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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面具之下

    除了谋划者和推动者,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的艺人陪酒事件会再次升级。

    那桌酒席的参与者名单被匿名爆出,丁氏集团的高管、几位正在负责一个大项目的政界要员,相比起来,陪酒唱歌的小明星真是这个瓜里最边缘的一角。

    鉴于此事背后可能存在的行贿受贿案件,公安机关展开了立案调查,丁氏整个上层都受到牵连,作为总裁的丁奥更是被重点关照。

    借着动乱,丁家弟弟趁机拢权,一举在集团内站稳了脚跟。

    “他要,我可以给,但他为什么使手段抢?”丁家老宅的客厅,从来温文尔雅的男人难得露出些许暴躁的神色。

    “丁家的产业终归是你们两兄弟的,抢和给有什么不同?”雍容华贵的妇人淡淡说道。

    男人差点没气笑,“抢和给能一样,那还有警察什么事?”

    “小奥,你母亲是不想坏了你们兄弟间的情意。”威严的长者出声劝说。

    结果早就预料到,自己还在期待什么?男人自嘲地弯了弯嘴角,闭上眼,再睁开他眼中已是一片云淡风轻,“好,他拿到手的,我不会再碰。”

    “小奥,”知道男人心有不平,长者上前拍了拍男人的手臂,一脸慈祥,“你放心,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孩子,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给。”

    “父亲的话我记住了。”男人脸上扬出一贯的温雅笑容,“你们也放心,这么多年,我做什么让你们失望过?”

    “知道你懂事,你弟弟年轻气盛,你多担待点。”长者笑呵呵搂住男人的肩膀,“晚上留下来吃晚饭,让厨师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好,父亲。”男人轻笑回道。

    生意人那套察颜观色、能言善语在哪儿都讨喜,一顿饭吃得父慈子孝,和睦融融。

    晚上,丁奥把车开进了某个高档小区。

    俊朗的青年打开门,看着醉醺醺的男人,清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安安……”男人踉跄着伏到青年身上,啃咬青年柔嫩的嘴唇。

    顾长安后仰避开,“哥,你醉了。”

    “醉了不是正好。”男人一边追着亲吻青年,一边拉扯他宽大的居家服。

    青年抓住他的手,声音清淡,“哥,今天不想做。”

    没想到一贯温顺的青年会违抗自己,男人顿住,因为酒精泛红的双眼微微睁大,又狭狭眯起,声音压沉,“人设崩了胆子就大了?”

    青年没回话,神情不变,挡住男人的手没动。

    “都他妈是些贱货!”男人猛地爆发出来,他喘着粗气,扯着青年强行往沙发上拽。

    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失态成这样,青年一时反应不及,被男人拖得差点跌倒,小腿磕到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把茶几撞移了位,摆放在茶几上的物品“呯呯嘭嘭”散落一地。

    “嘶——”青年倒抽口凉气,下意识抓紧男人,一拖一带,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沙发上。

    男人两眼通红,把青年死死按住,膝盖抵在他腿上,去掀他的衣服,青年咬紧牙,一腿缠住男人的腰,一腿用力一蹬,扭腰把男人反压在身下。

    男人一肘撑住青年的下巴,一手从他腋窝环过,膝盖在他的小腹一顶,青年闷哼一声,弓起背,使劲儿抓住男人的手腕,双腿缠住男人的双腿,和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急促的喘息、奋力的挣扎,压制与反压制,反抗与反反抗,一场无声而激烈的肉搏在狭窄的沙发上进行,越演越烈,又慢慢平息,直至力竭的两人再也动弹不了,彻底停下。

    顾长安跪趴在男人身上,把他的双腿死死夹在一起,两手箍住男人的手压在男人头顶,汗水打湿他的单衣,勾勒索出他健实的身体线条,他边喘边问:“冷静了吗?”

    男人的胸口急速起伏,望着与他相距只有几寸的清淡脸庞,青年的面颊上带着薄绯,是他最喜欢的情动时的色彩,他恨恨地“呵”一声,“不让操就滚!”

    “你自己开车过来的?”青年无视男人的话,问道。

    男人冷着脸不出声。

    “那就是了。”顾长安叹了口气,“醉驾是犯罪,你那头还没理清,这边又想留案底?”

    男人闭上眼不给反应。

    几十岁才开始撒娇的人,真比自己那群激进粉还难搞。顾长安平息着呼吸,松开男人的手,从他裤兜里摸出汽车钥匙,站到沙发边,“去洗澡。”

    “不操洗什么澡?”男人冷着脸坐起,拉了拉皱成一团的衣服,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不操也要洗,你这一身酒气的。”顾长安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拿了套睡衣出来,随口问道,“这两天你不是在接受调查吗?还有应酬?”

