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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安(养父子年下)

    小陈是孤儿,被一个小门派的掌门捡回去养,教武功。虽然天赋不高,但是肯练,长得周正,也讨人喜欢。平时门派的体力活都靠他做,人长得壮实,掌门夫妻几乎把他当儿子看。

    十八岁的时候娶了师姐,夫妻双双到门派外面做镖师,赚得不多,倒也和美。

    成亲不到一年,师姐有喜了,小陈激动得不得了,让师姐在家养胎。小陈打算走完手头这趟镖,就不接长期出门的活了,没想到等他回家,师姐失踪了。

    小陈急得快疯了,报官被敷衍,找左邻右舍打听,听到路人八卦说他不在家那几天,正好有个大门派路过,参加某武林集会,但大门派的掌门听到消息说掌门夫人的胎气不稳,连夜就赶回去了。

    小陈潜意识觉得不对劲,抱着一丝希望,他带着积蓄和带回来的簪子,去大门派那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到了大门派的地界,却进不去,只好装作来应聘的下人,混了进去。

    小陈本身不怕吃苦,又年轻力壮,很快跟下人们打成一片。进去没几天他洗池塘的时候,看到丫鬟们拥着一个小孩走路,是一岁多的小公子。

    他向要好的下人打听小公子,下人说掌门夫人体质一直很弱,生小公子的时候险象环生,逼得掌门全江湖搜罗药材,请来各种能人异士,传说还有把新鲜胎盘拿来当药引的“神医”。

    下人是当玩笑说的,小陈却出了一身冷汗。他晚上四处察看,碰见一队人从悄悄小门出去掩埋东西。小陈跟上去,把土扒开,是师姐的尸体,下裳一滩鲜血。

    小陈把尸体藏好,向大门派请了假,慰问了师父师母,把师姐带到家乡安葬好,再回来当下人,伺机复仇。

    原来掌门夫人怀第一胎的时候,掌门就听从神医建议,买通接生婆取来胎盘。可到了第二胎,夫人身体还是没养好,神医说要找和夫人同样生辰的怀孕女子取血和胎盘。师姐正巧和夫人生辰相同,被迷昏取血时运行经脉清醒过来,看到了大门派的标志,于是被掳走关押。

    师姐尝试逃脱多次,导致流产,最终失血过多而死,这些事掌门一直瞒着夫人,骗她说是羊的胎盘。

    小陈决心让神医以及掌门偿命,他躲在门派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快一年过去,掌门为了方便夫人安胎,带着下人们迁到了山庄。夫人即将生产,小陈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潜入产房杀了掌门和神医。没成想等他到达院子的时候,那里已经尸横遍地。掌门的仇家找上门,一路杀进来,掌门、神医都死了,产房里的夫人也被一剑穿透了肚子。

    小陈割下了掌门和神医的头,踩在血泊里正要离开,床底下却窜出来一个满脸是血的小人,尖叫起来。

    小陈捂住了小公子的嘴,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可对着才两三岁的娃娃实在下不了手,只好把小公子打晕带走了。

    回到家乡,小陈用掌门和神医的头颅祭奠师姐,晚上梦见了师姐和未出世的孩子,他决定养小公子,尽管是仇人的孩子。

    小公子很难养,不肯吃粗糙的饭菜,被打屁股才听话。因为身上没钱,小陈和小公子只能睡在一张床上。小陈先是在当地员外家里当教头,教下人武功,带着小公子住在员外府里。后来有了点钱就搬出去了,两个人终于可以睡在两张床上。可是小公子晚上经常做噩梦,爬到小陈床上,抱着他哇哇哭,于是另一张床相当于摆设。

    后来小公子长大一点了,小陈就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干起了老本行,到镖局当镖师。小公子要他教武功,小陈就教他了,毕竟小公子越长越漂亮,怎么都晒不黑,和乡野格格不入,需要功夫防身。

