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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欢喜(彩蛋摸奶)

    翌日清晨,鸡都已经叫了三回,散养在院子里的公鸡抬着鸡冠走得耀武扬威。

    余厉在窗户边站着,手里抓着稻谷撒出去,惹得小鸡过来吃,旁边床上唐柳儿和衣躺着,他家小厮在楼下配凉茶的药包。

    等他悠悠转醒鸡已经吃饱了到处跑,而余厉刚喝完药,端坐在茶台边看兵书。

    “嗯……阿七。”唐柳儿坐起来,手摸到床边沿,自家的床沿可没有这么高,他揉着脑袋蹙眉打量。

    自己衣服整齐穿着,被子有股很重的药味,顺着青石砖看见端着茶面无表情等他反应的余厉。

    唐柳儿立马抓住自己有些散开的衣领,低头数了数衣服层数,无恙才松了口气。

    “公子还是少喝酒为妙。”余厉说得语重心长。

    他这话一说唐柳儿俊脸微红,占了人家床不说,昨晚肯定也麻烦他了,唐柳儿摸了下头发,发髻散开,现在他的长发被一根布条捆在脑后。

    唐柳儿撩被子下来,这一动察觉出身体异样,小裤昨晚湿了,黏在腿上和女穴的嫩肉上,他这一动牵扯着一片都痛。

    察觉这是为何脸更红了,忍着痛站下地,“我……我昨晚肯定麻烦公子了。”

    “不麻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当如此。”余厉放下书走过来,他依旧赤着膀子,早晨刚换过药,现在肩头的纱布雪白干净。

    露出的肌肉十分大块,唐柳儿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侃侃盯着地砖。

    余厉郑重朝他一拜,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唐柳儿不受,可腿一软,直直往前摔去。

    接住了他身子,余厉搂着他腰,调笑轻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公子不受余某的恩谢,难道是希望余某以身相许?”

    “不,不是……”唐柳儿急忙站起来,胡乱套上了靴子,把衣服理一理,这才恢复了三分平日的风采。

    可惜披头散发的,不少碎发垂在脸侧,余厉觉得他格外柔美,若谪仙一般。

    阿七抱着衣服风风火火来了,余厉再想说什么被他给打断,唐柳儿接过衣服去屏风外换上,阿七跟去,再出来发髻高挽,一副生人勿进的清冷模样。

    余厉眼睛微眯,不知道他白衫下是不是依旧穿着肚兜呢。

    “公子,今日唐某还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见外了,叫我余厉就好。”余厉介绍完自己觉得有些别扭,对这个名字格外陌生。

    “余公子再会。”他微一拱手,风度翩翩走了。

    衣服上似乎是熏了香,闻着让余厉心神飞扬,他又喊住了唐柳儿:“柳儿少爷不必着急,该来的总会来。”

    唐柳儿眉头蹙了蹙,不知道他话中意思,轻一点头便走了。

    等上了马车,唐柳儿撩开车帘仰头看二楼故意走出前廊送他离去的余厉,远瞧着他十分俊朗,气质刚硬,是位有血气的男儿。

    唐柳儿微微一笑,放下车帘安坐好,心口在砰砰乱跳,一时甚至连呼吸都乱了。

    他想,余公子如果走在街上,定有许多女子向他投花,大胆示爱。

    唐柳儿揪着自己手指头,昨儿个喝醉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却不是回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他记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那扎实温暖的感觉一下暖了心窝。

