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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父女初会,兄弟反目(微H)

    白蛇帝子从昨日起,就埋首于卷帙浩繁的古代典籍之中。玄翊一睁眼,总见那蛇前头飘着几卷摊开的竹简、石头。

    帝子心中到底是不甘的,想要两全其美的法子。

    若那诅咒是人身的一部分,哪怕有充裕的时间废去重修,新的人身也不是现在的人身了。且玄翊隐隐怀疑,当初帝子迟迟修不得人身,并非仅仅是修为不足之故。

    “……我曾暗地里帮他许多。”天帝曾私下对玄翊说,“纵然生下来时修为不足,后面也不应该……”

    这日帝子又埋头在典籍里。玄翊走过去,盖住他的眼睛。

    “……你那人身我很是喜欢。”他戏谑,“若换个模样,我可不见得还爱你了。”

    他要帝子别再勉强。

    “……我没有兄长的能耐,现在三个孩子,每每见到他们,都使我心力交瘁,何况养育他们的还不是我自己。”玄翊叹道,“若都围在身边,怕是吵闹也心烦,瞧着又可爱可怜……我大约不适合为人父亲爹爹呢。你不必要再为这种事操劳了。”

    “小叔叔嘴上说的话,有几句能信呀。”白蛇帝子温吞地合上书,“你为怀孕很高兴呢,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当我看不出来,那未免太小瞧我了。”

    “我只怕你得了新的线索,又要跑去魔界做点什么。我眼下是半个废人,陪你去,也是累赘,不陪你去,还要悬心。你若一贯健健康康的,也就罢了,偏偏身子才恢复……”

    白蛇莞尔。

    “……小叔叔,真了解我。”

    玄翊轻叹。

    那蛇转过脑袋,轻轻蹭了蹭他逐渐显怀的小腹。

    “我也不是全为自己,魔界那边,还有一些交易,总需要几日处理。……叫女儿来陪你两个月,可好?”帝子问。

    “不要。”玄翊断然拒绝,“日后那模样,可不想给女儿看见……”

    “那么让她来玩几日。自从知道这蛇身无碍,我就一直很想亲眼见她,忍了好几天,没有和你说。她应又长大些了吧,我还没用这双眼睛看过她的样子呢。”

    “这倒无妨,你不要将她吓跑就是……”

    小公主曾经骑着七帝子在天上飞,怎会被区区蛇身吓跑?莫如说帝子的蛇身,总是比人身显得亲切许多,更容易接近。

    事请就这么忽然决定了。

    如今形势紧张,七帝子听说小公主要来,担心她路上不安全,一早就在天庭左近巡视。小公主的身影甫一出现,他便带了一大群护卫迎上去,倒把小公主吓了一跳。

    “……呀,七哥哥,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七帝子一怔。护卫们见到公主的芳容,也有些痴了。

    她比上次稍稍成长一些,虽然还是童稚模样,脸上却已有了少女的气息。七帝子不敢再拿她当作孩童对待,生怕贸然亲近,惹她不快。但小公主却没有顾虑,像上回一样亲亲热热地拉起七帝子的手。

    “……七哥哥和我飞去爹爹那里好不好?和一大群人在一起,太过引人注目呢。”

    “是我考虑不周了。”七帝子背起她,“……你不要变身啊,你的龙身也很引人注目,小叔叔和大哥会担心的。”

    护卫不能护送公主,有些遗憾。眼瞧着七帝子现身,公主坐在他的背上,一路飞去了白蛇帝子的寝宫。

    这其实不很合规矩,但公主发话了,连天帝都顺着,谁还讲什么规矩呢。

    “父亲,爹爹!”

