这状态一开始让罗兰既不安又惶恐,但现在,他已经逐渐习惯甚至麻木。

    ——适应力是件很可怕的事。

    现在,罗兰或多或少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看见这团纸时,他正因为寒冷而有些发抖——他的衣服被扯破了,幸好他及时摆出了合作的态度,才让它们免于被全部破坏。

    能够冷静地回想这件事本身也着实也相当可怖,而罗兰看到纸团时,他想,它和自己一样孤零零的。

    发散性的联想也很可怕,他又想,只今天这一天,就让他知道了这么多可怖之事,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幸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捏住了那个纸团。

    纸团上就有那一行字,看得半精灵一阵发愣。

    把它丢下的是什么人?他不由得猜想。

    把它丢下的人为什么要写上这一行字?他不由得再度猜想。

    想法各种各样,好似要从他脑袋里溢出来似的,这一次,他真的笑了。

    他拿起地面的石子,用略尖的顶端沾着沙土在那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答案:

    “希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件事本身或许并没有什么理由。

    罗兰冲着自己笑,有一瞬间,觉得好似又返回了无忧无虑的年代。

    他用石子把纸条压在那里,继续向着宿舍方向走。

    于路无话——他很幸运,没人在这里埋伏等待;他碰上过几次那样的埋伏,被拽进巨大蘑菇的下方,在那里被操弄。

    那感觉并不好受,他庆幸自己没有再遭遇一次,而他不知道这种想法什么时候也会麻木。

    罗兰回到了宿舍。

    纸条的事这会儿已经彻底被他忘在脑后,他打了些水,开始清理身上的赃污——

    它们大多数是精液和尘土。

    当他被摁在地上操干时,身上总是免不了沾上这些。

    “……”

    他甚至也已经开始习惯清理自己。

    自在城外被轮奸以来已有半月有余,几乎每一天他都这样度过,日子令人生厌。

    罗兰脱光了衣服跨坐在木盆上,手指向自己下身探去,碰触到了那处入口。

    “——”

    手指一下子就深入了内里。

    半精灵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抿着唇,闭上眼睛,固执地把手指继续向里探去。

    被那些家伙们射进去的浊液几乎流光了,但仍有些残留在肠壁上,这些精液只能通过手指搔刮出来。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这项“工作”。

    “……咕嗯。”

    手指完全探进后穴,指尖不可避免地掠过已经饱受蹂躏的敏感点。

    半精灵因而发出了苦闷的哼声,他眨了眨眼,意识到眼底又有生理性的泪水正在聚集。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而他的手指则在呻吟声里越发地用力。

    ——这不是在享受。

    他不是在用手指自慰。

    所以,没必要舒服,相反,越痛苦越好。

    怀抱着这种想法,罗兰近乎粗暴地蹂躏着后穴,让那些残留的浊液顺着甬道流出,逐渐落在水盆里。

    其过程既痛苦又漫长,每一下动作,都仿佛刀割一般。

    “呜、咕……”

    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不适,更是种心理上的折磨。

    它昭示着某些已然发生并且无法改变的现实。

    罗兰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觉得自己的后穴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他抱住自己,呆滞了好一会儿。

    腰身相当疲惫,后穴里则有着散不去的异物感,他闭了闭眼,摇摇晃晃地起身,向着床走去。

    ——毕竟第二天,这样被肆意侵犯的日子还要继续。

    希望之类,在这片地底就根本就不存在。

    “什么样的才是希望?”

    “……”

    为什么……会这样?

    罗兰想,他茫然地看着手里的纸条。

    仍是那个转角,仍是那个墙边,他本不该冒险从和昨天一样的道路回来,不过好在这条路暂时没有别人发现……

    不,是没有被那些侵犯者发现。

    墙角的纸条改变了方向,它仍被压着,没有恢复成纸团的模样。

    罗兰把它捡了起来,那只上,便多出来了一行:

    “什么样的才是希望?”它好似正在虔诚地发着问一般。

    多出的那一行字与最开始的自己不同,看起来并非出自同一人之首。

    新的这行子方方正正,每一笔都清晰而有力,书写得简直不像是诗一般的精灵语。

    罗兰看着它,轻舒了一口气。

    他身上有笔。

    它之前被当作玩具插进他的后穴里,那时的半精灵怎么也不会想到,它竟然会在这样的地方派上用场。

    “遥远的。”他解答——不是为了纸条上这个陌生的提问者,而是为了他自己。

    希望是什么?

