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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简介:#反替身梗#

    #论被双重NTR是一种怎样的#

    #三个人站在一起,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电灯泡#

    “找替身”这种事,既对不起前任,又对不起现任。

    郁从书认真脸:我不是前任。

    郁从影呵呵哒:我也不是现任。╭(╯︿╰)╮这种渣男还不分手留着过清明吗?

    正文:

    从影背台词背得头都晕的时候,经纪人方糖糖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

    从影的眼睛还盯着手里的剧本,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坏消息。”

    “坏消息是王桥出柜了。”方糖糖冷静的语气在电话里十分清晰,在明知王桥和自家艺人暧昧关系的情况下,一点儿也不慌张。

    “好消息是——不是和你。”

    厚厚的剧本瞬间在从影手中吱嘎扭曲,皱成一团,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剧烈杂乱。

    “各大新闻网的头条全是#王桥激吻出柜#,你自己去看吧。”经纪人庆幸地松口气,絮絮叨叨,“还好这事儿没扯上你。——我早就跟你说过离王大少爷远一点,人家大业大玩得起,你一无权无势的小演员跟他谈什么恋爱,说出去别人也会以为是他包养你。现在怎么样?赶紧收收心好好拍戏……”

    从影不耐烦听她啰嗦,皱着眉挂断电话,点开那个火爆的新闻。27秒的偷拍视频,前24秒都在热吻,昏暗的酒吧,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火辣辣的气氛充满男性荷尔蒙,暗示着下一秒就会发生儿童不宜的18禁画面。

    他紧紧地盯着王桥的脸,确定那上面只有清醒的情.欲和享受,没有一丝一毫的模糊或不愿,心沉入谷底。

    最后三秒,意犹未尽的两人难舍难分,年少些的那个软绵绵地唤着王桥的名字。嗓音清润动听,原是一簇泉水,现在染上情.色,更加噬魂销骨,听得人浮想联翩。

    从影心头一跳,倒回去又听了一遍。

    这声音怎么那么像一个人?难道只是巧合?

    他正要再倒回,就注意到王桥嘴唇开合,无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如果不是这陌生人熟悉的声音,从影绝不会略过劲爆的湿吻不管,反复地播放最后的三秒钟。毕竟对一般人来说,后面毫无爆点,所以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的只是出柜的这两个人——华娱大少爷王桥,新人小歌手韩星宇。

    可是从影悚然发现,王桥意乱情迷的深吻,叫的却不是韩星宇的名字,更不是从影的名字。

    王桥叫的居然是“从书。”

    郁从书。

    有着和从影相似的容貌,和韩星宇相似的声音。

    真是荒谬!可笑!

    从影狠狠地把手机摔出去,“噼啪”一声脆响砸在墙上,屏幕碎的四分五裂。拳头捏得死紧,暴怒地掼着剧本,摔在茶几上哗啦作响。

    此时他的脑海里,不仅是被当成替身的怨恨,也不仅是被劈腿的伤心,更多的是愤怒。

    无限增加的愤怒。

    “我艹!混蛋!敢YY我哥哥!(╯‵□′)╯︵┻━┻”暴脾气的火药桶一秒炸开,心里气得想砍人。

    从影险些把一向珍视的剧本也给扔了,他气得发抖,半晌才恍过神来。顺手从沙发上抄起另一部手机,按下一串熟烂于心的号码。

    悠扬的琴曲足足响了一分多钟,才被那头后知后觉的人接通。

    “你好,我是郁从书。”文雅的青年声音礼貌平淡。

    从影急躁的心情忽然舒缓下来了,态度却故作生硬:“怎么是你?——哦,我打错了。”

    “从影?”郁从书的语调惊喜地拔高,“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家?”

    “我好不好你不知道看娱乐新闻吗?”从影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回家?呵呵,当初是谁让我滚出去的?”

    郁从书一时语塞,呐呐道:“爸爸早就不生你的气了……你一走这么多年,妈妈哭了好多回……”

    从影心里一涩,不知怎地脱口而出:“那你呢?”

    “我也很想你啊。”

    “哼,我才不信。”他奇异地被安抚了,嘴上却不饶人,“你在干嘛呢?”

    郁从书浅浅地笑开,慢悠悠说道:“看大家打枣子。”

    从影抬手瞄了眼表:“这才九点吧?你们故宫工作这么闲?”