    她提着裙角,跑进宫去,姿态比上次放松多了。七帝子暗中令人在寝宫周围严加保护,不可放过一丝异常。

    公主那活泼娇美的脸蛋,天真无邪的神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嘴角上扬,整个宫殿都更加明亮起来。白蛇帝子第一次见到女儿,吃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我虽在兄弟堆中长大,美丽的女子,无论在人间还是天庭,都见了不少,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灵,怎的那般天香之姿竟是我的女儿,整个天庭的男人遇到她,都要自惭形秽,不过,也只有这样的姿容,才配得上是我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呀……

    小公主自非凡品,但帝子如此夸大其词,不惜连自己的兄弟都贬低,确也充满了为人爹爹的一厢情愿。天下父母心都是一般的,诸君也就原谅他乍见女儿,心情激动,没有分寸的心思罢。

    小公主上回暗暗疏远了爹爹,颇觉对他不住,这回一早想好,不可冷落了他。于是主动对爹爹行礼,靠上他的蛇身,亲密得颇有几分蓄谋。

    父女二人初会,思绪都打了三个来回,的确是亲生的。

    玄翊在一旁看着也嫌累,却不好戳破他二人各自的城府,只是拿帝子的袍子稍稍遮着肚子,隔岸观火地靠在榻上,转去问七帝子天庭防御的情况。

    “二哥,三哥与五哥,各自镇守一个方位,敌人久不出动,天兵们难免有些懈怠……”七帝子在这宫里,实话实说,出门便不敢如此了,“我心里也不踏实,去找爹爹请缨,爹爹说我性子柔弱,不适合理军务,纵然有什么真知灼见,士兵们也难以服从……”

    玄翊微笑:“你不必往心里去。内外有别,纵然兄长同大哥说要御驾亲征,大哥怕也要嫌他性子柔弱,打不了仗。大哥就是那样的人。”

    他二人聊了一会儿,那边白蛇帝子和小公主亲亲热热的,嘀嘀咕咕不知在讲些什么。小公主摸着爹爹的鳞片,痴迷于那柔软晶莹的颜色,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一屋子都是龙,龙鳞较为坚硬,自是没有蛇鳞柔软可爱。天庭里蛇身虽多,在小公主这儿,却是个稀罕物。

    “……爹爹下次蜕鳞,可否送给我呀?”

    “那有什么难的?”帝子的眼里只有女儿了,不管什么要求,都一味答应,“不过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呢?”

    “做裙子和头冠,一定特别好看……”

    他们两人这样无甚正事地腻歪着,原本执意要去魔界的帝子,又耽搁了半天,才逐渐恢复理智。

    到晚上,他终于依依不舍地出发。随后七帝子也告辞离去了。

    将爹爹哄得开开心心,又将爹爹送走,小公主颇为得意,爬到父亲的床上时,难免一脸自满之色。

    玄翊轻点她的额头。

    “你今日真是做作。”

    “哎呀。”小公主撇起嘴,“听闻父亲病了,我就知道父亲今日不能哄我,那么由我来哄爹爹,平日再让爹爹哄父亲,这样一来,我们三个就公平啦。”

    这真是全不相干的,况且也不公平。毕竟在桃源,她还是二位大人的掌中宝贝。

    “父亲没有病,只是怀了弟弟,有些不舒服。”

    “弟弟什么时候会出生呢?”

    “大概两个月后吧。”

    “我可以等到弟弟出生,见了弟弟再走么?”

    “嗯……可以是可以,不过日后父亲身子不方便,没有心思照顾你,也不想让你看见,你就得到七哥哥那里去玩了。”

    “好嘛,我勉强同意了。父亲真是个怪人,大家都喜欢身边热热闹闹的,只有父亲把人往外赶。”

    “谁叫我是个怪人呢。”玄翊轻笑。

    当晚她睡在玄翊的身边,搂着他不放。玄翊躺着的时候,肚子也看不大出来,小公主不敢碰,又忍不住瞧。

    她这是替自己忧心,想着日后迟早也要生宝宝的。但没有遇到像父亲那样的情人,心里不大满足。

    十二帝子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风声,听说小公主来了天庭,闹着要见她。小公主听说是他,很是嫌恶,躲在玄翊这里不出去。玄翊这宫墙倒好使,无人敢闯。十二帝子不免心中生怨。

    他人高马大,生得威风,若是性子收敛些,也算英俊气派。上次他在病人的床前无理取闹,被大将军罚去边疆,风吹日晒三个月,回来便发誓,一定要将小公主弄到手。

    这方面他无人可以依靠,只得去找看似最风流倜傥的三哥取经。

    三帝子本来嫌他稚嫩,懒得理他,后来听说这小公主是白蛇帝子和玄翊的孩儿,顿时心思一变。

    上次帝子不由分说砍了他情人的脑袋,他心中略有怨恨,已经生了嫌隙。但三帝子傲慢,与众兄弟关系本就不好,只有大哥一个表面朋友,不可再竖敌人,只能用些小手段报复,还不能亲自出马。

