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妖篇 （1）淫荡低贱的半妖被送到了边境城主的床上

    [半妖篇也可以当独立中篇看。名字换个同音字。]

    “…妖族，来求和？”

    位于人族与妖族边境的凛山城，刚刚狩猎归来的城主楚霄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城主府内走，一边将手上几乎被血浸透的小羊皮手套向管家老潘恩的手里一丢。

    “是，您带兵出门狩猎的工夫，从妖族王城派来的使者。”

    老潘恩个子不高，跟不上楚霄的两条长腿，一路小跑地跟着，一边说一边擦锃亮的额头上的汗。

    “…还是老一套，说是春天快要到了，恰是妖族修养生息的时候，妖族保证管好了边境的几个妖城不闹事，也求城主手下留情，尽量高抬贵手。”

    楚霄没所谓地点点头，把身上的佩剑交给随从，又抖了抖沾满妖血的披风，也丢到了老潘恩的手中。

    “诚意够么？”

    “我看还行。”老潘恩立刻回答，“值钱的妖骨妖血带了不少，成色也不比往年差。”

    楚霄嗯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那就答应了，一春不去狩猎，也算是规矩了。我也不用见他们，收了礼物，赶出去就是。”

    每年春日，妖族的求和贡礼确实是边境城市的规矩。——妖族与人类素来无法共存。妖族力大无穷，武力高超，但妖族的骨架与血液内脏都是对人类来说极有价值的珍宝。既然价值连城，便总有亡命徒追杀妖族获利。数百年来，便终于形成了如今的局面：妖族在西南一片广廖贫瘠的土地上群聚而居，建立都城。而追杀妖族获利的佣兵和亡命者们，也聚为城镇，成立各色行会，以狩猎妖族、向内陆贩卖妖骨妖尸以及活捉的妖族、半妖，作为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而每逢春日，便是妖族的繁衍季节。每到这个时候，妖族便会向边境几个人族城市奉上厚礼，请求暂停狩猎。这也算是几百年来传下来的老规矩了。

    “按老规矩，我们留一成，剩下九成给城里的各个行会首脑分下去，反正一春的开支就是这些，每年都是这么回事，你看着办。”楚霄一边向管家吩咐着，一边踏上城主府的台阶，却皱起眉，望向明显灯烛比往日更明亮些的会客厅。“妖族怎么还没走？”

    “呃…”老潘恩又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汗，“除了妖骨妖血，这次使者还带来了个别的，说是不算在贡品内，就是送城主的一个小礼物，是…是个妖奴。”

    楚霄停了脚步，形状锐利的眉目冷冷地蹙到了一起。

    “妖奴？我什么时候要过那种脏东西。”

    老潘恩脸上露出满满的为难，说道：“我也是这么讲的，说我们凛山城从来只要妖骨，不收妖奴。可那头狼狗看起来脑子犟得厉害，硬说这是妖王下的命令，他不能往回带。我没办法，撵也撵不走，您看…”

    楚霄哼了一声，带着一身杀伐无情的血味大步踏进了会客厅。

    妖奴，即是受过了调教的半妖。半妖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妖族。无论是在人族还是妖境，半妖的存在价值，都仅仅是货品。

    半妖是人类与妖族的混血。许久之前，在人类的城镇中，也曾有过一些能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半妖。毕竟半妖并不似纯血妖族那般有极高的武力，骨与血亦不值钱，除却容貌更加艳丽一些以外，与平常人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不同。——百年前，却忽然出了一件大事：没人知晓是什么缘故，全部成年的半妖们忽然疯了。

    一夕之间，原本以人类身份生活的半妖忽然大半都红了眼瞳，嗜血成狂，再不认识任何亲人，利爪几乎要杀尽身畔一切血肉。一时间，失去神智的疯狂半妖在人族城镇中造下无数血债，枉死的人类数以千计。当时的皇帝几乎要下令屠尽半妖，甚至包括并未失控的未成年半妖在内，一律杀尽。