    “大多时候很忙。只是大家刚刚合作修复了一件八宝琉璃屏风,连忙了半个月,正好休息一会。”

    “文物修复我虽然不懂,但是屏风……和书法没什么关系吧?”从影在布艺沙发上坐下,不知不觉跟着闲聊起来。

    “确实关系不大。”郁从书站在长廊下,耐心地解释道,“主力是木器、漆器、织绣和镶嵌几个工艺组——但是这课枣树,是我种的。”

    “所以你趁机偷个懒?”

    “呃……”其实他是被大家强拉出门的……

    书法临摹组隶属于故宫文保科技部,工作室素来比其他组都要安静,郁从书工作起来浑然忘我,雷打不动。最近忙于故宫九十年院庆的石渠宝笈展览,连院里的枣子什么时候熟了都不知道,反而是木器组的同事来借东西时发现的。

    青青红红的脆枣噼里啪啦落到宽大的蓝花棉布上,仿佛淅淅沥沥的雨滴接连不断。友情提供工具的是织绣组的漂亮姐姐,她黑发长裙素面朝天,揉着因缂丝几日而酸痛的手腕,娴雅地用手帕擦擦枣子,信手给郁从书递过来一个。胖胖的花猫傲娇地一甩尾巴,蹲在他脚边,仰头看这些愚蠢的凡人谈笑风声,优哉游哉。

    飒飒的秋风在古老的红墙黄瓦间萦绕,花香馥郁,诗意萧疏。

    郁从书微微噙笑,听见自己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影,我可以去看你吗?”

    如果你耿耿于怀不愿意回家,那么我就去找你吧。

    “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拦着你不成?”从影不可置否,但是嘴角悄悄上扬。

    他们还没出生时就紧密相依,十八岁之前,从来没有哪怕长于一天的分离。少年的从影为了梦想离家出走,转眼又是八年。

    一个大隐于市,工作在繁华落尽的故宫;一个逆流而上,浮沉于鱼龙混杂的娱乐圈。

    即使世易时移,只要念念不忘,终有重逢之日。

    你要不要来救场?

    从影现在正拍的是一部古装正剧,改写自着名的,制作团队以良心着称,编导服化道的画风向来独树一帜,这部剧更是有专业的历史顾问和礼仪指导老师。

    其中,历史顾问恰好是郁从书的师兄、专业研究魏晋史的朱问道。自打从影进了剧组,他就隔三差五找郁从书汇报情况,今儿也不例外。

    “哎呦,这一场NG十几次了,导演都发飙了。明儿再不过,你弟弟可就惨了。”看牌不嫌局大,朱问道乐颠颠地添油加醋,微信语音透着一股贱兮兮的味道,“你要不要来救场?”

    “啊?”郁从书锁上最后一道朱红的高门,和同事们及猫咪挥手作别,走出悠长的宫墙,才摸出手机来。“我不会演戏……”

    “别的戏你不会,这一场肯定没问题。弹琴嘛,对你来说本色出演,没有难度的呀。但是你弟弟就难了,他不就是讨厌这些东西才离家出走的么?”

    “你怎么知道?”郁从书纳闷地回忆,他应该没有说过才是。

    “一猜就是啦。”朱问道得意洋洋地咧嘴笑,“你看你们郁家,书法世家,你弟弟的毛笔字却写得一般般——当然在这个娱乐圈里肯定百里挑一就是了;上周拍嵇康死的那场戏,他的弹的断断续续勉勉强强,连你十岁的水平都不如,啧,我听得真想捂耳朵;更别说他入圈这么多年,从来不提自己家世,连姓氏都要隐瞒,显然跟家里有矛盾。太明显了好不好? ”

    雾霾渐起,郁从书踩在夕阳的余晖里,闷闷地戴上口罩:“他从小就对书法不感兴趣。”然后肯定地补充道,“但是从影演技很好哒。”

    “呵。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朱问道叼着烟嗤笑一声,“虽然甩那些流量小鲜肉八条街,但跟老戏骨没得比。

    演员怎么能把自己的好恶影响到角色身上?甭管你弟弟多么讨厌琴,他演的可是嵇康啊,就算后期和道具可以提供美妙的琴声、精彩的诗画,但是观众看到的也必须得是一个风流写意、惊才绝艳的‘嵇康’才行啊。没有这等弄假成真的本事,还当什么演员?”

