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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原戎坐在正中间的沙发上,左右看看后对厚着脸撒娇的好友翻个白眼。

    他左边沙发坐着两个男子,面容英俊身材高看着很欠抽的叫雷驳,是他发小。旁边那个斯斯文文的叫欧诺,是雷驳的小男友。而右边沙发板板正正的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面相俊逸,名叫管倨重,是雷驳的表弟,相貌秀丽的女人是他小女友,叫房栎。小情侣在暧昧的灯光里一点逾矩行为都没有,连手都没拉着,坐的板板正正的一身正气。

    ——是两个警察。

    玻璃门被推开,陆续进来几个朋友,原戎踢了一脚雷驳,挑眉示意他空出个沙发给来人坐。雷驳隐晦的瞪他一眼拽着欧诺的手,屁股挤开坐在沙发正中间的管倨重坐下了。

    还有几个酒保也跟着进来,原戎笑着招呼酒保倒酒,和几个公子哥说笑了起来。

    话题说着说着说到了这几天的重磅新闻上。张穹从那沙发上凑了过来坐在原戎身边,眼睛看着管倨重,好奇问道:“管条子,是你们抓住了那个毒枭不?”

    管倨重抬眼淡淡看他一眼。张穹一抖:“你别不说话看我,我又不是罪犯!条子你真挺吓人。”

    原戎伸手推开张穹好奇的脸:“好奇害死猫,你问什么?马上抓你进局子让你好好问,滚一边去。”张穹拨开他的手:“呸,去你的!”

    张穹换了个人问,他长的嫩,少年气十足,眨巴着一双圆眼像是邻家小弟弟那样:“小嫂子,是不是你们抓到的?给我说说你们怎么抓住他的呗?”

    房栎咽下管倨重喂的橘子,对他笑了笑道:“交易时抓到的。”

    张穹惊讶道:“交易抓到的在?那大毒枭交易地点很随意吗?”房栎摇摇头:“不,我们第一次定位是在b国海湾,那片海湾早就是废墟。”

    雷驳胳膊圈着欧诺枕在沙发上,欧诺饶有兴致的问道:“然后呢?”

    公子哥们对这种事都很有兴趣。毕竟平日他们的生活太过无聊,不是宴会交际就是工作学习,少有的放松时间就喜欢问管倨重局子里有啥奇闻。

    但是管倨重话少的一批。也就他那小警花女朋友会耐着心说案件什么的,现在好不容易处理了一起牵连几个国家的贩毒团伙,还是在c国被抓到的,他们的好奇就更加强烈了。

    原戎推开张穹,招呼着于肇给自己换换位置。

    房栎仔细的开始说起怎么抓到那个大毒枭的,原戎却没有多少兴趣。

    不是他不耐烦听,而是他和那大毒枭间接接触过。

    不是同伙,自己充其量是个对方拿捏不了的间谍。

    原戎撇撇嘴,还真不知道自己两个好友怎么就有两个那么大的敌人。

    而且那两个敌人到底是怎么看人的,为什么觉得自己会策反好友帮助他们对付自己的发小?

    他摇头不想了,举起酒杯挥手让人上来倒酒,那酒保小步上前站在他旁边,酒瓶倾倒时却手一抖,褐色酒液洒了他一裤腿。原戎不自觉退了一下,背脊贴着沙发,他皱着眉头,低头看慌里慌张要蹲下擦酒的酒保。

    酒保摘下臂弯的白毛面巾给他擦着,然后慢慢抬头与他对视,酒保脸上没有惊慌,带着很甜腻的笑,在昏暗的蓝紫色灯光中那张精致阴柔的脸上出现几分勾人的媚气。

    原戎呼吸一滞。他猛然起身,却牵连住了蹲在地上的人,对方轻柔的诶了声,冲着他倒了下去,骨节分明的手握拳狠狠按住原戎的小腹。

    说是按,不如说是打了一拳在他小腹上。

    原戎吸了口冷气摔回了沙发,闷哼了一声。

    正听故事的几个人扭头过来看,却被地上的人挡住大部分视线,于肇好奇问:“戎子,你咋了?”

