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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用刑

    三年后。

    时至昏夜,万物寝息。

    夜色中,厚重的城门被缓慢推开,两队穿着精良铠甲的卫兵鱼贯而入,身上的铁衣在昏暗灯笼映照下泛着凛冽寒光。队伍中间,三个将领模样的人骑着高壮宝马,指挥卫兵向城中的知府衙门进发。

    不久,当一行人到达衙门,卫兵整齐地分列两旁站得笔直,一个小兵上前敲响大门正等待回应。这时,其中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另一个将领模样的人骑马往城中的客栈走去。两人打点一番,住进了二楼临街的两间上房里。

    领头的将领脱掉身上的铠甲,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得只剩一条小缝,威武的身形便一直立在窗边,双眼紧盯着对街的仝仁药铺大门口。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清晨的微光透过细缝映照在男人脸上,满脸尘土让他显得有些沧桑,但拉碴胡子下仍然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俊朗的男人。

    四周渐闻鸡啼,街上零星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勤劳的商贩或推着小车、或抬着木桌带着货物从家中来到街上,摆起了摊子。四周小巷也陆续走出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往仝仁药铺门口聚集。

    不多时,仝仁药铺的大门打开,一个掌柜模样的肥胖中年男子大声招呼众人排队。人群熙攘间,一个眉目清明的瘦削男子在店内显出身形,他正吃力地抬起一张有些笨重的木桌,似乎想将木桌搬到店外。见了男子,客栈二楼的男人呼吸一滞,胸口莫名地涌起绞痛。但他没有动,只是睁大了双眼,将男子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眼里。

    待男子抬着木桌行至店门口时,桌脚被过高的门槛卡住,男子几次尝试将桌子抬高些却都无功而返。他着急起来,咬紧的牙关让他面目显得有些痛苦,额头上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汗水。忽然,身后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子,从他手中接过木桌,还笑着低下头对他说了些话,瘦削男子便也笑了。

    见状,客栈二楼的男人冷着脸从窗边退开,跌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呆坐着。不久,房门被推开,也脱下一身铠甲的另一名将领推门而出,将门关上后,向男人行了礼后问道:“王爷,人已经到齐了,现在动手吗?”

    被称为王爷的男人抬起脸,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头。在对方退下之时,又吩咐他唤小二送洗脸水和剃刀进来。

    不久,小二端着热水和剃刀送到房间又退了下去,男人拿起剃刀利落地剃起胡子来。就在这时,街上喧闹声大了起来,还夹杂着呵斥和尖叫声。但男人不为所动,细细地剃好胡子后,又拧干毛巾擦洗起脸来。感觉脸擦洗干净,男人将脸巾扔到木盆中,俊朗的面容完全显现,原来此人正是当今穆王左辞风。

    街上吵闹声渐止,左辞风踏出房门,带着一直在门口候着的护卫赵武出了客栈,骑上马慢慢往衙门走去。等两人走到衙门,左辞风对满脸谄媚的万知府应付了几句,便在对方的带领下往刑房走去。

    “王爷,现下衙门里最得力的刑官正审问着呢,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报上来。下官在后院给您安排了歌舞,王爷您一路……”万知府腆着挤满肥肠的大肚子,不情愿地在前头边带路边说,脸上挤满了讨好的笑。

    本就心情烦躁的左辞风听到歌舞二字,顿时冷脸怒斥道:“万知府若将欣赏歌舞的时间用在救济灾民上,大街上何至于如此多无家可归的百姓!”

    万知府肥胖的身子一震,开始发起抖来,他软着腿正想跪下,却发现左辞风已经越过他大步走远了。他忙对师爷使了个眼色,随后扯开嗓子大喊:“王爷说的是!救济灾民的事下官早先已经安排好了,幸得王爷心系灾民,下官这就去看看!王爷放心!”得了知府眼色的师爷连忙小跑到左辞风面前,继续为他引路。

    一行人来到刑房,左辞风踏入其中,挥退了两名刑官。其中一个刑官手上拿着细长的银针正准备下手,他先前未见过左辞风,但见他身穿战衣散发出骇人的威压,只好诺诺地说:“万知府说此乃穷凶极恶的朝廷钦犯,命小的们严加逼问,不可让旁人见他。”

