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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退后的借口,失落的相守

    花田在钟司之耳边说话,周围的音乐和主持人的声音被无限拉远,钟司之只能听见花田的声音。

    花田的声音充满怨恨,道:【你认出来了嘛?你的徒弟…是你的徒弟……是啊……在他长大的时候,你早就看不见了吧……师兄…………嘘,不要被他发现。】

    花田的声音远去。

    伴随着掌声。

    一位相貌年轻,身材高挑的休闲西装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上台,他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清丽容貌,目光深沉苦大仇深,仿佛昨日刚刚丧母。

    说人话就是,他明明是一副司(死)马(妈)脸(表情),居然还能如此漂亮。

    在掌声的余韵还没消除前,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也就是瑜玄安、主持人口中的瑜先生,已经拿起礼仪小姐托盘中的金剪刀,将束在玉石假山上的红绳剪断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礼仪小姐举着托盘的手都僵住了,她十分怀疑自己在下场后,会被领班骂,骂她举托盘举得太早了,所以导致惹不起的瑜家掌舵人亮相才不到一分钟,记者的焦距都没调好,他已经将代表着开业的红绳剪断。

    掌声还没有停下。

    瑜玄安将用过的金剪刀放回礼仪小姐手中的托盘。

    此刻的剪刀由于触发了特意安排在玉假山上的法阵,剪刀表面布满裂痕。

    礼仪小姐顺着伸过来放剪刀的手看去,手如其人,骨节较细,手指修长有力。

    低调的深色西装外套下是一件纯色衬衫,外套袖口处金属制袖夹低调奢华,露出的一节手腕白到似乎能看见内里的血管。在袖口深处,露出了一节似乎是用白色毛绳编织出来的手环。

    礼仪小姐还没偷瞄到脸,瑜玄安长腿一迈,人已经走了。

    瑜玄安下台后,欢迎他剪彩的掌声甚至还没消退。

    主持人打哈哈道:“瑜总日理万机哈……那么星兴影视基地的剪彩仪式结束……”

    表演继续。

    花田无心观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师兄……你还好吧……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

    钟司之感到奇怪:【……我的确是听见了尖啸,你是被台上的假山玄阵影响了吗?】

    原来钟司之并没有听清楚花田说的话,花田了然,和悟性极高的前世不同,钟司之如今只是个普通人……和阴间一点都不搭的同时,灵力也没有。

    所以看见灭门凶手瑜玄安,花田失控之下说的话,在钟司之耳里,恐怕是夹杂着风声的冰凉凄厉的尖叫。

    花田:【……我没事,但那个人,就是那个瑜家的,你不要接近他,他一定……跟瑜玄安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他是转世……还是……】

    花田不敢多说,她怕她说多了,反而引起钟司之对瑜玄安的兴趣。

    前世的事情,并非一二三四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在南岳派灭门的事情中,钟司之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花田不愿去深想。

    钟司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他没有把花田说的话放在心上:【这种事情,你不该要求我,你该要求他吧。】

    花田的牌位愈发冰凉,声音也像是被冷水浸过一样:【师兄……】

    钟司之道:【你听过一个笑话没,‘朋友劝我去找个有钱人,我愿意,有钱人愿意吗’?】

    花田的语气突然温柔了起来,含有一份循循善诱的意味:【劝人的人是谁……?】她要去杀了他/她/它。

    钟司之:【只是讲个段子啊,我不是打算解决贫穷的现状,拓宽副业嘛,我就在想做做动音搞笑短视频怎么样什么的……】

    钟司之愉快地拿到了兼职钱,却被告知回去的路上没有大巴,要他们自己解决回去的问题。

    钟司之肯定自己手机的电量不足以支持他步行导航回去,便把随身携带的充电器掏出来,找了个门没关的杂物间,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接了插头充电。

    边充,钟司之边给花田看短视频。

    钟司之跟花田解释道:【你看我不是要给你烧手机吗?我看这个APP里面有不少拍无聊视频的人,所以我觉得烧东西也可以拍成视频吧。】

    万一赚到了钱,多少能缓解一下金钱压力。

    A市的消费还是太贵了。

    本来以钟司之的情况可以拿到助学金,但是他申请了校外走读,租房子来放牌位,不再满足助学金的申请条件。

    有时候钟司之也会思索,为什么,他有上一世的记忆,却混得这么惨。

    但仔细想想,似乎就是因为他跟着上世记忆去挖坟,把花田等鬼挖了出来,所以才这么惨的不是嘛……

    正当钟司之静言思之,躬自悼矣的时候。

    在看台上曾举着剪刀托盘的礼仪小姐将她的领班拉进了储物室。

    由于钟司之在小角落充电,被杂物挡住,所以两人没有发现钟司之,以为这里没有别人。

    礼仪小姐道:“怎么办啊,王姐,剪刀……碎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动。”

    礼仪小姐扯了扯领班的袖子:“这个剪刀据说是专门请来的风水大师的东西,这要是碎了,我该怎么赔?风水大师不都是逮着一只羊猛薅的吸血鬼吗?”

    “这……先别急,剪刀碎成什么样子了?上台前不是都好好的吗?就剪一个红绳子,又怎么会碎……我先看看。”说着,领班将盖在剪刀上的红布掀开,“……这,少说也碎了十几块吧,你是不是把它摔在地上了?”

    “我肯定没有啊……这该怎么办……要赔多少钱啊。”

    如今钟司之与灵异可以说是绝缘了,思想也被唯物主义熏陶,改造得很彻底,故而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花田很清楚来龙去脉。

    黄金剪刀本来封印了一只厉鬼,所以才特殊。在剪彩的时候,玉假山中的玄术法阵在无差别攻击中,把剪刀中的鬼受伤了,封印也减弱了。

    表现出来的情况便是剪刀碎开。

    这个假山法阵,肯定是玄术界的人专门设下,来针对瑜玄安的。

    可惜班门弄斧,毫无用处,反倒是损失了材料。

    花田看见剪刀上有一股澎湃的鬼气,它们缓慢凝聚一会儿成鬼脸状,一会儿又散开,普通人无法察觉到。

    花田知道这不是瑜玄安留的后手,瑜玄安应该都没把针对他的人放在眼里。

    多半是剪刀封印变弱后,原本在里面的厉鬼要出来。

    虽说是小场面,但对钟司之这等弱者来说,就很致命。

    花田道:【师兄,小心点,事情还没结束。】

    钟司之:【啊……什么事?】

    钟司之正在刷手机水企鹅工作群。

    花田:【没事。你看你的吧。】

    花田决定在鬼气完全凝结前,出手将其打散,免得等它凝结成功,它的攻击可能会伤害到钟司之。

    在花田动手之前,一个戴着墨镜的瞎子在一名高大壮男的搀扶下,走进储物间。

    瞎眼青年手中抱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进入房间后,便止不住地乱转。

    瞎子开口道:“赔五十就行了。”

    礼仪小姐和她的领班:“…………呃,您是?”

    瞎子一本正经道:“我是剪刀的主人,特别邀请来做玄法的西山派第三十代传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脖子上挂的是我的支付宝。扫一下。你就能把剪刀的钱转给我了。”

    礼仪小姐:“我支付宝花呗额度没了,我能扫微信吗?”

    瞎子依旧很正经:“哦,可以的,你把我脖子上挂着的牌子翻过来,就是我的微信收款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