    原戎全身的血都要冷了,他看着那人手从袖里拿出一把枪,对着他的大腿根抵着,面上还在笑着,眼眸弯弯的,说出来的话十分惶恐:“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去清理一下?”

    随着这人的话,那把枪狠狠的怼着原戎的腿肉,大有你不去我就废了你这条腿的意思。

    原戎强笑着,心声扑通扑通在耳边震颤,他咳了咳回答:“没事,他不小心弄我身上酒了,我,去清理一下。”

    管倨重感官敏锐,听出了他话里藏着的颤抖。

    管倨重问:“原戎哥,你在发……”

    那个酒保打断他的话:“原先生,您跟我来吧,再不清理您那儿,那个……”他难以启齿似的,低着头微微颤抖。

    大概一想他们就明白了,酒怕是洒倒了原戎大腿偏上,他们喝的酒度数不高,但是口味很辣,沾到皮肤上一会都火辣辣的,更何况大腿根嘛,谁都会偏着放点……

    张穹嗤笑:“这哪来的酒保,经理不行了啊,又开始招些阿猫阿狗?”

    这酒吧是正经酒吧吗?是的,要不管倨重和房栎就能给他们拿下。但总有人借着各种不小心的由头把人拉出去做点别的,张穹就经历好几次。

    曾经腰带被拽掉差点被办了的张穹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这个酒吧不属于c国,是外来企业。要不就管倨重的性子,酒吧少说也要把合理经营许可证给挂起来放门口。

    原戎在灯光里看到面前这人眯起了眼,薄薄的眼皮横着浓密的眼睫,他勾起了嘴角,像是叹了口气一样。原戎太熟悉这表情了,所以狠狠瞪了眼张穹:“你听你的故事,我去收拾一下。”

    酒保扶起来他,枪移到了他腰侧。

    雷驳突然问:“要不要和你一起?”原戎性子温和,他倒是不怕人把原戎办了,而是怕原戎又动了什么恻隐之心,相信什么父亡母病弟上学,要钱卖身第一次。

    原戎一停,看了眼身边的人,然后回头嫌弃他:“你当我是小姑娘?我不傻,不用!”

    他被酒保拉拽着出了门,思绪很乱,但莫名的忍不住夸了自己一声。

    上天入地就没有老子那么给力的朋友。

    原戎被抵着腰到了三楼,三楼是休息室,走廊灯光昏黄,站在楼梯口往里面看不到尽头,原戎觉得那尽头藏着一头野兽,它会吃人!

    三楼的洗手间不巧就在尽头,原戎试图挣脱握枪的毒蛇,发现这孱弱苍白的毒蛇劲意外的大。

    毒蛇细长的眼斜睨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别动,给我乖点。”

    原戎额头浮起细密的冷汗:“游总,近来可好?”游涧扯他往前走,漫不经心的:“你说呢?”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原戎道,“游总吉人天相啊,不知道沈总他?”

    “死了吧。”毒蛇顿了顿,语气冷漠道。

    原戎一喜,面上却露出后悔:“真的吗?啧,太可惜了。”

    游涧停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的原戎腰间的枪都在乱颤,他说:“嗯,大概?”

    比起那位,这个人完全没被自己害到什么程度,仔细想想自己对这位做的事,原戎舌头抵了一下脸颊打商量:“你们商业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当初你让我偷雷驳公司的机密我没干,你这破产了,也不能算到我头上吧?”

    游涧的脸在灯光下看不实切,一直观察着他的原戎发现这人的嘴角拉了下来抿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游涧褐色眼珠波光潋滟:“这话就不对啦。小原总手段了得,不偷机密给我,反而是从我这得了消息透漏给雷驳,西岗区竞价,n城的投资案,国家分拨下来的项目……哪一个不是你搅和的?”