    郁从书知道朱问道说的对。

    作为一个演员,如果角色是多情浪子,就算你没谈过恋爱,也要塑造出万花丛中过的感觉;如果角色是嚣张少爷,就算你性格规矩害羞,也要让观众看不出丝毫破绽;如果角色是舞蹈家,就算你四肢不协调,也要演出舞技精湛的样子……

    本色出演,靠脸吃饭,可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朱问道咬着烟屁股眉开眼笑:“谢什么谢,帮我带点大红袍就行了。师父最偏心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苏州的秋雨迷蒙,残荷笼罩着烟灰织罗。

    暂时收工的导演不知何时悄悄凑过来,一巴掌拍在朱问道背上,佯怒:“你小子假公济私啊。”

    “陈导此言差矣,这可是双赢哪。”朱问道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您老不是说新得了一幅八大山人的画嘛,正好顺便让我小师弟帮你掌掌眼。”

    导演连连点头,也忘了吹胡子瞪眼:“嗯嗯嗯,有道理,有道理。”

    第二天一大早,剧组的演员们还在化妆造型的时候,朱问道趿拉着拖鞋,打着哈欠去剧组外迎郁从书。一见他先吓了一跳:“嚯!你这是刚出国旅游回来?带这么多礼物干啥,咱俩谁跟谁啊?”

    他兴致勃勃地把一堆东西接过来,揽在怀里,嘴角都要扬到眉毛了。

    郁从书戴着大大的颜文字口罩,一本正经地回答:“只有茶叶是送你的礼物。”

    “哈?”朱问道顿时觉得胳膊有点酸,“那剩下的是什么鬼?”

    “不是鬼。”他一一列数道,“是、、等三十二份书卷和五份琴谱,两幅丹青。”

    “我去!你这是把博物馆搬来了吧?”朱问道目瞪口呆,“我们拍的是电视剧,不是人物纪录片……再说嵇康的画作,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是啊。”郁从书歪头看着他,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所以这是我查阅了所有资料后,模仿嵇康的笔法风格揣摩的。”

    妈问跪。“_(:з」∠)_跟你一比,我们的道具完全就是渣渣。”

    四下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忙碌,朱问道领着郁从书往里走,频频打量他的口罩,笑个不停。

    郁从书茫然:“怎么了?”

    “噗哈哈哈……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画风不对好吗!

    一身高级定制的风衣衬衫长裤,低调精致;特意留长的头发低束,斜垂在锁骨下,半隐在领口里。腹有诗书,气质高贵,丰神如玉,俨然古书里走出来的翩翩公子。——结果戴着一张遮住大半张脸的颜文字口罩……

    ~o(〃,▽,〃)o卖萌可耻!

    等到了即将开始拍摄的场地,从影刚换好戏服,轻袍缓带,广袖飘飘,仪容俊美,风姿特秀,旷达不羁。

    难怪仅凭一张定妆照就激起无数路人的星星眼,还收获了一票嗷嗷叫的嵇康粉。

    朱问道和导演道具比手画脚说着什么,郁从书眉眼弯弯地来到从影边上,后者皱着眉用挑剔的目光扫过去,冷哼:“这不是北京,你长得又不是见不得人,戴什么口罩?”

    他一伸手摘掉郁从书的口罩,显露出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宛如镜像。

    周围一片惊呼。

    “这是我哥哥,来探班的。”从影撇撇嘴,满脸写着“大惊小怪什么,没见过双胞胎啊?”

    围观的众人努力收回满脸震惊,一个比一个勉强做出“我好忙”的样子,眼神却偷偷往他们身上瞟。

    朱问道满面春风地揽过郁从书的肩,扬眉而笑:“也是我的小师弟,学问造诣呢,比我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我可是费尽千辛万苦才请来的外挂,大家呢,只要

    有关于国学啊传统乐器啊之类的问题,都可以来问他。时间有限,过时不候哦。”

    活像个卖安利的怪蜀黍。

    “师兄你说的太夸张了。”郁从书有点儿脸热,“我只是略知皮毛。”

    “过度谦虚就是虚伪了啊,小师弟。”

    从影冷冷地盯着朱问道勾肩搭背的某只手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陈导,还不开工吗?”

    “磨刀不误砍柴工。”陈导笑眯眯地打着手势,“大家先散一下,我们来补录几首BGM,现场收音。”

    整部剧所有台词几乎都是现场收音,坚持演员原声是团队特色。

    从影脸色一变,立刻明白他们是什么打算。他直接开怼:“剧里的音乐一向都是后期的配的吧?”毕竟大家都是演员,而不是音乐家。

    “那是因为现场收的不能用。要是现场收音效果好,谁还要后期配啊。——这跟台词是一个道理。”

    “但是“嵇康”的戏份大部分已经拍完了,我和郁……哥哥的指法习惯不尽相同,有些画面难道也要补录?”