    再过几年,小公子长得越来越像他娘,也有点掌门的样子,小陈看见小公子,就会想起不好的回忆。但这几年也不是没有养出感情,小陈很纠结。

    雨天没活,在酒馆喝闷酒,有人跟他提议续弦,小陈就请媒婆帮忙看看。

    回家小陈忍不住把银簪子拿出来看,一边摸一边叹气,小公子问他怎么了,小陈就说自己该续弦,明天要去拜访媒婆。

    小公子突然生气,责问他好几句,要抢他手里的银簪子。

    小陈喝了酒不太清醒,打斗间银簪子整根戳进了小公子的上臂。小陈呆在原地还没反应,小公子推开门捂着伤口跑了,冲进大雨里。

    小陈拿着蓑衣和斗笠追出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等雨停了,小陈还在城里找,挨家挨户问过去,小公子还没回来。相似的无助和焦急包围了他,他仿佛回到十一年前那段失去妻子的痛苦日子。

    小陈终于放弃了,无论是有一个家还是别的什么,勤勤恳恳当一个镖师。他成了副镖头,已经是五年后,旁人也叫他“老陈”了。

    将到不惑之年的老陈某次走镖,碰上了两个门派的混战,老陈本想避开,却看见中间被围攻的高挑俊秀的少年,不是小公子又是谁?

    梁将安长到十九岁,关于爹娘的记忆所剩无几,他不问,陈风也不说。到铸剑山庄来之后,萧曲愿意说,他却不信。

    萧曲说自己是梁易的师弟,从小一起长大,见证梁易当上掌门,和林昭昭成亲,如何如胶似漆,嫂子又是如何怀胎十月生下你。

    萧曲说,梁易的门派找不到仇人,也不愿报仇,他就领着梁易留下的一拨人自建了铸剑山庄,经过若干年努力,萧曲是如今的萧盟主,当年屠梁家满门的仇家也渐渐浮出水面。

    萧曲摸着下巴笑,小安,我找了你许多年,才找到陈风那里,你奇不奇怪,他武功不错,却辞了镖师去你爹那里当下人?

    五年来,梁将安除了练功就是杀人,他记不清爹娘的脸,但是萧曲给他看的那几张仇人的脸,他绝对不会忘。他渐渐听到有关梁易的旧事,也是他为什么招惹了这么多仇家的原因。他一个都不愿意放过,无论他们那晚在不在。那一夜,那些凄厉的惨叫,兵器相接的震天巨响和漫天血雾,蜷缩在黑暗里的恐慌绝望,一直无孔不入地折磨他。

    曾经做噩梦的时候,他抱紧那个人,靠在他胸膛汲取热度的时候,可以暂时忘记,不过铸剑山庄的后起之秀梁少侠,似乎不能。

    他的夜晚往往在树林,在围墙上或者屏风后,他的武功路数普通,也没有铸剑山庄的特征,但他心意坚定,不惧死伤,用于暗杀,再好不过。

    这天跟着萧曲出门,半路上遇见别的门派,他不问缘由,萧曲指示,他就拔剑跳进去,不留活口,就不会暴露。可梁将安天赋再高,武功再强,也只是个少年,双拳不敌四手,眼看一剑刺向他背,凌空飞来块木头令牌,力道之大,把剑锋打偏。

    他终于安全,慌忙抬头,陈风坐在马背上,下巴满是胡茬,远远看着他。梁将安不会认错,他梦里想了一万遍,想到底该怎么回去,该怎么跟陈风说,该怎么问他在当年到底是什么角色,真的只是偶然救了他吗,他还没准备好面对那双眼睛,重逢已经来了。陈风一打马,转身走了。