    十二帝子真是个绝佳的冤大头。

    三帝子假意听不懂十二帝子要取什么经,做出一副以为他要学男女之事的模样,找来几个懂事的宫侍,教他房中之术。教完,三帝子动身回了军队,真是好生无辜。

    这十二帝子寻了个机会,趁小公主到七帝子那儿看书回来,夜黑风高之时,将人堵在僻静处。

    “美女姐姐,最近弟弟新学会一个游戏,带你玩耍可好?”他压低声音说。

    “什么游戏?”

    小公主对他百般不信。但他身高力气壮,突然扑上来,她挣也挣不脱,真是恼死了。

    十二帝子“刷”地一声,撕开了她的衣裙。

    只闻姐姐玉体芬芳,扑了他满鼻,比那些女侍,不知香到哪里去了。十二帝子好激动啊,就将人按倒在地。

    “你放开……!你要做什么,我——七哥哥,七哥哥……唔——”

    “姐姐可不要喊,”十二帝子得意洋洋地说,“现在若喊出声,人人便都晓得姐姐失了身,到时就是你七哥哥,也不会爱你了。谁会爱一个失了身的女子——啊——你竟敢咬我!”

    小公主气急败坏,对他又咬又踢又打,力气却是一丝也比不过。十二帝子见她挣扎这样剧烈,也被惹恼,使出蛮力来压着她的手脚,小公主一下便流出了眼泪。

    “走开……呜……你走开——”

    十二帝子情急之下,撕开她的衣服,捆上她的嘴,分开她两条纤细的小腿,就要蛮不讲理地插进那无人碰过的处子之地。小公主眼含泪花,狼狈地向后缩着,这哪儿能躲得开呢?

    她虽不懂失身的含义,这会儿也知自己将要遭到非常凄惨的事了。百般恐惧中,她心想:与其让父亲伤心,还不如死了算了。于是咬起了自己的舌头,却又不能咬动。

    草叶划破了她娇嫩的肌肤,血花点点,更令帝子狼性大起。眼见他即将得手,却听“铮”的一声,一柄雪亮的剑忽地来到他的喉咙前,也将他的脖子,划出了一道血痕。

    帝子吓得往后一坐,不停后退,他光着屁股,尿也流出来了。

    小公主颤颤巍巍地向上看,见到来人的面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忙捡起地上的衣裙,裹着自己,躲到那人的身后去。

    拿剑的人,正是怒目而视的七帝子。

    只见七帝子略施法术,将狼狈不堪的十二帝子照原样铐在树上。随后差灵鸟将事情报给天帝与大将军,一气呵成,一分一秒也没有耽误。天帝闻讯赶来时,十二帝子的尿还没有干呢。

    他这样处置,虽然对小公主的精神有些残忍,但抓的是现行,容易昭示公正、还小公主清白。往日白蛇帝子遇到类似的事情,也是同等处理。

    因各种顾虑,七帝子不能立即教训十二帝子,或当场为小公主出气,那一道剑痕,已是他百般压抑怒气下的结果。现在七帝子非常理解大哥为何将那条蛟斩首,连他自己方才也动过那样的念头。

    虽然想立即安慰身后的小公主,但又怕十二帝子再动手脚,他不得不牢牢盯着十二帝子不放。这是件苦差事,七帝子的眼中见不得脏事,眼下对这个弟弟也非常厌恶。

    天帝一来到现场,就看明白了原委,盛怒之中,将小儿子押下去,关在水牢里了。

    他大发雷霆,又转身对七帝子交代。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帝子犯法,罪上加罪,明日便召集众人审判。你先隐瞒此事,不要声张,不要让无关人等晓得。绝不可使公主的清誉受损。”

    七帝子十分痛苦,心思岔了,不由反驳道:

    “莫说公主并未失身,就算失身,也不是公主的错。公主受了害,却要自己遮遮掩掩,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况且,眼见受害的是公主,却要一群男子决定加害者的下场吗?若二哥四哥五哥,因她是大哥的孩子,就众口一词,都站在十二弟那边,说他稚子无罪,父亲难道也听那些人的审判?”

