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上） 真相
说着未来几天要加班的绝渡，果真从隔天开始便在办公室里一连呆了好几天没有回去。凌风在休息室里备好了日常需要的用品，自然也是跟着自家主人一同加班。 本就有在万俟家当继承人受训的底子在，对于这些家族与企业事务交错繁杂的事情，除了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外，在绝渡几近严苛的指导下，凌风不过几日便逐渐熟练了起来。 当然，在对主人的生活料理上，有了第一晚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不得已点了外卖草草了事的前车之鉴，凌风便上了心，特意前去请教了正在代父受罚的肖即，将主人办公时的习惯与喜好仔仔细细了解了一番。 一切人与事，似乎都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某位每天趁着午休时间，在两人吃完午饭后便跑上来抗议的莫大助理。 “大BOSS！您这样就过火了过火了啊！五天了！你拉着我们的小可爱连续加班五天了！你这是暴君！暴政！暴行！我代表全公司员工跟您抗议！” 绝渡从电脑屏幕上挪过眼睛，冷冷睇了一眼午休时间一到便风风火火闯进他办公室开始吵吵嚷嚷的莫楚楚：“今天星期六，你在公司做什么？” 莫楚楚朝他翻了个白眼：“您这位大BOSS这么勤勤恳恳休息日也来加班，我这个助理能不来露个脸意思意思一下？” 说着，莫楚楚转头看了一眼整个脑袋都快埋在文件堆里全程无视她存在的凌风，控诉的眼神再次转到了绝渡身上：“BOSS！你看看！你快把人养成受虐工作狂了！” 受虐工作狂？ 正认真翻阅手里文件报告的凌风忽然听到这样一个评价，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绝渡这回连眼神也懒得给，直接漠视了莫楚楚，将视线再次移回电脑屏幕上。 受到冷落的莫楚楚也不气馁，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来到绝渡身边站定。 “说认真的，渡总，真不能这样。帝晖上下这么多员工都没仔细认识过您这位新来的助理，下周一晚上的迎新会不能再拖了，我必须要把凌风带到大家伙跟前去！” 一边抱怨着，莫楚楚一边毫无预警地朝绝渡的方向弯下身子，保持着有些暧昧亲昵的距离，撅起嘴哀怨地眨眨眼：“好不好嘛？” 这样过分亲近的互动，终于吸引了凌风注意力。 凌风从报告文件里抬起眼来，视线凝在了莫楚楚只差一点便要贴上绝渡的脸，眉眼缓缓地蹙了起来。 绝渡对此毫无反应，眼神不冷不热地转到了莫楚楚明媚的脸上，手掌捏着莫楚楚趁着靠近说话间悄摸传过来的U盘，勾唇一笑：“这是我的私奴。” “？” 莫楚楚的笑容凝在了脸上。 “？？” “？！！我艹东方绝渡你玩我呢不早说！” 愣了几秒终于从绝渡的话语里品出意思的莫楚楚瞬间炸毛，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震惊的眼神在神色清冷的凌风和似笑非笑的绝渡身上来回穿梭，最后怒瞪着绝渡咬牙切齿：“枉我还怕吓着小朋友，大费周章给你传机密，搞半天这小可爱也是一伙的！靠！浪费老娘色相！” 随即莫楚楚转过脸看向凌风，咳了两声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啊凌风，肖即那个榆木脑袋没交代清楚，我还以为他真招了个普通的孩子来接位置，改天我见到一定揍死……咳，我跟渡总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你别误会哈。” “……没关系。” 凌风推了推脸上的无度数镜框，平平淡淡地应了一声，又低下脑袋去看报告去了。 眼看办公室两个人都对自己爱搭不理，整清楚了两人关系匪浅后的莫楚楚总算也醒悟自己在这只是个电灯泡的作用，又叨叨了几句便踩着高跟鞋走了。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绝渡，周一晚上将凌风放出来去参加公司迎新。 凌风抬起眸来，微眯着眼透过单面玻璃看着渐渐走远的莫楚楚，神色间若有所思。 从这几天的观察中，凌风多多少少能猜到这位可以频繁进入绝渡办公时的女生身份不简单，甚至从她轻盈的步伐和偶尔间落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戒备和打量的目光，也能察觉到莫楚楚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助理。 “别小看她，她在‘黑鹰’的时候，程泷鸣都只能做她的副手。如果不是结婚收了性，她能稳坐‘黑鹰’总队长位置。” 绝渡解释的声音传来，凌风的视线顿了顿，从玻璃窗上转到了主人身上，神色有些微妙。 他很少听到自家主人如此肯定一个人。 同样是助理的身份，这让向来不服输的凌风隐隐生出了几分一争高下的胜负欲。 “你也很好。” 似乎是察觉到凌风的情绪变化，绝渡轻声笑了笑：“再多磨炼磨炼，你能做得比她更好。” ……这不还是在说他现在能力不行么。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凌风抿了抿唇。 “过来。”绝渡朝凌风招了招手。 凌风依言放下手中的报告，起身乖乖走到绝渡身边，任由他将自己揽进怀里。 绝渡将手里的U盘递给了他：“插上，打开。” 凌风不明所以地接过，神情有些疑惑不解，却还是乖乖将手中不起眼的U盘插进绝渡的电脑插口里，伸手去点击鼠标。 在等待电脑读取的短暂时间里，绝渡低头轻轻在凌风的耳畔边道：“至少，你取悦主子的功夫，任何人都比不上。” 温热的吐息喷在了凌风敏感的耳朵上，惊得凌风颤栗着缩了缩肩膀，等听清了绝渡话语里的意思后，他鼠标一抖差点把U盘弹出去，如绝渡所愿地红了脸。 他定了定神，打开U盘，看见里面只有一份几个G大小的文件，也不用绝渡吩咐，凌风便打开了文件。 快速翻了几页扫了一眼，凌风身体一僵，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再抬眼瞥见最上面印着东方家族标识和“绝密”两个字，却是不敢再仔细看下去。 他原本平静的心湖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只想扑在文件上仔仔细细将它看一遍，但仅剩的理智却让他硬生生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再往电脑上瞥。 他转过头去看向一脸平静的绝渡。 “主人……”凌风连声音都在发颤，“这是家族绝密文件，凌风身份尴尬，是不是不合适……” “我让你看便看。” 绝渡神色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一边揽着怀里僵硬的身体手掌轻缓地安抚着，一边继续道：“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不存在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凌风本有些慌乱的心狠狠一跳，却随着绝渡这句话重新平静了下去。 “好。” 他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后，重新将视线落到了那长达百来页的文件上。 只是看了几页，凌风的脸色便完全冷沉了下去。 杀气和冷意随着报告内容的逐渐深入，丝丝缕缕地在凌风凝结成冰般的黑眸里堆积。他神色冷硬地一页一页细细地读着，胸腔里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着，连同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直到两人将这份文件从头到尾读完，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情了。 页面停留在最后一页，凌风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握着鼠标的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整个人瞪着电脑屏幕一时之间还无法从刚刚获取到的信息里缓过神来。 直到揽着他腰腹的手臂骤然紧了紧，凌风僵硬的身体才受惊般的颤了颤，侧首，依旧染着杀气的黑眸对上了身后主人冷淡的视线。 凌风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从报告带来的紊乱思绪里顷刻抽离了出来。 他凝了凝神，垂下眼：“对不起，主人，是凌风失态了。” 他认错的声音显然在极力维持着冷静，却依旧染着沙哑和颤栗，以及尚未完全抑制住的，杀意。 “看明白了？” 绝渡并没有打算追究他失态的责任，只是将因为情绪的激荡而在不断颤栗的身体更紧地揽进怀里，手掌覆在凌风握着鼠标的手，将报告的页面往前拖去。 “看明白了，主人。” 凌风哑着声音回答，闭了闭眼，极力想让自己重新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