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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愁快要赢了。

    他做了最后一击，见对手步伐不稳地向后退，他猝然腾身，提腿踢中他的脖颈，将他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郑愁弯身摁住了他，两腿挎在他腰身两边，，攥住了钢铁有力的拳头，血渐般地揍到他的脸上，直到他含糊不清地认输了，才停住手。

    郑愁的身上也受不少伤，明眼可见到手臂及肩窝多了不少淤青，半张脸也红肿了。

    他的手被裁判高高地举起，看到观众座的观众都在起身嚷叫，他抿着嘴，心底倒是没什么起伏，直接下了擂台，随手从边杆拿了一条毛巾，擦拭汗淋淋的头发。

    他从一开始站在这个擂台的拼杀，，到现在的游刃有余，已经经历第十五次。

    这是他参加的第十五场比赛。

    郑愁走到后门，再顺到对楼走向休息室，这是叶利琤给他租下的一个住处，便于他比赛完可以在这里歇息。

    他开门走了进去，顺手从置物架拿了药箱下来，放在沙发旁边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个药油就开始料理脸上的伤。

    过了半个小时，洛丽蹬着个高跟鞋进来了。

    她手上拿了个牛皮纸信封，随手扔到了沙发。

    她凝眼看了看他，坐在旁边的高凳子，低头点了一根烟。

    洛丽微微一笑，“这一次下注的观众可是比上次多了一倍，高兴不？”

    郑愁的脸上没什么情绪，他回了一声：“高兴的。”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洛丽吐出一口烟气，“你要是再赢多几场，你的名气完全可以在黑石这边打响，到时候要挑战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郑愁抬眼看她，眉头微乎及微地皱了下，他问：“那丽丽姐你高兴吗？”

    洛丽一笑，“能挣到钱的活儿，能不高兴吗？”

    郑愁撕开最后一张创口贴，把它贴在右眼睑下的伤口，就起身把贴膜扔到垃圾桶。

    洛丽看着他，突然问：“你是不是长高了？”

    郑愁愣了下，也不知道怎么回她，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高。

    洛丽站起身，像招小狗似的把他叫过来，提手量了一下，她蹬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才到他的耳尖边。

    “才多久，怎么高这么多？”洛丽的五官都皱在一块了。

    郑愁提醒地说：“有半年多了。”

    洛丽撇嘴，换了话题，　“你是不是要去清街买护具？”

    郑愁点点头，“明天叶哥会跟我一起过去，他会帮我挑。”

    洛丽眯起双眼，“你嘴里还真是、整天不是你叶哥就是你姐姐，老娘的耳朵都要长茧了，”她冷哼一声，过了十来秒，她又开口了，语气带了丝不经意，　“和我聊聊她。”

    郑愁迟疑了下，“聊谁？叶哥？”

    “男人有什么好聊的？”洛丽怒骂，随后便说：“聊聊你姐姐。”

    郑愁奇怪地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对自己姐姐感兴趣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地回忆那时候，他姐姐当时离开家的时候，他只有八岁。

    但他没有失去那段记忆，他还记得那时候的父母几乎翻遍了整个山村都找不到姐姐，一直在家里大发雷霆，甚至用他来发泄情绪。不过他倒是没生气，他想，姐姐离开了也好，起码不会成为阿爸阿妈的出气筒。

    “好看，爱笑，轻声细语的，”他慢慢地说出了他记忆里的姐姐，“也对我很好。”

    “对你很好？”洛丽挑眉。

    他笃定地点头，“对我很好。”

    洛丽扯了扯唇边，　“要真对你好，当初离开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一块带走？”

    郑愁皱了皱眉，还真不乐意别人这么说，“丽丽姐，”他拉长了音，甚至带了些严肃，“我姐姐那时候才十七，出去了也未必顾得上自己，又怎么能带上我。”

    洛丽看着他，声音轻得仿佛说给自己听，“真是死心眼。”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折好的白纸，甩到他的膝盖，使唤地道：“反正去清街顺路，给我买几支唇膏回来。”

    郑愁打开一看，忍不住把眉头皱得紧紧的，这写得都是一堆数字。

    他没看懂。

    ——

    第二天中午，叶利琤和郑愁吃完饭之后，直接去了清街买拳击护具。

    叶利琤精心细挑了几个拳击护具，郑愁攥到手上，走到收银台付费，

    才把它们都塞在了背包里。

    等他们出到店外，郑愁突然停了脚步。

    叶利琤问：“怎么了？”

    “叶哥，我们去一趟这里。”

    叶利琤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一间化妆品店，一下子就明了，“她又使唤你给她买东西？”

    “有没有给你买东西的钱？”叶利琤问。

    郑愁说：……我忘了。”

    “你忘什么，还得你来说？”叶利琤轻斥，“都第几次了，刚挣到钱就给别人花，”他语气停了下，直接指向自己，“要花钱可以花我身上，别花别人身上，听清楚了没？”

    郑愁怔眼地看他，问：“叶哥，那你想买什么？”

    叶利琤笑了下，捏了捏他的脸，“自己想吧。”

    叶利琤离他很近，他在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清爽淡雅的香味，特别的好闻。郑愁经常去洛丽的馆所练拳，可他周围的男人锻炼完后都是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叶利琤也经常在家里锻炼，可身上就是没有这种难闻的味道，反而是干干净净的。

    郑愁拿出了洛丽给他的纸条，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名堂，直到叶利琤从他手中抽出来，递到老板娘的手上。

    叶利琤说：“记得回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他们回到丽霓馆，刚好看见匆匆走过来的洛丽。

    叶利琤看了下郑愁，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郑愁的话正要出来时，只见洛丽的神色凝重，对着叶利琤说：“跟我出来。”

    叶利琤随着洛丽走到馆所外面，洛丽开口了，“知道孟虎吧。”

    他点头，“唐帮的副手，我知道。”

    洛丽说：“他说要挑战郑愁，就在下周二。”

    “哦。”叶利琤了悟地回了一声。

    洛丽看到他还在神然自得，不禁皱着眉头，“孟虎那不是善茬的主，你们要提防他。”

    叶利琤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她说什么，“既然他想让人挑战郑愁，那就来吧，反正上了台那也只是擂台上的对手。”

    洛丽沉默了好半会，才说：“真要惹到他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郑愁那小子为了赢真会豁命出去，但这次不一样，郑愁哪怕赢了，对他也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