    梁将安把令牌和银簪放在一起,贴身带着。等所有都清算完,他要回去找陈风。他好像浮萍,终于有了定所的渴望。他一天天等,令牌都被摩挲得光亮。

    在他动身前,铸剑山庄来了客人。

    陈风在大堂跟萧曲谈笑,衣着整洁,胡子刮得很干净,看他进来,一抱拳。

    梁少侠。他说,梁将安止住了脚步。

    陈风不是来接他走的,也不是来见他的。陈风说想和梁少侠作个告别,有萧盟主照拂,梁少侠必定前程似锦,将来不可限量。

    晚上一桌酒菜,似乎只有萧曲吃得出滋味。

    梁将安追到客房,隔着门问陈风,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

    陈风说我只是个走镖的,留在这里对你有益无害。

    梁将安问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被萧曲带走。

    是的,陈风说,不早了,快睡。

    梁将安捂着肚腹,痛若穿肠。

    他那天冲进大雨里,不多时就开始后悔,身上冷,左臂还插着簪子,不住往下流血。他想往回走,但是萧曲拦住了他。

    为了快速进步,快点回去,梁将安把自己关在禁地练功,无数次被梦魇困扰,他握着银簪,努力睁着眼睛,等天亮。

    他回想陈风教他练功,员外赏的糕点都会留给他吃。他有回风寒发热,陈风背着他到医馆去找大夫。梁将安死死咬紧牙关,在一片黑暗里顺着簪子摸,蜷缩起身体。温热的泪水流过冰冷面颊的感觉,就像那个人抱着他说不哭不哭。

    梁将安被同样的话催过一万遍睡觉,只有这一回自己不在他身边。甚至这回,陈风要赶他走了。

    陈风也舍不得他,他被萧曲找上门来一通假模假样的问候,言语中透露梁将安已经被铸剑山庄牢牢握在手上,为了梁将安的安全,他只好顺着萧曲的意思来做客演戏,再想办法问问梁将安的意思。

    梁将安扯着养父的腰带,发出困兽般的闷吼。陈风看他哭了,更是心疼,牢牢抱紧了阔别多年的小公子,凑在他的脑袋上,安慰他别哭了。

    梁将安埋在男人厚实的胸膛里,睡了成人以来的第一个好觉,虽然明天陈风就要走了。

    萧曲观察许久,终于找到梁将安最大的软肋。用陈风控制他,让梁将安成为铸剑山庄最好的排斥异己的一把刀。他下了蛊虫,让陈风对他养大的小公子也会渴求不已。

    深夜,梁将安被热醒,陈风麦色的皮肤泛出熟红,健壮的上身裸露着,布满汗珠,他眼里都是水雾,已经不清醒,他粗喘着气扯梁将安的衣服,紧皱着眉头,略带些困惑,吻上了梁将安薄红的嘴。

    梁将安清醒了一些,但压根忍不住冲动,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风,这样诱惑他犯下罪过。

    梁将安早就硬得发痛,他不住舔咬陈风的嘴唇,听见陈风痛苦的闷哼,更加兴奋,他狠狠地掐陈风身上每一处皮肉,再吻过去。每一块肌肉都是这个人活着、存在在他身边的证明,他需要确认。他激动地在陈风身上留下他的印迹,扣着他宽大粗糙的手掌挺动下身,与他交合。他换着姿势进入陈风,想听他大声的呻吟,想和他做夫妻间才做的事情,什么伦理道德都不顾,他都置若罔闻,如果陈风真有什么罪孽,他也是杀人犯,正好凑一对。

    天明陈风醒来,梁将安跪在地上,裸着上半身,一夜未睡的样子。

    陈风默默看着他,让他起来,去穿件衣服,早晨冷,嗓子哑得可怕,一夜疲惫把他催出了胡茬。

    梁将安站起来,眼里的泪水又是将落未落,陈风叹了口气,合上眼睛,不看他了。股间的胀痛让他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