    直到皇帝得到了一个消息——不知为何，被贵族府邸养为寻欢作乐的淫荡半妖奴宠、或是在妓馆里张开大腿迎客的半妖妓子，竟没有发狂的迹象。

    于是，从那时开始，半妖们逃得了性命，却永远失去了被当人看待的权利。他们是整个大陆上最低贱的东西，只配被鞭打着沉沦在男人胯下，迷乱着被欲望掌控身体和心灵。

    然而，受过调教的妖奴亦是人间尤物。半妖无论男女大多容颜美丽身段纤巧，又有着比人族更加敏感多汁的身子，以及极强的耐受与自愈能力。因此，如今几乎每个贵族府邸内都养着几个美貌妖奴，由手段高超的训妖师严格管束驯养，据说在床上用起来有如极乐，在宴会上带出来伺候客人亦是财力的炫耀。据说帝都有位伯爵，他的寝殿内几乎没有普通家具，无论桌椅、烛台、摆饰都是以活生生的妖奴担任，一时传为豪富。

    楚霄向来对妖奴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兴致。妖奴是极珍贵的货品不假，但价钱难以确定，身为活物，运回内陆出手也麻烦些。便是因此，凛山城一向只收死物，这种事情，妖族应该是知道的才对。

    心想不知能不能说通妖族使者，叫他们将妖奴折算成同等价格的妖骨再送来；若实在不行便收下妖奴，麻烦些转卖了也未尝不可，楚霄踏进会客室，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客位的妖族使者，和他脚边的一个铁笼。

    妖族都有人形和妖形两种形态，这个使者也不例外。既然来人类城市作信使，他自然用的是人形。但也能看得出他本体是头灰狼，体型比寻常人族高很多，健硕的肌肉线条分明，上面覆盖着粗黑的毛发。头发也是灰黑色，浓密地盖着鬓角，额头的毛发隐隐形成了三簇火焰的痕迹。

    见楚霄进来，灰狼局促地起身，用不太熟练的人族语言结结巴巴地表明了奉妖王之命要将妖骨妖血并一个刚刚成年的半妖送来凛山城作礼物的意思。楚霄嗯了一声，把眼睛移到了地上的铁笼上。

    若是在人类的城市内，妖奴这等珍贵的货物大概要用赤金的笼子制成鸟笼的形状来装，笼上要用各色宝石镶得华贵夺目，最后再铺上鲜艳层叠的锦缎和大量鲜红的玫瑰花瓣，让妖奴乖顺地跪坐坐金笼之中，这样才能将妖奴纤细艳丽的身子衬得更加柔软诱人。——然而妖族都城地处荒凉，做不来那等人族富商的把戏，这盛妖奴的笼子却仅是粗糙的黑铁条，歪七扭八地焊着。笼子不大，大概只装得下一只大型犬，妖奴只得跪着身子，蜷在笼内。

    本应是个并不能如何牵动人心绪的货物罢了。不知为何，见到这只半妖的第一眼，楚霄的一句“把这种东西拿走”忽然咽回了喉咙里。

    铁笼里塞着的是一只男性的半妖，纤细的骨架被漆黑粗糙的铁笼衬着，却意外有一种尤其脆弱易碎的美感透出来。见楚霄进屋，半妖的脸在笼中抬起来，从铁笼的间隙中望向他。半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漆黑的，半长的头发垂到了纤细得仿佛一捏就会断掉的锁骨间。而眼神柔和沉静，内里似乎隐藏着什么更深的情绪，但一时分辨不出。

    …竟意外地很好看。

    楚霄忍不住又看了几眼。他之前见过的半妖大多容颜旖丽娇艳，被调教出一脸春色荡漾的潮湿媚态，而这个不是。这只半妖几乎可以用清秀来形容，眉眼清爽，容颜看起来是干净自然的。

