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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叛逆的男孩儿

    谢和歌没跟他计较,看着他走路腿都有些软了的背影暗中嘲笑,他的小子这点可跟他不一样,自己为人圆滑擅长说话的艺术,而厉霄分明就是不会说谎的类型,从他们第一天认识,自己在餐桌上盘问事情经过时他的表现就足以看出。

    只是有些事谢和歌不追究也懒得管束罢了,就比如昨晚被偷拍。本来还要麻烦陆博去查监控调查,看看是哪个偷窥犯好这口没想到不用查就找出是自己的儿子,这样的结局究竟好还是不好他也拿不明白了。

    好的是他不用费尽心思去查监控再把自己昨晚调教沈明的模样当钙片再看一遍,照片落入自己人手里也不用担心艳照外流,坏的是,他这个儿子的放荡程度显然已经超乎寻常的社会痞子高中生,如果一直放任不管不知道哪天会不会给他造成更大的困扰。

    想到这儿谢和歌不快的咋舌,他最讨厌来回衡 量做对比了,烦闷地揉了揉有些蓬乱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卧室被那臭小子糟蹋成这样,还是选择折回隔壁睡觉。

    早上再醒来是他通常起床的时间,沈明已经趴在他的门边看着他,等待着谢和歌给他“喂饭”。

    这个仅维持了不到两个钟头的回笼觉令谢和歌休息得并不舒服,胡乱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和几片面包就放到沈明的饭碗里,自己在对方吃饭之际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

    沈明的嘴边还带着喝牛奶留下的痕迹,回头望着在玄关自己穿鞋的谢和歌,刚想说一声,“主人慢……”被一声关门声打断,男人的背影和最后那个走字一同消失在他面前。

    陆博已经下车为谢和歌拉开车门,刚在车上坐稳引擎启动,陆博正欲开口向男人汇报昨晚深夜拜托他的事情,谢和歌却出言打断了他,“昨晚托你帮忙的事儿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了。”

    陆博一向沉稳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解的神情,随即没有犹豫地用鼻音发出一句嗯。本来他想报告的并不是个好消息,他一早就来到总监控室调查,发现还是有死角,就连谢和歌两人的身影也只能看见半个头。

    但从后视镜中看男人的样子与平常一般无二,还是面无表情地靠在车座上养神,他便松了口气,目光回到前方的路上。

    接下来几天厉霄和谢和歌都没怎么对话,谢和歌发现自从那天早上对他进行逼问后,厉霄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放学上学不用他再接送,更不用他每天早上都跑一趟隔壁去叫人起床,早早地就打的离开别墅,校长也再没骚扰过他。

    其原因或许两人都心知肚明,谢和歌看厉霄在他这里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他们之间的关系虽不至于僵死但也到不了针锋相对的架势,起码目前看来还是令男人满意的。

    周围的一切都遂着谢和歌的愿,只是厉霄是他生活的变数。

    距厉霄看见那骇人奇景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见谢和歌不再对那件事进行逼问便放松了警惕,过着一如往日的高中生活。

    “哟!霄哥这是最近发大财了啊?限量版AJ都穿上了,哪儿买的,回头我也淘一双装装逼。”厉霄专业课的同学从背后一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踩了一脚厉霄的鞋。

    “我操你妈的!”厉霄上去一个飞腿把身旁与他勾肩搭背的男生踢开,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头仔细地擦着谢和歌给他买的鞋,“这是真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穿莆田鞋呀,踩坏了你赔!”

    那男生不相信,眯眯眼嘴里倒了声喝彩,一边满脸不屑地噫着,一边又怕厉霄再次冲上来给他一脚,刻意跟他拉开距离,“哎哟哎哟,我开玩笑的,霄哥别生气啊,别生气。”他表面认怂,对着厉霄就是一个中指。

    “傻逼狗孙子,让我逮住了看我不弄死你!”他说完就追了上去,两个青春大男孩儿在操场上拉开了一场追逐赛。

    跑了没三圈,男生坚持不住了,看着身后仍然如永动机般狂追不舍的厉霄,边喘着粗气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我认输我认输,你跑……跑步太牛逼了。”

    厉霄神气的切了一声,充满对刚刚“友谊赛”胜利的自傲,矫健的原地跳了几步,“好速度就得有好鞋加持,像你那种狗屎成绩穿个一两千的鞋顶天了,多了还浪费。”

    “去你妈一边子去,厉霄你好不要脸。”男生开玩笑地拍了他肩膀一下,视线却又自然而然放到了那双鞋上,“不是我说,你这鞋看着真不像假的,最近咋暴富了?”

    这个男生叫封泽阳,家里是做媒体生意的,在如今这个信息网购时代赚了点小钱,平常的零花钱也算富裕,不过就他这个阶层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闭眼买一双这么贵的鞋,那按以前的厉霄更不可能了。

    厉霄对他的话和表情嗤之以鼻,掏出手机找出相册里自己脚上这双鞋的吊牌,他本来想存着改天发个朋友圈装逼的,没想到还能提前派上用场。

    对方看见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的时候表情就变了,“卧槽13,带着这玩意儿上学校,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给没收了啊!”

