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深度标记
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间，岳颖吁了口气，在客厅灌了两大杯水之后去公卫洗了个澡。 等收拾好的alpha坐在客厅沙发上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孟远舒还没醒，岳颖准备先点外卖，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了房间里。没办法，她只能悄悄进房间找手机，还好一眼就看到手机在床头柜上。 因为完全想不起来昨晚的前因后果，岳颖心情十分忐忑，在客厅坐立难安。随着时间流逝alpha愈发地烦躁起来，毫无经验的岳颖根本想不到是信息素在作祟，口干舌燥的再次灌了一杯水。 正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外卖到了，岳颖小心地挡着身下不自然的凸起，从门缝接过外卖，随后不由得想起前不久第一次到老师家里的情形。 也许是门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omega，没过多久孟远舒的房门就打开了，岳颖紧张地站直身子看过去，心虚地笑道：“老师，你醒啦？” 为什么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 孟远舒看了她一眼，重新关上房门。 岳颖的心情更加七上八下了，完蛋了，老师好像很生气。 又过了二十分钟，孟远舒穿戴整齐地出来，刚走近餐厅就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她脚步一顿，眉头微蹙，问：“你没吃抑制剂吗？” 一句话把岳颖问蒙了，她迟钝地重复道：“抑制剂？什么抑制剂？” 孟远舒扶额，掏出手机找同城送药，“你发情了你不知道吗？” 岳颖一僵，这才明白自己身体的异常是怎么回事。那昨晚…… alpha信息素对孟远舒的影响超乎她想象，omega心一沉，不妙的预感越来越重。尽管心里波澜起伏，孟远舒依然神色如常，只是落座时选择了离岳颖最远的位置。 一无所知的岳颖只以为老师在生她的气，唯唯诺诺地道歉，然后吞吞吐吐地问起昨晚的事情。 孟远舒抬头看她：“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呃，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孟远舒顿了两秒，才道：“昨晚碰巧遇到你喝醉了，不知道你家地址，就带你来这了。” 好心照顾醉酒的学生，结果学生忽然发情，然后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控的事情，甚至极大可能是被学生强迫的。岳颖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欲言又止地看着孟远舒，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却又觉得道歉太苍白无力，什么都弥补不了。 孟远舒放下碗筷，正色道：“你不用有太大心理负担，之前你帮过我，现在就当我们扯平了。” 这话并没有太安慰到岳颖，扯平了不就意味着她们再也没有师生关系以外的瓜葛了吗？ 饭还没吃完，抑制剂就送来了，看着岳颖乖乖吃下去，孟远舒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岳颖提出离开时孟远舒也没挽留，只是忍不住叮嘱了两句。 “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知道了。”岳颖低着头，小声回答。 “毕竟你已经分化了，像昨晚那样的情况很容易出事。” 岳颖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要是没被老师带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她也不是一个人呀，钟雨还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成。 听她这么说，孟远舒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还记得昨晚钟雨为什么约你吗？” 岳颖拧眉，不明白孟远舒的意思：“不就是约我出去玩。” 看来她也不记得被表白的事情了。 孟远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她，按理说，学生之间的青春期暗恋故事，不应该由她插手，可不说的话，岳颖很可能不懂得保持距离。像昨晚，如果她没有出现，事情很可能就不可挽回了。 想来想去，孟远舒还是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总觉得别扭，好像自己一旦提醒对方与同学保持距离就是有什么私心似的。 在岳颖离开之后孟远舒也马上出了门，她径直打车去了医院，同时也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 信息素检测是最基础的检测项目，也不复杂，孟远舒很快就拿到了检测结果，而在检测单的伴侣信息素一栏，赫然显示着两个＋。 一个加号是浅度标记，两个加号是深度标记。 孟远舒揉了揉太阳穴，对眼前棘手的情况感到深深地无力。 今天醒来的时候，她就感应到此前随着时间慢慢淡化的浅度标记在嗅到房间里的alpha信息素时变得无比强烈，以至于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搜寻alpha的身影。 她早该想到的。 失控的alpha有多么危险。 消除标记的手段不是没有，但对身体的影响和后果都是非常严重的。 孟远舒闭目仰头，靠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脑子里一团乱。 让她猛然惊醒过来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她今天从起床开始就被标记的事弄得心神不宁，居然连避孕药都忘了吃。被标记的omega受孕率是未标记的三倍。 孟远舒匆匆离开医院，在附近药店买了紧急避孕药吃下，心神不宁的回到家里。 对于这些，岳颖一无所知，她正在因为和老师扯平了而感到郁闷。在床上蒙着头懊恼了许久，alpha沉沉睡去。 方舸叫醒岳颖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alpha有点睡蒙了，恍惚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方舸等她慢慢清醒过来，然后扔出一记炸弹。 “我下午在医院看到孟老师了。” 岳颖翻身坐起：“医院，她在医院干嘛？生病了吗？” 不应该啊，她今天中午离开的时候老师还好好的。 方舸一点不着急，慢条斯理地问：“你昨晚去哪了？” “我……和钟雨去看演出了。”这话也不算撒谎。 “没跟孟老师在一起？”方舸直接问道。 岳颖干笑道：“我怎么会跟老师在一起呢，我连天天去她家附近都堵不到人……” “那标记孟老师的应该就另有其人。”方舸煞有介事地摇摇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alpha趁人之危深度标记了孟老师，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我见孟老师拿着报告单，神色阴郁，怕是……” 话没说完，就被岳颖猝然打断了：“你说什么？！老师被深度标记了？怎么可能呢，我明明……” 岳颖想说她之前明明只是浅度标记了老师，但又突然想起了昨晚。 难道……她昨晚在失智的情况下…… alpha不仅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甚至脸都白了。 她怎么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 老师被她浅度标记过，在她面前根本无力反抗，她这不就是趁人之危吗！ 更严格点甚至可以说是……强奸…… 岳颖崩溃地扑回床上，懊悔地捶打着枕头发泄情绪。 方舸有点被她吓到了，苦恋孟老师那么久，现在跟心上人深度绑定不是好事么。 最后，在方舸直接挑明的逼问下，岳颖终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坦白了。大致走向和方舸猜测的差不多，不过关于昨晚的事情，她倒有不同看法。 岳颖都喝得断片了，说是烂醉如泥也差不多，这种情况下短时间内是做不了什么事的吧，就算睡一觉之后酒醒了一些，在发情前期，没有完全丧失理智的时候，孟老师有很多种方式可以阻止。而且两人之前那样，说白了不就已经是床伴关系，孟老师是半推半就也说不定。就算被标记不在她的接受和预料之内，至少也不算强奸。只能说是意外。 方舸这番话安慰了岳颖一点，她不确定地反问：“真的吗？” “孟老师是理智的成熟女性，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这么大负担。”方舸无奈，岳颖的道德感也太强了吧，怎么回事，她们明明是一起长大的。 “事已至此，要抓住上天给你的机会，赶紧主动点，抱得美人归。” 该说不愧是方舸的人生哲学吗，岳颖甘拜下风。 最后，方舸正经补充了一句，“如果最后你们真的没法在一起，我家可以联系到国内顶尖的医生，可以把洗标记的伤害降到最低。” 方舸走后，岳颖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阿姨叫她吃晚饭她也没去。此时的她感觉到深深的迷茫，事情的发展完全脱轨，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