    “这个嘛。”导演老神在在,“能补就补,反正你们双胞胎嘛,就像那电影里,用双胞胎演一个角色,一般人看不出来,传出去还是一段佳话。”

    从影没办法,换个思路继续道:“陈导你不是不喜欢演员用替身?武替都能免则免,别说文替了。”

    “你说的很对。”被拐弯夸奖的陈导心花怒放,摸摸胡子,“所以我准备在演员表上写两个人的名字。这下你满意了吧?”

    从影还能说什么?咬牙硬生生咽下这口闷气。

    从影从小就讨厌别人把他和郁从书相提并论。

    如果你有一个天才哥哥,样样都比你强,又聪明又懂事,书法比你有天赋比你肯用功,音律上更是有万里挑一的绝对音感,所有长辈都喜欢他。你跟他一比就是故宫旁边的茅草屋,试问怎么能不心生怨愤?

    偏偏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长着复制粘贴的脸,父母还热衷于给你们做一样的打扮,用一样的东西,连笔墨纸砚都要选两份一模一样的!偏偏郁从书所有擅长的技能,从影都不感兴趣;而从影感兴趣的,全家都反对。

    十八岁的从影想要当一个演员。

    郁父板着脸:“胡闹!”

    郁母苦口婆心:“你哥哥提前被清美录取了,你也要努力才是,兄弟俩在一块儿互相照应,妈妈才放心……”

    郁从书有点懵:“听说娱乐圈很乱……”

    就是这样。果然这样。

    那是从影的梦想,但是除了他,没有人当真。

    所以少年意气忍无可忍,烧了自己被迫学了十几年的书帖字画,摔了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的古琴,毅然决然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头。

    娱乐圈确实不好混,演员也确实不好当。从影虽长得好,性子却倔,既不是科班出身,还没有任何关系背景。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从影吃过很多苦,也受过很多委屈,最糟糕的时候落魄得像丧家之犬,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但他始终憋着一股劲儿,不肯向家里认输求助。

    跑过十几个龙套,演过七八个男N号,三五年光景,终于慢慢混出头来。这两年连接了三部正剧,角色讨喜,演技在线,观众缘不错,路人粉也直线增长,总算良性循环。

    脾气却一点儿也没变,出了名的耿直Boy。

    拿最近一次直播来说,主持人问他“为什么不接一部大火的言情改编剧”的时候,他竟然能当着十万直播观众的面,非常直接地回答“因为抄袭”。

    当时直播观众全都傻了,安静如鹌鹑,一秒后,弹幕爆了。

    主持人尴尬得不行,惊慌失措地圆场“这是哪来的流言啊,许是误会吧?”

    现成的台阶从影就当没看到,若无其事:“不是误会,我看过网上的证据,挺多的。”

    “这个……文风相似也是难免的。”主持人冷汗涔涔,都不敢去看弹幕,努力思考措辞,“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

    “我一直以为这句话是用来讽刺八股取士的。”从影优雅地抚着袖口,似笑非笑,“我虽然不算个正直的人,但还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和‘抄袭’挂上钩。”父亲知道了会打断他的腿的。

    这件事当天就上了微博热门,的粉丝一团团地蜂拥到从影微博下开骂,然后被和偶像一样耿直的从影粉凌厉地怼了回去。各种调色盘各种上,抄袭风波闹得腥风血雨。被欺压八九年的原着读者纷纷对从影路转粉。

    镜头转回片场。

    郁从书迅速换了身与弟弟穿过的月白纱衣,里外三层,流云暗纹,轻薄飘逸,长发半挽半散。相似的容貌装束,气质却更加沉静温润,仿佛水底的鹅卵石,没有丝毫棱角。

    从影袖子一甩,满心不高兴,一把拽住哥哥的手往怀里带,低不可闻地嘲讽:“你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吧?”

    郁从书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匆忙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想帮你。”

    “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并没有╮(╯▽╰)╭。

    从影的情商当然没有低到这种程度,当然他绝不承认自己中二期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好在这些年打磨,总算成熟多了,很明白言语如刀的锋利,不会任性地伤害重要的人。

    他直视着郁从书清凌凌的眼睛,无奈地承认:“我又输给你了。”报复似的揉乱哥哥的头发:“算了,谁让你是我哥哥呢。”

    郁从书好脾气地歪头笑:“你不生气了?”