    原戎心咯噔咯噔的直跳:“是,是吗?”讲真,这些事确实都是他透漏给雷驳的,并且在透漏的时候,原戎还不觉得有什么。

    一个是手段残忍,不清不白的游涧,一个是一同长大的好友,原戎自然是偏向好友的。

    现在面对没有逃出国外的毒蛇,原戎只能打着太极。

    “是啊,”游涧郑重其事的点头,“我可太伤心了。”

    看着门口放的故障牌,原戎本就急促的心猛然一跳,几乎悬在喉咙里静止不动了。比起力气,自己也许略胜一筹,关键是游涧手里有把枪,万一打斗时真给自己毙了,那可就不好了,原戎垂死挣扎:“……这也不能用啊,还是去二楼吧?”

    皮肤白皙鼻尖挺翘的毒蛇一手擒着他的手腕,一手握着枪,笑的甜腻:“少他妈废话。”

    被推着进了洗手间,原戎只能庆幸洗手台这没有装门,游涧放开了他,一手撑着洗手台,一手拿枪对着他的脑袋。

    原戎看着镜子,看游涧眯着细长的眼看他,游涧脸颊像白陶瓷器一样,下颌分明鼻梁挺直,毒蛇是条美人蛇,面容线条流畅柔和,骨相却极其锋锐。

    原戎脑袋转的飞快,他僵硬的洗洗手,摘下眼镜低头凉水拍了拍脸,再一抬头,游涧正站的很近,一手捏着他的金边眼镜,低头百无聊赖的打量镜框上的花纹。

    原戎一止,再次洗了把脸。

    “你近视?”游涧带上原戎的眼镜,左右照照镜子问道。

    “有点。”原戎道,往旁边挪了挪。

    片刻的沉默中,原戎猛然转身一手拧过游涧的胳膊,迫使游涧因为疼痛放开手枪,原戎一脚踢开枪,另外一手抓住游涧的头发,把人按在洗手台上。

    游涧没被抓到的手则掐着他的手腕,左脸贴着冰冷的洗手台,头上帽子掉在地上,他斜着眼看原戎,遗憾似的说:“忘记你是练过的了。”

    原戎确实有一点小近视,但不严重,对于被带在游涧脸上的眼镜没有在意,干脆利落把游涧右手拧脱臼,原戎掰开游涧的冰凉左手也按在洗手台上。

    说游涧是毒蛇,一点也不奇怪。

    他气质阴沉,性子阴晴不定,皮肤苍白体温低,被人卸掉了手腕,还能轻轻的笑出来。

    原戎不免有些奇怪游涧为什么不上腿踹自己,也许是酒保的黑色紧身裤不方便,或者是为了那点子形象,但对自己来说这是个好事,他终于放松下来,吸着冷气:“你哪来的枪?”

    右手传来阵阵疼痛,游涧却眨着眼,咧着嘴笑:“你不怕我有同伙吗?”

    “你破产了,”原戎冷静道,“据我所知你的企业被查封,灰色地带那点东西也被人抢走了,你是条毒蛇,没有钱没人会帮你。”

    “你可真聪明。”游涧喟叹道。

    原戎抿着嘴,置之不理这夸奖:“我给你钱,离开这里去国外。”

    游涧若有所思:“你要补偿我?”

    原戎冷漠道:“也许?但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一个你一个沈佞恩,你还好,我可能是愧疚。但是沈佞恩,他活该。”

    用领带捆起来游涧的两只手,原戎把人安坐在地上,他没拿回自己的眼镜,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夹支票写好后撕了一张。

    支票上印着江宁集团几个大字,落款处正是江宁集团总裁,雷驳的名字。

    这沓子支票,不仅有江宁集团,还有原氏地产和未来博彩的。

    原戎不爱商场,他更喜欢平淡的生活,经营着两家小民宿的原戎拿不出支票,但生怕这个太子党叛逆者再次出事的诸位把自家支票分出来,让原戎带着。

    他随身携带这沓支票也是习惯了,多亏了这习惯,不至于让他什么都不能给游涧留下。

    将支票放在游涧右手里,原戎道:“七位数内任你填。”

    毒蛇太擅长生财了,原戎自然不可能大方的说出什么随便填。

    “我不会告发你,你能跑多远跑多远。”

    游涧抬眼去看原戎那张清隽冷淡的脸,他道:“……谢谢?”

