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联系-方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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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行衍很想让凌语天天跟着他，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凌语跟着他，他就想折腾人。犹豫再三，总算是忍着没让那小子跟他去办公楼。 凌语早上看到了净净，倒是想起来之前在干活的时候，在库房里看到了一个播放机，他找L202带他进去库房，把那个播放机翻出来，确实挺旧的了，也不知道坏没坏。 L202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道：“凌语大人，你找这玩意干嘛？” 凌语道：“之前净净大人说想要找的，我拿给他。” L202耸耸肩，净净是几个私奴里最没地位的，凌语会惦记着净净大人他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他又等凌语从工具盒里拿了些维修用的工具盒零件，记了档，这才把库房锁上。 凌语拎着播放机绕了个圈，从一个权限极高的隐蔽的小楼梯上了三楼。 刚刚在库房，他拿到了最后一个零件，也是该联系了，再拖下去，沈意德若是不耐烦了，可能会派死士过来直接对接，没必要平白害了一个死士。 凌语盘膝坐在三楼的调教室里开始组装那些零件。这个点，方汶应该在忙自己的事情，希望能顺利接通。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能害了方汶，要断，就断个干净。 通讯器很快就组装好了，凌语把镜头放在一张椅子上，选了个角度，让他身后的背景是最普通的墙壁和半个落地灯。然后，他把通讯器和显示屏连上，盘膝坐在地上，有些忐忑的输入了约定好的信号频段，按下呼叫键。 信号发出去后不到半分钟，叶御就收到了监控那边发来的警报信号，立刻拨通了万行衍的通讯。 “知道了。”万行衍从会议桌上站起，留下会议室里的人不管，几步便回了办公室：“什么都不用做，让监控都撤出来，不要监听。” “监听不了，他做了信号阻隔，很厉害。” 叶御摩挲着腰侧的匕首，是从老三身上弄走的那个零件：“他在调教室，调教室的信号也被屏蔽了。” 万行衍默了默：“知道了。” 他挂断叶御的通讯，打发会议室里的人继续讨论，便回了办公室。 他知道凌语这几天肯定要联系那边了，可他没想到，凌语会跑到三楼的调教室去打这个通讯，选这个地方，也算是一种态度吧。 调教室的监控信号果然是被屏蔽了，屏蔽的明目张胆。 万行衍沉着脸，却也知道凌语不可能让叶御和七零听到他的对话。 那他放在凌语项圈里的监听呢？那个设备走的单独的频段，直接连到他的终端上，凌语虽然没问过，但肯定是知道的。而且他身边的信号，都是层层加密，即便被人破解，也会立刻收到警报。凌语，会把那个监听屏蔽掉吗？ 万行衍打开那个监听的时候，竟有些忐忑，凌语，会允许他更深的靠近吗？ 信号接通了，听到声音的瞬间，他简直觉得自己修成正果了。犹豫了这么久，这次通话对凌语来说显然很重要。可凌语没有屏蔽他项圈里的监听，允许了他进入他的领地，接纳了他的入侵和占领。 －－－－－－－－－－－－ 嘟～～～嘟～～～嘟～～～ 三声未有人接起，凌语便把手放在了挂断的按钮上。 嘟～～～ 就在凌语准备挂断的时候，信号接通了。 显示屏上，是方汶难掩惊喜和紧张的面容：“凌语。” 凌语看了看方汶身后，好像是他主人那个书房：“你自己？” “当然。” 方汶顾不得书桌上还没整理完的文件，急切道：“你能说多久？环境安全？” 凌语：“不能太久，但可以多聊一会。安全。” 方汶明显松了口气，他看了看凌语的起色，说不上有多好，但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他沉默了那么一两秒，喃喃道：“凌语……这就是你要去执行的任务？！” 方汶放在镜头外的手都有些颤抖，明明走的时候说是去执行一个普通的任务，很快就回来的！ 凌语坐在显示器前，看着对面的方汶有些愧疚：“对不起。” 方汶闭了闭眼：“你那性子，怎么做的了私奴……” 他看着屏幕里方汶还很稚气的面容：“我从奴才变私奴，这是升级了。” 方汶不接凌语的话，顺着自己的心思问道：“你还好吗？……” 凌语苦笑：“你不知道吗？你肯定派人查过了吧？” 方汶目光别开了一瞬，转而又看向凌语： “先把以后的常规联系方式定下来吧。” 凌语摇头：“没有常规联系方式。