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话音里带着一丝玩味，郜衍手上的动作未停，给自己剥着鸡蛋。鸡蛋有些难剥，他把鸡蛋往桌子上滚动一番慢悠悠剥鸡蛋壳，鸡蛋坑坑洼洼的让有强迫症的程湛起了鸡皮疙瘩。 像是故意放慢速度，郜衍张嘴咬下鸡蛋咀嚼，饮着水咽了下去说：“三明治快吃，等会儿就不好吃了。怎么？你们那么有钱他妈吃不起饭了？” 祁北神情认真的低下头抬着程湛的下巴，左看右看甚至觉得程湛特别不对劲，但他找不出原因。他本能的把问题甩在那讨人厌的人身上，程湛冷冷与他来了个对视，他松开手张了张嘴说：“湛湛，鸡蛋好吃吗？” 说好吃也不是，说不好吃也不是。鸡蛋沾上的液体还是来自于程湛身上，他选择性沉默，佯装听不到问题。吃完鸡蛋便啃着三明治，当他吃到生菜的时候面露难色直接将三明治搁在桌子上了。 夏季杨心想有好吃的自然不会放过，他手一伸就被程湛冷冷的盯着，莫有的心虚收回手。他小声嘟囔：“不吃就不吃，肯定很难吃。” “很好吃。”程湛淡淡道。 “？？”夏季杨没反应过来程湛的话，“你确定？那你把生菜吃下去，我就承认很好吃。” 作为发小肯定知道他的饮食习惯，程湛再一次宕机不语，抽出刚才语文课讲解的卷子，夏季杨心想卷子有点眼熟，祁北就直接惊道：“你明明带了卷子来上课！你为什么撒谎？” “……”程湛的手微微一动，“忘了。” 郜衍在一旁看热闹，蛋黄不小心掉了一大块在裤裆上，他和程湛借了纸巾，凑近小声说：“想吃吗？” “……别闹。”程湛闻言羞涩低下头，心跳加速怦怦跳，“阿衍，课间辅导作业吧。” 祁北见不得二人那么靠近，一只手挡在了二人中间：“男男有别不知道吗？” “知道，所以目前是分房睡。”郜衍玩笑道。 “？？”夏季杨蓦地一怔，他马上就听见了郜衍的补充：“而且他也不是我取向。” 夏季杨心一落稍微安定了些，可马上被取向两字眼提高了警觉，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在说郜衍取向男么，如果是真的，他家小湛湛就好危险了！ 他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祁北，绝对不能让他家小湛湛深陷地狱！ 校园的钟声脆耳响起，回到了上课时间，英文老师前脚刚踩进来，郜衍后脚又溜了出去。鉴于英语老师有被郜衍气过，所以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教郜衍。 她未了只提醒程湛要好好辅导郜衍，绝对不能让他拖了A班的整个进度和成绩。程湛点头表示自己尽力而为，她向程湛投出了怜悯的眼神。 遇谁谁不好，偏偏遇到个打架闹事的人，指不定现在还躲在哪个角落霸凌人呢。她一想马上联系教导主任巡逻，教导主任收到信息就提着藤编大摇大摆的巡逻。 新任‘间谍’程湛在桌子底下给郜衍发了微信：[老魔头去找你了。] 这是今早才加到的联系方式，郜衍的头像是一片黑，昵称也只有一个字，Y。个性签名是空的，朋友圈也是空的。 而程湛的微信是本名，头像却是厚厚的法律书。 很快他就收到了郜衍的回信。 [Y]：他抓不到我，我在网吧 [程湛]：你回来。 [Y]：回来等着被抓么 [Y]：我是傻子么 程湛发现郜衍真的不喜欢用标点符号，他强迫症的在脑海里增添了标点符号，随后他才满意的回复消息。 [程湛]：不回来，晚上真补习。 [Y]：操 [Y]：给老子等着，回家我有好东西介绍，然后你完了 一阵沉默，程湛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突然一道急匆匆的身影冲入教室，嘴角带着擦伤一看就是刚打过架的样子，程湛心一沉不悦，他盯着少年剪了头发，剃了个寸头。 寸头好多人都很难驾驭，但郜衍却驾驭得很好，越看越凶，越看越是小混混。等到郜衍坐下后程湛才发现郜衍的眉峰有道伤疤，还未痊愈。 半结痂的状态让人瑟瑟发抖。 全班人都不由自主的冷颤，他们害怕极了郜衍，各自拿起手机在老师不在的班级群疯狂输出，程湛鬼使神差把郜衍加了进去，郜衍手机一直震动打开一看眉眼带着笑意。 [同学A]：校霸一剪头发我更怕了！！[对手指.jpg] [同学B]：@祁北 你给人家买个假发吧！求你了！ [祁北]：浪费钱干嘛？ [同学C]：@夏季杨 你买吧！ [夏季杨]：你们怎么不艾特小湛湛呢？人家关系最好，是关系户，知道吗？ [同学D]：问题是这两个人，我都不敢和他们说话说话啊…… [Y]：那为什么湛湛不怕我 [祁北]：这人谁啊？怎么不改名字？ [Y]：你亲爱的告耳衍同学 [Y]：A班也会开小差玩手机，多学学湛湛好不好 [Y]：[照片][照片] 照片是刚拍的，是程湛认真低头写字的样子。 