    “他憋了我的我再买,他砸几个老子买几个。”厉霄一副有钱任性的模样,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傲气。

    即使和谢和歌的交流沟通变少了,但对方对他的物质满足依然没有改变,每天除了晚上的早点睡就是问他钱够不够花,简直是现在家长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封泽阳满脸不可置信,看着手机相册里确有其事的吊牌和其他几双他望尘莫及的奢侈品,一时间看厉霄的眼神都变了。

    愣了半晌,他摆出一副厉霄看不懂的模样,语重心长地把手搭在男孩儿的肩上,一脸郑重地说:“厉霄同学,你现在是大好年华,不能贪图一时的享乐就被富婆包养。不过,就算你当了鸭子,我也一直是你的好兄……”

    “鸭你妈!”厉霄一拳捶到他的小腹上,虽然不痛但冲击力也够把封泽阳打退两步,“信不信我把你的玩意给你打折了,再给你扔进会所里,保准富婆稀罕,拉着你让你夜夜笙歌。”厉霄冲着对方两腿之间的老二挑挑眉,挑衅地挥挥拳头。

    “开玩笑开玩笑,你飞黄腾达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封泽阳连忙捂住自己的小兄弟,摆着手向厉霄认怂。

    两人又欲斗嘴打闹几句,有人冷不防地从背后拍了拍厉霄的肩,吓得厉霄条件反射地还以为是教导主任来了,一下把手机藏到袖口。转过头一看是他的专业课老师,才松了一口气。

    专业课的老师正如字面意思只教专业课,平时跟他们学生交流得也并不多,生活作风问题也轮不到他们去管,所以就选择性无视了一些高中生都有的通病,比如带手机这种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了。

    厉霄刚还以为对方只是提醒提醒他在学校玩手机打闹别太猖狂,刚想点头说句老师好转身离开,就被对方又叫回。“厉霄,专业课你暂时不用上了,你家长一个月前就给你停了,一会儿上课了你就回教室吧。”

    刚从惊吓中晃过神的厉霄听完这番话之后,情绪瞬间由先前变得直接炸毛的愤怒,但当着老师的面没有发作,只是极力压制着情绪问道:“不会吧老师,我专业成绩这么稳,都能过省队线了,家里也没给我商量过啊。”

    他以为这个话题自那次车内打斗后,虽没商讨出一个结果但也不至于停课,谢和歌事后都没有再跟他提出一句,他还上那儿单纯地认为对方妥协了,没想到是背后放暗枪啊。

    早一个月,不就是校长把他叫到办公室给他打预防针的那天吗?自己居然还对他抱有期待。

    专业课老师也纳闷着,厉霄确实是他这几年见过的练田径里面数一数二的好苗子,抓住状元自然不愿放弃,可是上面给的消息确实属实,他今天在操场上看见厉霄还一阵诧异。

    他指了指厉霄放进袖口里的手机,“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你家长怎么回事?”

    厉霄强抑制住自己因为气恼而狂跳的心脏,在老师的苦脸和封泽阳一脸懵逼的表情下找了个角落打开手机。

    他就连指纹解锁的时候手指头都在气地颤抖,看着通讯录这么多天只有谢和歌一个人的电话,通话记录却为零,颤颤巍巍地点击拨打。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跟谢和歌不能硬碰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地告诉自己要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默认彩铃在他耳边响了整整四十余秒对方也没有接起,听筒里传出那句对方暂时无人应答的甜美女声提示音,气得他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又接连拨打了几个,着急的厉霄来回踱步,此时上课铃声已经响过五分钟有余,上专业课的学生早已在操场集合,他一个人拿着手机站在教学楼和操场之间显得尤为突兀。

    厉霄边走边骂着街,操你妈这种粗语几乎不重样的都对着电话那头的谢和歌骂了个遍,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嘟嘟声和那个冰冷没有感情的女声。

    “操了。”他气得关上手机,气急败坏之下直接关机,看着远处已经开始训练的曾经的同学们,想摔又不肯摔,心里像是吃了屎一样的屈辱。

    不能跟谢和歌生气,还什么都要听他的,再瞅了瞅自己从头到脚的衣着行头,想到谢和歌往隔壁还藏着一个男人,他自嘲的对自己一笑,自己可不就是像被他谢和歌包养了吗。

    想去训练又迈出一步止步不前,又不想回教室,一是不愿面对那枯燥乏味令人生蛆的文化课,又觉得回去就是向谢和歌低头妥协认怂。

    进退两难的他做出了一个最坏的选择,找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翻墙逃学。

    谢和歌的私人手机放在办公室,他则是在会议室开这一周的总结会议,别说厉霄给他私人号打电话,这个时候就算是打他工作号,静音的手机他也未必接听。

    等散了会看到手机里几个厉霄的未接来电他先是一愣,这还是小兔崽子头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接连打了三个。谢和歌有些好奇地拨打回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不禁皱眉。

    他倒是不担心厉霄会遇见危险这种通常家长纠结的理由,而且他觉得照厉霄和自己的关系,要真碰上了需要救命的事儿他第一个应该是打给的警察。

    这个时间还是高二的晚课前的饭点,估计是打着打着电话被老师发现了吧。谢和歌当自己没事人似的笑笑,把未接来电的事放在一边,转头叫了陈璋一起去吃晚饭。

    厉霄翻墙逃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这时都有些暮色降临。走在大街上的男孩儿抬手想看手机几点了,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怄气而关机。他内心又骂了句娘,赌气似的把手机揣回裤兜不再看,抬头看着路两旁的大厦显示的是晚上七点二十一分。

    他可不想回家,准确地说是回谢和歌的家。回去了他怎么面对男人?一想到对方肯定又是不在乎的耸肩嘲笑,他可不保证自己见到他人后还能保持理智。难道又被打一顿还被打硬了?这让他更无地自容。

    兜里还有男人那天给他塞的现金,因为没地方花还剩个八九百,虽然很不想承认花着也丢脸,但这是他忤逆谢和歌逃学出走的情况下,唯一带着的家当。

    去哪儿吃个晚饭……不,是男人这种情况下就应该喝酒买醉。他走着走着,脚步停在了一家酒吧前,除了正规的霓虹灯标题,角落上还写着一个几乎看不见的“blue俱乐部”,这是家gay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