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34 德阳风月-我杀人,不喜欢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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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轰隆声铺天盖地袭来,江舒才拧开暗室的机关,将林却推了出去,隧道上方的板顶就坍塌了,重重地砸下来横亘在两人中间,周围的几条出口一瞬间就被断裂的隧道横梁堵死了。 林却惊恐地回过头,横在他面前的是七八块掺杂碎石块的巨型木板,透过木板的间隙隐约能看到江舒那边惨不忍睹的场景。 林却用力锤击木板,大喊道:“江舒!江舒!你听得见吗!” 没有人回应。 林却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双目赤红,耳边嗡鸣作响,他颤抖着抽出压在土块下的佩剑,掘开那些掩埋江舒的碎石板,边挖边颤声道问:“江、江舒,你还活着吗……” “你、你说说话啊……” - 德阳县令府中。 顾归珏与岳瑶坐在前厅等候支援官兵的消息,岳瑶焦急地拿着茶盖不断磕碰手里的茶杯,一杯茶从热到凉,又被她焦躁不安的体温温热,时间过去许久,她目光始终紧盯林府前院的大门,脚不住地跺着地面。 天空陡然劈过一道银色闪电,伴着随之而来的轰鸣声,刚才还晴朗的天色霎时阴沉下来,阴风怒号,顾归珏看向桌面的茶,骤然起身,他低声道:“地在晃动。” 岳瑶也发觉了异常,她阔步走到庭院:“顾先生,似乎有暴雨来临的迹象,这时发生地动,恐怕与城郊的商队有关。” 顾归珏也作此猜想,他等不下去了,心中挂念的那两人一意孤行地前往敌腹深处,他纵使再生气,此刻却也只能盼二人平安归来,他朝岳瑶道:“我们现在去见林大人。” - “不,不好了!”一名衙役骑着马赶回府衙,至府衙门口连马都未来得及下,便急忙向门里喊道,“大人,前去增援的官兵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衙役下了马,急得在台阶上摔了跟头,但他顾不上疼,爬起来就往里冲。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清楚。”林父眉头紧锁,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衙役猛喘了几口气,急促道:“大人让官兵们兵分两路上山,一路扮作商人模样,一路暗中保护,但不知为何他们走到山路半腰时,那山体就突然发生爆炸,山上有无数碎石砸落,他们、他们就被埋在里面了……” 衙役是跟在官兵后方观察敌情的,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山体崩塌,碎石涌动如滔天巨浪袭向在山路上行进的官兵们,就连旁边一队掩人耳目的官兵也跟着受了牵连。 衙役才从爆炸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不远处的寨营又发出一声巨响,顷刻间地动山摇,衙役后怕不已,不敢再耽搁,立即骑马赶回去报信。 顾归珏在听到寨营也发生了爆炸时,瞳孔猛然收缩,神色难看到极点,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面色铁青,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林父脸色刷地惨白,他身形晃了晃,须臾后重新站定,拿起纸笔吩咐衙役:“调令,对,调令……我现在就写请示文书,你立刻快马加鞭送去知府,请他派援兵来。” 衙役面露难色,他犹豫道:“山间已下起暴雨,小人离开时有不少雨水冲击山体,有泥石滑坡,恐断了进山的路。” 话音刚落,屋外雨声如注,硕大的雨滴凶猛地砸向地面。 顾归珏的手握成了拳,他阴沉地看向屋外的暴雨:“上山还有一条路。” - 林却在石堆里挖了半晌,终于刨出一块拳头大的洞隙,他俯下身趴在洞口奋力向里张望:“江舒,你在哪里?”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从洞口探了出来,精准地握住他的领口,手的主人戏笑道:“公子如此担忧我,可是怕我死了。”语调轻松,一点也不像身负重伤的样子。 林却松了口气,同时一股怒火也涌上来:“你若无事,刚才为何不作声!” 