    那人一声一声喊他名字,喉间似乎带了泣音。梁将安拿着那根已经磨损,不再光亮却依旧锋利的银簪,一下扎进自己胸膛,再拔出来,扎进去。

    陈风下床抓住他的手,已经有细细的血流从伤口流出来。

    陈风受了风寒卧床不起,萧曲提出再留几日,梁少侠也尽地主之谊,照顾陈风。陈风误以为是自己发了疯,虽然怀疑但不确定,而梁将安不敢提,萧曲的阴谋就未被揭露。

    萧曲看望过陈风一回,他精神大好,已经恢复,萧曲也不再留。

    可是当晚又出了变故,梁将安听到风声,闯进陈风的卧房。

    陈风倒在行李边上,粗粗喘着气,衣带凌乱,他抓着梁将安的肩膀,将伤口抠出血来,却浑然不知。他把梁将安直推上床铺,湿热地亲吻他。

    梁将安带着伤,,却也干渴不已地接受。他无法抵抗这些,日思夜想的吻。

    陈风扶着床铺,自主往下坐,还嫌不够一样吐出舌头,哼哼直叫。梁将安掐着他健硕的腰,不住往上顶,迎合他,眼神痴迷。

    萧曲饮茶,好像还是一位毫无江湖气的翩翩君子。他温和地说:“蛊虫每月发动一次,而且这虫一次就认了主,陈镖头只能亲近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的?”

    “逃,我便引发他体内蛊虫,令他生不如死;同时,整个武林包括陈镖头也会知道,铸剑山庄的梁少侠竟是个杀人魔头,背负血债无数。”

    “你不该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小安,这样的养子,陈镖头怎么敢认?他巴不得和你没半点关系。”

    梁将安沉默了半晌,说:“是。”

    “你也别觉得我狠,这对我们都好。”萧曲说,“你再为我做一年的事,时间一到,蛊虫自己就化在体内了,他不会再有恙,你也能享受一年的欢愉。”说到这,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十五月圆之夜,陈风把自己绑在床栏,拴上门。

    没用,梁将安摸着他磨破的手腕,懊悔,但是欲望高涨。陈风主动吻上他的唇。

    偶尔萧曲差遣梁将安外出,但是每月十五,他一定会在陈风的门外。陈风看着梁将安身体上不断出现的大大小小的伤,逐渐知道了他在铸剑山庄做什么。他计划和梁将安逃跑,他不愿意曾经那个在血泊里发抖的孩子成为杀人不眨眼的血腥传说。

    “你现在这样,你爹娘也不愿意看到。”他这么说。

    梁将安反过来问他潜入他家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把他带走。陈风不得已,向他述说了当年的真相。梁将安得知之后,更加自我厌恶,床事更加疯狂粗暴,陈风或许只是可怜自己这种念头让他难受得无以复加,只好一遍遍占有他。他外出暗杀也更加不要命,仿佛在惩罚自己,终于有一天,传来了梁将安的死讯。

    在林家堡,梁将安刺杀老堡主未遂,被弓弩机关扎成了刺猬。

    离一年之期还有三月,萧曲放陈风走了。他告诉陈风,一切都是他做的,插在梁将安娘亲肚子里的刀,是他的,这场复仇他准备了许多年,把他们的儿子也毁了,他才高兴。

    陈风憔悴了很多,但仍旧沉稳,面对萧曲,他好像懂了他提起梁易和林昭昭时的情绪,充满恨意,但又有其他的。

    萧曲说,梁将安的尸身在林家堡那里,等他们知道死在林堡主书房里的是他的亲孙,不知道作何感想。

    陈风又去了师姐的墓前,他清了杂草,盘腿坐下来,对着已经长满茂密绿草的土包说了很多话。师父师娘早已作古,他也前去祭奠一番,顺路拜访故人,回忆往事。

    林家堡来了不速之客,后山上阴风阵阵,月明星稀,他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寻找新翻的土堆。忽然他听见舞剑之声,林间的空地上有位男子,比划着熟悉的一招一式,让他心头巨震。

    林将安今年二十一岁,是林家堡的未来继承人,按理说轮不到他,但他揭露了武林盟主萧曲多年来勾结门派,屠杀异己的罪行,可谓是大功一件。

    “你会留在这吗?”在耳鬓厮磨之际,将安吻着陈风的颈侧,满怀期待地问。

    陈风两条长腿夹紧了他的腰,发出性感的一声喘息,当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