    说话间,刑官余光瞟到左辞风身后的师爷,正一脸着急地对他们打着赶紧走的手势,他心领神会,连声说:“下官这就退下。”随后拉着另一名刑官放下刑具,快步退出了牢房。

    左辞风冷眼看向四肢大张,被铁链绑在木架上的瘦削男子。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衣衫便被鞭打得破成布条,每一根布条的边缘都带着斑斑血迹。有些打得深的,还可以看见绽开的血红皮肉正潺潺地流着血。经此酷刑,瘦削男子低着头歪向一边,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穷凶极恶的朝廷钦犯……左辞风低声默念,闭起眼睑将所有情绪隐入心底。再睁眼时,眼中便只有森冷的寒意。他俯下身从一旁的水桶中舀起一勺水,手用力一扬泼到男子身上。

    “啊啊!!!”水一接触到男子的身体,男子便痛呼着醒了过来。水里似乎放了盐,男子醒来后叫了几声,就咬紧牙关发出疼痛的斯哈声,还拼命拉动束缚住他的锁链,似乎痛得想将身体蜷缩起来。

    心又开始绞痛起来,左辞风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意,用森冷的语气对还没注意到自己的男子说:“方十雨?还是应该叫你游千云?”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瘦削的男子抬起头来,看向左辞风,眼里满是惊讶:“王爷……”随后,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才用细弱的气音说:“姓名……只是代号,王爷喜欢叫哪个都可以,只是……为何要如此对待草民?”

    眼见被自己揭穿伪装,对方仍毫无愧疚,还装出无辜的模样反问自己,汹涌的怒火从胸腔内喷涌而出,左辞风跨步走到游千云面前,手掐上对方细瘦的脖子,恨恨地说:“方十雨也许只是乡野草民,游千云可是问天山庄的少庄主!问天山庄和回天教勾结,杀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会不知道?”

    “不、不是这样的……”见对方误会了,游千云着急地想解释,却被左辞风压迫住气管说不出话来,脸也涨得通红。

    左辞风无视他的辩解,继续说:“想来也是本王太天真,路边捡来的人,竟然轻轻松松地破解几宗太医都束手无策的谜案。想来,那都是你为了博取本王信任,存心设计的吧?”

    脖子上的力道未见松动,眼见视线开始模糊,游千云心底涌上一股绝望,自己今天也许就要死在这了。当视线变得模糊,游千云却感觉脖子上的压迫感被撤去,喉咙被掐的发痒,他咳了几声后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

    “这么些年过去,你们故技重施,当真目无王法了吗?”见对方呼吸顺过气来,左辞风继续冷冷地说:“只要你配合本王指证幕后主使,本王便饶你一命,否则,本王便灭了问天山庄!”

    故技重施?难道……游千云心中一震,连忙解释:“王爷,当年的暴毙案当真不是问天山庄有意为之!有人出银子买行踪消息,我们无从知晓这些消息的用途。发现各地陆续出现命案后,庄内就已经下令停止贩卖朝廷官员的消息了!至于王爷方才说的故技重施,我们当真一无所知!”

    左辞风冷眼看着游千云,目光如深渊死潭般漆黑无波:“皇上刚命我彻查此案,你作为少庄主便谎报假名与本王巧遇,恰巧不久后命案便不再发生,恰巧一切平静下来后你便消失不见。”说到这,他眯着眼睛靠近游千云,抬起头后脸几乎靠到游千云脸上,随后才沉声开口:“当真有这么多巧合之事吗?”

    左辞风靠得太近了。游千云甚至感受到他的鼻息吹拂在脸上的感觉,暖暖的,还有些痒。但随之而来的威压更是沉重,游千云心跳得很快,额边沁出的汗水像溪水一般没有止息。为免牵扯到山庄,他决定向对方坦白一切,却不知从何说起。正想着,潺潺流下的汗水沿着颊边、脖颈流到胸膛上,落进外翻的鞭伤里,疼得他咬着牙连连嘶气,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显然十分疼痛。

    曾经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儿,露出这般痛苦的表情,左辞风心有不忍。他垂下眼帘,却猛然瞟见游千云胸膛前被鞭开的衣条间,微鼓成小山包状的嫩白奶肉和挺立着的嫩红乳尖!

    滔天怒火再次攻上大脑,他一把抓住鼓起的奶肉狠狠地掐揉起来:“三年不见,奶子就被吸得这般大了?告诉本王,有多少男人尝过你的身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