江舒不想说看林却为他焦急万分、肝肠寸断的可怜样实在太有趣,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为夫刚救了你,咳咳,你怎么还如此凶巴巴的?” 林却才燃起来的怒火瞬间偃旗息鼓,他放缓了语气:“现在隧道坍塌,我们如何出去?” 江舒从洞口收回手,用短笛吹奏了一曲,须臾,周围响起一阵阵细碎的爬虫声,横在二人间的残木碎石开始松动,不消一会,那些结实坚韧的土木块就变成了一堆虚无缥缈的齑粉。 江舒的衣袖处破了一块,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的神采奕奕,双目似朗星,脸上的面具早已不知所踪,露出来的绝艳容颜在这样的残壁断垣里如出尘妖魅。 江舒拉过林却的手臂,将人转圈囫囵检查了一遍,点头道:“嗯,还好没有伤到,是我保护得力。” 林却无心理会他的打趣,看他不紧不慢的动作,焦急道:“我们现在该从哪里走?” 江舒用短笛敲敲旁边的半块断壁,虫蚁们以迅雷之势吞噬了那片墙面,他指着空出来的通道:“方才在你哭天喊地刨地之时,我将四周探查了一番,这条路有通往地面的出口。” 林却小声反驳道:“我没有哭天喊地。” 江舒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 林却刚迈开腿,又缩了回来,他拉住江舒的衣袖:“暗室里还有那些女子。” 江舒蹙眉看向身后断绝的隧道:“通道已经封死了,刚才那么大的爆炸,这里坍塌无数,她们所处的暗室恐怕也无法幸免。” 林却面露不忍,他无法不自责,他曾亲口承诺要将她们营救出去,现在却连累那些无辜的女子也丢了性命。 江舒看出他心中所想,握紧他的肩头,安抚道:“这场爆炸来得蹊跷,恐怕不是因为我们潜入进来打草惊蛇这么简单,却哥,不要想太多。” 林却勉强地笑了笑:“谢谢你。” 他跟着江舒穿过隧道,直往外走去,边走边问:“这商队竟然存有如此多的危险之物,但究竟是为何才会爆炸。” 江舒神色凝重道:“恐怕是火药。” 林却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江舒顿了顿,将自己来这里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我绕过山路去了南边的库房,我原以为那里不过是些贵重金银和绸缎贡品,却没想到掀开盖子后竟是一箱箱火药。” 江舒探查完火药的数量时,就深觉不妙,他想立即告知林却撤退,库房却突然来了一帮巡查的人,千钧之际他躲进了地下隧道里,后来几番辗转,才遇到了也下来救人的林却。 两人从库房连通地面的洞口里爬出来,这里也遭受爆炸波及,房屋的内陈设几乎尽毁。江舒跳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那几箱火药,但他没想到的是,库房里装载火药的箱子居然全部不翼而飞。 江舒算着火力,眸色逐渐阴暗:“方才那几波爆炸所用的火药远不及这些,火药失踪,不知有何用途,这里还是太过危险,却哥,此地不宜久留。” 林却也点头赞同:“我们先撤离这里,回去再与父亲商讨此事。” 两人静悄悄地从库房里挪出来,才发现外面早已混乱不堪,他们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倾颓的房屋和慌乱奔走的人群,烟雾缭绕,暴雨倾注,满目狼藉。 人群里有人高声吼道:“清除叛徒,杀无赦!” 仅凭这一句,林却便已经猜到爆炸背后的真相,江舒碰了碰他的手指,小声道:“跟我走,却哥。” “我们不下山?” “下山之前,先去见个人。” 二人来到一座修葺规整的房屋前,这座房坐北朝南,位于山寨中央偏后,无论从地理方位还是风水来说,都是寨营里最优越的所在。 “这是那位商队老板的居所?”林却发问。 江舒“嗯”了一声,带他悄无声息潜进屋内。 屋里有人在禀报:“齐大人,下山的路已被泥石洪水堵死。属下已经派人去查彼此参与爆炸的成员,并告知他们,一旦抓到,无论对错与否杀无赦,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座上的齐大人沉默片刻,沉声道:“京城那边二皇子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件事我们准备半年之久,不可功亏一篑,有一丝懈怠。” “是,属下明白。属下还有一事……” “说。” “今日有贼人混入寨营,武功高深,吾等皆不是其对手。莫非是大皇子那边派来的人?” “大皇子受困于二皇子殿下,想要翻身,怕是不易。