    他想着、想着,直到久远的记忆彻底占据了脑海。

    “那里……相当遥远。”

    “它和这里有着许多不同,那里有光,即便是夜晚,也会有光芒在天空闪烁。”

    “在那里,一年会有四季的变化,每一个月,树木的模样都会有所不同。”

    “每一个月,都有不同的鸟儿在歌唱。”

    ——即便是带着地表口音的精灵语也如同诗歌一般,讲述这些话的人更像是在饱含深情地念诵着怀念的诗歌。

    对于这片地底来说,她所讲述的一切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它们显得格外的……遥远。

    罗兰在岩壁间阴暗的空气里,轻轻地吸了口气。

    他记得很多事,比常人想象得要多上许多:婴儿通常记不住事,可总有那么一些人,甚至能记得他们出生前的事。

    不幸却也万幸的是,半精灵就是其中之一。

    事到如今,那些记忆中的大多数都已相当模糊,可剩下的那些却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鲜明。

    ……那来自地表的精灵说,在地面上,每一天都各不相同。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光,每天都会有不同的风,事物永远在变化,如同一条永恒流淌的河。

    他做过梦,梦里是他从未见过的地表世界,那里从空中能落下来金色的光芒,白天会很亮,夜晚天空也会泛光,总是有风在吹拂,能听到流水与动物的鸣叫。

    罗兰不知道这些梦是否正确,他觉得多半会有所不同——毕竟他从未真正去过那里。

    想象、转述、回忆。

    所有这一切都让那个地方变得更加遥远。

    有朝一日,也许他能够踏上那片土地——这个想法很早以前就已经成了泡影。

    于是,他有很长时间没再去念想,直到事情陡然发生了改变,突地严酷起来的现状让他又开始了追想。

    罗兰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他着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

    事情由是变得怪诞而折磨起来,他甚至说不清被凌辱的梦还是地表的梦更令人讨厌。

    “……呼。”罗兰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些。

    他该烦恼的事有很多,他不该在这样的事上浪费时间。

    半精灵继续向宿舍的方向走去,然而他的目的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宿舍楼一角有个颇富盛名的房间,罗兰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阵阵药味。

    他推了推门,里头上了锁,半精灵思索了一秒直接撬开锁又或者径直打道回府,他最终在门外坐了下来,望着上头的屋檐,什么也不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打开了,罗兰倚在门框上,半抬起头。

    里面走出来的黑暗精灵沉默片刻,问道:“你是谁?”

    “我叫罗兰·雷亚。”罗亚由是回答,“我听说你这里可以卖我些药,阿兹罗及希。”

    “不要用那个姓叫我。”她说,“晦气。”

    那难道莱格尼斯这个名字就会好吗?罗兰不由得想。

    这句话随着他的喉结颤动吞回了腹中,半精灵什么都没说。

    ——这就是罗兰第一次见到莱格尼斯·阿兹罗及希。

    “你知道我的事?”罗兰问她。

    “多多少少。”莱格尼斯垂了眼,“很多人都来我这里买药。”

    “听说你这里可以自愿试药来抵药钱。”罗兰又说。

    “是的。”莱格尼斯顿了下,“……但是,我不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半精灵有些好奇:毕竟她着重强调了他个人。

    “因为你是个烫手山芋。”她回答道,“我不想惹事。”

    这个拒绝既简洁又清晰,甚至让罗兰忍不住想要发笑,他歪了歪头,最终没有笑出来。

    他只是说:“那么,我们来说一下药的事吧?”

    “根据你的状况,提高身体恢复能力、减缓疲劳的药物,我推荐药性比较温和的——”

    “不需要。”罗兰打断了她的话,“最烈的就好。”

    莱格尼斯又是一阵沉默。

    她上下打量着半精灵,最后迟疑着、如是说道:“这种药,被很多人视为禁忌。”

    ——是药三分毒。

    这句话据说是地表的俗语,但黑暗精灵比地表人更懂得它的道理。

    阿兹罗及希号称药使,可他们的药通常不仅仅用来治疗,他们心里也从来没有过要救治他人的想法。

    他们研究药物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自己方便,剩下则是为了售卖与控制他人。

    比起特地去找牧师,找到一位阿兹罗及希要更加方便快捷,用他们的药的人很多,罗兰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中之一。

    莱格尼斯给他的着实是最烈的药。

    这种药提高了身体的恢复能力,但同时也提高了敏感度,“仿佛一天内能感受到数天份的感官刺激”。

    她说得委婉,罗兰在心底自己翻译了一下——一次得到的快感好似数倍叠加。

    听起来着实并不令人愉快,然而罗兰耸了耸肩,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药。

    莱格尼斯以一种迟疑又好奇的表情注视着他。

    半精灵在她面前,将那药一口吞下。

    ——几天后,那张纸条上又多了一行字。

    仍是那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迹,那笔迹全然看不出书写者的心绪。

    “你能找得到希望吗?”它说。

    罗兰不由得有些想笑。

    与这陌生人的隔空交谈让他觉得像在戴着面具跳舞。

    他们都在打着哑谜;他确信那陌生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相信自己不知道那陌生人在问些什么。