    “笨蛋哥哥。”从影扶额,退到镜头外,问导演,“只要和吧?”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老狐狸笑的慈眉善目(十分奸诈)。

    从影转身给了哥哥一个眼神,双胞胎的默契上线,郁从书立即明白他的暗示“不用理他,两首就行。”他微微含笑,视摄像机如无物,从容地净手焚香。

    众人各司其职,安静地待在各自的岗位上。

    这是一场没有对手戏的外景独角戏。

    郁从书席地而坐,耽琴于膝,指尖轻挑慢拂,行云流水。

    松涛阵阵,溪水潺潺,琴声悠悠,檀香缈缈,长袖逶迤,素带轻扬,神色淡泊,闲如白鹤。

    一次过。

    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过古琴的现场,但这次竟然都听得入了迷,连五音不全的人都觉得很好听,别有古典韵味。

    导演回放一下,满意极了,一拍大腿,兴致高昂地喊道:“从影,来,用‘嵇康’的样子来一遍,争取一次过。”

    结果当然没有一次过。→_→

    郁从书的部分是饭后水果,从影的部分才是正餐。正餐之余,可以吃点水果,却不可能把水果当正餐。

    从影需要模仿哥哥人琴合一的态度,炉火纯青的境界,信手拈来的动作,除此之外,展现在镜头里的必须得是“嵇康”。

    萧萧素素爽朗清举,岩若孤松性烈才隽,旷迈不群高亮任性……

    嵇康这个人的风骨,都是史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观众可以不知道不在乎,从影却不能。

    从接了这个角色开始,他就起早贪黑地找资料,把剧本翻过来倒过去地研究,因没有任何三维形象可以参考,只能靠自己琢磨表现。

    最难的那场死亡戏第一天进组就拍完了,要求完美的陈导最后评价道:“还不错。你的演技好像到了一个瓶颈,努力突破吧。”

    从影一直在努力。

    他第一部不是龙套和背景板的古装戏,是演一位温文而雅的世家公子,人设有点单薄,女主的青梅竹马白月光,为了救女主掉崖而死,打破了“跳崖不死定律”不说,还推动了剧情发展。

    总共十分钟的戏份,他在表演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郁从书。那个角色为从影收获了第一批稳定的粉丝,大家都夸赞他演技好,剧里举手投足都是贵公子的范儿。谁也不知道他是模仿了自己的哥哥。

    所以从影才会觉得,这一次他“又”输给了郁从书。难免有些耿耿于怀,却再也舍不得迁怒。

    但是,无论如何,郁从影,从来不是郁从书的影子。

    这一天郁从书一直待在剧组,补录了一些写诗作画的动态细节,一气呵成,很有美感。后期自然会将两人的镜头剪切拼合,合二为一,几乎看不出破绽。

    晚饭的时候,陈导神神秘秘地捧出他新得的收藏,请郁从书帮忙鉴定。卷轴慢慢展开,还没等窥见全貌,他轻轻摇了摇头。

    “居然是假的?”导演震惊失望之余,又带点侥幸地问,“怎么看出来的?我觉着这鱼画得很好嘛,活灵活现的;白眼向人,听说是八大山人画鱼的特色,表现愤世嫉俗的感觉。”

    “您说的都对。”郁从书笑意温和地颔首,“但这幅,真品我在故宫见过。”

    “……”

    陈导的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仿得很像,(外行)认错是难免的。”这句安抚并没有让大失所望的导演好过些,后者拖着沉痛的步伐,化悲痛为食欲,多吃了两个鸡腿。

    收工的时候已经十点了,郁从书在车上困倦地打着盹,靠着从影睡得香。等到了家门口,从影无情地蹂躏着哥哥的脸,硬生生把他捏醒了。

    顶着可怜巴巴的几道红印子,迷迷糊糊进了家门。

    客厅沙发与茶几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新多出来的衣物——经纪人方糖糖这一天也没闲着,特地去王桥别墅把从影的东西拿了回来,顺便替他归还了别墅的钥匙。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出.轨和“替身”两种龌龊的行为叠加,一想起来,就令从影觉得恶心。

    还是来点馄饨压压惊。

    方糖糖提前煲好的鸡汤还有余温,冰箱一屉精致可爱的小馄饨,看着就有食欲。在剧组压根没吃几口盒饭的从影,决定置办点儿夜宵。

    加热的鸡汤咕嘟嘟冒泡,香气四溢。郁从书揉着眼睛飘到厨房来,柔声问道:“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你一移动BGM,还能做什么?”从影头也不回地嘲笑,“老实在一边儿呆着就行。”

    “哦。”郁从书蔫蔫地应声。

    一会儿工夫,两碗馄饨就煮好了,连汤盛入碗里,撒上虾米香菜辣椒油,大功告成。

    从影收拾着厨具,郁从书跃跃欲试地帮忙端碗,手指刚一碰到滚烫的碗壁,登时条件反射地缩回去,吓了一跳。

    “我真怀疑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从影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边儿去,我来。要是把你手烫坏了,你爸又要打我一顿。”

    郁从书弱弱地在心里想:“我爸不就是你爸吗……”

    “爸爸打过你?”