    小公主在他背后,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带。

    “七哥哥不要说了……天帝伯伯不是那样的人……这事……请不要告诉父亲……父亲会伤心的……”

    天帝无可奈何地叹气,摸了摸小公主凌乱的头发。

    “你那父亲一等一的敏锐,一棵长错了的树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你也瞒不过他的。你年纪还小,不必操心。放心,伯伯一定公正处置。”

    七帝子自知失言,也不再说了。

    小公主却将那话听进了耳朵,此后躲在七帝子的宫中,不肯到别的地方去。

    七帝子起初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照顾她。但小公主颇为能干,自己沐浴更衣,未曾找人帮忙。只是她身上多处瘀伤、划伤,看了真教人心痛。七帝子为她处理伤口,难免遇到私密之处,百般犹豫,小公主却也不避讳他。

    他心如止水,虽是不妥,还是对小公主说:

    “公主,我不会害你,但外面貌似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也不在少数。日后凡是男子,都不可这般放下警惕,好么?”

    “知道啦。”小公主泫然欲泣,“现在我哪儿也不想去,你又何必多以一说呢?真不想叫父亲见到这模样呀,我已不如幼时可爱,还要平添他的痛苦。父亲怀着弟弟,不该再为这等肮脏事忧心了……”

    七帝子想:公主说得不对,她无论何时,都是极可爱的。

    小孩子的事,全都瞒不过大人。七帝子正在为小公主上药,就听门口的侍卫喊:

    “三公子殿下!请您慢点,殿下——”

    玄翊推开宫门,小公主吓了一跳。

    父亲生闷气,她是没少见,可她从未见过父亲发火,这还是第一次。那头发怒的龙的双眼里,像要把整座宫殿都掀翻了。七帝子当时就对着玄翊,跪了下去。

    “父亲,父亲。”小公主赶忙跑过去,“女儿没事,你不要生气,你的身子更加要紧呀。你看,女儿什么事也没有,这事更不能怪罪七哥哥——”

    玄翊铁青着脸,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见她除却一些小伤,确实没有受到什么损害,这才没有当场发怒。他转过头,对七帝子冷冷地说:

    “这里不适合她,稍后会有人接她回桃源,请你送她到渡口吧。”

    “……我不要,我还要陪父亲……我不要走,哪怕是留在七哥哥这里也行……”

    小公主情急之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七帝子也舍不得她走,心里别提多么难受了。但玄翊的安排不容置疑。小公主一味扯着玄翊的衣袖,伏在他的身上哭,倒比受到强迫的时候更加可怜。

    玄翊终于不忍,却没有心思陪她闹,只好说:“这间宫殿与那间宫殿,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因为是我或者你七哥哥的宫殿,就比其它的地方更加安分。你若只是舍不得七哥哥,教他同你一起回桃源便是。”

    小公主收住眼泪。

    “七哥哥公务在身,怎能陪我到处乱跑……”

    “——那倒是无妨的。”七帝子赶忙说,“我这就送她走。”

    玄翊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略略点了点头。他现在没心情点鸳鸯谱,也懒得多说,只是默许这二人一同进出。

    第二日,天帝当着众帝子的面,判十二帝子流放边疆十五年,即刻出发。这判罚果然令一些人不满,认为公主不过受点皮肉伤,天帝未免小题大做,太过偏心。

    偏心还有更偏心的。天兵刚要押帝子上路,天帝身边,那盛怒的父亲就飞身上前,双掌击出,带着猎猎掌风雷电,正正砸在十二帝子的胸口。

    帝子遭此重击,五内俱震,口吐鲜血,两眼翻白,当场昏了过去。

    二帝子和四帝子见状不忿,猛地从席间站起。

    “小叔叔,你这又是做什么?!”

    二帝子也比玄翊早生近十年,叫个叔叔,真是勉强。

    玄翊回头,冷笑。

    “无妨,这也是一点儿皮肉伤而已。十二帝子天生体壮,习武时难免挨上一巴掌,休息几日就恢复了。两位帝子难道也要小题大做?”