    那,为什么要给出回答?罗兰问自己。

    半精灵得不到回答。

    他仿佛漂在水面上,那水极深,深到足以托住他的四肢,将他全身的力道卸去。

    那纸条在远处如同灯火一样泛光,他仔细看去,又觉得它像蛛丝般牵扯着他的脚踝。

    哎。

    他还真是天真,他想。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写下了答案:“以前或许。”

    这个答案,如同他自身的愿景般模糊不清。

    ——看不清不是因为抵达不了,而是那愿景本身正发生着改变。

    夜里,半精灵又一次做了有关地表的梦。

    他梦见自己找到了通往地表的路,正欣喜若狂地奔向那处。

    然而当他越过陡峭的山崖爬向泛着光的出口时,眼前所见的不过又是另一处地底洞窟。

    洞顶的黏菌正泛着金色的光辉,混杂着恶臭的风正从洞窟深处传来,掠过他的发梢。

    半精灵顿住脚步,心绪好似一拳挥了空,失去了力道、无处可宣泄。

    他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

    身后忽地就传来了讨人厌的声音,宛如无时无刻不纠缠着他的鬼魅梦魇。

    “你逃不掉。”

    ——啊啊……是西耶纳。

    “根本没有什么地表。”

    黑暗精灵将他推倒在地,欲望忽地就从身后贯穿了他的后穴。

    “你只能呆在这里。”

    他说的这里,究竟是这个地底,还是他的肉棒之下?

    罗兰模模糊糊地想,感受着肉刃切开自己的身体,把肠道一寸寸改变成自己的形状。

    穴口传来了“叽里咕噜”的水声,肉与肉磨擦着让他的下身泛滥成灾。

    半精灵趴跪在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力气,他喘着粗气,鼻腔里满是土壤的腥味。

    他没有挣扎,他反而开始扭动腰身,尽管他丝毫感觉不到快乐,他还是扭动着身体迎合体内巨物的贯穿。

    西耶纳拽住他的双手,让他以全然被动的姿态接受操干,内里肉刃的质感因此而变得越发鲜明。

    属于他人的肉块在自己神态里出入着,肠道随着抽插被带出又送回。

    他泪眼朦胧地抬头,眼睛泛开一片亮光——它和阳光一样吗?

    像这样的问题永远得不到解答,即便在这个梦里。

    梦里的西耶纳和梦外的不同,除了最开始的话语外他并不说话,他只是持续着灼热又粘稠的贯穿,只是强硬而蛮横地将他的内里搅拌得一塌糊涂。

    而梦里的半精灵也不呻吟——在此处,他没有这样做的必要——唯有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片空旷的黑暗里徘徊。

    “唔!”

    ——而后自那里传来了一声闷哼。

    黑暗精灵的欲望在柔软的内里里膨胀到了极限,他扯住半精灵手臂的动作变得更加用力,让后者甚至有了一瞬要脱臼的质感。

    然后浊液就那样来临,它随着欲望顶端的弹动注入被彻底开拓过的肠道,顺着身体的姿势向深处流出。

    罗兰“咕哈”地喘出一声浊起,声音如同被戳破的皮球,他合上眼睛,泪水因为这个举动而被挤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在地。

    身上的束缚松开了,但罗兰却没有动,那股无力感仍笼罩着他。

    而第二根欲望就在这时凑向他,它再度贯穿了柔软的后穴,顺着前一根肉棒留下的轨迹不住向里贯穿。

    又是呼吸闷哼与肉体的交缠,罗兰只觉得自己不是在被黑暗精灵,而是在被某种更加巨大与无形的东西侵犯,它以黑暗的形式呈现,以西耶纳的声音说话,它把自己缠住,一步步又拖回了那满是恶臭、一片漆黑的地洞。

    醒来后的罗兰在黑暗里怔神许久,他闭上眼睛,想——

    那绝对不是正确的道路。

    米内菲奥扎城向来隐藏着通往地表的道路,从来没有黑暗精灵真正到过地表。

    ——谁也不会想到,仅仅一年,那条路就已经被低贱的混血儿握在了掌心。

    罗兰冲着自己低低地笑。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恼人的幻影了,但他能感觉到它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阿兹罗及希的药……”他低语,“啊,不对,应该叫他莱格尼斯?”

    称呼之类的无关紧要啦,那种药还有剩吗?

    他确认了一下药箱。

    有。

    那就好。

    无论坊间对这药的副作用有多少传闻,罗兰早已是它的重度依赖者。

    他没有“损坏”,雷亚也会满意,于是用来买药的钱一直也没有少过。

    服用它时,疼痛像疯了一样。

    而感官加倍则——……

    “呵呵。”罗兰再度轻笑起来,把自己沉进一片黑暗里。

    然后久违地,他又想起了那张纸条,不知是谁丢下、不知被谁写上了文字的纸条。

    ——做了那个梦后的第二天,他专门去了那里。

    纸条的位置有所改变,但他没有确认内容。

    他只是拿起纸条,点燃,看着灰烬消失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