    “那当然。谁让我不是好孩子呢。”

    两人随着馄饨移到餐桌。辣椒油是从影自己炒制的,提味又不呛人,他把勺子洗干净递过去,“我来剧组半个月了,都吃不惯盒饭的口味,不是清汤寡水就是甜得腻人,你肯定更吃不惯。明天我杀青,完了带你四处吃吃溜溜。你明儿几点的飞机?”

    “明天我不走。”郁从书先舀了一口浓郁的汤尝尝,微辣鲜香,“——国庆长假。”

    “都国庆了?”从影才想起来,剧组待久了对日期都没感知了。

    “爸爸为什么打你?”郁从书还在执着刚刚的话题。

    “还不就是不听话呗。”无所谓的表情,“不过有一次,是因为你。”

    “因为我?”他怎么不知道?

    “十一岁那年的书法大赛,我不想参加,就躲在门边打算用小刀划破手指,偏巧你突然抱着花盆进门,吓得我手一哆嗦,直接戳你手腕上了。”从影满脸写着“我怎么那么倒霉”,一口一个馄饨,“当时流了好多血,妈一边哭一边送你去医院,爸气得抄起戒尺就动手,杉木的,一厘米厚,最后都打断了。”

    郁从书唬得呆住了,心疼地喃喃:“那该多疼哪。——爸真打你啊,我的手又没事。”

    “呵。那次书法大赛你得了第二,评委惋惜得不行,个个都说要不是手上有伤力道不足,凭你的水平肯定稳拿第一。这话一出,那还得了,我在家足足挨了你爸一个月的冷眼。”从影满足地犒劳了胃,擦着嘴嫌弃地提醒对面,“你的馄饨再不吃就冷了。”

    郁从书僵了半天的勺子又动起来,迷茫地呐呐:“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从影嗤笑:“所以说你是笨蛋嘛,十一岁的事都不记得。”他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摔坏的花是外公送的十八学士——茶花中的珍品,老人家精心照养多年,忍痛割爱送给宝贝外孙,哥哥兴高采烈地想转送给弟弟,结果茶花丧命在那场风波里。外公没舍得说郁从书一句不是,怕他伤心,反而又找来一盆更好的送给他。

    长辈的心,就是这么偏。

    后来第二盆十八学士,在开花那天出现在了从影阳台上。只因他某次看电视剧时好奇过:“‘十八学士’?听起来就很特别,不知道花什么样?可惜每次去外公家,花都没开。”

    他想起那粉白双色的艳丽花朵,垂下眼帘,忽然问起:“我屋里的十八学士死了吗?”

    郁从书咽下口里的食物,道:“没有啊,我和妈妈一直有打理,今年花开得特别好。”

    从影莫名微笑起来,颇为愉悦。

    “明天乖乖在家等我,不要乱跑。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敲门,不要理他,听到没?”

    “……从影,我是你哥哥。”不是儿子啊。

    “你要不是我哥,我才懒得管你。”

    “>_<”

    郁从书从小就是个乖孩子。

    所以第二天,他也很听话地待在从影家里,蜷在软软的沙发上,吃着甜甜的大白兔奶糖,很贴心地和爸妈通了个长电话,然后在电视上随意找个纪录片看起来。

    150分钟的看完,摸摸瘪瘪的肚子,看看干净的厨房,决定出门找点吃的。当然,为了弟弟着想,他也没忘记戴上口罩。

    刚走出电梯,就迎面撞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不好意思,我急着找人。”来人冒冒失失,脸色不大好。

    郁从书摸摸泛红的额头,倒抽一口冷气,眼泪都要疼出来了:“没关系。”他侧让着走出去,男人却像傻了似的停在原地,怔怔看着他,任由电梯门关闭,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郁从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就要走。

    “从影?”男人脱口而出之后,又立即自我否定,“不,不对……你不是从影。”这种似曾相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他的心脏怦怦乱跳起来。那个心心念念的名字仿佛要从心底窜到喉咙口。

    “从书!”