班级群一下肃静，祁北往上翻想看是谁拉人这货进来的，看见是自家发小只能作罢。自作孽，不可活啊！ …… 傍晚时分，郜衍和程湛并肩出了学校，夕阳静好，却不能维持。路过小巷子时候一群拿着棒球棒的少年缓缓挡住他们的去路，领头的是穿着黑衣服的人，他吆喝一声瞬间鼓舞了其他少年，少年们气势汹汹的怒瞪他们。 可以确定的是程湛并不认识他们，他下意识蹙眉后退了几步，他很讨厌遇到这类事情，他也不想参与。可转念一想，参与的人是他喜欢的人，他不免纠结了起来。 “操你大爷！今天你敢打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领头的少年鼻青眼肿的，一说话就牵扯到了伤口，一疼就骂骂咧咧的说脏话。 程湛心里一愣觉得郜衍下手很重，他脑子里翻出了法律，他想他需要保郜衍。 “是你找打行吗？”郜衍嗤笑几声，一副看着二愣子的表情骤然一变，那双冰冷的眸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玩味，显得特别陌生。 但程湛却很熟悉，因为这是他的表情。 郜衍出门真的没有算黄日历了，身边还有个等着舔他鸡巴的人，可千万不能受伤。他身材高大把程湛护在自己的胸膛，他亦是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声如此的快。 领头少年大喊一声：“给老子上！” 随后少年们一拥而上，郜衍一脚踢了其中一人腹部，那人跌倒在地，他随手拾起了棒球棒猛地一砸到了另个人手臂上，那人手疼棒子落地。 他递给程湛棒球棒说：“拿着防身，现在跟紧我，只有我可以保护你。” 程湛相信，但他也是第一次历经这种场面，心里慌得很，表面上却是云淡清风。他提着胆子挥动着棒球棒，见人一过来他就立马闭上眼睛把棒球棒用力一挥，击中重物他睁开了眼睛，见到一人被他打在地上，他激动得拉着郜衍说：“阿衍，他倒了！” 郜衍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程湛身上，他烦心吱了声敷衍夸赞：“很棒。” 得知郜衍的情绪程湛默默瘪了瘪嘴，这是郜衍无数次见到的表情，但是发小很少才能见到的表情。郜衍不把他当一回事儿，他专注战斗。 一脚一个小朋友，一棒一个大朋友。 “我操你妈！你们都是废物吗？一群人打不过一个人？”领头少年说完直奔郜衍挥动棒球棒，当他以为自己快击中郜衍的时候却被人打中了腹部，他屁股着地看着冷静的少年有些发怵。 两个都是疯子么？ 这是领头少年冒出的想法。 程湛的手在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下一直颤抖，也许是第一次打架没习惯，又或许他觉得很高昂气愤。他的手一直冷静不下来，他也没有告诉郜衍。 郜衍脸上的伤又增加了不少，白体恤沾染了红得让人害怕的血，血腥味传入程湛鼻中本能的作呕，脸上蓦地煞白，冷汗直冒。 “妈的，没事找事。”郜衍回头望了眼程湛。 “湛湛？”郜衍解决完最后一个人后发现了程湛的异常，他手疾眼快的扶着即将倒下的程湛，程湛强硬镇定下来，但是手还在颤抖。 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郜衍陪他坐在小巷子里休息。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矿泉水，拧开了盖子递给郜衍，郜衍笑了笑接过灌了下去。突出的喉结因为溢出来的水十分性感，上膛后的喉结格外的诱人，程湛忍不住用食指轻轻划过喉结，郜衍擦拭水把程湛搂在自己怀里。 头脑清醒后程湛木木的顿了顿手指，刹那间他被人压着手摸到了某个私密地方，“你要在小巷子里帮我也可以。湛湛，我没想过你挺浪的啊。” 程湛垂下睫毛淡淡道：“我体力不好，别打架。” 体力不好在郜衍耳里是另一层翻译，郜衍说：“那可不行，以后早起半小时运动，我们在床上才能更和谐。” “……”程湛若是听不懂就有鬼了，他很好奇生肖龙的都这样吗？祁北夏季杨也会这样吗？ 程湛沉吟片刻说：“阿衍，我不喜欢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郜衍闭了闭嘴，心烦意乱的把程湛扛回家，程湛一点挣扎都没有，他用书包遮住了脸，没人看见就不会知道是他。 那天所谓的好事没有发生，程湛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他等着那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