    竟然是他心中十分喜欢的长相。

    楚霄的眼神继续向下看。这是一只刚刚成年的男性半妖，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青年，还带着一点点青涩的少年气息。半妖虽然蜷在笼里，也看得出他个子其实不低，腿也很长。胸前淡红色的乳尖形状小巧精致得恰到好处，并不是那副被玩得烂红肿胀的模样。腰细得盈盈一握，覆盖着紧实的肌理。半妖或许是混了什么鸟类的血统，线条流畅的背部生着一副颜色极为夺目的彩羽图案，有如一对华美的刺青，被烛光一映，向四面八方闪出珍珠磷粉般的五色光泽来。半妖趴跪在笼中，背脊上的彩羽图案紧紧压在了笼顶的漆黑铁条上，被压出的曲线令光线折射得变了几个方向，与清秀单薄的容颜恰恰相反，背脊上的彩羽映出一种令人心惊的艳丽。

    半妖必须日夜紧紧控制责罚，否则便有嗜血发狂的可能。因此，这个半妖臀间的穴口里自然也塞了东西。与人族城市内常用的金珠宝石不同，这只被塞在黑铁笼中的半妖臀间只塞了一根磨制得还算光滑的松木棒，粗黑的木棍将淡红色的穴口毫不留情地撑开。下腹形状秀致的性器根部用一根绳子粗粗绑了几圈，强行向后扯着，拴在笼子的铁条上。

    妖奴便是如此，无比低贱，偏偏又美丽诱人的东西。他清秀干净的容貌、纤细修长的身体、背上艳丽夺目的彩羽让人想好好疼爱他；而漆黑粗糙的铁笼、蜷伏跪趴的姿态、后穴和性器的束缚，却样样提醒着所有人：这只是一只肮脏低贱的半妖，他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族，只能做一个被严格管束的性玩具对待。

    楚霄的眼神将这只妖奴从头打量到脚，内心深处却已经隐隐做下了决定。

    …如果自己不收，这个妖奴并没有其他任何可能，只会被送到别人的床上。

    妖奴都是一样，他会对别人乖乖地张开大腿，被别人灌上一屁股精液，含着别人的阴茎用软红的舌谄媚地舔。

    然后会被玩腻——被玩腻了就会被转卖、弄死或者送入妓馆，变成对任何雄性都只能乖乖张开双腿的低贱东西。有的妖奴被前主人玩得几乎神智坏掉，接客也接不好，便只能送入特殊的妓寮，在墙上开一排圆洞，只将那些被玩坏的半妖臀部卡在墙上，留一个圆滚滚的屁股在外给人拍打捅弄。上了墙便不用再放下来，有的半妖一直在墙上嵌十几年，进食和清洁都在墙上进行，直嵌到死为止。

    鬼使神差地，楚霄送走了灰狼信使，却留下了这个礼物。或许是因为，见到这只半妖的第一眼，他就莫名地不太想让这个半妖被送去给别人玩。就算要玩坏，也是自己拿来亲手玩坏更好。

    楚霄居然破天荒地留下了妖奴，这件事令管家老潘恩和府内的侍从们都有些意外。但城主忽然一时兴起，想留个妖奴玩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玩腻了还可随手转送，或是运回内陆出手，虽说被用过了总会折价，但就算是当真被玩坏了的妖奴也有地方收，也总能卖个价钱。

    楚霄虽然并没有养过妖奴，但这城主府并不是楚霄上任后新盖的，地下室里还有前任城主留下来的训妖室，饲养管教半妖需要的东西大抵都还有。老潘恩赶紧叫了几个侍从去打扫，又赶紧联系凛山城内的商会，要去请一个有经验的训妖师来管束妖奴的日常起居。

    见老潘恩忙得脚不点地，楚霄想了想，说：“先不急，住处和训妖师明天安排好了就行。今晚…”他的目光对上了笼内半妖漆黑的眼瞳，“先洗干净，送到我的卧室去。”

    离去前，楚霄忽然想起了什么，望向笼中赤裸的妖奴。“叫什么名字？”

    半妖形状秀丽的眼睛直直地注视他，然后轻轻开口：“落月。”