    手抚上心口,他想规劝此处听听话,那人眼里不会有自己,他也还没摸清对方的底细,断不可胡乱示好。

    又不眠不休忙了两天,下午时候收到了医馆小童送来的一封信,唐柳儿搁笔接过,信封没有落款,拿出信纸后展开。

    信是余厉写的,笔迹干练工整,他说会赚钱把药费还给他,欠他的恩情日后一定偿还,现在身子还没完全养好,让唐柳儿耐心些,多等些时日。

    看着落款唐柳儿满心欢喜,提笔拿来信纸写了封回信,宽慰他不必如此见外,只当交了一位朋友。

    信纸上也熏了兰花香,余厉看过之后贴到鼻底下嗅,好像扑进了唐柳儿怀里一样。

    想到此余厉就想起肚兜下的春色,只怕寻常人瞧上一眼便忘不掉,可他不仅见了,还咬了吻了,此时心口像被万只蚂蚁啃着。

    唐柳儿这两日心情甚好,余厉经常给他写信,再细微的事被他一说也能逗出唐柳儿一个真心的笑。

    母鸡下蛋了,下在了贾大夫的摇椅上,余厉故意不说,等午间他往上一躺压碎了蛋他就躲着笑。

    这写在了信纸上,也逗得唐柳儿笑出了声,一想起贾大夫平日的样子更是觉得乐。

    信放回原样收进抽屉里,唐柳儿只偶尔给他回,他除了算账便无其他的事了,加上他这人本就无趣死板得紧,提笔更是没话说,不像余厉可以洋洋洒洒写满一页纸。

    偶尔余厉会问他些他能回答的问题,他便言简意赅地解释一番,像是草草两句话把他打发了一样。

    但余厉这几天已经知道了他性格偏沉静,就算他只回一个字,余厉也不曾烦闷。

    管家突然跑了进来,喊着金家公子来闹事,说菜的口味变了,一个劲说五味楼厨子偷工减料。

    金家老早和唐家不对付,他家酒楼开得大,还开了全城最大的妓院,他打心眼里瞧不上唐柳儿,毕竟唐柳儿这样的双儿在春意楼只配做最下等的妓。

    命贱的双儿居然敢和他们叫嚣,金家一直想把唐家赶出小镇一家独大。

    唐柳儿放下写了一半的信,起身跟着管家去应付。

    这边等在一旁的小药童提着油纸包看唐少爷走了,以为信已经写完,便上去把信收进信封,拿着少爷赏的糕点欢欢喜喜走了。

    现在来送信可是美差事,余厉这人嘴巴好,忽悠得贾大夫团团转,每次都许他吩咐人去五味楼送信,送信的小童每次回去都不是空着手,唐少爷大方,次次都给备着糕点让他带回去吃。

    头两回贾大夫看小童分吃糕点还发了脾气,余厉看出来了,写信上告诉唐柳儿,他便让家丁送了两壶上好的碧玉酿,加一包卤猪耳下酒,贾大夫再不说他送信这事,偶尔恼了也只是骂余厉,病都好了还赖在我这!

    唐柳儿知道余厉病没全好,贾大夫说他后脑勺受过伤,忘记了一些事,但记忆能不能找回还未可知。

    金家少爷金辞端着一盘蒜蓉青菜,站在走廊里闹:“你休想拿烂菜叶子忽悠我!”

    唐柳儿瞬间明了,这是听到了五味楼收烂菜的消息故意找茬来了,他伸手把菜碟一抽,接过玉筷夹起一片菜叶。

    “金少爷可认真看过?你若是找出一片烂叶,我便免了你这桌酒席。”

    金辞呆了呆,凌厉起来的唐柳儿唇红齿白,一双清亮的眼睛瞪着他,竟比自家妓院那些香软的双儿更勾人。

    “哼,唐少爷敢这么说肯定是分了三六九等,我这碟没有,下桌的呢?”

    大堂的几桌客人都停了筷子看过来,等他的解释。

    唐柳儿把筷子往盘子上一放,递给管家,手背到身后:“我以人格担保,五味楼绝不用不新鲜的食材搪塞客人。”

    “那你五味楼收烂菜叶是不是属实?”