你派人严防死守,剩下那批火药务必保证万无一失。” “是,还有地下关押的那些女人恐怕……” “绝姿美人,哪里都有,死上十来个有什么要紧。等事态平稳,你们重新去找即可。” 禀报的人退了出去,林却与江舒交换了一个眼神,独自跟了上去。 那人一只脚刚迈出门槛,林却便抽剑袭去,不想那人也是绝顶高手,林却未接近他时便已有发觉,他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剑,双手拍地,怒喝一声,林却脚下的地面顿时就晃动了两下。 他趁着林却稳定身形之际,双臂僵持,衣袖翻转,朝林却射出数道暗箭。 林却暗道糟糕,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出江舒给他的机关盒子,手指扳动匣扣,登时几十条灰黑色的蠕虫倾巢而出,用肉身挡下暗箭后又袭向发射暗器的人。 那下属眨眼间便倒地不起了,他的尸身盘缩在地上抽搐,脸色煞白,嘴唇乌黑,俨然一副中毒身亡的惨样。 林却上前探查他的鼻息,确定全无威胁后,打开机关盒将毒虫收回。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屋内传来。 林却收起机关盒就往屋内跑,刚进屋就看见江舒持剑指向瘫在座位上的齐老板,齐老板断了一只臂膀,捂着伤口,嘴唇颤抖着蠕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然而刚才那声凄厉的惨叫并不是齐老板发出的,而是被他掳过来的那名女子,女子头发凌乱,满脸泪痕,被捆着手脚无助地缩在床角。 方才齐老板正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就见一阵银光闪过,齐老板霎时面色惨白,哀嚎一声往滚向旁边,一根血淋淋的手臂掉落在床边,女子惊得发出惨叫。 齐老板爬到座位旁,断臂的疼痛令他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地说:“果然,混进来的人是你。” 江舒冷笑道:“很可惜,你猜到也没用,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齐老板慌乱起来:“等等,等等!江舒,你不想各县府衙是如何通缉你的吗,那些联络的官员名单我都——” 齐老板想以此换自己一命,但剑影疾快如风,他话还未尽,一柄长剑便刺入胸膛,他不可置信地低头,吐出一口血沫,艰难地说了一句:“你竟然、如此、疯……” 齐老板面朝地倒了下去,沉重的身子将地面砸出一道坑。 江舒利落地抽出剑,用碎布把血迹擦干净后,嫌恶地扔到一边:“废话真多。” 林却去查看地上的身影,他忧心忡忡道:“他刚才提到你被通缉一事,你杀了他,是不是太过鲁莽了。” 江舒露出阴鸷的笑容:“我杀人,不喜欢浪费时间。至于名单——”江舒从胸口掏出一本手册,“库房里放着几沓账本和交易名录,我已经拿到了。” 林却放下心来,他突然又想起来:“你只拿了名录,那账本岂不是还在库房里。” “我只管自己,不关心他们谋反还是叛乱。”江舒将名录丢给林却,“拿回去交给你父亲,至于其他的,也不归我管,我们现在回家。” 林却小心地将名录揣进怀里,然后走向床边的女子,温声细语道:“你是苏阮吗?” 苏阮点点头。 “我是林……” “我是华胥剑客,是救了你的恩人。”江舒高声打断了林却的话。 苏阮小声地“嗯”道:“多谢你。” “你是不是有一桩婚约,回去后告诉你父亲,你不愿意嫁,拒掉这门亲事。” “江舒!”林却微恼道。 江舒没理他,蹲在苏阮面前,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深深地盯着苏阮,他阴恻恻地笑道:“今日之事,我们不会透露给外人,可保你名节。但你也要保证,不可告诉任何人我的真实面容,否则……我屠你全家。” 苏阮浑身一颤,瞳孔恐惧地缩紧了,但那张美得惊艳绝伦的脸令她心神不宁,她轻轻点了点头:“我记住了,恩人。” “还能站起来走吗,要不我背你出去。”林却扶着苏阮从床上起来。 江舒拨开林却:“不用你,我来背。” 他们将齐老板和下属的尸体掩藏好,背着苏阮绕去了寨营后方。虽说寨营现在乱作一团,但两个人背着个大活人还是太过显眼,三人藏身于山脚下一处低矮的洞穴里,但眼看天色将晚,雨水几近漫上小腿,林却有些坐不住了。 “我年幼时来山里玩耍,知晓这里靠山的另一侧还有一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