    原戎一愣,神色恶寒。

    但他没再说话,拿回眼镜架在鼻梁上就要走。虽然嘴上说着游涧没有同伙,但他还是心头不安。

    他脚步飞快,刚出了门口就举起手,一步一步的退了回来。

    游涧叹息了一声。

    领带掉在地上,那张能换七位数的支票也掉了,游涧弯腰,完好的左手捡起枪,笑眯眯道:“说了有同伙,你怎么就不信?”

    原戎完全处在震惊状态,极度的惶恐不安中,他丧失了语言能力。

    来人举着一把枪抵着他的眉心,神色冷淡,眸子漆黑看不出情绪。

    “好久不见,原总。”来人道。

    来人平静的打招呼,全然不知这样的话给原戎带来了怎样的冲击。这人眉眼英挺,高鼻薄唇,他留着三七分的浓密粗黑短发,穿着一身藏蓝色西装,踩着双锃亮黑皮鞋,深邃立体的五官阳刚坚毅,笑起来眉眼线条稍稍温和一些,显得他越发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没人会比原戎更知道这是谁。

    是他们刚在包厢讨论的大毒枭,他嘴上说可惜的人——沈佞恩。

    原戎说不出一句话。

    按理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面对面见沈佞恩,以往都是通过屏幕里见面。

    后面的毒蛇表情不变的接上手腕,一边说道着可惜一边走了过来,枪口贴在原戎的后脑勺上缓缓下滑,抵着原戎的脊椎骨戳弄了一会,停在他的后腰上。这让原戎感觉一条毒蛇正顺着后脑勺滑到脚底,牵连出刺骨的冷意。

    “我没死,原总很失望吧?”沈佞恩开口问道。

    原戎看看他,再回头看看笑容灿烂的毒蛇,如坠冰窖的冷卷了起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些胆怯和害怕。

    “跟我们走吧,”游涧抱怨似的冲原戎道,“干嘛心软给我支票?直接跑不就好了。”

    原戎冷笑。

    早走晚走,难道就不会被抵着脑袋了?

    刚刚那形式,他唯一能不遇见面前疯狗的法子,只有从三楼卫生间那窗口跳下去!

    谁没事会从三楼跳下去?原戎笑容更冷了。

    看着眼神阴郁貌似有些消瘦的沈佞恩,原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佞恩联合了别人他妈的玩仙人跳!

    原戎被人擒住手腕,沈佞恩抬脚不留情的狠狠踹在他膝盖上,原戎闷哼一声跪下了。

    游涧啧了一声,不满意道:“别动手。”嘴上这样说着,他却拿过来刚刚捆着自己的领带,捆上原戎的手腕,然后抓住原戎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甩手狠狠给了原戎两耳光。

    原戎脑子嗡嗡的,鼻梁上的眼镜被打掉在地上,嘴里甚至冒出来了点血腥味。

    顶了一下有点发麻得腮帮子,原戎吐出一口血沫:“呸。”

    沈佞恩收起枪,看了眼腕表,蹲下身掐着原戎的肩膀:“走吧小原总。”

    原戎甩甩头,被沈佞恩下了死劲一捏,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裂了,他瞪着沈佞恩吐了口血沫,左右是一死,想通了原戎反倒不害怕了。

    他兜里手机有管倨重下载的定位系统,就算死了那这俩孙子也跑不了:“要带我去哪?不废了我的腿?不直接给我一枪?”

    游涧转过来踩着他的腿,狠狠碾压转着鞋跟,低下头和他对视:“我们怎么舍得?”他拍拍原戎红肿带着巴掌印的脸,“毕竟你长得还不错。”

    原戎眯眼看他,恶心的呸他一口:“去你妈的。”

    游涧又是两耳光,神色冷下来:“别给我横。”原戎被游涧抓着肩膀扶了起来,沈佞恩则揪着他的后颈,一手掏出他那装了定位系统的手机递给游涧,游涧挑着细长的眉:“啊,差点忘了。”放手把人推给沈佞恩,游涧把手机泡在洗手池里前给雷驳发了条消息,顺带着调侃道:“小原总,下次别用自己的生日了。”

    原戎扯着嘴角,冷声道:“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