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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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时冲动，本该用来毒楚宣的鸡汤全进了我的肚子。 喝完我就后悔了。 这样一来，欠楚宣的人情是还了，可回去以后我该如何向元玄交待。 他会宰了我的。 2 楚宣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原本端着汤碗的那只手如今空荡荡地悬在半空，看起来有些滑稽。 “费道友，你……”他皱起眉头，欲言又止，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怜爱。 坏了，我在他眼中大概成饿死鬼投胎了。 3 “这，这汤凉了，味道不佳。我去让店家重新加热一下……”我苍白地解释道，说完就端起整锅鸡汤往楼下的后厨走去，基本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然而还没踏上台阶，女店员们便殷勤地围了上来。 “客官，这种事招呼一声就行了，我们帮您送过去，您歇着吧。”我手中一空，眨眼间鸡汤已经被她们接过。 4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最后我只能转过身，迎着楚宣忍俊不禁的目光回到了座位，尽享尴尬。 5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鸡汤喝得太急呛到了，我胸口堵得慌，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克制地咳了几下，情况有所缓解，不过喉咙里却一直有种湿润黏腻的感觉，好像是卡了痰。 在大庭广众之下吐痰太不文雅了，和人设完全不符。 但我也总不能就这么把它咽下去。 6 还好我灵机一动，扯过店家提供的绸缎覆盖在嘴上，装作擦嘴的样子，实际上是准备把痰吐在里面。 可吐到一半我感觉不太对劲。 好浓的血腥味。 暗红的血块随即落在了纯白的绸缎上，非常刺目。 我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抬眼去看楚宣。 还好他正低头望着桌面发呆，貌似没有察觉这边的异样。 我赶紧把染血的绸缎藏进衣袖，不敢让他看见。 7 他妈的。 说好的效果不霸道，几日后毒发呢。 为什么我这就开始吐血了啊。 元玄给错药了？还是说这毒凡人沾不得？ 亦或者，元玄他根本就是在骗我？ 8 万一元玄真的骗了我，那楚宣喝下我盛的汤后当场吐血，我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庆幸，幸好我把那碗汤抢来喝了，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现在只要趁完全毒发前离开这里，就没人会知道我在汤里下毒的事了。 9 虽然身体各处的疼痛感还不明显，但大脑已经开始昏沉。我强撑着站起，对楚宣作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楚道友。今日宗内还有些事务要处理，我得先回去了。” 说完，我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两银子放在饭桌上，好歹没忘记这回是我请客。 “我送你。”楚宣竟跟着起身。 我连忙摆手，“不用。鸡汤……你还没喝。应该快热好了，你再等一会儿吧。” 10 楚宣不置可否，沉默地坐了回去。 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脊背上，一直到我走出店门那股视线才消失。 太吓人了。 我长舒一口气，随后迅速拐进一个冷清无人的小巷，靠着墙瘫坐在地。 11 疼痛开始涌上来了。 骨肉像是被搅碎一般，内脏融化成血水从七窍流出，我现在的模样一定既恶心又恐怖，好在这地方无人问津，没人看到我的惨状。 其实很像杜明第一次给我下的那种毒，但这药的效果明显更强，也不知道元玄是从哪儿搞来的。 12 从元玄那儿输送来的生气始终吊着我的一条命，我在生死边缘徘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空荡的小巷里响起了某人的脚步声。 那人逆着光向我走来，看不清脸。 不过这个时候能赶到我身边的，除了元玄也没其他人了。 13 “师……师尊……”我挣扎着向他伸出手，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裹挟着不明清香的怀抱。 我愣住了，随后开始感到恐惧。 元玄身上没有这种香味。 他是谁？ 14 我的视野已经被血色覆盖，再怎么努力去看，也只能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清对方脸上带着的面具。 那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楚宣戴着面具的模样，我的确是见过的。 曾几何时，我也闻到过他身上的香味。 15 我逃避地闭上眼睛，意识很快陷入混沌。 再度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元玄就坐在床边，第一时间察觉了我的苏醒。 “你失败了。”他说，“我很失望，小狗。” 16 “不过也多亏了你，那家伙在赛场上心神不宁，最后输得很难看。” “虽然过程变了，但结果同样令人满意，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元玄挑起我的下巴，“你依然能获得奖励，开心吗，小狗？” 17 其实我不怎么开心，反而莫名心慌。 但在元玄面前，我只能点头。 “还记得新教的那个国师吗？我抓到他了。”元玄心情愉悦地眯起眼睛，“正好你的修为废了，不如就把他的金丹剖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