我们今天把话说完，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了。” 方汶呼吸一窒：“为什么？” 凌语叹了口气：“没必要了，跟沈意德说，任务我完成不了，让他放弃吧。” “什么叫没必要？” 方汶思索道：“家主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任务？” 凌语微笑：“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方汶急道：“我帮你，总强过你一个人吧。” 凌语还是微笑：“你帮我，只会害了我。万家这地方比我们所知复杂的多，万行衍这个人也比传说厉害的多，我被看的死死的。” 万行衍：.....这小子叫他名字叫的好顺嘴。 方汶：“……可你放弃任务，家主对你没有制约？” 凌语摇头：“这个不用你操心。” 方汶：“凌语！” 凌语点点屏幕上方汶的脑门：“16岁小屁孩，少操大人的心。” 凌语手抓着膝盖，微微把身体后仰，显得有些懒散：“方汶，我连这个主楼都出不去。你可以直接告诉沈意德，让他放弃我这边吧。” 方汶皱眉：“怎么会连主楼都出不了？” “万家的私奴本就不能出主宅，万行衍看我看的比别人都紧。” 凌语把衬衫解开，让方汶看到他的乳环和耳钉，最后扯了扯脖子上的项圈：“看到了？两个乳环，一个耳钉，再加上这个项圈，还有，咳咳，下面的就不给你看了。每一个，都是单独的定位和监控。我只要拆了一个，其它三个就会发出信号。再加上所有门禁都要通过私奴号牌的权限才能通过。”凌语苦笑：“我又没有八只手，绝无可能潜出去。” 万行衍：“……” 方汶皱着眉，犹豫了片刻，说道：“凌语，你回来吧。家主那边，我帮你周旋，以沈家的名义把你要回来。实在不行，让主人收你做私奴！” 万行衍：“……” 凌语差点被一口吐沫呛死：“你快别闹了。” “我是认真的。” 方汶脸色不怎么好看：“凌语，我知道家主肯定给你下毒了，你知道是哪个批次的吗？我去找解药。” “就怕你想办法，我才急着联系你。”凌语叹了口气道：“沈意德的毒已经解了，但我身上现在有万行衍的毒。万家的毒，沈家可是解不了的。” 万行衍：“……” 方汶心里一紧，只觉得心里难受。 凌语看着方汶道：“凌语，我接触了不少万家的事，万行衍不可能放我回去的。” 方汶看着凌语：“才两个月.....” “我什么本事你不知道吗？”凌语下意识的摩挲着项圈： “两个月，真的发生了不少的事。” 他顿了顿：“ 沈意德也不会让我活着回去。” 方汶皱眉：“为什么？” 凌语：“不告诉你。” 方汶：“你！” 凌语微笑：“方汶，我没的选，就好像你其实也没有选择一样。” 万家困不住他，沈家也困不住他，但他一直留在沈家，是为了方汶和他的主人。现在，他却要为了万行衍留在万家。 没的选，就像方汶不可能离开他主人，他也不可能离开万行衍了。 唉，可惜方汶大概是听不懂他说的话。 凌语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我在万家是过的不怎么样，万行衍挺不是个东西，可只要我不背叛他，他起码不会杀了我。” 方汶咬着嘴唇，他明白凌语的意思了：“你......不打算回来了？” 凌语挺想揉揉方汶的脑袋：“对不起啊，留你一个人应付沈意德那个变态。” 他走了，沈意德一定还会找人给他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破事情，他肯定会盯上方汶的。 “你别这么说。” “我认真的。沈意德那个人根本毫无逻辑。他有可能会因为一个突然的想法，就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凌语有些担心：“一定不要把他当个正常人看，一定要处处防着！” “我知道。” 凌语把脸贴近屏幕看了看：“你不会哭了吧？” “没有！” “小屁孩。” 凌语微笑：“你应该骂我背叛了沈家，骂我舍弃了你。哭什么。” 方汶别开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就像他永远只会选择主人，凌语也会有他的选择。沈意德是很危险，可万家也并非善地，如果凌语想要离开沈家，那必然是没有办法了。他不会拦着，但他心里难受，这是他的朋友，他比他亲哥哥还要亲的哥哥。 他舍不得。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凌语不想把时间拖太久，他盘膝坐着，双手扳住脚腕，看向砖石区那边的各种刑具：“方汶，有件事，你得帮我。” 方汶：“你说。” “西关现任关口局长叫宋大利，你想办法，把他升到市长。” 方汶一愣：“然后呢？” “后面不用你管，你也不用照顾他。