    郁从书惊讶地回望他,纳闷道:“你认识我?”在没有看到脸的情况下,能认出他来,这人应该对他很熟。但他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我是王桥。”男人有点意料之中的失望,更多的是惊喜和振奋,像中了大奖一样,“大学的时候我们见过几面,你还带过我们的课,就是音乐老师生病那次。”

    郁从书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不确定地说:“传统乐器鉴赏?”

    “对对对,就是那次。你还记得我吗?”

    郁从书如实地摇摇头:“抱歉,我记性不太好。”

    “没事儿,重新认识一下,王桥,小桥流水的桥。”他很聪明地加了一句,“我和从影是好朋友。”上.床的那种朋友。“你是来探班的吧?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一起去吗?”

    “不了,他今天杀青,让我在家等他。”

    王桥讪讪地抹了把油光水亮的短发:“那方便一起喝杯咖……喝杯茶聊聊天吗?附近有个老茶馆可好了,还可以听戏和吃点心。”

    既是弟弟的“好朋友”,又认识自己,郁从书不好拒绝,犹犹豫豫点了头。王桥大喜过望,整个人简直都要布灵布灵地闪着桃花,走路都快飘了。

    老茶馆还没到热闹的时辰,上座率只有一半。两人找个偏僻角落坐下。

    两壶茉莉花茶沁人心脾,八宝糕、荷花酥、杏仁豆腐、玫瑰芋头、糖芋苗、芫荽饼……各色吃食漂漂亮亮地摆在白瓷碗盘里,看着赏心悦目,吃着心旷神怡。

    王桥和从影做了两年的情人,虽然因为后者拍戏忙聚少离多,两人的感情也称不上浓厚。只是王桥看上了从影的脸,从影缺少一个解决欲.望的对象,就接受了他的追求。两个事业为重的成年男人,床.上合拍就觉不错,难道还非要讲究什么爱情?

    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因为爱,分开的时候当然也没有爱,干干脆脆,说断就断。

    可是这种干脆的态度,王桥却无法用在郁从书身上。

    他像从前一样,绞尽脑汁地吸引郁从书的注意,嘴里聊着从影的事儿,眼里心里装的却都是郁从书。

    当初一见钟情,至今魂牵梦绕。

    王桥第一次见到郁从书,是在大学的选修课上。,200人的大课,听名字就很无聊,他纯粹是冲着学分去的。本打算第一节课露个面探探老师的底儿,不点名以后就不去了。没成想掐着点儿到,险些连站的地方都没了,除了第一排摆着各种乐器,其他地方都是人挤人,不少三人两座的。

    他一脸懵逼:“什么情况?”

    同宿舍的哥们提前给他占了座,在周围女生怨念的眼神里招呼:“快过来!老师生病请假了,郁师兄代课。”

    王桥不屑地撇撇嘴:“郁师兄?哪位?”

    “嘘——安静。”前座的女生转头怒视,她的手机正在准备录像。

    至于吗?王桥左右看了看,像她这样蠢蠢欲动的不止一两个。

    半分钟后,他呆呆地望着推门而入的那个身影,吞吞口水,急切地掏出了手机。

    “……我的专业知识比不上李教授,这节课就简单带大家认识几种传统乐器吧。首先是琴,传说伏羲制琴,最早的文献记载见于,‘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郁从书投影都没有打开,空着手娓娓道来,介绍琴的构造后,信手弹唱了一段。

    “所谓‘琴瑟和谐’,琴与瑟常常相提并论。琴多为七弦,瑟多为二十五弦,音色有所不同。我给大家演示一下。”教室里落针可闻,只有郁从书鼓瑟的声音,婉兮清扬。

    “‘我有嘉宾,鼓瑟鼓琴。’琴瑟可以合奏……”

    瑟的尾音散去,一个怯怯的男声响起,“老师。”学生们刷的一声全都望过去,男生硬着头皮说下去,“不是‘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吗?”