    “回了趟老宅。”男人佝偻着背,眼神冷淡地盯着地面。

    把家常饭吃成商务酒席,顾长安就算明白也不好置词,他把睡衣塞到男人手里,催促道,“快去洗,我给你收拾间房间。”

    半个小时后,丁奥从浴室出来,乱糟糟的客厅已经被打扫干净,青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pad,耳朵塞着耳机。见男人出来,他摘下一只耳机,指了指卧室方向,“左边那间客房。”

    男人没有过去,反倒走到青年面前,他坐到茶几上与青年面对面,踢了踢青年的脚,“裤子卷起来。”

    青年抬头望着男人,清冷的面容,眼神坚定。

    “我这老胳膊老腿又nèng不过你。”一个澡洗完,男人清醒了不少,情绪也基本稳定下来,“叫你卷起来,没叫你脱下来。”

    青年拉起自己的裤腿。

    磕碰到的地方呈现出一大片淤青。

    男人起身,从一旁的储物柜里拿出医药箱,翻了一瓶云南白药,坐回茶几,往青年的伤处一阵猛喷。

    青年抿着嘴唇,任由清凉的液体覆盖伤处,又顺着小腿流下。

    “为什么今天不想做?”男人问,没有不死心的样子,倒像是单纯的好奇。

    青年垂了垂眼,取下另一只耳机在手里把玩,他浅浅吸了口气,冷静道:“是你不想做,你只是需要一场发泄。”

    略微停顿,他加重语气接着说,“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出差之后、从老宅回来之后、和‘朋友’见面之后……”

    男人愣住,半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得僵硬,“你倒是明白。”

    顾长安直视男人,他从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疲倦,男人何尝不是和他一样,总在世人面前戴着虚假的面具,戴得太久,或许连自己的本心都忘了。

    “给我唱首歌吧。”男人说。

    “你不是说你听不懂我们这些玩意儿吗?”青年撇嘴。

    “当催眠。”男人理直气壮回道,“就像你听英语听力那样。”

    顾长安扶额,“那是我初中时候的事了。”

    男人弯起嘴角,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我记得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脸都没长开,单眼皮、小眼睛、鼻子还有点塌,丑兮兮的。”

    “那你还选我做资助对象?”顾长安无语。那时候他们还是正常的资助者和被资助者关系,如果不是男人的帮助,家境普通的他最多把音乐当兴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上花费高昂的职业之路。

    男人沉默着,在青年以为他不会回答时,男人开口道,“你叫我‘哥哥’的时候比那家伙叫得甜。”

    青年一时语塞。

    “行了,去睡觉,明天到公司好好配合公检机关调查,别因为‘那家伙’摸鱼,集团好几十万人还要吃饭呢。”看到药水干得差不多,青年把裤腿放下,拉起男人往卧室走。

    男人顺着力道站起,跟上青年的步伐,嘴里小声哼哼,“天天闲在家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摸鱼?”

    “闲在家的人已经有了新通告,还请金主爸爸认真工作,能让他在节目里多几个镜头。”青年把男人带进卧室,塞进被窝,压好被角,坐到床边,按照他的要求哼起轻柔的曲子。

    “我不要舒伯特的摇篮曲,我要肖邦的。”男人盯着青年,“而且床好冷,我需要有人暖一暖。”

    青年:“……”

    真是太难哄了!

    顾长安终归还是爬上了床。

    抱着怀里熟悉的温暖身体,男人满足地闭上眼。

    「系统,我一点都不满足!」丁奥在内心哀嚎,「你知道能看能摸不能上的痛苦吗!」

    「真遗憾,我不知道。」系统怼道。

    「我要申请工伤补偿!」丁奥不满道。

    系统被宿主的无耻震惊到了,「你哪儿工伤了?」

    「当然是鸡儿。」丁奥理所当然答道。

    「那种东西没有补偿,」系统冷漠道,「不过如果你哪天鸡儿被气运之子剁了我可以帮你做个快速止血。」

    「我要投诉你们这种没有社保、247工作制的黑心企业!」丁奥愤愤。

    系统沉默了几秒,「宿主,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就不用和我搞谈判桌上那套,直接掏底吧。」

    「系统宝贝儿越来越聪明了。」丁奥笑嘻嘻道,「明天早上在顾长安醒之前叫我,我不介意把睡前运动移到清晨。」

    系统:「……」

    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不愧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