    “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唐柳儿声音清亮,字字入心,“菜叶碾烂榨汁揉成面团做成青丝面,而青丝面是伙计们这几日的早膳,金少爷若是不信,你随便抓个人问问,看看事实是不是如此。”

    一个小二凑上来,“我们这几日早膳确实吃的面,上到少爷下到家丁,都觉得这面十分清新爽口。”

    “金少爷若还是不信,我领你去看看菜渣也可。”唐柳儿一脸坦然,金辞登时有些下不来台。

    这一场闹剧金辞没闹起来,却看着唐柳儿的脸出了神,被旁人一推才回神,愤愤然甩袖离去。

    余厉就在此时走进了五味楼,两层高的酒楼敞亮奢华,他只一眼便看见了二楼站着的唐柳儿。

    他白袍外套了件银色的薄纱,腰间别了支玉笛,眉眼飞扬。

    “柳儿少爷,我来吃酒来了。”余厉背着手,仰头高声喊,他声音穿透力十足,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唐柳儿都愣了,他伤已经全好,穿着一身黑色简朴的武生服挺拔魁梧,手里却拿着一把弯刀。

    知道他会武功,但不知道他武功如此好,他运气脚尖一点,直直跳上了二楼,落到了唐柳儿面前。

    唐柳儿还没回过神来,腰间的玉笛被他抽了过去,放在手里观赏。

    “你……你怎么来了?”他真的好生俊美,这几日和他书信往来,唐柳儿早就卸下了防备,对他也了解了不少。

    “你给我写的这封信看不懂,小童又说你酒楼出事,我就着急忙慌过来了。”

    唐柳儿接住信纸,打开是自己写了一半的信,他说城外的桃花开得艳,问他要不要吃野兔顺便去看看桃花,唐柳儿回说自己喜爱兰花,野兔难寻,但五味楼的麻辣兔却味道极好。

    他没写完,只写了自己喜爱兰花,后面就写下一句五味楼,便没有了。

    “后半句是想请你来五味楼吃麻辣兔。”

    “谢柳儿少爷。”余厉没等他说完就冲他拱手,耍了次宝,唐柳儿笑容更甚,刚刚被金辞烦到的情绪一下就散了。

    二人互动金辞都看在眼里,哼了一声大踏步离开木质楼梯。

    他不叫自己唐少爷,偏叫柳儿少爷,唐柳儿的反应像女子被喜爱之人唤了闺名一样,有种说不上为何的亲昵。

    麻辣兔上桌,唐柳儿给他夹了一块,“你快尝尝。”

    余厉把肉放嘴里,软嫩香辣,确实好吃,他见对方喜欢,自己笑容都更明艳了。

    从不见唐柳儿笑得这么高兴,管家靠着账台问阿七,“那位是?”

    “我们少爷救了他,有些功夫在身上。”

    “我看他功夫挺高,别是有人寻仇到时候拖累我们少爷。”

    阿七抬起下巴,“少爷才不怕被拖累,他武功也不差。”

    见唐柳儿抬手叫去一名小二,他说了两句话,小二拿了两壶酒过去,管家连忙推阿七肩膀。

    “去拦着去,少爷又要喝酒了。”

    “我不去,”阿七闹脾气,“就让少爷喝呗。”

    “喝酒坏事。”管家十分精明,他早看出少爷对那人有意,可那人却未必会喜欢少爷,怕自家少爷难受。

    阿七屁事不懂,双臂一抱背过身去,管家也无从下手,只能等他们喝好了再叫阿七把少爷送回去。

    唐柳儿的酒量完全不能和余厉比,第一口酒进嘴,余厉蹙眉,看着酒杯咂摸咂摸,怎么跟水似的,一点酒味都没有。

    喝到了后头,余厉一人喝了两坛子,而唐柳儿区区两壶就面带红色,眼底迷蒙了。

    一坛子下肚余厉才尝出酒味来,这酒清淡好入口,不似边疆地方的烈酒,那是烧刀子这就只是兑水的清酒。

    余厉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喝过烈酒,但他记忆里酒不是拿小白瓷杯喝,而是碗,一碗酒一口肉,这样才畅快舒坦。

    最后菜吃了个七七八八,唐柳儿站直了身形有些晃,余厉搂着他让他靠着自己。

    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还混着些无法言说的味道,唐柳儿脸靠在他粗麻布的衣襟上蹭了蹭。

    “好欢喜……”他喃喃着,也不知是不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