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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灾,一败涂地

    花泪缩得紧紧的,生怕司南泊会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见过司南泊的残忍后,自然不能对他再那般十足十的信任。

    司南泊捂着额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糟乱的心情。

    小东西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他娘的,司南泊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他明明想对花泪好,怎么却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泪儿,你听我说……”司南泊尽量保持微笑,他还没凑拢花泪便哭着紧紧抱住自己,一副怕被欺负的模样。司南泊坐在床头,眼角微抽,“泪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样的话,他对花泪说过多少次?为什么花泪总是害怕他。

    他明明已经对花泪好到无微不至,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锦衣玉食包容体谅,为什么花泪就是要质疑他的感情时不时和他闹分手?!

    花泪宛若惊弓之鸟,瞪着深紫的眼睛直直地瞧着他,生怕司南泊会突然撕破脸皮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花泪含着眼泪,哆哆嗦嗦地说:“你出去、出去啊!”

    “泪儿,我……”

    “你是不是想强暴我!”花泪的话宛若一把斧头,钝而狠的劈在司南泊心头。

    “我没事强暴你做什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司南泊委实又有些窝火。

    “你是!你这个强奸犯!”花泪把脸埋在腿间哭了起来,“我不想做,呜呜呜,我要回家……哥哥我好害怕……”

    “好,我出去。”司南泊站起身,吐出一口窝囊气,“你别哭,我让司南喜来陪你。”

    剩下的一整天,司南喜和皇东澈都在开导花泪。只是花泪一个劲儿哭,说自己要回去。还写了一封沾满泪渍的信要寄去皇东府,可惜转头就被司南喜撕了。

    花泪若要走,皇东澈自然也没有理由待在司南府。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小泪儿的情况确实不能拖下去。皇东澈打发司南喜出去,自个人抱着花泪又哄又逗才让他勉强止住泪。

    接下来两三天,司南泊都没有出现。花泪冷静下来,他想走,若司南泊不放人定是不行的。

    司南泊这几天去了哪里,是不是又要布置什么恶毒的圈套让他入局?花泪曾经把他想的很好很好,一如此刻将这个男人想的很坏很坏,司南泊太会伪装了,他竟然才发现蹊跷。

    是夜,司南岳亲自敲响了小红楼的大门,平日里一丝不苟温文儒雅的府主,此刻只着一件薄薄的里衣满脸憔悴。他找上花泪,张口就是长叹。

    “花泪啊,你和我去一趟二院,把那个酒疯子带回来行不?三天了,他折腾得整个院子睡不了一个安稳觉。”司南岳揉着眉心,他真的怕了,他本来还想自己劝,但是根本就治不了司南泊。

    “他,在府主那里?”花泪已经冷静下来,何况府主看起来很是疲惫,难道,司南泊一直在府主那里喝酒吗。

    “是,每天茶饭不思就在坐在院子里喝酒,喝完就嚎。你快把你的狼狗牵回来,制不住了制不住……”司南岳边说边摇头,大哥不恋爱还好,一恋爱就和脑瘫似的。问题是那厮不敢窝里横,每次都来二院撒气,他又能怎么办,又不能锤他。

    这寒冬料峭风雪交加的夜晚,虽然有暖阵加持,但一直呆在户外还是冷的。花泪裹着貂裘跟着司南岳走,还没进院子便听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艹他娘的,我司南泊……要什么没有,他娘的脑子犯贱……!脸丢的精光,落下个强奸犯的名头!艹!”

    “什么狗屁!什么东西!老子残暴?!老子一身伤肚子都被捅穿了是为了谁?!真他娘的不知好歹!”

    “司南岳,你死哪儿去了?!我许你睡了?!”

    司南泊拎着酒罐子摇摇晃晃往走廊里砸,烈酒炸开四散开来,司南泊又拎起一罐拔开塞子冷声大笑:“老子失恋,你们都别想好过。老二、老四……老六,挨个儿收拾……”

    “咕噜咕噜……”仰头豪饮,又跌跌撞撞倚着树干干嚎直哭,“好啊,都反了……反了!”