    在座诸帝子,合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他,全都敢怒不敢言。何况其中,还有为小叔叔暗暗叫好的。站在他这边,倒不是为了小公主,而是看二、四两位帝子不顺眼罢了。

    数日后,白蛇帝子回宫之时,天庭内就是这般剑拔弩张的氛围。

    但受伤的,不只是小公主和十二帝子。

    事发那天,玄翊气得一夜未眠,怒火攻身,胎气大动,浑身冷汗直流。好容易坚持到审判结束,回去就倒下了,吓得天帝不敢离开他半步。

    他缠绵病榻多日,身子也未曾稳定,一日日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身边的景象,变成了繁花盛开的桃源。

    父亲在他的床边,忧愁地望着他。

    “……孩子没了,是不是?”玄翊一睁眼,就忍不住问。

    “……傻小子,孩子还在。”父亲说,“就是为了这孩子,才把你送来的。你身子的状况,到了这边才平复下去……”

    “是么?……你没有哄我……”

    他摸摸肚子,确认孩子的确是在的,人也随之虚脱了下去。

    隔日,天帝下诏,封白蛇帝子为太子。

    此诏一出,天庭哗然。

    三帝子但求自保,未曾开口反对。七帝子是白蛇帝子的人,这事快写在脸上了。十一帝子年纪尚轻,推脱自己天真,不肯参与政务,背地里还想暗暗投靠七哥。三位龙身帝子不抗议,而白蛇帝子居长,其它帝子,纵然心中不满的,也没有开口的由头。

    由此事开始,众兄弟终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连表面兄弟也做不下去。

    白蛇帝子成了白蛇太子,往日谨慎的作风竟有改变。

    他仿佛如鱼得了水,原本就精于人事,此刻更是毫不留情。表面上仍毫不犯错,背地里的诸多操作,却是贬的贬,降的降,提拔一批,任命一批,追究一批,入狱一批,又杀一批,真是雷霆手腕,兑现了那地狱归来的诺言。

    七帝子从旁协助,好生佩服,终于明白了爹爹为何总说自己性子软弱。

    也有为难之时,白蛇帝子沉思偌久,不免问他:“若是小叔叔,会怎么做?”

    七帝子便将玄翊先前的做法如实相告。

    其实大可写信去桃源一问。但白蛇帝子不忍。

    “……孩子平安落地之前,红尘的纷纷扰扰,一句也不要让他听到了。至少现在,我还能为他做这件事……”

    二位帝子埋首于敲山震虎,又过了一个多月。

    算算日子,玄翊大约是要生了,天庭形势也在一片死寂中渐趋稳定。

    白蛇帝子撂下公务,动身来到桃源。

    他变成蛇,远远地见到他那爱人,披着袍子,靠在一片繁花的树海中歇息。

    玄翊的大肚浑圆饱满,气色也比先前好了许多。帝子不忍吓到他,就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慢慢游了过去。

    玄翊见到他,惊讶不已。

    “……阿樾?你怎知桃源的通路……”

    “弘大人说,桃源他们想建几个就建几个,本来无需那样守口如瓶,就将进入的方法告诉我了。……没想到吧?”

    玄翊一把将他抱在胸前。

    “对不住,又让你担心了。”玄翊说。

    “是我不好。”白蛇回答,“你是为我才久居于天庭的。又要考虑我这该死的诅咒,又要考虑我那扶不起的性情……但这次我发誓孩子出生时要陪着你。”

    “做了太子,耍起威风了,嗯?”

    “烦心事多得很,一点也不威风呢。不过有些作威作福的家伙,现在敢怒不敢言了,看着我心里也有几分痛快……”

    “你确是做这事的料……”

    那蛇轻咬开他的衣袍,缠在玄翊的身子上,温柔地舔起他美丽的大肚。蛇卵中的胎儿感应到爹爹,略有躁动。

    “别弄……”玄翊摸着他,轻声说,“弄的人想要了……”

    “有何不可……”

    “这种地方……会被女儿看见……”

    白蛇轻哼,张开结界。繁花如雨,立即将这树海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这下谁都看不到了……”他说,“你还可以叫得很大声……”

    “哎,终是在自己家,觉得很不好意思……”

    玄翊褪下衣衫,露出光洁的孕体。

    白蛇将他放在柔软的花海中,而后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