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你帮我办了就行。” 方汶点头：“好。” 凌语又看了方汶几眼：“ 我待会给你打包了一份文件，是我这段时间收集的万家的资料。” 方汶一愣，摇头：“别传了，你既然要留在万家，就别再给沈意德做事了。” “就这一次。你这个联系人，也总要对沈意德有些交代。以后我不会再传任何信息了，希望沈意德不会太为难你。” 凌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有点残忍的道：“方汶，从今以后，你我便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吧。” 方汶沉默了好一会，低低的“嗯”了一声：“你，” 他顿了顿，才道：“你要是死了，可别让我知道。” 凌语噗嗤笑了：“行，不让你知道。挂了挂了。” 凌语关了通讯，向后靠在墙上，一时有些落寂。他可真是狠心又无情，他连跟方汶的告别，都在骗那小子。沈意德目的未明，他不能让沈意德知道自己可以影响万行衍。方汶再聪明也才16，沈意德再离谱，却一点不笨，他不能冒险。 万行衍没着急掐断监控，闭眼靠在椅背上，听着凌语那边安静下来，很久之后，耳机里突然传来那小子自言自语似的声音：“万行衍，以后你再欺负我，我也没娘家人撑腰了。你可得靠谱点啊。” 沈家和万家，他只能选一边，现在，他给了万行衍自己的选择。从今以后，他便是万家的人，万事都会以万家为优先考虑。可心里，却还是有些疼，方汶16，他也不过才18，他们都还没到可以泰然面对离别的年纪啊。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一个脾气大，又有病，会发疯又手黑的人，却是他就算拔根断枝，抽筋剥骨，也要守着的人。 通讯的另一头，万行衍沉默片刻，突然低头呵呵笑了起来。凌语有事瞒着他，可凌语却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 以前他什么都没有，以后，他有凌语了。 －－－－－－－－－－－－－－－－－－－－－－－－－－ 通讯挂断，方汶好半天都没缓过来。凌语的镜头只对着墙壁和半盏灯，但他看到了落地灯杆上的半个环扣。大白天，凌语却开着灯，不是拉着窗帘，而是那屋子就没窗户。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凌语刚到万家受的那些罪他是一个字一个字看的，万家家主真的太狠了。可凌语竟然还是选择了万家，为什么？ 他不相信凌语是为了活命。与其受那么多罪，倒不如死了痛快。 选择万家，是因为沈家更让他失望吗？ 他突然觉得很难受，他看着凌语笑的时候，那个人是不是一直都很寂寞？ 邮箱显示两个新邮件，方汶打开其中一封，看到是凌语收集的万家资料： 【人物篇】 叶御：沈家之前保留的资料全废了吧，这人是不可能背叛万家的。 萧锦：沈家之前保留的资料全废了吧，这人有点二，可以试试，但小心气到吐血。 私奴： 丁尹：沈家资料错误，请修改：管理内宅，修仙爱好者，我们凡人无法接近。 卓卓：沈家资料错误，请修改：洁癖严重，大概唯有消毒液可以吸引他的好感。 罗罗：沈家资料错误，请修改：只想争宠，没什么可利用的。 樊凡：沈家资料空缺，就空缺吧，这人太烦，不想打交道。 爱小奇：沈家资料空缺，就空缺吧，没什么可说的。 西西：沈家资料空缺，就空缺吧，没什么可说的。 净净：沈家资料空缺，就空缺吧，没什么可说的。 修竹：至今未见到，据说已被折磨疯了，还是算了吧 柳音镀：沈家资料错误，这人已殉葬，删档吧。 A070：沈家资料错误，请更正：此人替万家主做尽各种得罪人的事，在万家没有一点人缘，就别在这人身上费劲了。 【安全篇】 沈家资料差太多，私奴连主楼都出不去，私奴号牌的权限迷之变化，主宅犹如密室闯关，实在没有发言权。 【部门篇】 御奴楼：教床事的地方，不想多加赘述 惩戒所：出产掌刑侍奴，隶属御奴楼，沈家资料不需更新。 侍卫处：沈家资料已经很全，不再赘述 采购处：没什么话语权，连减免退货费都谈不下来，沈家资料里，可以标为非重点。 其他：还无接触，没有了解。 【家主篇】 万家主…… 请自行从公开渠道了解，也可参照养蛊之术推测之。 方汶看的有点无语，这材料一看就是糊弄人的，难怪凌语提醒他小心家主找他麻烦...... 凌语这是真的不准备回沈家了...... 他面无表情的把第一封信关上，兴趣不大的第二封信，入眼一行字：去年答应要给你拍的照片。 方汶愣了愣，点开附件的一张照片，看到了幽灵，蜘蛛网和各种怪物的布置。是.......万家的万圣节。不同的建筑风格，却是相似的节日气氛。 从今以后，天各一方，各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