    郁从书莞尔一笑,还没开口,已有一个女生学霸替他说话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都是出自。你说的那句因为被曹操引用过,所以更出名而已。”

    “这位同学说的对,谢谢。O(∩_∩)O”女生心花怒放地星星眼。

    一节课90分钟,郁从书列数了九种乐器——琴瑟筝,笛笙箫,箜篌琵琶二胡,每讲到一种,典故信手拈来,乐器当场演奏,端是举重若轻,令人折服。——至少,听课的学生们无不心服口服。

    于是这一节课,他收获了两百多个死忠粉。可惜他之后和之前一样,深居简出,除了上课回家,就是图书馆和博物馆,没两月就硕士毕业进了故宫。

    那些流传在清美的视频和传说,连同王桥的爱慕,都与郁从书无关。

    天上飘过的白云,从不管地上有没有人在欣赏他。

    小剧场

    上课的视频传到校园网上,大家纷纷表示

    #全程高能#

    #九种乐器九种乐器啊!!!#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上课#

    #教练我想学……我什么都想学/(ㄒoㄒ)/~~#

    #为什么他弹古筝不用假指甲!为什么他可以一边调音一边弹!这不科学!

    Σ(っ °Д °;)っ#

    #暂停全是残影,这十面埋伏我服#

    #我只想知道一手弹琴一手弹瑟,真的不会精分吗?#

    #全程看手和脸,一本满足~(≧▽≦)/~#

    #我能说我第一次看到箜篌吗⊙▽⊙#

    #怒撕十级证书(╯‵□′)╯︵┻━┻#

    #有什么厉害的,我也就看了十遍#

    #为什么没有一处错音?!为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两个小时后。

    “不是让你在家等我吗?人呢?”从影在电话里怒火中烧,郁从书连忙解释自己在和从影的朋友王桥喝茶。

    “王桥?朋友?”从影冷笑一声,“他也配?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郁从书有点不安,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那我现在回家。”

    “不,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就到。”

    从影抬手戴好墨镜,风风火火地赶过去,一路上电话没断,给王桥上了无数眼药:“这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上去是个高富帅,但人品差得很,你以后不要再搭理他。他要是纠缠你,你就告诉我……记住没?”

    “嗯嗯。”郁从书乖得像兔子一样,连连点头。

    王桥坐在他对面,隐约听见,尴尬得不行,又舍不得走。见郁从书一面,实在是太难了。

    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从影。

    也正是因为从影,他再也不可能得偿所愿。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王桥还在感叹失落,从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一种看蟑螂的眼神盯着他——想拍死,又嫌脏手。

    “从影……”

    “我们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从影冷着脸,拉起哥哥的手就走,“方糖糖订了私房菜馆,厨子的手艺不错,吃起来有咱妈的感觉。”

    郁从书自然跟着他走。只是那两人的微妙气场,让他有种一头雾水又难以插.入的感觉。就像一个文科生,听两人讨论微积分。

    他心里疑惑,虽然没说,从影也看了出来。“吃完饭我和你说。——不然你一听,说不定饭都吃不下了。”

    等到两人午饭结束,从影面无表情地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郁从书呆了半晌,却说道:“你喜欢男的?”

    “是。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不回家了吧?”一开始是因为梦想,后来是因为性.向。相见不如怀念。“你爸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爸爸不会那么狠心的。毕竟是父子,今天早上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他还一直让妈妈问我你的情况呢。”

    “那要是他知道,我的初恋是你呢?”

    “啊?”O(≧口≦)O

    “第一次的梦.遗对象也是你呢?”

    “……”郁从书半天才回过神,结结巴巴地红了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还没有笨到连你都认不出来。”

    “……”

    “所以说,不要再劝我回家了。连你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别提爸妈了。”他耸耸肩,起身就要走。

    郁从书颤着手拽住他的衣角,声音有点抖,努力冷静下来:“谁说我接受不了?”

    从影霍然转身:“你确定?”

    郁从书认真点头。

    “这下子,爸爸肯定会打死我了。”从影这样说道,亲了上去。

    【HE】

    小剧场1:当王桥看到双胞胎接吻:这不可能!○| ̄|_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Σ(っ °Д °;)っ

    郁从书:o(〃,▽,〃)o

    郁从影:︿( ̄︶ ̄)︿

    小剧场2:

    一经播出,好评无数,豆瓣评分8.5,各大排行榜第一。从影凭这个角色拿了百花奖最佳男配,路人都以为实至名归,微博粉丝又翻了一番。

    其中又因为剧里美人典故无数——傅粉何郎,看杀卫玠,王谢风流,掷果盈车,竹林七贤……偏爱情戏极少,引发了剧粉自发拉郎配的潮流,各种CP任意组合,刷爆热门。

    关于“嵇康”的CP最多——看脸嘛。某次访谈被人调侃,从影淡定地向镜头展示手机屏保:两个“嵇康”脊背相依而立,红衣潇洒,蓝衣温润,亲密无间。

    “你问我对CP怎么看?”他挑眉而笑,“我站水仙。”

    官方逼死同人,从影粉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