    难怪司南岳眼底黑眼圈和锅底一样,他瞧着花泪,寄以厚望:“看到没,三天了,三天了……”

    花泪有些哆嗦:“府主大人,我……我……”

    “少来。”司南岳难得板脸,“这是你惹得祸,不把他哄回去你也陪他在二院过夜吧。正好大家都别睡了,你看他那个混样!”司南岳越看越疲倦,他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

    “可是我去他不会更加生气吗?我……”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哥。他这个人心眼小,还脾气臭。但是认定的人只要哄几句他就服软了。真的,三句话,让他乖乖跟你走。”

    “哪三句话?”花泪眼中闪着星星。

    “相公。相公。”司南岳眯眼,“还是相公。”

    花泪不明觉厉。

    于是他鼓起勇气向司南泊靠近,脚丫子谨慎地迈过碎罐子。

    “相公……”花泪试探着唤,司南泊伏在树干上猛地一滞,半晌,他扭过头,却是眼神阴鸷,扬手便将酒罐子砸在花泪身边。碎倒是没有碎,只是酒水滚了一地。

    花泪又向前,声音更加楚楚可怜:“相公……”

    “你来干嘛,不是吵着要回皇东府吗?呵呵,你可真有意思,又改变主意想和我继续了?花泪,你可真是有两把刷子啊嗯?”

    花泪停在司南泊跟前不远处,月色如水,欣然入户,他矫着脑袋,一言不发瞧着司南泊。但是那眼角泪光闪闪烁烁,闪的司南泊一阵心痛。

    “相公……”花泪又软软地唤,音调哀怨又委屈。司南泊捂住脸,整个人靠着巨树。

    半晌,花泪偷偷瞄一眼司南岳,心想司南泊也没有要和他走的意思。看来这招大抵是不够劲儿。花泪轻叹一声,刚要走,司南泊便冷冰冰地说:“站住。”

    花泪站住。

    “你今晚,又是什么意思。”司南泊移开手,眼角已是通红,他将脸隐匿在阴影里,不让花泪瞧见他的眼泪,还故意装出冷傲不羁的语气,“看我笑话?”

    花泪心想,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想骂司南泊,但是碍于司南岳那恳求的眼神,花泪决定闭嘴。

    等了一会儿,两厢冷寂。司南泊吐出一口酒气,踉踉跄跄来到花泪身后,半晌,他哑着嗓子说:“我冷。”

    花泪心里一颤,那一刹那,他不想和司南泊赌气了。他扭过头,解开貂裘,踮着脚尖披在司南泊高大的身躯上。司南泊依旧那样安静,浅金的瞳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那么瞧我作甚?”花泪只穿着单薄的睡袍,脱下貂裘有些冷,司南泊弯下身子,凑到花泪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接着他伸出舌尖,撬开花泪的唇齿,就这烈酒的气息,两人深深拥吻。

    “嗯……唔。”这一吻,险些让花泪醉了。

    一吻作罢,司南泊又将毛裘子给人披回去,接着板着脸,伸出大手:“带我回去。”

    “嗯。”花泪拉住司南泊的大手,将人牵着走。

    司南岳躲在暗处,朝花泪竖着大拇指。

    真是孺子可教,极其有天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花泪还真的一路把司南泊牵回小红楼,整个过程这个男人都乖乖地,没有多说一句话。司南泊的掌心很暖,那种熟悉的温度让花泪觉得很安心,他忽然有个念头,好想一直牵着这只手。

    回到屋子,花泪将人牵到床头。刚想给司南泊倒杯茶水,可对方怎么也不肯松手。花泪瞧着司南泊醺红的脸,还有那迷离的眼神,不由升起了逗弄的念头:“你这样拉着我,不会觉得很麻烦吗。”

    “能比没媳妇儿拉手麻烦吗。”司南泊醉醺醺的说。

    “谁是你媳妇儿,你和我又没有成亲。”

    “典礼只是个仪式,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妻子。”司南泊将他拉在怀里共同躺下,将花泪紧紧揉进怀里,“花泪,有时候我真的很迷惘,你好像很喜欢我,但是又总是立马否定我们的感情,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吗……淫荡残暴一无是处……可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千万般的好……”

    司南泊说着又滑出泪水:“你不喜欢的,我可以改,别一次机会也不给我好不好……泪儿,你说要离开,我真很难受,我会死给你看的……别逼我,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大人……”花泪的声音被司南泊闷在了心口。

    司南泊继续崩溃地说:“或者你要怎么才能出气?你把我的心偷走,揉的稀碎又踹回来……花泪,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原谅我?那你杀了我,亲手杀了我,不然我会控制不住,我会把你锁起来。”

    花泪隐约觉得这些话耳熟,但是司南泊那股阴森的气息掩盖住了他的那点疑虑。司南泊在哭,宛若一条丧家之犬,那嘶哑的哭声让花泪心痛不已,他抱住司南泊,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走,大人,我不走……”

    哎,怎么司南泊一哭,他就恨不得把自己当做祭品献给他似的。完全不想在意平时的那些委屈。司南泊太会哭了,谁又能拒绝这样的男人掏心掏肺的爱。

    他一定是糊涂了。花泪深觉自己鬼迷心窍,但感情这件事又怎么能那么轻易挣脱,他遇上司南泊,就仿佛踩入泥淖,越是挣扎,越是挣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